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28:偵探
松田陣平。
是波本和蘇格蘭在警校的同期。
川合裏野曾經在墓園裏的墓碑上見過他的照片, 但那已經是四年後組織快要被端的時候了。
現在,這位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版的ACE還活着。
而且還調到了警視廳搜查三系。
之前。
因為蘇格蘭的原因,川合裏野對這位松田警官做過一番調查。
但是警察的資料基本都比較保密, 很多都是被警察廳秘密保存過的,所以最後也沒查到什麽就只查到了一張照片, 所有的印象也只僅限于那張照片。
但是照片是死的,
而人,是富有生命力的。
照片是死的。
當這個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
他的每一絲表情都活靈活現的清晰化。
可川合裏野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總覺得是時隔很久但是又不那麽久的事情。
反正不管怎麽樣。
她都不想跟條子有過多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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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顯這位松田刑警是奔着他們來的, 一到現場就直奔蘇格蘭而來。
也是了。
畢竟蘇格蘭是他的同期。
蘇格蘭的表情沒有任何不對勁,完全擺出一副不認識松田陣平的姿态走過去,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名片。
穿着警視廳制服的刑警先生, 嘴角咬着的煙絲微微抖動,卷毛下面的雙目上下打量了一下蘇格蘭。
被墨鏡遮住的眼角餘光有意無意地掠過站在蘇格蘭身後、那位發色嚣張的女人。
那個女人也在看着他, 二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彼此什麽話都沒有說。
松田陣平伸手接過名片, 饒有興致地看着上面的名字,故作端詳:“伏見弘?真是個看一眼就會讓人記住的名字。”
“多謝誇獎,警察先生。”蘇格蘭笑笑, 跟他簡單講了一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川合裏野站在旁邊,拳眼還留有剛才打擊時的輕微震痛,這種感覺要不了一會兒就會消失,她的身體早已習慣。
本身就不是很嚴重的事件,所以出面的警員也不多。
川合裏野抱着手臂看着蘇格蘭和松田陣平倆人, 你一言我一語的, 開始進入影帝模式。
波本和蘇格蘭在一起的時候, 也這個樣子。
整挺好啊, 演的真像。
川合裏野本以為簡單地讓蘇格蘭做個筆錄就結束了, 沒想到那個卷毛警官舒了舒氣,薄唇吐出薄煙沖着川合裏野笑:“這位就是偵探小姐啊?真是厲害,能徒手把一個成年男人打到差點休克。這已經遠遠超過了‘仗義出手’的範疇了吧?”
他叼着煙絲,雙手抄在口袋裏,歪頭的樣子更加眼熟了。
身為從小就極具運動型天賦的她,從記事起就在跟別人交手的過程中長大。
雖然會忘記一個人的長相、聲音、姓名。
但絕對不會忘記對手的招式和潛意識的動作。
一個月前的【三億元抛灑事件】都快要在川合裏野記憶裏消散了。
那本來就是跟朗姆賭氣的小孩子惡作劇而已。
但是上次貝爾摩德提起的時候,讓川合裏野在經歷了這五次輪回的時候稍稍回憶起來了一點。
那個時候。
她在東京塔上的行為,引起了附近諸多交通堵塞、人員踩踏事件。
紅方出動了不僅要負責拆除重型範圍傷害物品、還要負責維持大型躁動秩序的機動搜查隊。
在其他警官們都在忙于疏散人群的時候。
有一個警官差點抓住了她。
就是松田陣平。
川合裏野覺得……警察學校的那一期學員們,一定跟她命中相克,見到就會觸發水逆。
輪回了五次都是因為蘇格蘭,有四次都是被波本殺掉……現在,又被剛剛調到刑事部搜查一課的松田陣平帶到了警視廳裏。
真是……
作弄一般的命運。
川合裏野坐在警視廳的接待室內,面前坐着一位短發女警,她自稱是佐藤警官。
“來,喝點水吧。”佐藤美和子端過來一杯熱茶,遞給川合裏野。“川合小姐,您不用這麽緊張,只是簡單的詢問幾句。非常感謝您願意抽出一點時間來配合我們調查,很快就能離開了。”
整件事也很簡單。
那位被川合裏野揍得站不起來的家夥正被關在審訊室裏,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說過了。
是丈夫對妻子實施家暴,這位據說是女偵探的川合小姐只是路見不平而已。
雖然……手段有點太過火了。
但是正義的警視廳之花,佐藤美和子對川合裏野這種行為表示非常理解且贊同,對川合裏野的态度也親和很多。
而旁邊有一個蹲在牆角的中年男人,抱着頭“哎呦哎呦”的叫喚着累。
佐藤美和子拿着手裏的文件夾,朝着那個男人砸了好幾下:“既然知道會被帶到這裏,為什麽還要去偷店鋪的東西!”
