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寸步難行
盛耘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疼的煞白了臉,她伏在地上,額頭冷汗直冒,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你是聾了還是啞了,老子問你話呢!”瘦猴又踢了盛耘一下,盛耘還是沒有開口,瘦猴火了,擡腳想踢盛耘的頭,這時,獄卒一鞭子抽過來,怒罵道,“賈權兒,鞭子還沒吃夠,又想鬧出人命不成?”
賈權兒收回腳,弓着腰賠笑道,“這不是新人不服管,我幫着好生調教調教,省的給牢頭你添麻煩。”
牢頭不吃他這一套,又甩了一鞭子,“老實點!”
因着牢頭的敲打,盛耘得了喘息的機會,待膝蓋緩過來後,她便在牢房中找了個角落抱着腿蜷縮起來,低垂的眉眼氤氲着恐懼和恨意,江擎為了逼迫她屈服,當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夜幕很快降臨,牢頭喝完酒後,去了隔間躺下,盛耘不知道賈權兒還會不會對她出手,神情緊繃着,根本不敢合眼,想了想,她又從發間拔下一支細長的珍珠攢花握在掌心,望向他的方向,時刻警惕着。
賈權兒白日裏是得了衙役的吩咐才吓的盛耘,并無什麽邪念,這會兒天黑了,躺下後一合眼,卻滿腦子都是女子凝脂一般的肌膚和她過分玲珑的身段,他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毛躁,幹脆趁着夜色爬向盛耘。
盛耘一直防備着賈權兒,在他靠過來時就繃緊了身子,眼看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就要摸向自己的臉,她看準時機,将手中的珍珠攢花精準地紮向他胸口處的華蓋穴……
華蓋穴是人體的一處麻穴,用力擊中後,不會要人性命,只會暫時脫力。
看着如同一灘爛泥一樣趴在地上的賈權兒,盛耘緊抿着唇,在他臉上狠狠踹了一腳,将人踢遠後,顫聲威脅道,“再有下次,我會殺了你!”
牢房中,對盛耘起了心思的男人并不止賈權兒一個,他們原想觀望一下,等賈權兒得手了再輪流去占便宜,眼下看到賈權兒的下場,哪裏還敢再惦記,都放松身子,各懷鬼胎的睡去了。
盛耘逼退賈權兒後,仍不敢放松分毫,直到天明後,才小憩了半刻鐘。
辰時末,有獄卒過來派早飯,兩人将一筐饅頭、一桶粥放在牢房外,囚犯們立刻一擁而上,待他們散開時,框子裏已經空空如也,只有沾着爛菜葉子的桶裏還有一點底子。
盛耘垂了眉眼,蹲下身将桶裏的底子全倒進碗裏,然後端回角落,小口小口的喝着。
“妹子,看你細皮嫩肉的,舉止又斯文,像個大小姐一樣,到底因為什麽被關進來的?”旁邊另一個女囚稀裏嘩啦的幹完一碗粥後,打聽道。
盛耘看了蓬頭垢面的女人一眼,神情淡淡,“朝中一侍郎逼迫我過府為妾,我不肯,他便将我設計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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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囚露出一副過來人的表情,“妹子可是有心上之人?”
“算是吧。”盛耘點頭,她的心上人是自由。
“那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女囚道,“我未婚夫就被一個有錢的老寡婦瞧上了,非要逼迫他入贅,但我未婚夫心裏只有我,怎麽會情願,我一怒之下就闖了那娘兒們的府邸,想給她一頓教訓,讓她少惦記別人家的男人,可沒想到那老娘兒們竟然養了那麽多的俊俏小子,被打的人反倒成了我。”
“然後呢?”盛耘詢問。
女囚罵了聲髒話,“然後我就被送官羁押了,不過,我未婚夫說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娶那個老寡婦,等我出去了就跟我成婚。”說到後面,她的臉上滿是憧憬,眼睛熠熠生輝。
“那他經常來看你嗎?”盛耘試探着問道。
女囚臉上的憧憬又轉為黯然,“他說忙着給人抄書賺銀子娶我,只在我被關進來時看了我一次。”
盛耘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沒接話。
女囚絮絮的又道,“不過再有兩個月,我就能出去了,到時我的好日子就來了。”
“那祝你幸福美滿。”盛耘認真的說。
女囚滿臉的喜氣。
兩人熟絡後,她又靠近盛耘,提醒道,“妹子,除了瘦猴,這牢裏你還得小心那四個男人。”
盛耘朝女囚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四個高矮胖瘦各不同的男子,外表倒是沒有什麽不對,見她看向他們,還朝她笑了笑。
只是那整齊劃一如同一人的笑容着實古怪,盛耘收回目光時,胳膊上已經起了疹子,就像是被什麽陰冷潮濕的動物舔舐了一口。
女囚聲音越來越低,“這四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麽來路,總是趴一窩随便挑個日子就作惡,牢裏的女囚除了我們兩個,基本上都被他們弄到手了。讓我來說,你要不想被他們得手,最好先上去把他們幹趴下了。”
盛耘不置可否,反問道,“你是怎麽躲過他們的?”
女囚大大咧咧道,“我跟你不一樣,我豁的出去,為了把我的清白留給我未婚夫,我敢當着那四個人的面吃蟑螂,吃老鼠……他們都被我惡心壞了,哪裏還敢對我有點丁點想法。”
盛耘漠然,這路子太野了,的确不是她能走的。
“大姐,”不知過去多久,盛耘眸光一閃,忽然高聲開口,她的話是對着女囚說的,但眼睛卻看向對面四人,“你不必太過擔心我,我跟随師傅修習了十幾年的醫術,四個人同時對我動手,我是應付不了,不過拉一個墊背的還是輕而易舉,兩個就算賺到。”
女囚沒聽出盛耘話裏的意思,驚過後,只附和道,“那就好,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我們女人的清白可比性命都重要。”
盛耘抿嘴笑了笑,安靜的閉上眼。
之後幾日,一直風平浪靜,直到第七日的寅時,正是人最困的時候,盛耘先是察覺到身邊的女囚被人捂着嘴脫開,接着有四個女囚按住她的四肢,她睜開眼,只見在她的正前方,四兄弟笑的好不得意。
“姑娘,”為首的高個男子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驚恐不安的眼睛道,“你的确很聰明,想到用離間計分裂我們兄弟,可你沒想到吧,我們不止有四個人,曾經是受害者的人,都成了我們兄弟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