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同機 還挺記仇
蘇瑤頭皮發麻。
“不是, 這衣服不是我保存的，是雲雲。”
這解釋，如同欲蓋彌彰。
在于牧看來, 不管是誰保存的，夏雲雲的行為就代表了蘇瑤的立場。
他笑笑：“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
蘇瑤還想解釋點什麽。
一側，夏雲雲看了眼時間, 驚呼道：“糟糕！快來不及了！”
她着急忙慌的插話，“于總, 你找我們瑤瑤有什麽要緊的事嗎？要不是要緊的事, 我們先去趕飛機了, 司機還在樓下等我們！”
“沒事, 走吧。”于牧難得好說話, 側身讓路。
蘇瑤經過于牧身旁時，他搭着外套的手臂, 忽然朝她擡了擡，從于牧嘴裏又聽到“謝了”兩個字時, 蘇瑤再次頭皮一緊，腳步驟停。
“你謝錯人了, 你這衣服我早就叫……”
“再不走真趕不上了！”夏雲雲急吼吼的拽走蘇瑤, “要聊你們一會微信聊，0K？”
一會要趕不上飛機, 錯過明天的試鏡确實得不償失。
蘇瑤只好暫時壓下這口氣。
一路跑着下樓，等上了車, 平複了會氣息後，蘇瑤終于有空興師問罪，“我不是讓你扔了，你怎麽還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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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雲：“你也不看看那是誰的衣服, 我哪敢随便扔。”
她小聲解釋，且不說于總那件西裝有多貴，當時片場幾乎所有人都見于總穿過那衣服，不管扔那，都能被人認出來。劇組有監控，萬一有心人真要查，肯定能查出于總和蘇瑤關系不簡單。
“所以，我就先帶回酒店了。”
蘇瑤：“這麽說，你不扔還是為了我好？”
夏雲雲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那是當然。”
蘇瑤繼續問罪：“那你後來怎麽沒扔？”
夏雲雲心虛的吐吐舌頭，“後來挂着挂着就挂忘了……”
說着，她又理直氣壯的挺直胸脯，“雖然我是個助理，但我每天都很忙的好吧，誰還記得這點小事。不過，就算被那誰看到你還留着這件衣服，又能怎麽樣？”
“……”蘇瑤“嘶”了聲。
又能怎麽樣？
“于牧肯定覺得我還對他餘情未了好吧！”
後座，兩人小聲的嘀咕着。
“不至于吧。”夏雲雲一臉“你有點想太多了”的不認同。
蘇瑤放棄了。
她微笑着拍了拍夏雲雲的肩，大度道：“算了，不跟你這個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的人計較了。說了你也不懂。”
“……”夏雲雲覺得自己有被內涵到，掐了把蘇瑤腰間的癢癢肉，不服氣道，“你不也只談過一次戀愛，說的你好像身經百戰似得。談戀愛還不簡單，我分分鐘就能談一個！”
蘇瑤笑着躲開她的手，而後側身眯眼審視着她，如同一個修煉成精的老狐貍。
“姐妹，你有情況啊？”
“說，那個讓你分分鐘就能談的人是誰？”
夏雲雲目光閃躲了一下，而後，淡定的說：“嗐，我就口嗨一下！”
緊趕慢趕，兩人在最後三分鐘，終于趕上飛機。
本以為她們是最後登機的乘客，沒想到頭等艙裏，還有兩人比她們還晚到。
所以，當蘇瑤看到于牧和周程踩點走進來時，她的神情簡直像見了鬼。
倒是一旁的夏雲雲，在片刻詫異後，立馬熟絡的跟那兩人打起招呼，“你們居然也今天走，還跟我們一趟航班，好巧了！”
