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避着。
他看着我,沉默了一會兒,轉頭吩咐士兵:“你們去別處找人。”
士兵離開,他坐到椅子上,等着我的答案,我站在原地,跟他僵持着。
就這樣,不知不覺,天都黑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拉着我的手到了裏屋。
“我們,也該休息了。”
然後他解開了我的腰帶,讓我拿着,然後一點一點脫着我的外衣。
他逼我說話,賭我不願意被阿昌闊爾王看着做那種事,我也突然想跟他賭,賭我沒有活在豬圈裏,賭他舍不得那麽糟踐我。
外衣被脫到手肘處,他停住,使勁攥着華麗的布料,生氣地看着我,生氣地拉上了我的衣服,奪過我的腰帶,一共五步給我系上,一個丈夫給妻子系腰帶,一點也不溫柔,我就沒地位朝他抱怨。
他拔出了帶着的長劍,走到櫃子旁,一腳踢開了櫃門,我看着兩人厮打。
阿昌闊爾王看樣子受了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木懷哲把他踩在腳底,看樣子要在我的房間裏就要手刃了他。
“倘若沒有我,你在木氏的朝廷可做不了皇帝。”
阿昌闊爾王臨死了還要添我們的隔閡。
“懷柔,你知道你的二皇兄他其實是個野種嗎?”
“你……”
木懷哲用力踩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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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我比你守信。懷柔啊,你知道你的皇兄賣了你幾次嗎?”
阿昌闊爾王嘲笑着,木懷哲揮劍砍掉了他的頭。
這下好了,終于不用再做阿昌闊爾王提着人頭的噩夢了,換成了木懷哲提着他的。
“一共兩次,把你嫁給顧聞暄,把你也算作成事後的好處,說服阿昌闊爾王跟我合作。”
木懷哲扔了手中的劍,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拉着我走了出去。
他叫人備車出宮。
大晚上,我們坐着馬車離開皇宮,停在一家客棧門口。
這家客棧一定是在嘲笑我,每次都是被男人拉着來包場上二樓。
同樣的一間房間,當初我跟顧聞暄在回獵場的前一天晚上就自己回了皇城,在客棧裏待了一夜的事情,被那些無聊的貴人們讨論的沸沸揚揚。
“你們那天晚上一共幾次,我們開始吧。”
又是妒忌。
他氣了一整天了,我也生氣,我熱情地拉着他的手向外走。
“他先是帶我去亂葬崗吓唬我,我們趕快去吧。”
我猛地被他拉了回來。
多少我們之間是有些感情的,但是他總不願意把我當人看,他總覺得我是他的女人,我得理解他的一切,他芥蒂我批判他,他芥蒂我不做個沒有意見的服帖者。
“讓你站在我這邊一次就那麽難?”
他就非要我親口告訴他,阿昌闊爾王藏在了我的房間裏。
“我又沒攔着你,你去搜就是了,何必非要問我。”
“我問你,你就一言不發包庇他。”
“我是不說話,我憑什麽非要遭這種無妄之災。”
“整個皇宮那麽大,他憑什麽非要躲到你房間的櫃子裏。”
“我怎麽……”
“因為他覺得你會救他,因為他覺得躲在你這裏他能活下去。因為什麽呢,因為你們一起在山洞裏待了一夜,你們有情意。”
妒忌,多麽虛無缥缈的事。
“他講給你聽的嗎,因為那天我記得你也去了山上,要是你親眼看到了,你就知道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遇見你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所以呢?”
“你被他帶到山裏什麽都沒發生過?他可是說記得你有好幾個有情意的眼神。”
“有情意的眼神,他說的你去地府裏問他去,你拿他的一面之詞質問我幹什麽?”
“你咒我死?”
“你別斷章取義。”
“你敢說一刻都沒有希望過他還活着,你們還能說說話嗎?”
