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懷疑 是不是你幹的？
聽到聲, 于牧瞥了夏雲雲一眼，微微颔首。
随後，提步離開。
望着走廊上那道倨傲的背影, 夏雲雲心緒複雜。
昨晚碰到于牧時，他身上明顯帶着被人惹毛的怒氣，情緒糟糕。
而剛剛, 他面上無波無瀾，又恢複成了昔日手握權勢, 在娛樂圈呼風喚雨, 無人能撼動, 也無人左右的了他情緒的大佬。
大佬從出門到離去, 連餘光都不曾落向蘇瑤, 哪怕聽到蘇瑤深陷輿論風波，也置若罔聞, 形同陌路。
反觀蘇瑤，臉上同樣沒什麽情緒, 像是碰到了一個住在對門的陌生人而已。
她朝夏雲雲伸手：“我看看？”
“啊？哦。”夏雲雲回神，将手機遞過去。
#安莉娜角色被搶#、已經擠進熱搜前五, 熱度很高。
而另一條#蘇瑤搶角#竄的很快, 已經竄到熱搜前十。
今早有人忽然爆出，《花妖錄》劇組原定的女2號安莉娜, 已經被換。
緊随其後，更多內幕不斷爆出, 說安莉娜都在劇組拍了一個星期，忽然一個名叫蘇瑤的新人，空降劇組，硬生生搶走了安莉娜的角色。
安莉娜粉絲得知自家女神受了這種委屈, 哪還能坐得住，對蘇瑤展開了各種筆誅讨伐和深扒。
【十八線都不是，一個純新人能把安莉娜角色搶走，我就不信她背後沒人！】
【不是帶資進組，就是潛規則上位。這在娛樂圈不是很常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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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粉都知道，娜娜不僅有演技還努力，運氣不好才一直不溫不火。好不容易争取到一個可以讓她大火一把的角色，就因為沒靠山還被搶了，這世道太TM不公平了！！】
【啊啊啊啊，好氣啊！！有扒出照片嗎？快讓我看看這貨長什麽逼樣！！】
一早，《花妖錄》官網也被安莉娜粉絲攻陷，紛紛跑去讨要說法。
蘇瑤大致翻看了幾眼，将手機還給夏雲雲。
“先去拍戲吧。”
夏雲雲握着手機，提步跟上，她不像蘇瑤那般淡定，心情早如熱鍋上的螞蟻。
蘇瑤回國後，雖然頻頻上熱搜，但和于牧那幾次，都沒露臉，還有楊吱吱替她背鍋。上一次和季新凡上熱搜，卻是以路人的身份露的臉。
但這次，蘇瑤的照片雖然還沒被人扒出來，卻是第一次以她的大名上的熱搜。
還是被罵上去的。
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夏雲雲想想都糟心。
一樓。
大堂外亂哄哄的，酒店保安正在攔着一群扛着攝像機，試圖往裏沖的記者。
夏雲雲和蘇瑤從電梯裏出來，看到門口的景象，有些驚到。
第一反應就是，這些記者是來蹲于牧和楊吱吱的料？
這時，大堂外不知是誰高喊一聲，“蘇瑤出來了，快拍！”
閃光燈“咔咔咔”的閃過來。
夏雲雲反應過來這些記者是沖着蘇瑤來的後，立馬将她拉進電梯。有幾個壯實的記者，已經撞開保安的阻攔，沖進了大堂。酒店工作人員的呵斥聲和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兵荒馬亂的傳來。
滿面一度很混亂。
夏雲雲用包包緊緊擋住蘇瑤的臉，電梯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松懈下來。
她放下包，無語道：“這熱搜才出來多久……這些記者未免也太神速了吧！”
蘇瑤小臉有點白，顯然沒料到一出電梯會遇到這種場面。
有些吓到。
回到樓上，剛進自己房間，蘇瑤就接到了劇組電話，通知她上午的拍攝占時取消，并讓她先待在房間不要出來。
記者們圍堵在酒店門口，都在蹲她。樓下不僅來了記者還有安莉娜的粉絲。粉絲一向瘋狂，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
蘇瑤挂了電話，白皙的臉頰，終于有些慌亂。
之前看到自己上了熱搜，她還沒太大感覺。直到樓下那些讓人無從适應，試圖将她扒了底朝天的閃光燈，以及這通電話，終于讓蘇瑤感受到這個熱搜對她的影響。
熱搜還在不停發酵。
夏雲雲實時關注着網上的動态。
