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夏油留在盛夏

第68章 河流/05

七裏夏樹繼續瞪着他：“一期一會的那張紙卡你還留着嗎？”

“檸檬茶上那張嗎？”夏油傑淡笑着說, “當然留着。夏樹說如果我丢了就投湖死掉，我怎麽敢丢。”

“……”

那是她随口一說的話，因為那時候她剛剛跳湖回來。

夏油傑見她沒說話, 問道：“要我現在找出來給你嗎？”

“不用……”七裏夏樹埋頭繼續抱着他，“我給你的聖誕禮物就是，如果明年聖誕節的時候, 不能再在一起過的話，我拿着這張紙卡去找你，你一定要陪我過聖誕節。”

夏油傑微怔, 有一點無法理解她說的話：“紙卡不是在我這裏嗎？”

“因為, ”因為一旦從這場夢裏醒過來, 回到現實, 那張紙卡就仍然是在她的手上, “因為我會趁你睡着的時候偷偷拿走。”

他笑了一下，“那我可要放好才行, 不能被夏樹偷走。”

“你是不是明年不想陪我過聖誕節？”

“不是, 即使沒有這個紙卡，只要你想見我，我都會陪你。”

“……我是怕到時候在我面前的就不是你了。”

夏油傑只是微笑，覺得她說的話有些孩子氣：“不是我還能是誰呢？”

“是個壞人。”

“嗯？”

七裏夏樹很正經地點頭, “我昨晚做了個夢, 夢到你變成了殺了很多人的詛咒師, 最壞的是, 你跟所有人斷了聯系，包括我, 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夏油傑吻了吻她的唇, 輕聲說：“只是噩夢而已。”

七裏夏樹沒吭聲。

“不過, 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樣的事，的确不會再見你。”

“？”她眼皮一跳，感覺到心跳在某一瞬猝然停止，“為什麽？”

而夏油傑只是用很輕的語氣說着一個他覺得不會發生的噩夢：“我怎麽會讓夏樹看到我變成那種樣子呢，夏樹會對我失望，即使真的做了滿手血污的事，我還是私心裏希望在夏樹的心裏，我沒有改變。”

“那你，”她盡量克制着自己顫抖的聲音，用輕松的口吻，像是真的只是在說一個噩夢，“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變成了那種樣子，我最想要的是什麽？”

“我不知道。”夏油傑輕輕梳理着她的長發，手指在她的柔順之間輕撫而過，“确切來說，我不敢仔細去想，我害怕那個最壞的答案。”

“……”

在她的安靜中，他問：“夏樹會告訴我嗎？”

“你自己想。”

她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冷硬地說：“反正，到時候你要陪我過聖誕節。”

夏油傑忍不住笑起來，“這到底是送我的聖誕禮物，還是讓我送你聖誕禮物？”

“我說是禮物就是禮物。”

“那謝謝夏樹的禮物。”

“這還差不多，”七裏夏樹心情好了很多，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對了，剛剛有句話忘了說。”

“什麽？”

“你的身材真的不錯。”

“……”他安靜片刻，而後輕笑起來，在她耳邊說：“那夏樹想試試嗎？”

“試、試什麽？”

他在她耳邊低聲說：“試一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事。”

他的聲音在耳邊，很輕，卻滾燙。

像燙人的火種，七裏夏樹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而後從他懷裏爬出來，“我我我好像忘記洗碗了，我去洗一下。”

夏油傑沒有攔她，只是彎着嘴角，笑意淺淺的看着七裏夏樹想捉弄他卻反而落荒而逃的樣子。

但是沒想到她在出門的時候一頭磕在了門框上，頓時嘶了一聲疼得睜不開眼。

夏油傑連忙到她身邊把她扶進懷裏，撥開她的手去看她撞到的額頭，在她疼得滿臉緊皺中揉着她的額頭。

他心疼又無奈：“你別跑那麽急。”

“那還不是因為你吓我。”她癟着嘴倒打一耙。

夏油傑笑道：“很可怕嗎？”

“……也不能說是可怕，就是，就是很緊張。”

夏油傑輕輕揉着她的額頭，掌心溫柔，疼痛在他的手掌下慢慢消緩。

他低眼問：“你摸的時候不開心嗎？”

