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0章
薄唇似有若無地觸碰耳尖, 激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電流,自耳根處炸開,沿着四肢百骸迅速擴散至全身。
姜聿白本就哭得脫力, 整個人一下軟倒在陸錦延懷裏,完全無法掙開桎梏他的懷抱。
陸錦延抽出一只手,抱着他往上托了托,又将他滑下來的手臂放回自己脖頸上。
姜聿白無力地任由擺弄, 只能小聲重複道:“陸錦延, 你先放開我……”
“不放,死也不放……”陸錦延緊緊箍住他的腰,高挺的鼻梁抵着臉頰上的軟肉來回地蹭, 變态一般反複聞嗅着屬于他的氣息。
仿佛沙漠裏即将渴死的旅人, 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求生。
明明沒有過火的親吻,但姜聿白胸腔內稀薄的空氣, 還是随着磨蹭的動作一點點減少。
就在他快要呼吸不過來時, 陸錦延終于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拉開兩人的距離。
姜聿白一口氣重新喘上來, 胸`前上下起伏着汲取新鮮的空氣。
陸錦延還是沒有松開他, 大手沿着微微凸起的脊椎骨緩慢撫摸,等他平靜一些後, 才低聲問道:“做了什麽噩夢, 想跟我說說嗎?”
姜聿白已經徹底放棄了掙紮, 側臉枕着寬闊的肩膀, 安靜地窩在溫暖的懷抱裏。
也許是從噩夢中驚醒後人容易變得脆弱, 又或許是抱着自己的人語氣太溫柔, 他第一次生出了一種傾訴的欲望。
良久後, 姜聿白輕聲開口道:“夢見小時候的事了。”
“嗯。”陸錦延應聲, 手上安撫的動作依然沒停。
“小時候我經常被關在房間裏,只能透過窗戶看別的小朋友在外面玩。”姜聿白語氣裏的情緒很淡,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些事實,“我剛才夢見自己又被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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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延幾乎瞬間在腦海中想象出那樣的場景,年幼的小白被困在房間裏,趴在窗戶前眼巴巴地羨慕其他小朋友。
姜聿白繼續說:“上學後,本來以為就會有朋友一起玩了,但我長期不與人相處,性格變得很古怪,其他小朋友不願意帶我一起玩。”
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是惡性循環。
心髒再次抽搐了一下,陸錦延低垂下頭,偷偷親了親他的發頂:“才不古怪,我們小白最可愛了,天下第一可愛。”
姜聿白頓了一下:“我小時候跟現在不太一樣。”
“不管什麽樣,小小白都和現在一樣可愛。”陸錦延笑了一聲,語氣溫柔似水,“要是我小時候遇見你,我一定從那時候就喜歡你了。”
他們會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他會把親手把小小白養大,護着不讓任何人欺負,再慢慢養成自己的漂亮媳婦兒。
姜聿白微微一怔,垂下被眼淚糯濕的長睫:“你不覺得我很笨嗎?除了畫畫,我好像什麽都不會。”
“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做自己熱愛的事,你會畫畫還不夠嗎?”陸錦延握住瘦削的肩,語氣認真而鄭重,“其他的你不用會,我會就可以了,不會的我也可以為了你去學。”
好不容易消褪的淚意又有往上湧的跡象,姜聿白吸了吸鼻子,沒敢開口說話。
陸錦延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試圖轉移話題:“小白,你想聽聽我的童年嗎?”
“嗯。”姜聿白哼出帶着可愛鼻音的聲音。
“我的童年有點乏善可陳,基本上都是在各種訓練中度過的。”陸錦延用拇指輕輕摩挲着他的肩頭,簡單回憶了一下,“我的父親對我的期望很高,随之而來的就是高标準和高要求。”
他的父親是最傳統的中國式家長,嚴厲而古板,不僅要求他學習成績第一,還要求他樣樣拔尖。
而他那柔弱不能自立的母親,從來不敢對丈夫的決定有任何異議,就連偶爾散發母愛也要看丈夫的臉色行事。
姜聿白在他懷裏仰起臉來:“那這麽說,你小時候也沒有很多時間玩?”