看到一條#蘇瑤現身#的詞條冒出來後，立馬點進去。裏面有照片有動圖，哪怕她當時拉的夠快，蘇瑤從電梯裏出來的那一幕，還是被拍到了。
好在隔得遠，基本糊的看不清人臉。
夏雲雲暗暗松口氣，結果點開評論一看，頓時氣的鼻孔冒煙。
【就這？就這？一看就好醜！！！】
【找這麽醜一女的演女二 ，《花妖錄》劇組怕不是眼瞎了吧！！】
夏雲雲都想順着網線沖過去，揪他們頭發，把他們摁地上摩擦。讓他們知道，她家瑤瑤要算醜，這世上就沒有好看的人了！
【照片糊的爹媽不認，這都能看出醜，樓上那兩位怕不是人醜看什麽都醜吧！】
【怎麽還有人替蘇瑤說話？都爆料了這女的是潛規則上位！就算好看那也是張整容臉！】
【張口閉嘴就整容臉、潛規則。你是見過還是你有實錘？】
【一個新人都能搶走安莉娜的角色，要是沒有黑幕，我直播吃翔！】
夏雲雲暴脾氣上來了，撸起袖子，以一敵十，跟他們展開激烈的罵戰。
【樓上這位留下姓名來，我真想當面看你吃屎！】
蘇瑤沒再看熱搜，坐在沙發上沉默了許久。這會，她忽然問道：“雲雲，你有沒有覺得這事很不對勁？”
聽到聲，夏雲雲指尖頓住，擡頭：“什麽不對勁？”
“我都拍了快兩個月了，安莉娜角色被換這件事，按理說，要爆應該早就爆出來了。”
“對啊。”
夏雲雲被這話點醒，立馬放下手機，神情變得嚴肅：“你有什麽猜測？”
蘇瑤剛剛想了很久。
最初，安莉娜為了争取《花妖錄》女二的角色，可能明裏暗裏是動用了不少關系和手段。但她們從未有過正面交鋒。而現在，蘇瑤除了正在拍的這部戲外，沒接任何資源，她和安莉娜已經不存在任何利益競争關系。
如果安莉娜純粹是看她這個人不爽，想搞臭她的話，等劇組曝出真相時，她反而會被反噬。
所以，這事不像安莉娜那邊爆出來的。
聽完蘇瑤的分析，夏雲雲左思右想：“難道，是楊吱吱？”
“不可能。”蘇瑤直接否決。
“為什麽不可能？”
“她不會幹這種事。”
“？？”夏雲雲愣了愣。
有些不懂蘇瑤對楊吱吱這莫名的信任，是從何而來。
“那……還能是誰？”
早不曝光晚不曝光，偏偏這時候爆出來。
而且，熱搜才爆出來多久，樓下就來了那麽多記者，顯然他們提早就接到了通知。
所以，這場熱搜是有人精心為她準備的。
蘇瑤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一個。
恰此時，屋外傳來動靜。
蘇瑤不知聽到了什麽，嗖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直奔屋外。
夏雲雲聽出了外面的說話聲是誰，眼皮突突直跳。
不會吧？！！
“于總，需要現在就去處理嗎？”周程問。
房門刷開。
于牧頭也沒回，沉聲丢下兩個字：“等着。”
周程看着已經進屋的男人，嘆口氣。
行吧。
周程跟着進屋，轉身關門時，看到對面的房門，被猛地打開，緊接着蘇瑤從裏面跑出來，直奔他們房間。
那副模樣像是來興師問罪。
周程立在門邊，詫異道：“蘇小姐，您找于總嗎？”
于牧已經走到客廳沙發邊，正要脫去身上的西裝外套，聽到聲，他回頭。
就看到蘇瑤徑直朝他跑來，身上穿的還是早上那身，但此刻，她光着腳丫，連雙鞋都沒穿。
于牧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目光略過蘇瑤，掃向周程。
周程立馬會意，識趣的退出房間，将門關上，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蘇瑤在于牧一米開外處，停下腳步。
跑的太急，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氣息還有些不穩。
于牧淡定自若的解開衣扣，脫下外套，随手丢到沙發上，漫不經心的開口：“不是要當陌生人？跑我房間來幹什麽？”
蘇瑤平複了一下氣息。這才開門見山道，“是不是你幹的？”
“你指什麽？”
“熱搜！”蘇瑤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着還算冷靜，“是不是你讓人給我制造的這場輿論？”
于牧微怔。
随後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
