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自刀?
被安室透抓住衣領, 太宰治臉上沒有害怕,笑容反而越發燦爛了。
“這才對嘛,”太宰治勾唇笑道, “你要是沒聽清, 那我可以再說一次, 都是因為你們太蠢,竟然會相信貝爾摩德,把她留在醫院裏——”
安室透手腕青筋暴起,驟然收緊衣領勒住了太宰治的脖子。
太宰治難受地皺了一下眉, 然而看到安室透鐵青的臉色,他突然放松下來,呵呵笑出了聲。
“這就生氣了?”
“愚蠢又自大, 還不能讓別人說了嗎?如果你能拿出半點對我出手的勇氣去跟貝爾摩德對峙, 也不至于讓她——”
安室透攥緊了拳頭, 被變故驚到的諸伏景光連忙跑上去,用力拽住他。
“零,松手!”
“快松手!!”
諸伏景光急急忙忙掰開安室透的手指, 雙手扣住他的肩膀, 把憤怒的他拖拽到一邊。
“這是怎麽了?!”
安室透臉色奇差,他瞪着太宰治,眼裏的怒火恍如岩漿噴發, 完全遏制不住。
我懷疑他下一秒就會掙脫諸伏景光的鉗制, 沖上去把太宰治給揍到地上。
我連忙跑過去,雙手環住安室透的另一只手臂, 用力拖住了他。
“太宰——”
快跑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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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想叫太宰, 卻見他一點也不驚慌, 就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裏, 他用手慢條斯理地扯了扯皺巴巴的衣領,臉上帶着點遺憾,好像對自己沒被揍到很失望。
我:???
他怎麽了?吃錯藥了嗎?
怎麽從剛才見面開始就奇奇怪怪的。
注意到我的眼神,太宰治對我招了招手:“過來。”
我看着慢慢冷靜下來的安室透,猶豫着要不要放開他。
太宰治撇了撇嘴,臉上帶了點不高興,壓低聲音道:“過來,我帶你去找五條悟。”
五條悟……
我仰頭看上去,安室透緊抿着唇一言不發,倒是諸伏景光對我輕輕點了一下頭。
我松開手,對安室透和諸伏景光說:“那……再見?”
“拜拜。”諸伏景光揉了揉我的頭。
太宰治走過來,抓住我的手。
他鳶色的眼眸裏盡是幽冷之意,我下意識想要縮回手,手指卻被他緊緊攥住了。
他沒有跟安室透他們說話,牽着我轉身就走。
我連忙跟諸伏景光揮了揮手。
他好像在躲黑衣組織,下次見面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太宰治低頭問:“舍不得他們?”
“沒有沒有,”我趕緊搖頭,“這樣也挺好的……”
跟安室透待在一起,遲早會遇到柯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中命案buff了。
我一點也不想看到屍體。
而且我也不想去帝丹上學!
為了照顧我,太宰治放慢了一些腳步,他的手指有些涼,掌心卻是溫熱的,我跟着他身邊,看着他沙色的風衣輕輕飄起,突然有種他很溫柔的感覺。
錯覺,一定是錯覺!
我絕對不會忘記他騙我的事情的!
我停下腳步,仰頭看着他:“為什麽要在我身上放竊聽器?”
“當然是怕你被那兩個人騙了。”
太宰治用手指揉了揉我的臉頰,輕輕笑出聲:“你這麽可愛,要是被別人騙走了怎麽辦?”
我看着太宰治臉上輕浮的笑意,心裏對他的信任值不斷-1-1-1。
太宰治默默轉開臉,“我先給五條悟打個電話。”
我懷疑地盯着他,“我記得你說過沒有五條悟的聯系方式?”
“我找亂步先生要的。”
太宰治拿出手機,撇嘴說道:“如果可以,我才不想打電話給那個自大狂。”
噫。
明明剛放出聯動消息的時候,論壇上很多人覺得他會和五條悟成為好朋友的。
現在這種嫌棄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太宰治和五條悟沒說兩句話就收線了,他帶我回到之前的冰淇淋店,又給我買了一盒冰淇淋,然後站在路邊等五條悟過來。
太宰治無聊地抛着手機,看到我用小勺子在冰淇淋上戳出了一個小小的十字架,他突然彎腰湊過來。
鳶色的眼眸緊緊盯着我,聲音低沉地問:“為什麽不怪我?”
“诶?”
太宰治說:“我沒有看到那封信。”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說:“我也沒有去醫院。”
“哦……”我懂了,我搖頭說,“不是你的錯。”
太宰治眉毛往下壓了壓,鳶色的眸子裏一片幽深,我說:“你要是這麽想的話,那連沒有把信送到你手裏的亂步先生都有錯了。”
說實話,我對他們腦補的這些內容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每次聽都覺得像是別人的故事,但是仔細一想,心裏又有種奇怪的認同感。
我覺得他們還是不要腦補了,再腦補下去,我都要覺得是真的了。
“不要想那麽多了,”我對太宰治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
“不一樣。”
太宰治眉頭擰緊了,他低聲說:“我跟亂步先生不一樣。”
“嗯?”
我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對,那種壓抑的感覺,仿佛暴風雨即将來臨一般。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早就知道你的存在。”
“??!!!”
我震驚地看着他。
他說:“雖然是港黑底層人員,織田作平時負責的工作也不是那些小混混能比得上的,檢查槍械、拆彈、調解幫派糾紛……就算負擔了幾個小孩子的日常生活,他也還沒拮據到下班去酒吧喝一杯都會猶豫的地步。”
“可是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去酒吧,就算我強行拉他過去,他也只點那種最廉價的酒,每次只喝一小口,好像下次就喝不到了一樣。”
“我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他說什麽也沒有。”
可是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呢?我困惑地眨了眨眼。
太宰治笑着說:“原因很簡單,他在外面還收養了一個孩子,不能跟別人提起的孩子。”
“以他的性格,做出這種事不奇怪吧?”