“……開心。”

“那有什麽好緊張的。”

“反正，反正你不能吓我。”

夏油傑失笑：“好，我不吓你。”

寂靜片刻。

七裏夏樹小心擡眼，看着他輕輕揉着自己額頭的手掌，抿着唇，好半晌才問道：“那個……是不是也很疼？”

“嗯？”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睫緩慢眨了一下，明白過來之後，淡笑道：“我也不知道。”

七裏夏樹皺着眉，看起來很糾結。

夏油傑揉了揉她的眉心，“別想了，今天聖誕節，想出去玩嗎？”

“那我以後還能摸腹肌嗎？”

他低笑道：“怎麽還在想這件事。”

“……主要是，剛剛摸了一下，有點上瘾。”

“可以是可以，但是晚上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不建議。”

“……”

下午的時候，昨晚玩到淩晨的其他人陸續醒過來，約了一起在商業中心吃飯。

點菜時，家入硝子見七裏夏樹沒怎麽說話，說道：“夏樹，你別客氣，今天是五條請。”

七裏夏樹轉頭看了看夏油傑。

夏油傑對她微微一笑：“想吃什麽都可以。”

有了夏油傑的話，七裏夏樹放心大膽地點菜，菜單放回去之後，夏油傑只是揉了揉她的腦袋。

由于今天是聖誕節，街頭巷尾比平日裏更熱鬧，店裏的客人不斷。

人群密集的地方，由負面情緒吸引的詛咒也多多少少穿梭在其中，但那些都不是什麽高級咒靈，不會對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直到某個挂着金項鏈的中年男人吆五喝六走進來的時候，五條悟喔了一聲，拉着夏油傑說：“傑，你看這個人腦袋上趴着的咒靈，比其他都要高級一點啊。”

七海建人也說：“這個咒靈一直在吸食他的大腦，估計再過一段時間，他會得腦中風之類的病。”

家入硝子說：“被這種咒靈看上，估計肮髒卑劣的負面情緒不少。”

“不過這種咒靈也算有用吧，傑不動手嗎？”五條悟問。

家入硝子噫了一聲：“等會兒就要吃飯了，還是別在飯前吃這種東西了吧，很倒胃口。”

“也是，不過傑收集的咒靈不少了吧，按數量平均下來，每天大概有三四只的樣子？”五條悟算了一下，“真的很影響胃口啊，咒靈的味道光是聞起來就難聞，不知道吃下去什麽味道。”

七裏夏樹在看店裏放的寬屏電視打發時間，聽到話題，回頭問：“吃什麽？”

夏油傑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什麽。電視好看嗎？”

“也沒有很好看，主要是沒事做，看一看打發時間。”

“嗯，繼續看吧，菜可能還要等一會兒。”

“哦。”

全程聽完了話題的其他人，露出一臉不是吧的表情。

家入硝子看了看繼續看電視的七裏夏樹，又看了看一臉平常的夏油傑，遲疑道：“夏樹……不知道你收集咒靈的方式？”

灰原雄原本在安靜喝果汁，也忍不住好奇道：“前輩不是跟七裏一起做過任務嗎？”

夏油傑輕瞥了一眼扭着頭專注看電視的七裏夏樹，淡聲道：“沒當着她面吃。”

家入硝子：“所以她不知道？”

“嗯。”

“你這……”家入硝子有點無語，“你這真的父愛如山啊，只有那種溺愛小孩的家長才會這樣做吧，把壓力什麽的自己背着，小孩只管快快樂樂吃喝玩樂。”

夏油傑略無奈地笑：“沒有那麽誇張。”

“你這還不誇張？”

五條悟抛了顆糖丢進嘴裏，懶洋洋地說：“搞不懂術式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喂，七裏學妹——”

他拖着不懷好意的長腔，故意揚着聲，在熱鬧嘈雜的店裏十分大聲。

七裏夏樹被吓了一跳，回過頭，一臉茫然。

她看了看五條悟那不懷好意的臉，又看了看其他人看熱鬧的憋笑，最後她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只是無奈地說：“沒什麽事，你別理他。”