他彎身，長臂在茶幾上撈起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根，嘴咬着，點燃，深吸了一口後，夾在指尖，在身後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着，背靠在椅背，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指尖煙霧缭繞。
他目光淡淡的看向蘇瑤，沒承認也沒直接否認。
“何以見得？”
聽到他這般問，蘇瑤有一瞬遲疑。
這份遲疑在于牧明目張膽的在她面前抽煙，且看到煙灰缸裏還堆滿了煙頭時，頓時煙消雲散。
只剩火冒三丈。
蘇瑤知道于牧有點煙瘾，當初還在他家照顧他時，醫生有叮囑，養傷期間不要讓病人喝酒，煙能不抽也盡量不要抽。
于牧煙瘾犯了時，蘇瑤就往他嘴裏塞一顆糖。
“真不給我抽？”于牧含着糖，目光勾人的看着她，每次都還要争取一下。
“不給！”
“就抽一口。”
“一口也不行。”
“不能通融通融？”
“不能！”
于牧笑一聲，“行了，我知道你關心我，想我早點康複，不抽就不抽吧。”
每次他的話，都帶着一股子蘇瑤盼他早點康複對他有所圖謀的自信。
蘇瑤面紅耳赤的和他争論，“誰關心你了！不讓你抽是因為我不喜歡聞煙味！”
于牧：“五年前也沒見你不喜歡，你還說我抽煙的時候最性感。”
于牧雖然在嘴上當仁不讓，但還算配合，真沒再她面前抽過一根煙。
蘇瑤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壓下那股厭煩，目光從煙上移開，迎上于牧的視線。
她回：“你沒來之前，我在劇組一直風平浪靜，你一來，我就攤上了這種事。我不相信這是巧合！”
“你怎麽不想想，你在劇組裏有跟誰結怨？”
“我唯一結怨的人就是你！”
于牧：“……”
“你敢說我昨晚說的那些話，你沒生氣？”蘇瑤還在逼問。
這個時間點太巧，蘇瑤想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幹這事的人只有于牧。昨晚那番話，極有可能傷到了他的自尊，所以，他才安排了這場輿論，教訓她，順便讓她知道娛樂圈有多可怕。
于牧放下翹着的腿，一改慵懶的坐姿，挺直的背脊讓他渾身肌肉瞬間蓄滿了侵略性。他下巴微擡，目光逼視：“蘇瑤，你也知道昨晚那些話能讓我生氣，所以你是故意惹怒我是嗎？”
蘇瑤見于牧反倒是質問起她來，頓覺無語。
“跟我争論這個有什麽意義？”她不想再多費口舌，直視着他的視線：“你就不能痛痛快快承認，這事是你幹的！”
于牧眸色驟暗。
他站起，朝她走去，嗓音帶着克制的怒意：“蘇瑤，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你難道不是？”蘇瑤身側雙手緊握成拳，渾身豎滿了鋒利的刺，“五年前，你對我做過什麽，你忘了嗎？還有什麽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于牧腳步忽頓。
對上蘇瑤憤怒而又篤定的目光，他煩躁的扯松領帶，想抽口煙緩解一下情緒，撞見蘇瑤厭惡的目光，擡起的手，硬是轉了個方向，彎身将它泯滅在煙灰缸裏。
于牧轉身走向酒櫃，從裏面拿了瓶紅酒，又取出一只高腳杯，到了大半杯。
仰頭，喉結滾動，一飲而盡。
堵在胸口的煩躁和郁悶，總算被酒精壓下去一些。
蘇瑤盯着那只空了的高腳杯，眉頭已經高高蹙起。
蘇瑤覺得自己真是照顧于牧照顧出了毛病。他傷好沒好，抽不抽煙，喝不喝酒，現在又關她屁事？
于牧放下酒杯，再次看向蘇瑤時，面色已經恢複如常。
“我承認，昨晚我是很生氣，也确實想對你做點什麽。”他目光坦蕩，“但不至于對你做這種事。”
“……”蘇瑤愣住。
在她還沒從“于牧想對她做什麽？”和“這事真不是于牧幹的？”中琢磨出個頭緒來。
就聽到于牧又說：“不得不說，這次熱搜對你而言，是個很好的體驗。想進娛樂圈，就要做好承受各種輿論的心裏素質。”
蘇瑤面色冷沉：“……”
“雖然你已經不是環影的藝人，看在過往的情分上，你要是承受不了了，我也不是不能幫你公關。”
蘇瑤看着不遠處的男人，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像是在等着她央求他。
她決絕的丢下三個字：“不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