“我真的是初犯啊警官,放過我吧。”
“啰嗦!不許吵!”佐藤美和子喝道,然後轉頭笑眯眯地看着川合裏野。“您休息一下吧,等您的助理跟松田警官做完筆錄,你們就可以離開了。辛苦了,維護這個城市的和平也有你們的一份功勞。”
一個女警,竟然跟一個黑方笑着說——維持這個城市的和平也有你們的一份功勞。
就……怪磕碜的。
川合裏野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蘇格蘭和松田陣平在做筆錄?
拉倒吧。
是互通情報吧。
自從兩年前,萩原殉職之後。
那兩個家夥也跟着消失不見,聽說諸伏景光還辭去了自己警察的工作……降谷零更是無影無蹤的完全不見了蹤跡,連伊達班長都找不到他們。
曾經。
警察廳警察學校裏面最要好的五個人,忽然沒有了三個。
今天再見到的時候,松田陣平坐在靠近門口的方桌前,指尖點着桌面饒有興致:“伏、見、弘,真是個好名字啊。景(弘)大爺。”
諸伏景光笑笑:“多謝松田警官誇獎,弘(景)這個字的意思是,與光同塵、日月同輝。”
“吼,不賴嘛,是我這種只會拆冰疙瘩的家夥理解不了的。”松田陣平收回了手指,明白了諸伏景光的意思。
想必是被派去執行了什麽秘密任務吧。
換掉了自己的名字、換掉了自己的身份,連長野縣的哥哥都被瞞着。
往日的回憶。
像是一條流泉,在諸伏景光的血脈中流淌。
但是,所有的話語都被門口來來往往走過的其他人攔住。
曾經諸伏景光也應該是站在這個警視廳內,奔波于抓捕犯人和審訊查案的路上,但是現在卻存在于黑與白的夾縫當中。
這家夥居然學會抽煙了。
諸伏警官有些好笑。
看樣子,真是變成一個“成熟”的大男人了呢。
“以前我上警察學校的時候,帶我的那個啰嗦教官曾經說過。命案現場拉上警戒條的目的是為了告訴市民,止步于此、不可前行……”松田陣平掐掉手裏的煙蒂,輕輕舒了一口氣。
這句話的意思,也是在告訴諸伏景光。
不該他問的事情,他也不會過問諸伏景光,讓諸伏景光放心。
諸伏景光聽懂了,面色不動,故作歉疚的身體微微前傾:“您是覺得我們教育那位家暴男的方式有些逾矩嗎?真的很抱歉,以後我們會注意的。”
聰明人的對話。
每一個字眼都是暗示。
尤其是他們這樣曾經親密無間,在警察學校裏朝夕相處的同伴。
他們的對話。
不是說給對方聽的,而是說給這座警視廳內無處不在的監控、以及外面走廊裏絡繹不絕的同事們。
松田陣平伸出一根手指,來回擺動:“No、No,我是想委托您這位‘裏之子偵探事務所’的偵探助理先生,幫忙協助調查一件事情。你知道的,警察這一行業現在能幹到退休的人是越來越少的,要麽是受不了這一行的不穩定和不安全早早辭職、要麽就是因為太喜歡耍帥而早早的見上帝……”
諸伏景光想到了那位犧牲的同僚,沒有說話。
“……所以人手不夠,對于警視廳來說就像一日三餐那樣重要。”
“明白了,您希望我們事務所幫忙調查什麽事呢?”
松田陣平從面前的文件夾裏,抽出一疊照片,像一位賭徒站在牌桌上,将照片推開。
“一個半月前,東京塔發生了一件聚衆的惡□□件,你知道嗎?”
諸伏景光點頭:“知道,在新聞播報上看到過。”
“【三億日元抛灑事件】,我曾于那位嫌疑人交過手,似乎……是為身手極其強悍、敏捷的女性。”松田陣平每說一個字,眼睑跟着眨動一下。
他看到諸伏景光在瞧見那摞照片的時候,露出凝重的神情。
bingo。
就是那個女人,跟在諸伏景光身後的紅發女人。
那天是這座城市剛剛迎來春天的第一個夜晚。
滿空的鈔票就像薄雨一樣灑落,圍觀的群衆絡繹不絕。
川合裏野穿着一身黑,帽衫蓋住了滿頭紅發,耳朵上還別着一個圓牌耳機。
裏面播放着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她随着節奏,一把一把的朝着空中灑落紙幣。
旁邊的手機,被貝爾摩德和朗姆給打爆到沒有電。
在那天。
松田陣平獨自一個人爬上了東京塔,準備來個突然襲擊解決掉那個鬧事的家夥。
當他繞到最頂層的時候。
松田陣平看到了一個像幽靈一樣的背影。
她在跟着音樂輕輕哼唱,看起來非常瘋狂而又恣意。
聲音聽起來非常年輕,是個女人。
就像是一個天生邪惡的搗蛋鬼,用最不符合常規的行為來讓所有人都被她吸引。
那些為了錢聚集在東京塔下面的人群,把她當成了“上帝”,在下面伸出手臂像是等待恩露一樣的搶奪着她抛灑的日元。
在這一刻。
這個鬧事的家夥會不會覺得自己就像主宰世界的神靈,而那些人類都變成了自己的教徒?