“豈止是沒有時間?我從小就行程滿滿,比明星不逞多讓。”陸錦延望進水汪汪的眼睛裏,“我記得有一次,因為發燒考試沒考到第一,回去後被罰跪一整夜。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考過第二。”
“他們怎麽能這麽對你?”姜聿白微微蹙了蹙眉,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人又不是機器,怎麽可能每次都精準拿到第一?”
陸錦延垂下眼眸:“他們就是要我做一個精準的機器。對他們來說,我是不是人并不重要,能滿足他們的期望更重要。”
這麽多年以來,他也确實是這樣做的。
姜聿白抿了抿唇,目光裏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原來你小時候那麽辛苦。”
他一時竟不知道,誰的童年更可憐一點?
陸錦延心底一片柔軟,擡手拂了拂他汗濕的劉海,低聲回道:“那些都過去了。遇見你以後,我的人生就變甜了。”
姜聿白眨了眨眼睫,再次枕回他的肩頭。
這一夜,他們互相擁抱着,斷斷續續說了好些話,那些從不曾對其他任何人說出口的話。
不知不覺中,姜聿白漸漸阖上了眼眸。
*
第二天早上,姜聿白又是在卧室的大床上醒來。
他有些困難地睜開雙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夜裏的記憶漸漸回籠,不由擡手捂住臉,倒吸了一口氣。
昨晚他竟然抱着陸錦延哭得昏天黑地,還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平常不會說的話。
怎麽會這樣……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陸錦延探進頭來,發現他已經睜開了眼睛,這才推門而入:“醒了?”
“嗯。”姜聿白坐起上半身,眼神一時有點不知道該往哪放。
陸錦延走到床前,坐下時床沿微微凹陷,動作熟練地捏起了他的下颌。
姜聿白下意識偏開臉,随即又被大手掰了回去。
“別動,我看看你的臉。”陸錦延沉聲開口,目光仔細打量着他的臉。
姜聿白不好再掙紮,眼睛卻還是不敢跟他對視。
片刻後,陸錦延松了一口氣:“還好,就是眼睛有點腫,臉頰上的傷不明顯了。”
“可以放開我了。”姜聿白小聲提醒道。
“怎麽這麽害羞?”陸錦延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昨夜你睡着後,還是我給你擦幹淨臉,然後抱回了床上。”
姜聿白臉頰一熱,忍不住反駁道:“我又沒讓你幫我擦。”
陸錦延“啧”了一聲,故意逗他:“眼淚糊了一臉,不擦幹淨,今早起來就要結成殼子了。”
一想到對方看見了自己最丢臉的樣子,姜聿白羞得耳尖也紅了:“我又沒、沒讓你……”
“當然,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陸錦延收回手,站起身來,“早飯已經上桌,洗漱完就可以吃了。”
話題轉得太快,姜聿白有些發懵,好幾秒後才想起來應聲:“好。”
洗漱完畢,來到客廳,陸錦延遞給他包裹好的冰袋,讓他先敷一下眼睛消腫。
姜聿白乖乖接過冰袋,閉眼冰敷。
陸錦延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今天想做什麽?”
姜聿白想了想:“回學校吧。”
仗着他眼睛上敷着冰袋看不見自己,陸錦延目光放肆地在他臉上細細描摹,口中問道:“不怕見人了?”
“臉好得差不多了,應該沒關系。”姜聿白隐隐還能感受到那道存在感十足的視線,不由側了側臉,“我也不能再耽誤你的時間了。”
這兩天陪着他,陸錦延都沒有做別的事,也沒有時間去練球。@
“和你在一起,怎麽能叫耽誤時間呢?”陸錦延笑了一聲,“我巴不得天天和你二人世界。”
話雖如此,吃完早飯後,他們還是動身回學校了。
回到宿舍時,其他幾個室友還躺在床上。
“我的天吶!你們終于回來了!”聽見動靜,沈照從床上一躍而下,“小白,你再不回來,我真的要報警了!”
