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小溝村地處偏僻，窮山惡水，象征秩序的村長死于非命後，這個村子徹底脫離法治社會，在這裏，女性只是工具，而工具不配和村民住在一起。
村民一邊逼着曲離祁正往前走，一邊以奇怪的眼光看着祁正。
“哎，你說這個女孩子月匈是不是太……小了？這個生孩子會不會養不過哈。”
村民竊竊私語，對着祁正是指指點點。
祁正窘迫縮在曲離背後，泛紅的耳朵顯得十分小媳婦的模樣，扭扭捏捏看向同樣以女人身份跟過來，但是大大方方的小果顧師和昊哥。
小果生怕這村民懷疑自己的真實性，矯揉造作的往帶路的村民身上靠去，掐着嗓子甜膩膩的喊道：“哥哥~你說說呗，我們要被送到哪去？”
“嘔。”曲離直接吐出之前吃下去的橘子，同顧師昊哥祁正三人一言難盡望着還在撒嬌的小果，腳步停頓一副劃清界限的表情。
“喂！你這女人怎麽回事？懷上了？”
“還他媽不走？趕緊走。”
周圍的村民吵吵鬧鬧，小果撩着自己的短發使勁沖着做主的王生抛媚眼：“哎呀，王生哥哥，快都讓他們別說了，以後我們還要一起生活的嘛。”
被捧着的王生拍拍小果的屁股，油膩的笑着，假模假樣勸說：“哎，這女人說的對，馬上就是情人節了，都退兩步哈。”
小果僵硬的将笑容挂在嘴邊，進一步詢問：“情人節是？”
沒等王生的回答，其他村民先笑開了，渾濁的眼珠裏都是令人厭惡的污穢淫光。
“是個好節日，明天你就知道了。”
王生意味不明的說完，将他們帶到村中心的一個小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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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亂擺滿各種纏着血跡的破布堆積在院子裏，推開屋子門，空空蕩蕩的屋子裏只放着一塊看不出髒的看不出顏色圖案的地毯。
王生動手掀開，村民推推嚷嚷将這幾人推進地窖後，反手關上門就走了。
巨大的地窖裏，只有門口小小的一盞發黃昏暗的燈照明，也正是這盞燈讓他們看到了人間地獄。
短短的鐵鏈鎖住女人們四肢，令她們只能分開雙腿站立在原地，身上黑紫不一的掐痕咬痕，染紅的褲子，血腥味混着地底黃土味沖着鼻子，幾人臉色大變。
“畜生！”小果氣的捏緊拳頭恨到：“我去殺了他們！”
顧師一把攔住小果，還沒對上小果不可置信的眼神，顧師壓抑着怒火說道：“這只是幻境。”
“那些人說不定早就，死了。”
空蕩的環境忽然有了人說了話，那些女人本能的瑟瑟發抖害怕的往後退去。
小果向前一步道：“你們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男聲叫一些受不住的直接拿着腦袋撞頭，小果吓得禁聲，只好将眼神投向曲離。
曲離猩紅色的眼睛注視周圍的環境，嘴角的笑緩緩的勾起來：“好啊，真好啊。”
小果不敢相信：“？你說什麽？”
曲離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呵呵呵，真的很好。”
“你們知道我多久沒生吃過惡鬼了嗎？”
昏暗燈光照不清曲離臉上癫瘋的神情，即使沒有轉變鬼身，但這樣的曲離還是叫三人不可控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知道我當初為什麽會成為使者嗎？”曲離笑完後，抛出個問題自我回答。“幾千年前，惡鬼橫生，那時候人不如草芥。”
