第41章 愛意
邬霖對胡誠光的出現表現得毫無醋意, 央銘心裏很不舒坦,難道邬霖對我竟沒有一點動情?就算只是為了錢,才待在我身邊, 此時此刻也該有危機感了!
無奈之下,吃完午飯, 央銘就将胡誠光趕了出去, 劉誠光自然是戀戀不舍,一直說還會再來找央銘。
邬霖笑着說:“劉誠光真是情深義重。央總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這麽舍不得,不如追過去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央銘趕走劉誠光, 現在專心對付邬霖,轉身對他說:“午休時間到了。”
只要邬霖來上班, 中午必定在央銘辦公室裏暗藏的房間睡覺。不過邬霖這會兒可沒心情午休, 他想調查清楚劉誠光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你和劉誠光認識多久啦?”
“六七年了吧。”
邬霖酸溜溜地笑着說:“那真是交情不淺啊。”
央銘撩起眼皮看了眼邬霖, 終于吃醋了?他情不自禁笑了一聲:“你我是睡在一張床上的人,交情更不淺。”
“那……”邬霖想了想, “那不是情非得已嘛,哪比得上你和劉誠光六七年的交情。”
央銘解釋說:“我和他沒什麽, 對他沒有任何感覺。”
沒有任何感覺?他不請自來, 你就留他喝咖啡, 請他吃午飯,還給他夾菜?明知道他喜歡你,你不喜歡他, 就應該斷得幹幹淨淨, 而不是藕斷絲連, 讓別人以為有機可乘。難怪六七年,他還一直纏着你,還不是你拎不清的原因!
腹诽的話邬霖不敢宣之于口,嘴上一橫:“你對他有沒有感覺,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央總不用和我說這個。”
“我和你說是因為……”
沒等央銘說完,邬霖就扭頭跑走了,鬧了一上午,他确實有點生氣,劉誠光在的時候,他還能裝一裝,只面對央銘,不知為何就沒控制住脾氣。
出了大廈,他還以為央總會追上來,結果沒有,心裏更加氣悶。這時,他看到劉誠光打了一輛車離開,于是他也立馬叫了輛車,跟了過去。
車停在一家酒吧門口。邬霖戴上口罩,走了進去,就看見劉誠光和三位男性朋友坐在一張桌子旁喝酒,叽叽喳喳地說話。邬霖點了杯酒,在隔壁桌,單獨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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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霖想淺淺地抿了一口酒,怕摘口罩被人認出來,就沒喝,還将帽子壓低了點。他一擡眼,就看到劉誠光和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接起吻來。
坐在劉誠光對面有位穿黑色夾克的男人,笑嘻嘻地說:“誠光,今天找央銘怎麽樣啊?”
另一人說:“肯定被拒絕了,不然誠光也不會和阿鵬接吻。”
劉誠光低低地咒罵了一聲:“央銘不肯碰我,我都要結網了!當然得玩玩。”
“央銘是個捂不熱的冰塊,不肯和你好,想和你好的人到處都是,你何必這麽執着在他身上呢?”
“這個圈子,不管是誰,看到央銘,都得走不動道吧,別說誠光,我也想和央銘來一發,一夜一百萬我都覺得值了。說真的,我不是沒嘗試過,加他微信,沒聊兩句,就被拉黑,去他公司,被轟出來。誠光,你加把勁。”
劉誠光往嘴裏灌了一口酒,說:“媽的!我一定要睡到央銘!今天我看到央銘身邊有個叫邬霖的,好像是明星。”
“邬霖啊,我知道,那小子是當紅明星,确實長得很好看。你剛回國,不知道,邬霖是央銘公司裏的明星,央銘放着影帝陳敬則不捧,就盯着個邬霖捧。聽說很多大佬想潛規則邬霖,都被央銘給擋了。”
邬霖聽到這話,微微擡起頭。從他入娛樂圈以來,除了去央銘的古鎮別墅參加宴會時,被人誤以為可以潛規則之外,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按照那人的說法,難道一直是央總在幫他處理這種事?
劉誠光眯起了眼,不懷好意地說:“難怪。今天央銘對待邬霖,我感覺就不一樣,這兩人絕對有貓膩。”
“聽過這樣的說法。你想想,邬霖原本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十八線演員,進了星芒娛樂後,資源好得不得了,先是和陳敬則搭戲,又和多位名導合作,當男主拍電視劇拍電影,身價一直上漲,一路順風順水,成為頂流明星。這裏面肯定少不了央銘的力捧。兩人肯定睡過了!”
有的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聽別人将這些一一道來,他才反應過來,央銘真的為他做了很多很多,多到絕對不僅僅是一個老板對員工的好而已。
“就算他們睡過,我也要想辦法把央銘搶到手。”劉誠光神色氣憤,目露兇光,“你們知不知道邬霖住哪?找個人去堵他,把他給辦了,再拍個視頻,讓他在娛樂圈混不下去。”
“小道消息,邬霖住央銘家裏。”
劉誠□□得捶了下桌子,說:“什麽?都同居了?!”