陸錦延瞥了他一眼:“報警幹什麽?”
沈照毫不猶豫地回道:“告發陸哥你拐賣美少年啊!”
陸錦延:“滾!”
“好嘞!”沈照麻利地滾回自己的床上,很快又伸出頭來,“對了小白,你什麽時候有空給我畫大老虎啊?”
“你怎麽還惦記着這茬呢?”陸錦延擡起大長腿踹了他一腳,“自己去買個紋身貼。”
“紋身貼是沒有靈魂的!”沈照扯着嗓子回耍賴,“我就要小白畫的大老虎!”
陸錦延還想再說什麽,姜聿白卻接過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畫。”
宿舍裏的畫具和顏料不多,但用來畫一些簡單圖案沒有問題。
“好耶!”沈照一下子從床上滾了下來,滿臉興奮地坐到椅子上,“就畫在我的手臂上好了!”
“那我第二個!”丁鴻宇舉起手,“我要一個晴天娃娃,代表我們家晴晴!”
姜聿白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應聲:“好。”
“老大你呢,你要畫什麽圖案?”沈照扭頭看向上鋪。
周峰擺了擺手:“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給小白減輕點工作量吧!”
姜聿白從櫃子裏拿出顏料調色盤,開始給室友們畫紋身。
見實在阻止不了,陸錦延只好搬了自己的椅子,坐在姜聿白身旁盯着他施工。
畫這種圖案對于姜聿白來說很簡單,沒過一會兒,一只威風凜凜的叢林之王就出現在了沈照的手臂上。
“哇!哇哇哇!”沈照看着自己的手臂連連發出驚嘆聲,又激動地朝姜聿白撲過去,“小白你圓了我多年的一個紋身夢,我真的愛死你了!快來親一口!”
陸錦延眼疾手快地一把推開他:“老三,少趁機在這占小白便宜啊!”
沈照往後仰倒:“都是大老爺們,親一口怎麽了!”
陸錦延微微眯了眯眼睛,發動眼神警告。
“行行行!我不占小白便宜!”沈照秒慫,繼續捧着自己的手臂欣賞,“真帥!真酷!真威風!”
“喜歡就好。”姜聿白彎了彎唇角,又看向丁鴻宇,“到你了。”
晴天娃娃比老虎畫起來更簡單,幾分鐘就畫完了,最後還在晴天娃娃的頭頂畫了一個小太陽。
“太可愛了!”丁鴻宇看着自己的手背,也喜歡得不得了,“我要馬上拍給小晴看!”
“老四,你怎麽什麽都想跟你女朋友分享啊?”沈照吐槽了一句,“天天顯擺你不是單身狗是吧?”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不想着跟我女朋友分享,想着跟你分享啊?”丁鴻宇口齒流利地反駁道,“喜歡一個人就會充滿分享欲,
不管看到什麽都會想分享給她,你懂嗎?”
聞言,姜聿白不由怔了怔。
喜歡一個人,才會想跟對方分享一切嗎?
“小白,他們都畫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這時,耳畔傳來的熟悉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姜聿白回過神來:“什麽?”
陸錦延盯着他:“你給他們都畫了,總不能單獨落下我吧?”
“你想畫什麽?”姜聿白看向他,“還是蛋糕?”
陸錦延似乎早就想好了,不假思索地回道:“畫一只小白——兔。”
他故意做了一點停頓,姜聿白哪裏聽不出他的意思,不甚明顯地瞪了他一眼。
“怎麽了,不能畫?”陸錦延微一挑眉,“小白兔應該沒有大老虎難畫吧?”
