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無肉不歡

第2章 變異

一再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青年仍舊不為所動，只是這個少年那般難過的眼神，竟然莫名地讓他有些同情和心疼。作為他們這種人，這是不應該也絕對不被允許的。如果被發現，那麽結果只有一種……

正在青年猶豫的時候，旁邊躺在地上的葉啓文終于看清了葉岑的容貌，他不可思議地叫道：“你是葉岑……叔叔？1000放下槍，不要傷害他！！”

被叫做1000的青年立刻放下了槍站了起來恭謹地說：“是。”

“1000？”葉岑坐起身奇怪地看着面前和記憶中的齊暗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男人，只是這會兒一看，似乎又有那麽一點點不像齊暗。齊暗沒有他這麽高，而且齊暗受過傷導致一只眼睛弱視，不帶眼鏡就是個半瞎。而這個叫做1000的人，兩只眼睛都很正常，而且他的眼睛竟然是金色的。但是，他的容貌又确實和齊暗是一樣的。

“岑叔叔，我是…啓文啊，沒、沒想到你真的還活着。”葉啓文看到葉岑心中十分激動，可肚子上的重傷讓他已經失血過多，終究連說話都有些無力。

“啓文？你真的是啓文？”葉岑這才轉過頭上下仔細地打量着葉啓文，卻是有些不相信，“不可能……啓文現在應該才八歲！”

葉啓文定定地看了葉岑半晌，才艱難地說道：“岑……岑叔叔，已經過去六十四年了……你還是六十四年前的樣子，原來記憶也還是那時候。”

仔細看來這個葉啓文和爺爺長得是有些像，葉啓文是堂哥的兒子……但葉岑還是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你在說什麽……？”

“六十四年前，我的确只有八歲……父親第一次帶、帶我來玩的那天，你、你因為掉進水…水池裏，怕被葉合爺爺罰，所……所以爬上一、一顆大樹上坐着，等……等着把自己曬、曬幹才敢進屋。”

“呃……你、你真的是小啓文？！已經過去了六十四年？這不可能啊！”葉岑十分震驚，但他的心裏已經完全相信他了，因為那天的事只有被葉啓文看見而已。

“是、是這樣……的，這、這座城市已…經荒廢六十四年了……”葉啓文老淚縱橫，大喘息了幾次才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找、找到葉合爺爺……的一部分筆記，他已經找到了一種可能可以抑制喪屍病毒的方法，所、所以……我去找了當年他的助手，可是他一、一直不肯告訴我，直到去年他将要死時才……才肯見我，他、他說那…那種方法失敗、了……完全沒有、效果，但是他還告、告訴我，岑叔、叔你可能還活着……”

這時候1000眉頭一皺，不高興地問道：“所以你其實是來找他的，而不是要找什麽芯片？”

“是、是的……”葉啓文點了點頭，“我、我騙了研……究機構，并、沒有告訴他們何博士的……話，因、因為如果他們找、找到岑叔叔，一定不會…不會讓我把他帶回葉、葉家的……只、只是我沒有想到，我們來找芯片的消息…會被洩露出去，我以為只要沒有喪、屍……就不…不會有什麽危險。”

1000沉默了，這一次損失慘重，連葉博士都死在了這裏。雖然他并不是隊長，可如果不帶點什麽東西回去，他恐怕也在劫難逃。

葉啓文看到1000看向葉岑的眼神，他又連忙說道：“你不用擔心，葉合爺爺還有別的研究，只要找到他們的實驗室，就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研究資料帶回去。”

“可是我們剛剛都看到了，實驗室都已經被毀了……”

“岑叔叔，小、小的時候，你曾經偷偷告訴……告訴過我，”葉啓文轉頭問葉岑，“說這裏…有、有一個秘密地下室……”

葉岑聽到葉啓文這麽說，連忙說：“有，但是何向走之前跟我說過他要炸掉它。”

“我的父、父親曾、曾經說……葉合爺爺…會把重要的資料都、都存在計算機主、主腦裏……只要能、能拿到芯片……”葉啓文滿臉失望，艱難地說：“我們已經…找過了，上面的所有電腦……都被徹底破壞了。但、但是主腦一、一定會有備份，地下室的入、入口也許确實被炸掉了……但是地、基并沒有塌陷，也、也許裏面并沒有爆炸……只要還有計算機，就可能有備份……”

“我倒是知道個地方，也許從那裏能進去。”葉岑看到葉啓文已經氣息奄奄，又擔心地說：“可是你受了傷，要不等改天再回來找吧？從前喪屍能從裏面跑掉，肯定是有缺口。我們先去醫院，等你好了，我們再回來慢慢找。”

葉啓文本想說話，結果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咳嗽，甚至吐出了許多血來。

這時候1000扶住他，沒什麽感情地說道：“葉博士已經沒救了。”

“是、是的……我就要……死了。”葉啓文虛弱地說，似乎将血咳出來之後順暢了許多，“1000，芯片……能找盡、盡量找……”

“是。”

“但是，如果…如果來不及，就帶着岑叔……叔安全……逃、逃離這裏。去、去葉家……只、只要你帶他去葉家，他們能、能給你造一、一個假身份，不僅、不會讓你被報廢，還能給你一個全新的和人類平等的生活。”葉啓文忍不住又咳了幾聲，“1000，我早就…知道你與其他的……生化人不同，所、所以這個不是命令，而是我請求你，請你……保護他。他如今…如今與你一樣也是與衆不同的、特殊存在，在這、這個瘋、瘋了時代十分……危險……請你保護他……”