“可我都沒見過這麽讓人生氣的場景。”
曲離伸手摸摸釘在後排身體冰冷看不清神情的女孩，輕聲呢喃：“我那時天造人禍，惡鬼迷惑人心，人吃人，鬼吃人。”
惡鬼迷惑家國人心，家國秩序斷裂，她一路向南，以人身食鬼，身體崩壞，還有靈魂，沖天的煞氣，安定的決定，驅使她走遍全國，吃盡天下惡鬼。
最後以第一惡鬼墜入地府，以秩序為身，碾碎天下惡人鬼心。
可就算這樣，她都沒看見過如此糟蹋人的一幕，叫她心忍不住打顫，叫她忍不住滔天怒火，叫她忍不住湧上心頭的食欲。
“殿主，你說，這些人該殺嗎？”曲離眨眼來到祁正面前，仰頭問着臉色慘白的祁正問道。
祁正拉着曲離的衣角，還未說的上話，腦袋一歪暈在曲離手邊。
曲離伸手接過，嬌小的人兒将羸弱的男生攔腰公主抱在懷裏。
一縷幽魂穿着随意，披着長發出現了在衆人面前。
顧師連忙拉着小果和昊哥低頭問好：“見過十殿殿主。”
殿主随意的擺手打發三人後，飄坐在身體上，撩着頭發意有所指：“什麽時候曲離做事也需要問別人，按照地底的秩序，你應該做什麽呢。”
殿主靜靜的窩在曲離的懷裏，不聽不看不插手。
曲離笑容加深，吐出三個字：“吃了他。”
話音剛落，銀色鎖魂鏈憑空而出，狠狠的劈開鎖住那些女人的鐵鏈。
久違的桎梏消失後，女人們摔在地上，仿佛沒了生氣的娃娃半點反應都沒有。
曲離懷裏抱着昏迷的祁正，往前走一步道：“別怕，站起來，我帶你們出去。”
清冷的女聲響在女人們的耳邊，她們封閉的內心開始松動。
有人，來救她們了。
有人來帶她們逃出這個噩夢了。
女人們顫抖的趴在地上默默的掉着眼淚，不敢出一點聲音。
好久後，只有幾人踉跄虛晃着爬起來，一個短發的妹子望着穿着幹淨長相精致的曲離，還抱着個看不見臉的同伴，苦澀一笑後。
她不認為這樣的女孩子能救她們出去，她扯着不能遮蔽身體的衣服。
半晌，低下頭笑着掉着眼淚道：“小妹妹，謝謝你。”
“但，你還是自己跑吧。”
存活的幾位女生相互攙扶，相視一眼後，用着虛弱而堅定的語氣說：“姐姐們攔住他們，你跑出去，不要害怕被抓到，你就使勁的跑。”
“千萬……千萬別像姐姐們害怕跑死就停了下來，你要拼死跑，跑到家，你的家人還在等你。”
說道後面，站着的幾人低着頭掉着淚。
她們都是父母捧在手心長大，平時運動會一千米跑着都費勁，那次她們跑了二十公裏……
短發的妹子收回回憶擦着眼淚道：“姐妹們，拿出我們跑二十公裏的氣勢，為這個妹妹拼一拼好不好？”
“妹妹還這麽小，我毀了，我不能讓你毀了。”
小果紅着眼睛嘶啞着嗓子說道：“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男生的聲音再次出現，那幾人下意識害怕的往後縮縮，短發女人揚聲大喊道：“你們是誰，是來試探妹妹的？你也聽到了，是我想逃，不關妹妹的事情。”
小果連忙擺手，像曲離投去求救的眼神。
曲離收到，輕柔着聲音問道：“姐姐們，你們有沒有見過被處決的壞人們呢？”
“妹妹帶你們看看吧。”
鎖魂鏈收回，濃郁的陰氣化成刀子，劈開地窖的門，一刀戳進守在房門口的兩老婦人身上。
久違的，毫不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幾人身上，叫她們再一次掉下眼淚。
曲離不考慮村民發現沒，抱着暈過去的祁正，帶着幾位女士直奔村口，小果顧師昊哥分開三角，防備警惕的護着她們往前走。
陰氣化刀，黑色刀子沖天而降，紮進面容猙獰的村民身體中。
鼻尖熟悉的血腥味叫女人們不再害怕，她們手拉手走到了村門口。
曲離紅着眼珠子，殺完最後一位村民後，對着幾位姐姐們露出笑容道：“沒人能威脅姐姐們了，順着這條路一直往前走，你們會看到鎮子，鎮子可以坐車到市中心，找警|察幫助。”