“哇，居然還跟我們同排！”
蘇瑤看了眼莫名興奮，滿眼都是“天哪，太有緣分”了的夏雲雲，有些不解。
姐妹，你什麽時候話這麽多了？
于牧對夏雲雲這種沒什麽營養的話，素來懶得搭理。倒是周程，和顏悅色的回着，“是啊，好巧。”
頭等艙一排四個座位，中間隔着走道，蘇瑤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
于牧讓周程坐裏面。
他人高馬大，立在走道上等人進去時，原本還算寬敞的走道，瞬間變得局促。
蘇瑤擡頭，看向他。
于牧正好側過頭，蘇瑤視線被他逮個正着，她只好彎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喊了聲“老板”。
于牧低不可聞的笑了聲，在另一邊坐下。
大長腿肆意的翹着，指尖有一下沒一下輕點着。目光一直撓有興致的盯着蘇瑤，像是在看什麽極具鑒賞性的藝術品。
蘇瑤覺得這男人今天有點毛病，也不知道他看什麽，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了，正好見夏雲雲探着身子，隔着她和于牧，跟周程熱聊着，正好借此機會換個位置。
“你坐外面聊吧。”
夏雲雲欣然接受，隔着于牧，和周程繼續聊：“你們怎麽也今天走了？”
周程：“這邊事情忙完了，正好公司有事今天得趕回去。”
夏雲雲：“看天氣預報，S市今晚有暴雨，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航班降落呢。”
坐在窗邊的蘇瑤，取出眼罩和降噪耳機戴上，不出兩分鐘她就睡着了。
于牧見蘇瑤被夏雲雲擋去了大半個身子，不爽的蹙了蹙眉。
當夏雲雲掏出眼罩，也準備眯會時，身側壓迫感襲來，她擡頭，看到于牧已經站在她面前時，她立馬坐直身，拘謹的問，“于總，您有什麽事嗎？”
于牧：“吵死了，坐過去聊。”
“？？？”夏雲雲滿臉問號。
她都已經不跟周程聊了，哪裏吵到他了？
看向另一邊，接觸到周程含笑的目光時，夏雲雲終于反應過來。
嗐，想跟她家瑤瑤坐，就直說嘛。
真是的！
蘇瑤為了拍好這幾場重頭戲，最近幾天一直精神緊繃，對素有“覺主”之稱的人來說，睡的可不算太好。現在戲全拍完了，一身輕松，降噪耳機一戴，直接睡得天昏地暗，等她醒來，飛機已經在S市上空，準備降落了。
舷窗外，電閃雷鳴，濃稠的雲被燒成火紅色。
蘇瑤摘掉眼罩和耳機，被外面的景象吓到，而當她回頭，看到坐她旁邊的人，不知何時變成于牧時，又是下了一大跳。
“你你怎麽坐我旁邊了，雲雲呢？”
于牧正無聊的翻着雜志，見她醒了，将書合上。
看她一眼，沒答。朝一側擡了擡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蘇瑤往前稍一傾身，就看到夏雲雲和周程坐在一起，還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歪着腦袋，唇微張着，酣睡如泥。
這兩天夏雲雲又是照顧蘇瑤，又是收拾行李，顯然也累的夠嗆。蘇瑤雖然很想把她揪起來問她怎麽跑那邊去了，終究是沒忍心。
只好收回視線，問于牧，“這什麽情況？”
于牧毫無心理負擔的說，“他兩坐一起聊得方便。”
蘇瑤：“……”是嗎？
舷窗外又是幾道閃電，将艙內映亮的通亮。
蘇瑤發怵，身子下意識遠離窗邊，朝于牧那邊靠近了些。