姜聿白撇開眼神:“還畫手腕上嗎?”
“不。”陸錦延否認,湊過身子,嗓音壓得極低,“畫胸`前。”
小白兔,得放在心上才行。
但姜聿白并沒有領會他話外的意思,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別鬧。”
“沒鬧。”陸錦延語氣一本正經地問道,“我就是想畫在胸`前,給不給畫?”
姜聿白:“……”
陸錦延也不催他,耐心等待他的答案。
“給畫。”最終,姜聿白還是點頭答應。
陸錦延立刻站起身來,幹脆利落地擡手脫了外套和T恤,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卧槽!”沈照注意到他的動作,一臉目瞪口呆,“陸哥,你沒事脫衣服幹嘛?這天氣怎麽看也不适合打赤膊啊!”
“畫圖。”陸錦延往姜聿白面前走近一步,“站着方便,還是坐着方便點?”
姜聿白被迫望向塊壘分明的八塊腹肌,嗓音有些幹澀:“坐着吧。”
陸錦延順從地坐下,結實的胸肌又映入眼簾。
其實姜聿白和他的胸腹肌已經打過不少次照面,但每次看都是一次新的沖擊。
“可以開始了嗎?”陸錦延積極地問道。
姜聿白暗自吸了一口氣,在調色盤上調好色,正準備在他胸`前落下第一筆,向來穩如磐石的手極其罕見地抖了一下。
“哈……”大概是胸`前部位太敏[gǎn],細細的筆尖碰觸皮膚時,陸錦延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聲。
姜聿白耳根一麻,努力穩住心神,不受對方的幹擾。
好在陸錦延要的是小白兔,只要利用他皮膚本身的顏色,先用黑色勾勒出小白兔的形狀,加上眼睛鼻子和嘴巴,再給耳朵和臉頰打上一些粉粉的紅色,就算是完成了。
陸錦延迫不及待地拿起鏡子對着自己胸`前照,霎時被萌得心尖一顫:“怎麽這麽可愛?”
尤其是兩只紅撲撲的小耳朵,漂亮又可愛,幾乎讓他幻視了小白長耳朵的模樣。
姜聿白放下畫筆:“喜歡就好。”
“小白,再加一個月亮吧。”陸錦延将視線從鏡子上移開,“讓小白兔在我心上做個美夢,好不好?”
收拾畫具的手一頓,這一刻,姜聿白神奇地明白了他在胸`前畫小白兔的用意。
“好。”幾秒後,他輕聲回道,用畫筆一筆勾勒出彎彎的月亮。
*
距離全國大學生籃球聯賽總決賽只剩半個多月,陸錦延打球打得越來越晚,但還是堅持每天晚上去畫室接姜聿白回宿舍。
像是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自從那天夜裏互相傾訴後,兩人的關系更親近了一些。
對于他有意無意的碰觸,姜聿白也沒之前那麽大反應了,甚至有了一點默許的意味。
陸錦延一開始自然是心花怒放,但漸漸地,他又開始不滿足了。
從骨子裏溢出來的貪婪,讓他不滿足于偶爾的觸碰,想牽手,想擁抱,想接吻,想從頭發絲親吻到腳趾頭,想把人含進嘴裏吞進肚子裏……
但心上人一日不點頭,他就只能死死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渴望。
這天晚上,籃球社又有聚餐,陸錦延本打算像往常一樣直接拒絕,但轉念又想,他該獨自冷靜一下了。
收到消息時,姜聿白正在畫室裏畫畫。
陸錦延:[今晚球隊有聚餐,可能會比較晚,一個人回去小心點。]
姜聿白看着這條消息,好半天後才打字回複:[好。]
放下手機後,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畫板上,但畫着畫着,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他停下畫筆,愣了一會兒神,才想明白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今晚的畫室太安靜了,身後也沒有那道時刻注視着他的目光。
又畫了半個小時,姜聿白決定先回宿舍。
推開門,看到空蕩蕩的宿舍才想起來,今晚不只是陸錦延不在,其他幾個室友也去聯誼了。
