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醉酒
賀初棠身高189cm, 肩寬腰窄的标準身材,而舒離比他矮了大半個頭,身形雖瘦, 卻也勻稱有致。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 不似朋友, 更像是郎才男貌的一對兒。
淩遇狠心将目光收回,假裝沒看到這兩個人, 加快腳步進了宿舍樓。
賀初棠陡然停下腳步。
舒離也跟着停下來,拖着下巴道:“剛剛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我記得好像是淩家的人, 淩家的人來找淩遇做什麽?”
賀初棠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提步走向宿舍樓餐廳:“走吧。”
“诶!”舒離跟上去, “我說, 你真要跟一群孩子搶肉吃啊?”
淩遇沒有第一時間進餐廳,先回宿舍上了個廁所才下樓。
當他走進餐廳時,看到賀初棠和舒離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一起用餐。
他愣了一下, 這兩個人怎麽也在這兒?
幸好那兩個人沒看過來,淩遇照舊給自己打了一碗白粥和一個叉燒包,最後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來。
剛拿起勺子, 餐廳裏突然走進來一個穿花襯衫的男人。
“遇美人,抱歉, 我來遲了!”
淩遇:“……”
賀初棠看了眼步伐輕佻的項耀宇,眼中難掩不滿。
舒離疑惑:“這只花孔雀來這種地方做什麽?找你前男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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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耀宇突然看過來,沖這二人得意地笑笑:“你倆也在啊?小美人請我吃午餐呢!”
舒離:“……”
他後知後覺, 原來賀初棠是因為項耀宇這只花孔雀約了淩遇到這裏約會, 才臨時改變主意過來吃午餐的。
賀初棠沒有說話,淡然自若地夾了塊糖醋排骨, 放進嘴裏細嚼慢咽,卻怎麽也嘗不出甜味,只嘗到了一股濃濃的醋味。
此刻他心裏非常不爽。
項耀宇看到淩遇碗裏清淡到讓人毫無胃口的東西,心疼寫在眼睛裏,默默拿了四五個菜回來,把餐桌鋪滿了。
等他坐下來,淩遇馬上問:“你拿這麽多東西,吃得完嗎?”
項耀宇:“哦,這是給你拿的,兩個大男人一起吃,還怕吃不完啊?”
淩遇淡淡道:“恐怕你要自己一個人吃完,我有厭食症,吃這些油膩的東西會吐。”
“什麽?”項耀宇驚呼,“你有厭食症?”
淩遇點頭,沒說什麽。
這頓飯基本都是項耀宇邊吃邊提問,淩遇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保持沉默。
他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會忍不住偷瞄一眼坐在另一個角落的賀初棠和舒離。
相比他們這一桌不溫不熱的氣氛,賀初棠那桌有說有笑的,雖說大部分都是舒離一個人在笑,但賀初棠會很配合的接話。
項耀宇察覺到他的的視線,擡手往他眼前晃了晃:“遇遇大寶貝,你不能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啊,現在跟你約會的人是我。”
淩遇擰眉:“別這樣叫我,還有我們現在不是約會。”
“好好好,不是約會!”項耀宇也怕把小美人惹惱,不得不妥協,“這些好吃的你真的不嘗一下嗎?味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吃一點。”
“真吃不下。”淩遇輕輕搖頭,“你點的你要吃完,不要浪費食物。”
項耀宇:“……”
為了不給淩遇留下不好的印象,項耀宇只好硬着頭皮把桌上的食物幹掉,暗暗發誓,這輩子他絕對不會再踏入自助餐廳半步。
絕對!
送走項耀宇後,淩遇就想上樓回宿舍休息,身後有人叫他:“淩遇,你等一下。”
淩遇頓住腳步,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個個跑來找他。
他轉過身,看了眼站在一米外的舒離,問:“你有什麽事?”