這一次1000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葉啓文仔細分辨着他的可信度，他有些迷惑，既然葉啓文早就知道他并非一般的生化人，為何沒有向上報告将他清除，甚至這次專程将他挑入特別行動組？實際上，除了他其他生化機器人都是精英組的。

“啓、啓文，”這時候葉岑皺着眉，不敢太過靠近葉啓文。雖然知道這是他的小侄子，可是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的血液、生肉都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經，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卻不能阻止那種渴望的感覺。葉岑有些顫抖地問道：“啓文，我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你告訴我，我是不是變成……喪屍了？”

“不是，”這一次葉啓文更加虛弱了，生命正在一點點地剝離，他艱難地努力睜着眼看着他最喜歡的叔叔堅定地說道，這一刻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眼睛也變得看不清了，但他努力對着也曾笑着說：“喪屍……是沒有意識…只有食欲的非、非生命體。你不是喪屍……你有意識、你是人類，只是…和從前…有一點點不同而已。”

聽到這樣的話，知道自己還是人類，眼睛幹涸沒有液體分泌的葉岑雖然無法流出眼淚，然而終于是安了心。他不再懼怕自己，他撲過去拉住葉啓文的手，“啓文，我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化。我之前把一管抗毒疫苗打進了一個喪屍的腦袋裏，我明明記得我已經死了，會不會他之後咬了我才讓我發生的變化的，如果用我的血，能不能也讓你變成我這樣。”

“不可能的，那、那個…疫苗…只有直接接種……才…有用，而且……而且按照、按照筆記上…說的…并…不是…每…個人都有效……而且，何博士說那……實驗已經失敗，疫苗……疫苗是變異了的病毒。”葉啓文說話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楚。

“那怎麽辦？”葉岑焦急地說。

葉啓文反倒是越發平靜，他已經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他緊緊握住葉岑地手，用盡最後的力氣也只能從喉嚨裏發出一些勉強尚可辨認的音節而已：“岑叔叔，小…的時候……你說不想待在…這裏……我說，等我長大了，一定……把……救你……出去。如果……10…0…0…把…你…帶…出…去，也…算…我…沒…有…食…言…好…不…好……”

“啓文……好……”葉岑握緊了葉啓文的手，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可是眼睛裏還是流不出一滴眼淚，“啓文，啓文……”

葉啓文閉着眼，哪怕一個音節也沒再發出來。

這時候1000放下了葉啓文的屍體，雖然感覺很惋惜，卻并沒有絲毫悲痛地說道：“他聽到你說好之後就已經停止了心跳。我們走吧，傭兵總團很快就會到達了。”

“可、可是啓文……”葉岑仍舊帶着哭腔。

1000站起身來四處打量着，特別多看了看葉岑沖出來的方向，“你帶我去看看你說可能能下去秘密實驗室的地方，如果來得及我們就下去看看。”

“嗯，”葉岑還依依不舍地抓着葉啓文的手，難過地說：“我們先把啓文安葬了吧，啓文原來就很喜歡花園裏的那些向日葵，我們把他葬到向日葵旁邊……”

1000卻說道：“外面哪有什麽花園，這方圓百裏恐怕除了我們已經沒有什麽活物了，而且這裏發生了激烈的戰鬥，血腥味會把周圍的喪屍都吸引過來的。”

“可是……即便沒有向日葵，也應該找個地方把啓文安葬好。”葉岑難過地說，“他是來找我的，自己卻死在了這裏，我不能讓他死後再受到傷害。”

于是1000說道：“燒了吧。”

“不行！！”葉岑立刻說道，“這會把整棟樓都燒起來的，要燒……也要擡到外面……”

1000冷冰冰地打斷了葉岑說道：“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而且火光會引來喪屍或者敵人。這裏到處都是屍體已然就是一個墳墓，只要不變成喪屍，對人類來說就是最好的安葬了。走吧，帶我去地下室入口。”

“不行！不可以就這樣把啓文丢在這裏！”

1000看葉岑還坐在地上，不耐煩地脫下外套突然包住他直接将他從地上抱了起來，“現在不抓緊時間，等傭兵到了，你就可以和他一起葬在這裏了。”

葉岑被攔腰橫抱在側邊，這麽挂着很不舒服，而且他實在不願意讓葉啓文就這麽可憐地躺在實驗樓裏冰涼的地板上，他掙紮起來：“放我下來！！”

1000輕易地抱着葉岑，雖然葉岑的掙紮雖然給他帶來一些不便，但他還是很輕易地夾着葉岑往他出來的那扇門走過去，1000又一次問道：“入口在哪裏？”

葉岑掙了半天也沒有效果，就這麽挂在1000胳膊上，不高興地說：“肯定不在這裏啊，要是在這裏你們怎麽沒找到呢？”

1000抱着葉岑毫不含糊，立刻掉轉了方向往大門走去。雖然他很好奇之前其他人搜遍了整個大樓，為什麽卻沒人發現葉岑，但是現在這個已經不重要了，那些傭兵的總團一定正全速往這裏趕來，他沒有太多時間了。讓葉博士死在了這裏，他如果不能帶點什麽回去，那一定會直接被編入報廢組，被拿去做實驗或者派去送死。1000和其他編號的‘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知道他不想死……

葉啓文在這次任務中死亡，葉家其他人并沒有和他達成協議，他把這個叫做‘葉岑’的少年帶過去，他們會有什麽舉動他無從知曉。

這個少年不管從前是什麽樣兒，如今他已絕對不是普通人類，這點是無容置疑的。他在這次任務中只是承擔後備的作用而已，如果回軍部，只要把這個少年交上去，那之後就都與他無關了。那樣他可以回到治安組，繼續他原來的職位……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第二更~~~明日繼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