“當時就猜到可能是在醫院,不跟其他孩子住在一起,而且有人照顧,所以織田作也不需要經常抽出時間去探望她。”
“說不定她還做過一些事情,當過殺手,或者得罪了其他幫派,織田作為了保護她,才從來不跟別人提起……”
我愣愣地望着太宰治。
太宰治也在看着我,鳶色的眼眸幽深,如同寂靜的夜空,看不到微弱的星光閃爍。
他說:“我沒有去找過她。”
“我也不想去找。”
“跟織田作那些死掉的孩子比起來,她已經很幸運了。”
“她又沒有死。”
“她在醫院裏過得好好的,我為什麽要去找她,你說對嗎?”
我覺得不對,太宰治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聽起來有點冷漠,然而我覺得,他心裏并不是這麽想的。
可是他的眼神太壓抑了,種種情緒沉澱在裏面,生氣、憤怒、悔恨,或者是其他的……我根本讀不懂。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他臉上還是那種複雜到極點的表情,我只好癟了癟嘴。
“我怎麽知道。”我挖了一勺冰淇淋塞到他嘴裏,“這種事情你自己去想。”
冰淇淋都化掉了。
還好我還沒有吃過,我把融化了半邊的冰淇淋塞到他手裏,“大人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要求助我一個小孩子。”
為什麽這些大人都喜歡找我聊天,好愁人。
太宰治:“……”
他呆呆地捧着冰淇淋的盒子,鳶色的眼睛眨了又眨。
我一臉認真地說:“這個冰淇淋就讓給你了,不用謝我。”
“……”太宰治捏着我塞進他手裏的小勺子,慢吞吞在盒子裏攪了一下,他挑起冰淇淋默默又嘗了一口。
我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點贊,把不想吃的冰淇淋處理掉了,好耶!
這就去買一個新的,買到手馬上吃掉,絕對不給它融化的機會。
我從書包裏掏出我的零錢小包包,太宰治還在慢吞吞地吃着冰淇淋,我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的動作突然僵住了。
我順着他的視線回頭,看到一個穿着棕色雙排扣西裝的男人從人群裏鑽出來,他戴着圓框眼鏡,把手機放在耳邊,正在跟人說着什麽。
!坂口安吾!!
一行文字突然從視線裏跳了出來。
[觸發第二階段任務]
我連忙打開游戲界面,發現背包裏織田作的信在閃爍金光,上面的介紹變成了把信交給坂口安吾就能觸發第二階段的聯動任務。
我看着在人群裏張望,好像在找人的坂口安吾,覺得機會來了。
然而我還沒走過去,坂口安吾就看到了我們。
他僵硬地望着太宰治,那一瞬間,我有種在看電影的感覺,背景和路人都變得虛化,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悲傷的氣氛在他們之間流轉。
實在是因為坂口安吾的眼神太傷心了,有很多話又說不出口,只能默默藏在心底。
他還對太宰治笑了一下,像是習慣性的動作,剛笑起來,他就覺得不對,笑容立即凝固在了臉上。
太宰治放下手裏的小勺子,對他微微點頭。
坂口安吾嘴角一揚,慌忙擡起手,掩飾性地推了推眼鏡,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從他這個動作看出了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悄悄戳了戳太宰治:“我可以把信給他麽?”
“不可以。”
“诶?”
“我都沒有看過。”
“那……我給你看一眼?”
“好啊。”太宰治瞥着遠處的坂口安吾說,“你把信給我,我看完之後交給他。”
“你不會騙我吧?”我懷疑地問,“萬一你看完之後把信撕掉,不給安吾看呢?”
“……我不會的。”
“我覺得你會。”
我對太宰治的信任值已經降到最低點了。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我又看到了安室透和諸伏景光,諸伏景光走到坂口安吾的身邊,低聲跟他說了什麽,他們同時看了過來。
我:“?”
我:“!!”
我想起了那個保護監禁的提議,急忙抓住太宰治的手:“不好!”
“怎麽?”
“我要進監獄了qaq”
太宰治:“?”
他一下子笑了出來。
“我們武裝偵探社也能看管未成年異能者。”
“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我真的會被抓走的!”
也不知道誰那麽缺德,把我做任務的視頻放了出來。
我又沒有搶劫過真的運鈔車,竟然陷害我!
“抓走?誰敢抓走我們小葵衣??”
五條悟的聲音突然在我們身後響起。
我迅速回頭,五條悟站在我們身後,食指輕輕把墨鏡推了上去,露出一雙鋒芒畢露的蒼藍色眼睛。
他神色不太友好地望着對面的安室透。
我立即撲了過去。
“爹咪——!!!”
比起不着調的太宰,果然是五條悟更能給我安全感。
“我還是更想聽你叫我爸爸。”五條悟抱住我說,“為什麽要逃學?”
我頓時心虛。
“不是你讓我不要去上學的麽?”我一臉無辜,“你還讓我跟你跑路……”
五條悟呵呵出聲。
“回去再跟你算賬,”他揉了揉我的頭,望着對面的安室透說,“就是那個家夥把你帶走的麽?”
“他是個好人!”
“那抓走又是怎麽回事?”
我:“……”
我扭頭對太宰治眨了眨眼,快解釋!
沒想到太宰治毫不猶豫,伸手指向了坂口安吾:“就是那個家夥,他非要把葵衣帶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