剛剛在餐廳裏,賀初棠和舒離吃完就離開了,淩遇和項耀宇慢了幾分鐘,沒想到舒離會在外面等他。
舒離瞄了眼正在往這邊趕來的大群練習生,提議:“要不換個地方談?”
淩遇心想,賀初棠的好友不至于傷害自己,于是答應了下來。
二人移步到宿舍樓後方的林子裏,坐在一張長椅上。
舒離直入主題:“賀少發燒了三天,昨天才勉強退燒,他那樣健康的人,很少生病的,這次病得很突然。”
淩遇張了張嘴,想問一句“他還好嗎”,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既然分開了,就不該藕斷絲連。
這幾天他有意回避,沒怎麽細看賀初棠的臉色,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生病了,而且還燒了三天,難道跟他提分手有關?
“可以跟我說說嗎?”舒離問,“你和賀少分手的原因。”
淩遇靜默片刻:“是他讓你來問的?”
舒離被他的話逗笑:“你也太不了解賀少了吧,他那樣高傲的人,一旦失敗了只會從自己身上下死手找失敗的原因,否則他也不會把自己憋出病來。”
淩遇沉默,他果然一點也不了解賀初棠。
舒離又問:“能說嗎?為什麽分手?”
淩遇反問:“似乎跟你沒關系吧?”
“當然有關系啦。”舒離坦然一笑,“以前賀少雖然待人冷漠,但至少他對待自己是熱情的,可自從跟你分手之後,他開始也對自己冷漠了,我沒有辦法看他漠視自己的身體,也不想再錯過這麽好的一個人,我想正式追求他。”
淩遇:“……”
舒離:“至少讓我知道怎麽開導他,我真不願看他把自己封閉起來,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再憋着一股心事,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憋壞。”
淩遇終于動容,他知道一個人內心充滿壓抑時的那種狀态,賀初棠的心靈是幹淨的,不該被壓抑污染。
而導致賀初棠壓抑的罪魁禍首,正是他這個渾身充滿負能量的廢物啊!
“我……”淩遇徐徐開口,“我希望賀先生能擁有一個身心健全的愛人,而這個人永遠不會是我。”
這個答案,出乎舒離的意料。
淩遇低頭看向自己腳上的新鞋子,沉默了許久:“我身體不好,耳朵聾了一只,另一只耳朵有時候也會聽不見聲音,經常失眠,還有厭食症……”
他用鞋底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地板,臉上沒什麽情緒。
“我不想他跟我在一起之後,只能陪我一起吃粗茶淡飯,也不想他每天看着我吃那點東西而着急,晚上還要陪我一起失眠,卻又無能為力。”
他突然把腳定住,又說:“他值得更好的愛人,至少像你這樣,家世好,相貌也好,身心都健康,還跟他志同道合,我會祝福你們的。”
“你……”舒離竟無言以對。
他有想過,淩遇和賀初棠分手的原因可能是年齡差,亦或者是因為淩遇心裏有了別人,比如說淩辰,因為這兩個人分手的那天,正好淩辰出現過。
舒離完全沒有想過,淩遇是因為自身的缺陷,才選擇放手。
淩遇仰頭看向灰沉沉的天際,喃喃道:“好像快下雨了。”
舒離道:“你有沒有想過,賀少不在乎你身體上的缺陷?他是真心喜歡你。”
“想過啊。”淩遇笑,“正是因為認真想過,才不想拖累他。”
舒離嘆了聲,這個話題沒必要再聊下去了,他随口一提:“對了,我剛才看到淩家的人來找你,如果你遇到了什麽麻煩,不想麻煩賀少的話,大可以跟我求助,跟項少說也行,這裏不是淩家的地盤,容不得他們撒野。”
淩遇道:“沒什麽麻煩,謝謝你。”
舒離站了起來:“行吧,那就聊到這兒,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該回去了。”
淩遇說了聲再見便走了。
舒離坐回長椅上,拿起手機,點出賀初棠的微信窗口,想說點什麽,由于半天也沒敲出一個字來。
“舒總?”突然有人喊,舒離擡頭看去。
只見小劉扛着一塊淩遇的人形立牌走過來,将立牌往地上一放,抹了把汗說:“舒總,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兒?”