“兩人肯定睡過,但承不承認這段關系就不一定了。畢竟央銘那樣的家世,肯定将來得傳宗接代,不可能找個男的,就算找,也不會找娛樂圈的。所以這兩人就只是肉體關系。”
“不。”劉誠光和央銘認識這麽多年,太清楚央銘的為人,潔身自好得仿佛一朵盛世白蓮,不輕易與人接近,更不會輕易對人赤誠相待,除非……除非這個人對他很重要很重要,“央銘都讓邬霖住他家了,他肯定是認定邬霖了!我得馬上行動。”
邬霖擡起手摸了摸口罩,心裏兵荒馬亂,此時此刻他非常非常想見到央銘,要告訴央銘,遠離劉誠光,這個人面上看着還好,背地裏實在不是個人。
他拿出手機,想給央銘發條信息,發現央銘已經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
豪門霸總:“你在哪?”
“我有話對你說。”
“我馬上來找你。”
邬霖回了條信息:“回家吧,我也有話對你說。”
他将手機放進口袋,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兩個比他高比他壯的男人攔住了,“帥哥,一起喝杯酒吧。”正是剛才和劉誠光胡天海吹的不正經男人。
“不了,謝謝。”邬霖壓低帽子,不想和他們發生争執,繞道而走。
那兩個人非要将他攔住,其中一個還将手搭過來,顯然不懷好意。邬霖之前為了拍好武打戲,和專業武術師練過武術,這時候就派上用場了,直接一個過肩摔,将對方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吱哇叫。
另一個男□□頭緊跟着揮了過來,邬霖矮身一避,手肘猛地攻擊過去,就擊中了那人的肚子,讓他抱着肚子便秘似的難受。
接着又有兩三個人打了過來,邬霖雙拳難敵四手,臉上挨了一拳,火辣辣地疼,媽的!
劉誠光分外眼紅,提起一個啤酒瓶,要往邬霖頭上摔,被一只力道極其大的手給扣住。那只手将他手裏的啤酒瓶奪了過去,狠狠地砸在劉誠光的腦袋上,嘭地一聲,瓶子爆裂,酒水灑了劉誠光滿頭,鮮血也随之嘩啦啦流。
劉誠光捂着頭,忍着劇痛,無比驚訝:“銘……銘哥……”
央銘沒看他一眼,而是将邬霖拉進自己懷裏,心疼地看着他臉上的傷,溫柔地說:“走,我們回家。”
這群人見了央銘,面面相觑,都有懼色,沒一個敢再上前動手的,畢竟他們都知道央銘打架是一等一得厲害,就算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央銘牽着邬霖走出酒吧,緊緊地讓他貼着自己。上了車,央銘才問:“還疼嗎?”
邬霖有種被保護被呵護的幸福感,雖然俗套,但确實就是類似英雄救美的橋段,那樣夢幻又那樣真實。就算被打,看到央銘的那一刻,邬霖也覺得無比幸福,他笑着說:“不疼。”
這可是第一次他坐在央銘車上的副駕駛,他微微斜着頭看着緊抿薄唇的央銘,怎麽看都看不夠,好像把這個人永遠烙在心裏。
“還笑。要是我不來,你一個人怎麽應付得了這麽多人?”央銘開車駛上正道,頓了頓,再次解釋說:“我和劉誠光沒有任何關系。”
“我知道。”邬霖點點頭,态度不再像中午那樣「關我屁事」的氣憤,而是一種信任,一種依賴,“他不是好人,央總,以後你別見他了。他表面上在追你,其實還和別的男人來往。”
“放心,我肯定不會再見他。”央銘認真地說,“劉誠光是否和別的人來往,我不在乎。今天他讓人打你,絕對不會讓他有好果子吃。”
“你剛剛把他打得頭破血流,真的沒關系嗎?”
“是他先鬧事的,他不敢報警。”央銘伸手,握住了邬霖的手,讓他放心,無比溫柔地喊了一聲「邬霖」。
你還沒感覺出來嗎?我在乎的人是你。
邬霖也情不自禁地低低叫喚:“央總,央銘。”
央銘,是我最想呼喚的兩個字。
央銘左手開車,右手輕輕地摩挲着邬霖的手背,趁着等綠燈的時候,看着邬霖的眼睛,問:“所以,邬霖,你是為了我才會跟着劉誠光的,對嗎?”
到了這個點,所有的情感都到了嘴邊,洋溢在兩人的周身。邬霖無法再逃避自己的內心,脫口而出:“不然呢,我吃飽了撐的,散步到酒吧嗎?”
央銘嘴上洋溢起笑容,說:“我還以為你……對我沒感覺呢。”
如果邬霖只是喜歡央銘的錢,應該百般哄他開心,是不會和他鬧別扭的,但邬霖不僅吃醋了,還跟着劉誠光到了酒吧,還對央銘說「回家吧」。央銘算不清這裏面的愛意有多少、是否足夠深,但只要有,他就滿足了,來日方長,愛意會一點一滴累積成山成海。
在央銘看到邬霖被多人圍毆的那一刻,他下定決心要一輩子保護好邬霖。
沒有明晃晃的「我喜歡你」「我愛你一生一世」之類的話,但邬霖對上央銘溫柔堅定的目光,手被他緊緊牽着,就覺得無比安心無比幸福,他笑着說:“我們回家再說。”
回家再說。家。只要兩人相愛,從此那個別墅不再只是冰冷的別墅,而是兩人的家。回家,多麽普通的字眼,但在此時此刻有了非比尋常的意義。
“嘭!”一輛汽車突然改道而行,直直地撞了過來。邬霖耳邊嗡嗡響,眼前濃煙四起,玻璃飛濺,危在旦夕,一個人影奮不顧身地撲了過來,替他擋住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