他在桌子前坐下,心情莫名低落下去。
孤獨,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情緒,以至于再次和它獨處,一時竟然有點不習慣了。
半晌後,他晃了晃腦袋,将莫名其妙的想法丢出腦海,打開iPad給粉絲畫稿子。
九點半,姜聿白拿起靜悄悄的手機,想給陸錦延發條消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猶豫了一下,又将手機重新放回桌面。
他起身取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洗澡。
約莫二十分鐘後,姜聿白走出浴室,剛走了幾步,忽然發現下鋪多了個人。
“陸錦延?”擦頭發的手頓住,他驚訝地問出聲,“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并沒有回答他。
姜聿白腳步遲疑地走過去,鼻尖微微動了動,嗅到了一股淡而香的酒味。
陸錦延閉眸躺在床上,外套大概脫得太急,裏面穿着的襯衫扯開了幾粒扣子,大喇喇地露出凸起的鎖骨和一大片胸膛。
姜聿白的目光落在胸`前那只粉白的小兔子上,不由自主走近了些,輕聲問道:“陸錦延,你喝醉了嗎?”
認識這麽長時間,他還從來沒見陸錦延喝醉過酒,所以現在也不确定他到底是睡着了,還是喝醉了。
等了十幾秒,床上的人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姜聿白膽子大了一些,動作小心地坐到了床沿邊。
陸錦延醒着時,常常逗弄得他面紅耳赤,他很少有機會像這樣認真盯着對方看。
眉毛濃密,鼻梁高挺,嘴唇很好看,漆黑的眼睛閉上了,整張臉也褪去了過于英俊帶來的攻擊性。
很優越的骨相,真的很适合畫下來。
陸錦延一直追問到底什麽時候能畫自己,其實不是他不想畫,他只是怕畫不好。
姜聿白驀地有點手癢,泛紅的指尖微微動了動,不受控制地緩緩往那張臉伸去。
指尖最先碰到的是弧度飽滿的鼻尖,輕若羽毛般拂過,往上輕輕點了點高聳的眉骨。
下一秒,指尖下方的那雙眼睛倏然睜開了。
漆黑烏沉的眼眸,泛着一層不同于以往的朦胧醉意。
姜聿白瞬間醒過神來,觸電般收回自己的手指。
但陸錦延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将他的指尖包裹進滾燙的掌心裏。
“怎麽不摸了?”低沉微啞的嗓音響起,震得姜聿白耳膜發麻。
姜聿白心慌意亂,試圖解釋自己奇怪的動作:“我剛才只是想摸一下你的眉骨……不是,我是覺得你很适合畫——”
尾音戛然而止,陸錦延握着他的手,實打實地往自己的眉骨摸去。
姜聿白就這樣被抓着手,指尖從眉骨摸至眼尾,又從眼尾摸至臉頰,最後停留在灼熱的薄唇上。!本!作!品!由!
深不見底的眸底漸漸湧起一股風暴,那些被苦苦壓抑的本能翻湧叫嚣,仿佛随時會沖破牢籠,釋放出欲望的野獸。
姜聿白心跳速度越來越快,快到他幾乎承受不住,慌亂地挪開視線:“你放開我,我、我要睡覺了。”
說罷,他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但對方卻根本沒有放開他的意思,紋絲不動。
“陸錦延!”姜聿白急了,正打算先站起來,握住他的那只手猛地一用力。
一陣天旋地轉,他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兩人的位置已然徹底颠倒。
鐵鉗子似的大手扣住了雪白伶仃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把掐住纖瘦的腰,胸膛與胸膛貼緊,胯骨與胯骨擠壓,修長有力的大腿牢牢卡住了他的。
陸錦延用自己的身體,完完全全地将他困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