舒離微笑:“剛吃完飯,随便走走。”
頓了下,他盯着淩遇的的人形立牌問:“你這是……”
小劉解釋:“哦,這是剛到的立牌,導演讓我拿到宿舍樓大廳擺放,說是項總安排的。”
舒離無語:“這只花孔雀,也不怕淩遇被其他練習生噴死。”
小劉道:“可不是嘛,現在淩遇有好多人盯着,昨晚他們宿舍遭了賊,只有淩遇的東西都被人燒壞了,據說兇手是淩遇認識的人,最後他沒打算追究,還讓節目組把那段監控給删掉了呢。”
舒離皺眉:“還有這種事?他什麽東西被燒壞了?”
小劉:“聽說是一盒航母樂高,還是限量版的,價值不菲呢。”
“那得多大的仇啊……”舒離吐槽,“誰做的?”
小劉搖頭:“這我就不懂了,這事兒估計得問導演。”
舒離也不勉強:“這塊立牌你拿到賀少的休息室去放,可別讓人瞧見了,項總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我安排的。”
“好咧!”小劉扛起立牌離去。
午休過後,TOP4小隊五個人聚集在201宿舍,商量明天的采風去處。
經過一番讨論,五個人最終決定一同飛往岑逍遙家所在的城市南城去拍攝。
一來岑逍遙家裏有專業錄音棚和舞蹈室;二來褚楚、連詩厚兩家也在南城有房子;三來那裏也是淩遇長大的地方,不過這件事淩遇并沒有跟誰說;四來韓辛厲也是在這座城市上的大學。
幾個人對南城都很熟悉,且離羊城也不遠,乘坐飛機只要兩個小時不到。
商量完拍攝地,幾個人又讨論了舞蹈的主題。
這部分是淩遇的主場,淩遇講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把嗓子都講啞了,幸好最終另外四個人都認可了他的主題方案。
晚上六點,《逐夢少年志》35強練習生一同徒步上山,走了幾分鐘,來到一棟複古式大別墅外。
淩遇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不像其他練習生如劉姥姥進大觀園那麽稀奇。
他站在人群後神游太虛,對所謂的座談會提起半點興趣。
管家在別墅裏将大門打開,走出來十幾位穿着統一服飾的傭人,排成兩排立在兩邊。
管家走過來,微微側過身,對衆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各位,二少爺已經為你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請進去吧。”
姜亦臣迫不及待走上前,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城堡,也是他窮極一生都在追求的神聖之地。
“我的天哪,這個地方太奢華了!”
“這種地方只存在電視劇裏,沒想到有一天我能走進去參加座談會。”
“別感慨了,趕緊進去吧!”
練習生們陸陸續續地走進去,反而TOP4的四個人不慌不忙的走在最後面,一個也沒急。
褚楚勾住淩遇的肩膀,扭頭問:“遇遇,你怎麽看起來興致一點也不高?”
淩遇道:“吃頓飯而已,有什麽好期待的。”
褚楚聳肩:“說的也是。”
今晚來的客人太多,賀初棠沒有準備拖鞋,可直接進去。
淩遇進門後,習慣性的在玄關處停了下來。
連詩厚問:“遇遇,你怎麽了?”
“沒事。”淩遇提步走進去,又習慣性地看了圈偌大的客廳,卻沒看到賀初棠的身影。
這時管家經過淩遇的身側,特地停下來為他解惑:“淩先生,二少爺在樓上,您找他?”
“我沒找他!”淩遇着急否認。
管家笑了笑:“那淩先生,若您有什麽吩咐,盡管找我,我先忙。”
淩遇:“……”
褚楚和連詩厚一人摟住他一個肩膀,褚楚壞笑:“可以啊遇遇,鶴先山莊的管家都認識你了。”
連詩厚:“你以前是不是經常過來啊?”