那個害死了萩原的家夥,在看到所有市民為了自己埋放的炸彈而恐懼、害怕、逃跑;警察畏懼于自己而不得不去交勒索金。
在那個時候,那個家夥會不會也覺得自己就像上帝那樣主宰世人呢?
松田陣平繞到後面,準備用一招臂力鎖喉和過肩摔把這個家夥制伏。
可是她竟然像是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似的,往右邊咕嚕一轉,靈巧的躲開了松田陣平的進攻。
——“太卑鄙了,竟然要偷襲我。”
她說。
逆着月光,松田陣平看不清她的臉。
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很靈活。
就像是沒有影子的幽靈,輕飄飄地在他的攻擊裏面躲閃來躲閃去。兩個人就像是月亮下面的影子,在還帶有寒意的冬風裏,拉扯出猶如棉絲一樣的糾纏氣旋。
戰鬥之中,二人都沒讨到好處。
松田陣平的擺拳被她側翻躲過,二人交織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雙含有戲虐笑意的黑暗瞳孔,和因為劇烈運動而稍稍露出來的少許紅色發絲。
紅色發絲被暗夜染的有些發棕。
就像她像夜鷹一樣的眼睛。
她站在濃霧裏面,伸腳踢開旁邊裝滿日元的布包。
鈔票散落,如雨灑下。
塔附近歡呼聲震耳欲聾。
她伸展手臂,就像是被教徒們擁戴的神靈,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口罩外,只露出一雙彎地嚣張的眼。
她說出了一句貝爾摩德經常挂在嘴上的話。
——“I am your god。”
再然後。
這個自稱“我是你的上帝”的女人就一躍而下,從東京塔上完全消失了。
之後就像是在這個世界上也蒸發了一樣。
一點蹤跡都找不到,甚至連她出現過的監控都被黑掉。
背後勢力,很可怕的既視感呢。
因為這件事。
松田陣平毅然決然地遞交了調動申請表。
從機動隊掉到了警視廳。
諸伏景光沉眸:“真抱歉,這件事時隔太久相比不好調查,而且對方的這種行為并未傷害他人。似乎交給警視廳的特命對策調查室負責,會更好一些。”
這句話的暗示就是。
不要查這個人了。
松田陣平輕笑一聲:“這樣啊,那好吧。今天發生的事我們已經記錄在案了,就不占用你們的時間,你們可以走了。”
二人同時站起來,對彼此微微鞠禮,一前一後走出了筆錄室。
自從萩原殉職之後,松田陣平這家夥明顯地穩重了很多。
他站在靠前的位置,走在警視廳回廊的窗邊,外面的日光像特寫鏡頭一樣斑駁地落在他身上暗黑色的西裝制服上。
這套制服,有一種随時都準備着去參加葬禮的悲憫和懷舊。
今天見到了曾經的朋友,松田陣平的心情很不錯話也多了很多:“明明都是同樣的國家領土,為什麽總覺得警視廳的空氣質量更加沉重呢?”
“或許是因為……這裏會遇到很多形形**的人吧。”
松田陣平對這位“伏見弘”先生的見解,表示非常贊同:“說的是啊。法律不能只表達在書面上,公平和正義必須要運用到和兇犯的接觸中才有它的意義。我在爆·炸物處理班中只能接觸到冰冷的炸彈,還是應該面對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犯人才更有挑戰性呢。”
二人相視一笑,握手背朝彼此離開。
松田陣平朝着警視廳更深的地方、為了守護自己心中的“法律”而去;而諸伏景光朝着警視廳門口的接待室走,去找那個被神抛棄、身陷煉獄的人。
蘇格蘭來找川合裏野的時候,還以為她會非常不耐煩的在接待室裏發脾氣。
沒想到推門而入的時候,他看到川合裏野瞧着房間內角落裏蹲着的一個中年男人發呆。
直到蘇格蘭站在她旁邊,伸手拍拍川合裏野的肩膀說“可以走了”,她才稍稍回神。
“喔。”川合裏野收回視線,起身的時候手腳冰涼。
“怎麽了?”
“沒什麽。”川合裏野揉了一下臉,看了眼蘇格蘭。“都處理好了嗎?”