于牧看了眼她那畏畏縮縮的後腦勺，仿佛寫着“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好怕”，笑了聲。将雜志放回去，淡聲道，“殺青那場戲演的很好，進步确實很大。”
聽到聲，蘇瑤被轉移了注意力。
目光從窗外收回，轉過頭，詫異道：“你下午在片場？”
“嗯。”
“你怎麽去了？”蘇瑤意外。
這段時間，于牧許是知道自己到片場會給工作人員帶來多大的壓力，以及騷動，所以除了第一次來片場看過演員演戲外，後來再沒看過。就算到劇組來，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下午，蘇瑤許是拍的太投入，真不知道他也在。
于牧懶散的笑着，“在你身上投資了這麽多，我不得看看能不能回本？不過看完後我倒是放心了，确實值得我去捧。”
蘇瑤難得聽于牧說幾句人話，她嘴角忍不住翹了翹，又被她極快的壓平。
她哼哼了聲，帶着她一貫的自信和小傲氣，揚起下巴，糾正：“我不止殺青那場戲演的好，我每場戲演的都好！”
于牧像是很認同的點點頭，“你要演不好，我也不會三顧茅廬想簽你。”
聽到于牧接二連三的誇她，蘇瑤壓平的唇角，繃不住再次上揚，“說明你還算慧眼識珠！”
兩人商業互捧了幾句，蘇瑤話鋒一轉，又故意說：“老板，其實我演技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好，也就比小區大爺的狗，演的好那麽一點點吧。”
于牧從胸腔裏震出幾聲低笑，側頭看她，“還挺記仇。”
兩人難得氣氛輕松的閑聊了幾句，蘇瑤顯然忘了西裝那茬，于牧也很識趣的沒再提起。
夏雲雲睡醒後，一臉困意地打着哈哈，“咦，都到了？”
一側，響起蘇瑤慢悠悠的聲音：“是呀，你再睡下去，飛機估計都要把你再送回Y市了。”
夏雲雲立馬站起，伸長脖子，東張西望。
頭等艙的座椅上空蕩蕩，只剩她們兩人了。
“于總和周特助呢？”
“早走了。”
夏雲雲跟着蘇瑤下飛機後，還納悶的問：“你怎麽沒叫醒我？”
蘇瑤回頭看她一眼，“還不是心疼你，想讓你多睡會。”
“我可不像某些人，竟趁着別人睡着，幹些暗度陳倉的事。”
夏雲雲知道蘇瑤指的什麽事，立馬跟上前，讨好的挽住她的手臂，“瑤瑤，我錯了。”
“錯什麽了？”
夏雲雲态度極好的承認着，她不該趁蘇瑤睡着和于總換位子。
又小聲為自己辯解，“瑤瑤，你也知道的，于總那人真沒人不怕他。當初你剛回國碰到他時，不也把腿都吓瘸了？所以當時那情況，我是真不敢拒絕。”
“……”蘇瑤聽到自己的黑歷史，臉一黑，“那你就把我賣了？”
“我錯了我錯了！下次于總要再跟我換位子，我一定堅決反抗到底！”夏雲雲發誓道。
“你怎麽反抗？”
“我說‘滾！門都沒有！’”
蘇瑤笑死了，讓她一定要記住今天的話，決不能臨場認慫。
許芳華親自來機場接的她們。
上車後，蘇瑤和自己經紀人一路都在聊工作，雖然已是淩晨，兩人精神頭都很足。
許芳華交代着蘇瑤明天試鏡的事。又告知新公司已經基本組建好，等明天蘇瑤試鏡完，帶她去參觀參觀。
公司給蘇瑤安排的藝人公寓就離公司不遠，已經找人做過衛生，還采購了常用的生活日用品和食品，拎包入住就行。
所以，車直接開往公寓。
外面下着霹靂巴拉的大雨。幾人從停車場上樓，倒是一點雨都沒淋到。
公寓在25樓。
蘇瑤和夏雲雲進了屋，看到足有四百來平的豪華大房子時，都有些驚到。尤其，這套公寓視野極佳，碩大的落地窗，能将蘇瑤喜歡的整個星海港灣盡收眼底。
這套公寓還處在黃金地段，要買的話，估計最少千萬打底，這還是裸房不包括裝修的價。不過估計有錢也很難買到。
蘇瑤裏裏外外參觀了一圈，屋裏很新，幾乎沒有住過人的痕跡。