岑逍遙也饒有興趣地盯着他。
淩遇臉上發熱:“沒有,別亂說!”
話音剛落,一位穿女仆裝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對淩遇道:“淩先生,您的衣服已經幹洗好了,二少爺說您可以随時拿回去。”
褚楚、連詩厚和岑逍遙聞言,齊刷刷地朝淩遇看了過去。
淩遇:“…………”
淩遇捂了下額頭:“那你先幫我拿下來吧,我怕待會兒忘記了。”
“好的。”女傭禮貌地笑笑,轉身上樓去了。
淩遇這才對三位友人解釋:“就我偷偷退賽那次,我跑進後山迷了路,賀先生帶了好多人進去找我,然後把我帶來了這裏。”
褚楚驚愕:“什麽?你進了後山?”
連詩厚:“賀哥還親自帶人進後山找你?”
岑逍遙倒沒說什麽,但表情也是驚訝。
淩遇無奈地哈了口氣:“你們別這樣,我和賀PD真沒什麽。”
此間,座談會開始了,幾個人落座。
桌上中西餐俱全,且全國特色菜也都有,可見賀初棠為了準備這場座談會下了不少功夫。
淩遇在這桌滿漢全席裏看到了與其他菜色格格不入的紅豆甜粥和叉燒包,不知怎麽的,心裏有些悶意。
褚楚看了眼桌上的酒品,興奮地問:“遇遇,喝酒嗎?”
淩遇回過神:“我不太能喝酒。”
“喝一點沒事,反正今晚沒拍攝任務。”褚楚站起身,目光游走在高腳杯和平底杯之間,“你要喝紅酒還是威士忌?”
淩遇道:“我沒喝過威士忌,好喝嗎?”
其實紅酒他也沒怎麽喝過,小時候阿弟好奇酒是什麽味道,拉着他一起偷偷喝了父親的紅酒。
結果阿弟醉得不省人事,而他好歹保持了清醒,被父親揍了一頓,痛罵他帶壞阿弟。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碰過紅酒。
後來上了大學步入社會,他倒是跟祝之南喝過幾次啤酒,但他很不喜歡啤酒的味道。
褚楚說不上來威士忌是什麽味道,直接拿平底杯裝了三分之一,給淩遇遞過去。
淩遇淺嘗一口,味道比啤酒好喝多了,于是又喝了一口。
褚楚提醒他:“你別喝這麽急,先吃點東西墊肚子,不然很容易醉。”
連詩厚默契地給淩遇拿了一個叉燒包,“弟弟吃這個,平時見你就愛吃這個。”
“謝謝。”淩遇接過叉燒包,咬了一口。
岑逍遙繼而給淩遇盛了一碗紅米甜粥,“也喝點粥吧。”
淩遇有點不好意思:“你們別光顧着我呀。”
褚楚給連詩厚和岑逍遙也都倒了一杯威士忌,三個人默契的舉起了酒杯。
“來,這一杯敬緣分讓我們相識,幹杯!”岑逍遙平日裏話不多,沒想到在酒桌上這麽上道。
淩遇幾乎沒有經歷過酒桌文化,不知道要喝多少,但兒時父親教育他不能浪費食物,所以他會習慣性的把手裏的東西吃完或喝完。
這次也不例外。
見淩遇一口喝完了半杯威士忌,連詩厚着急提醒:“遇遇,你這樣喝太急了,很容易醉。”
“不會啊。”淩遇覺得自己挺清醒的,頭不暈,也沒有想吐的感覺,“我還想喝。”
褚楚猶豫了下,又給淩遇斟了小半杯。
這時客廳裏突然有人驚呼一聲:“賀PD下來了!”