“恩,簡單做了個筆錄就沒事了。”蘇格蘭走出門的時候,瞥了一眼蹲在牆角的男人,聽方才的幾位刑警說這個男人是因為偷竊被抓捕的。
這些小偷小摸的行為,就像是毒入骨髓的刺激物。
一但發生了一次,嘗到甜頭。
就會永無止境地開始犯罪。
所以此類犯人只會更多、而不會減少。
就像是波本經常說的那句。
——永遠不要想着去改變一個人。
法律的作用,永遠都不是為了讓誰産生改變,而是懲罰。
門口坐着一對母子。
就是今日這件事的家暴受害者。
川合裏野站在他們面前,駐足很久。
那對母子起身,想要跟川合裏野道謝。
但是川合裏野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門口走。
步伐邁開、走的極快。
蘇格蘭快步跟上的時候,在川合裏野的臉上見到了前所未有地凝重。
這種神态,讓人差點忘記了。
她今年也只有20歲而已,還是剛剛成年的年紀。
“那個孩子好可憐啊,有一個喜歡施暴的父親和軟弱不知反抗的母親。”川合裏野站在警視廳的門口,看着懸挂在牆壁上的櫻花警徽,喃喃自問。“這朵櫻花真的能夠保護它的子民嗎?”
蘇格蘭沉默。
奧瑞安歌,喜歡用武力解決事件的性格,卻恨極了施暴。
她的一切刺刃,對外的瘋狂,其實都是為了保護自己。
蘇格蘭總覺得她好像在期待着什麽。
期待着櫻花落入黑暗。
來自煉獄裏的瘋犬。
對任何人都秉持着一種極其不信任的防禦狀态。
可是,卻莫名地信任他。
他站在鱗次般橫生的街邊,光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種類似于彩虹般地色調。
“kawai,你今天真的很帥。在那個孩子的面前,保護了他的媽媽。”
“并不是只有佩戴櫻花,才能保護別人的。”
“‘裏之子偵探事務所’的招牌就用櫻花瓣來做裝飾怎麽樣?”
“啊?”川河裏野。
“裏之子偵探事務所”似乎已經變成了川合裏野的另一種身份,她從最開始的嗤之以鼻,到現在的默然接受,允許蘇格蘭幫自己去做一套女偵探的執照和身份證明。
看樣子。
如果以後需要擺脫組織的話,的确得有一個白道的正規身份了。
看在這件事的份上。
川合裏野沒有再向之前幾次輪回那樣,在朗姆面前給波本使絆子。
之前作為不損壞財務部經濟的條件,川合裏野跟貝爾摩德說自己想開個偵探事務所,被貝爾摩德以“你腦子沒病吧,就你還開偵探事務所”一句話怼了回來。
這家夥知道偵探是幹嘛的嗎?
不會直接跟警察打起來吧?
對于這件事,boss倒是表示很支持。
反正他也沒覺得奧瑞安歌能當成什麽偵探,就當是小孩子過家家酒的小游戲吧,要不了兩天奧瑞安歌肯定就會覺得無聊自己放棄的。
“而且Orianko最近狀态很不好,比之前更加易怒、不受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就生活在組織裏極少接觸過外人的緣故。這樣的話,日後能讓她接手的任務也越來越少、能和她合作的成員也越來越少。讓她出去跟外面的人多接觸,或許對她心智有好處。”boss這樣對貝爾摩德交代。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川合裏野并沒有很高興。
她在貝爾摩德面前大喊大叫:“老爺子也太侮辱人了吧!誰心智不成熟啊!這不是說我白癡嗎!過分過分過分!太過分了!!”
貝爾摩德都懶地理她,估摸着boss大概率也就是想讓川合裏野消停幾天,注意力轉移到別的事情上面省得天天在組織裏惹事、找人打架。
組織旗下能開一間偵探事務所其實也不錯,讓奧瑞安歌去走個過場當個門面挂着,以後奧瑞安歌不想玩了就把事務所托給波本這樣的情報專家接手,之後還可以打着這樣的幌子從警方那邊調取相應的情報。
很好。
組織的如意算盤打的叮咣想。
就是怕奧瑞安歌這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觸碰那根發瘋的神經。
所以,boss讓貝爾摩德找幾個人看着她。
“你好,Orianko,我是水無憐奈。是貝爾摩德派讓我來,成為你的暫時‘偵探顧問’。”
看着清清爽爽地綁着一個馬尾,身穿黑色簡潔職業裝站在面前跟自己打招呼的女人。
川合裏野差點從財務部的凳子上彈起來。
基爾?
她不是被派去做什麽日賣購物電視臺主播了嗎?
啊!
對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伊森·本堂還沒死呢!
本堂瑛海被派去當電視臺主播是在伊森·本堂死亡後的事情了,本堂瑛海現在也還沒有獲得代號……
本堂瑛海、伊森·本堂。
CIA派過來的卧底。
川合裏野有些難受。
自己這是被紅方包圍了嗎?
這個還未正式開業的偵探事務所,紅黑比例嚴重失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