而且，整個裝修色調很高級，全在蘇瑤的審美點上。
絕了！
太喜歡了！
許芳華笑笑，“你喜歡就好。”
時間已經很晚，許芳華沒多待。讓她們早點休息，便離開了。
司機已經将全部行李拎上樓，大半夜的兩人自然沒精力收拾，準備洗洗就睡。
不過，夏雲雲洗完澡出來，見蘇瑤還站在客廳落地窗邊，雙手捂着臉，在發呆。
她上前，好奇的問，“瑤瑤，你的臉怎麽了？”
蘇瑤頭也沒回，悶聲回：“臉疼。”
“啊，你臉怎麽了？”夏雲雲一臉擔心，湊到她跟前，“你手拿開，我看看。”
蘇瑤看她一眼，一言難盡。
夏雲雲忽然想到什麽，哈哈大笑：“哎呀，你不會是因為不久前信誓旦旦的說這輩子都不會來S市，所以才臉疼吧？”
蘇瑤冷漠着臉，側頭：“你可以不用說出來，謝謝！”
第二天中午，蘇瑤吃過飯，公司就派車來接她去試鏡現場了。
夏雲雲留在家裏收拾兩人的行李。
許芳華親自陪蘇瑤去的。沒等多久，就進去試鏡了。蘇瑤準備的足，整個過程都很順利。出來後，許芳華問她試的怎麽樣？
蘇瑤自然覺得她演的女一號陳滿，是最好的，反正她演完沒有任何遺憾。
“就看林導喜不喜歡了。”
許芳華心裏已經有底。
而這時，她手機響起，正是林導打來的電話。
許芳華接完電話對蘇瑤說，“林導找我過去談談，你先到車裏等我。”
昨天說好的，今天試鏡完，一起去趟公司。
二十分鐘後。
許芳華就出來了，上車後，給蘇瑤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林導那邊已經确定蘇瑤來演女一號。過兩天就能簽合同。
“這麽快就定下了？”
畢竟當初試鏡《花妖錄》時，可謂一波三折，如此順利，蘇瑤都有些不敢相信。
許芳華睨她一眼，“快還不好？”
“許姐，你太厲害了！！”
“林導很滿意你演的陳滿，是你自己争取來的角色。”
在蘇瑤去試鏡前，林導就看過她資料。覺得她的外形倒是很符合，就看她演的怎麽樣了。
今天蘇瑤演的陳滿，完全呈現出了他想到的感覺。又是許芳華親自帶的藝人，不缺好資源，當然是趕緊把對方檔期定下來。
許芳華雖然沒邀功，蘇瑤也知道這麽順利自然離不開她家經紀人的關系。
“不管怎麽樣，功勞也有你一半！”蘇瑤拿下喜歡的角色，太開心了。這會小嘴甜的像抹了蜜，“許姐，有你給我當經紀人，我真是太幸福了！”
這一聲又一聲的“許姐”，許芳華都覺得自己被喊年輕了不少。
不過，真按輩分算起來，蘇瑤可不能叫她姐。
許芳華寵溺的看她一眼。
算了。
随她叫吧。
到了公司，兩人上了電梯還在聊這個新電影。
林導那邊先把主演敲定，等正式開拍，估計還要兩個月。
蘇瑤一聽，立馬開心的給自己規劃這兩個月的行程，“太好了，正好我和雲雲可以去塞班島度個假，待上半個月，再去一趟……”
“想得美！”許芳華打斷她不切實際的遐想。
電梯門打開，蘇瑤跟着出去，“啊？許姐，什麽意思？”
“你有工作。”
正要問什麽工作時，旁邊的電梯門打開，蘇瑤看到于牧從裏面出來，身後還跟着周程時，心裏頓時“靠”了聲。
怎麽哪哪哪都能碰到他？
許芳華停下腳步，笑着打着招呼。蘇瑤也只好跟着喊了聲“老板”。
“于總，來的挺快。不是說下午還有個會嗎？”許芳華問。
“提前結束了。”于總簡單回了句，看向蘇瑤，“試完鏡了？”
蘇瑤淡淡的“嗯”了聲，就沒話了。
倒是許芳華把林導那邊的反饋，跟大老板彙報着。
于牧聽後點點頭，視線再次落向蘇瑤，誇獎着：“表現不錯。”
那含着幾分笑意的目光好似在說“我栽培的搖錢樹終于要開始給我掙錢了。”。
蘇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