淩遇尋聲望去,賀初棠似乎洗了澡,身上穿的不是白天那套風衣,換成了一套白色的休閑裝,連發型都變得随意。
賀初棠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坐在角落裏的淩遇,二人的視線隔着七八米的距離交彙,恍若隔着一條誰也跨不過去的暗河。
淩遇失落地垂下眼簾,默默喝了一口酒。
姜亦臣最先動身,拿了兩杯酒跑到賀初棠面前敬酒:“賀PD,謝謝您為我們準備了如此豐盛的晚餐,我敬您一杯!”
賀初棠勉強接過酒杯,等姜亦臣碰了這杯酒,他便繞道走開了,喝都沒喝一口,連姜亦臣想套近乎的機會也沒給。
姜亦臣尴尬地愣在原地,最後只得一口悶完杯中酒以緩解尴尬。
其他練習生見狀,紛紛上前跟賀初棠敬酒。
賀初棠不可能每位練習生敬酒他都要喝上一口,基本上都是碰了杯就走開,偶爾會跟練習生們聊上一兩句。
最後他來到了淩遇這一桌,看了眼兩暈潮紅的淩遇。
淩遇頭垂得很低,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身體一動不動的。
褚楚用手肘撞了下淩遇,率先舉起酒杯:“賀哥,我們也敬你一杯!”
聞言,連詩厚和岑逍遙都舉了杯,唯有淩遇無動于衷。
褚楚心裏着急,還想再撞一次淩遇的手臂,不料淩遇突然站了起來。
“你們有見過他嗎?”淩遇臉色慌忙地問,“我找不到他了。”
“哈?”褚楚被問懵了,“誰?”
淩遇用力揪住褚楚的手臂:“我阿弟,他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可是我找不到他了。”
褚楚愣住,連詩厚和岑逍遙聽到淩遇的話,也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賀初棠微微蹙眉,盯着淩遇的臉沒有說話。
他想起了淩遇的朋友圈,八年時間只發了三條一樣的內容:我找不到你了。
原來是在找弟弟啊?
“你們沒見過嗎?”淩遇看着他們的表情,不知想到了什麽,轉身走去別處。
随手拉住一個練習生問:“你見過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他是我阿弟,我找不到他了。”
那練習生懵了一下:“沒有啊!”
淩遇沒再問下去,轉身又拉了一個人:“你有見過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他是我阿弟,我找不到他了……”
“遇遇這是喝醉了吧,我去把他拉回來。”褚楚就想走過去攔人。
連詩厚拉住他:“姓褚的,上一場公演,我和遇遇一組,他在練習室裏跟我們說過,他弟弟在他12歲那年就死了。”
“什麽?”褚楚怔住。
賀初棠亦驚愕地看了眼連詩厚。
連詩厚道:“他說他阿弟跟他長得一模一樣,難道是雙胞胎弟弟?”
褚楚:“有可能。”
岑逍遙看着淩遇一連問了四五個人同一個問題,心中隐隐有些不忍:“他該不會打算把所有人都問一遍吧?”
話落,一直默不作聲的賀初棠突然提步,走到了淩遇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從而制止了他去找下一個人問話。
“淩遇,你喝醉了。”
淩遇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聲音,雙手抓住賀初棠的手臂,急問:“你有見過我阿弟嗎?他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他死了。”賀初棠冷聲打斷,盡管他有些于心不忍,“這是你說的,他已經死了,在你12歲的時候。”
“死了……”淩遇的臉色倏地變得慘白,雙手抱住頭,“是啊,我阿弟死了,他不要我了……”
他的雙手突然失去力氣,慢慢垂落,身體也跟着滑下來。
“我也……好想死啊……”
那是淩遇醉暈過去之前說的一句話。
賀初棠心口一窒,及時伸手托住淩遇的腰,只是淩遇早已醉得失去意識,站都站不住。
無奈,賀初棠只好将他打橫抱起。
他怔怔地看着懷裏醉死的少年,從來沒有想過,淩遇的內心竟是如此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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