“什麽叫沒事，這件事非常大。”

五條悟開始胡說八道：“學妹，你看到那邊那個戴金鏈子的人沒有？”

七裏夏樹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當然也一眼就看到了男人頭頂趴着的咒靈，那個咒靈長得格外惡心，尖銳的嘴正在鑽着男人的頭顱，男人似乎感覺到不适，揉着額角。

她收回目光：“要祓除嗎？”

五條悟咧嘴一笑：“是啊。不過你也知道，我們的術式都比較暴力，這裏人這麽多，恐怕會造成不小的轟動，只有你的術式比較合适，你覺得呢？”

“哦，問題不大。”七裏夏樹在餐桌上尋找了一下可以操控的東西，她捏起牙簽：“這個可以吧，我嗖的一下把它飛過去，直接把咒靈刺穿，應該沒有人會發現。”

“沒問題。”五條悟笑眯眯地說：“不過，小心一點別直接把咒靈打死了。”

“為什麽？”七裏夏樹茫然眨了眨眼。

在夏油傑略無奈的目光中，五條悟嘴角一咧，不懷好意地說：“因為傑要收集嘛，你直接祓除了的話，傑就沒法吃了。”

“……？”七裏夏樹有點茫然，她轉頭看向夏油傑：“你要吃咒靈？”

五條悟一臉得逞的驕傲笑容，沖着夏油傑吐了吐舌頭。

夏油傑滿臉無奈，回答七裏夏樹：“是，我收集咒靈是要把它們縮成一個小球，然後吃下去。”

“……”

七裏夏樹睜大眼睛：“那東西又醜又臭，你一直都是吃下去的？”

夏油傑嗯了一聲，在看到七裏夏樹更震驚的表情之後，去牽她的手，溫聲說：“其實吃下去的時候沒有什麽味道，你別太在意。”

“哦。”

七裏夏樹擡手就把牙簽穿刺而去，然後，用剛剛從夏油傑身上攝取的術式，生澀地将那個咒靈縮成小球。

她将小球收回手中。

夏油傑怔住，伸手要去阻止：“別吃。”

已經迅速地塞進了嘴裏。

“……”

差點幹嘔出來。

忍着想吐的生理反應，七裏夏樹強行把咒靈吞了下去，惡心得眼角泛淚花，她盯着夏油傑：“騙人，難吃得想死。”

在一旁圍觀的灰原雄愣愣地說：“七裏的術式真的好強，連夏油學長的術式都能攝取。”

五條悟撐着腦袋看戲地笑：“幸好只能暫時用一下，不然才真的不得了。”

夏油傑連忙将果汁遞給七裏夏樹，眉心微皺：“喝一點這個。”

七裏夏樹救命似的猛灌了幾口果汁，這才感覺喉嚨間的幹嘔緩解了一些。

她正要擡頭質問他為什麽騙自己，明明很難吃。

這時候聽到店裏的女孩子們發出一聲驚喜的躁動。

依稀間聽到敦賀蓮的名字。

她擡頭，循着大家的目光看過去，是剛剛在放電視劇的電視屏，此時換了敦賀蓮的采訪。

敦賀蓮的人氣擺在那裏，店家也知道現在的女孩子喜歡看什麽，于是到了敦賀蓮的采訪時間，就把電視劇給換掉了。

似乎是聖誕節的直播采訪，主持人在鏡頭前讓敦賀蓮給大家說句祝福。

敦賀蓮看着鏡頭，溫雅地說：“祝大家聖誕節快樂。”

他聲音低磁，這句普普通通的祝福一落下，餐廳裏的女孩子卻興奮異常。

“傑？——你去哪？”

五條悟見夏油傑忽然起身。

七裏夏樹因五條悟這句話收回目光，然而只來得及看到夏油傑已經站起身的背影。

黑色長發搭在背影，頭頂的燈光散落在他的肩膀上，在他微微側臉回答五條悟的時候，光線連着他的下颚線條，略顯冷淡。

“出去一趟，給夏樹買點糖。”

“啊？”五條悟不解道：“糖我這裏有啊，直接問我要不就行了？”

但他聲音淡淡，像是随口的敷衍：“等會兒就回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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