短發姐姐神情恍惚的望着擺在眼前的山路，惆悵的感嘆：“姐姐，為什麽不能早點遇見你們呢。”
冰涼的幻境崩潰，姐姐們随着血流成河的村子消失在眼前。
皓月當空，月光灑落在廢墟上，也落在了站在廢墟中間的短發姐姐身上。
姐姐笑着，笑着，掉下來血淚。
“我知道你們是誰。”短發姐姐摸着空蕩蕩的胸口，笑的溫柔：“謝謝你，小妹妹。”
短發姐姐指着廢墟，像是跟小姐妹炫耀般：“我在情人節那天殺了所有的村民，我還救出幾個姐姐，現在她們應該已經回到家人的懷抱了。”
曲離喉嚨有些發幹，她抿唇：“姐姐那時候，”
“嗯，我死了。”短發姐姐感激的慶幸：“幸好我死了，我是懷着大怨氣的惡鬼，我可以将姐姐們救出來，我是不是很棒？”
“很棒。”曲離紅色的瞳孔裏第一次有了水氣。
“當然了，我活着也很棒，我跑了二十多公裏呢，有幾個妹妹累死在半路了，所以我們才停了下來。”
“後悔停了下來，不過這樣也不錯。”短發姐姐隔着祁正輕輕的抱抱曲離後，笑眯眯的說：“按照規矩，你可以碾碎我了。”
曲離搖了搖頭，輕聲道：“沒有那種規矩，我可以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你可以選擇洗去記憶重新來過。”
短發姐姐愣神後，眼中血淚止不住，她哽咽：“重新當……當爸爸媽媽的女兒也，也可以嗎？”
“可以啊。”曲離将懷中的祁正遞給小果，溫柔的摸摸短發姐姐的腦袋問：“那姐姐叫什麽呢，家人們又叫什麽呢？”
“毛秋秋，爸爸叫毛春，媽媽叫張夏。”短發姐姐一邊笑着，一邊看着曲離打開黑色的大門。
殿主目送曲離送完人，漂浮在空中故意調侃：“喲，這還是第一次有個惡鬼能全須全尾的進入轉生池呢。”
曲離心情低落，并未理會，轉身便跟着顧師小果昊哥離開。
殿主自讨沒趣，站在原地嘀咕：“是過的多慘，幾千年都沒遇見個好鬼。”所以才會對這種惡鬼心存善意還被感動的稀裏嘩啦流眼淚。
嘴上嫌棄，實則在空中劃開一道痕跡，把負責轉生的持筆君撈了上來：“曲離送過的那個毛秋秋，好生照看點。”
持筆君：“懂，插句題外話，您的身體不能承受魂體，您還不回來？”
“回去個屁，曲離已經給我找到法子了。”殿主嘴角翹的老高了：“難得有機會跟在身邊，不熬着她都想起來，我怎麽能回去？”
曲離走着走着見殿主還沒跟上，勉為其難扯着嗓子喊道：“殿主，你在不跟上，你就跟不上了。”
“來了！”
皎月落下，代表生的陽光從東方升起，一大早收拾物品準備回去，收拾着從鎮上買來的生活用品時，門鈴響了，門外站着幾位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
“你好，請問誰是這裏的房主？可不可以把房子短時租給我們。”
“租金都好說。”
耳熟的聲音，叫顧師昊哥放下手中的東西圍了過來，女士們笑的坦誠，眉眼間透露着自信，為首的大姐姐強調：“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來祭奠下從前的朋友，過兩天是忌日，當然如果忌諱，我們可以多加點錢。”
小果捂住嘴巴，淚水遮住模糊的視線：“那個朋友，是叫毛秋秋嗎？”
“哎。”女人們一愣，随後感激的一笑：“是啊，你們也是來看秋秋的嗎？”
小果沒說話，只是抱着顧師的胳膊流着淚不停的點頭。
小果回到a市将這件事以報告的形式上交部長，同時交上去的還有一份計劃書，一份聯合警方的計劃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