全都是故人啊,不是書本上游戲裏的一個角色,你都跟他相處過,說過話,知道他們都不是大惡之人啊,他怎麽就下得去手,殺了闊茲王爺,殺了阿昌闊爾王。
“懷哲啊,阿昌闊爾王死了,你的那份擔驚受怕還有人懂你嗎?”
“世上少了一個擔驚受怕的人,好得很。”
是,好得很,阿昌闊爾王死了。他當了皇帝。如今他是這個世上最尊貴最擔驚受怕的人。
為了不擔驚受怕,他依舊忙碌,政局一點一點穩固起來。
又是一個年關,梅将軍辭退了朝廷的官位說要回家頤養天年。
梅将軍回了家,還沒過年,病逝了。
子珒接立刻就接替了他老子的位子,還封了肅勇侯。
年節裏他來宮裏看我,整個人憔悴的很。
前段時間還聽說他有了個喜歡的姑娘,後來又聽說,那個姑娘是北邊餘孽的奸細。故事講了這麽久,你也該像我一樣知道最後發生了些什麽。
子珒親手殺了她。
一個男子愛一個女子,多麽簡單的事,可一個木氏朝廷的男子就愛不了一個北邊女子。身份從來都沒參與過他們的感情,可是一擺出來就要了他們的命。
他本來就傷心,結果梅将軍又去世了。
他依舊跟在青北陪我那時候一樣,生氣又無處可撒,想責備人又找不到罪魁禍首,只能肅穆着,忠勇着。
“你跟皇上最近還好?”
“還好。”
還好,子珒知道如今不能再喊兄長了。
32
木懷哲的朝廷穩固的運營着,跟着他的那些人熬出了日子,如今個個都加官進爵,風光的很。
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治理他的國土,擺弄着他的玩具。
他實行了一批新政,惹得民間有些不滿。
青北有個叫十八公的人,寫詩,諷刺新朝廷依舊慘無人道,不顧百姓。他批評木懷哲的新政,說他不顧民生社稷,在百廢待興的時候增賦稅,大興土木。這個人還挺有才華,還寫了醜化木懷哲的滑稽戲在民間大肆傳播。他這一個人起頭,惹得各州許多愣頭青跟風,暴君昏君的罪名變着法的換着說法寫在他們蹩腳的詩裏。
木懷哲對此很生氣,就下旨以謀大逆為由,派兵逮捕十八公等人。
子珒和那個總能提出跟他不同意見的石磊都勸他,勸他要展現賢君明德。他不滿他們的意見,可他又不想對他的忠臣生氣,就到我這裏來撒火。
對着我,他把那些文人痛罵了一通。罵他們百無一用,一無是處。罵他們煽風點火,坐井觀天。罵他們目光狹隘,好高務勝。他說他定要殺了他們,恨不得一個個五馬分屍。
我看着他生氣,也知道這是唯一能讓他發發脾氣的地方了,可就是還不死心,總想勸勸他,偏要跟他講理。
我勸他:“千百年前人們戲裏唱的是這些東西,千百年後人們戲裏唱的也還是這些東西。戲,幾個字,幾首詩是改變不了人的,改變人的是法度和革命,他們危害不了你的朝廷。”
他跟我反駁:“可是他們胡說八道,嫌我治國不好,想為國效力,那就跟石磊當初一樣,找到我的面前跟我講理。馬上又要秋試,真有本事,那就上考場署上自己的名字在卷子上罵我。瞎起個名字……咳!”
他氣得咳嗽,我給他倒了杯水,他喝了一口接着罵,“他那是指不定是哪天爬牆被人打了,就寫幾句詩撒氣。你當他關心民生大事,他寫完詩就打酒喝去了。他寫詩寫戲是為了批判我嗎,是為了讓旁人誇他的詩好戲好。文人,無非是得意忘形,文人相輕。罵人便是有風骨了?看不慣旁人便能顯得自個高尚了?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的無能之人才撒潑。”
他氣旁人罵他,哪個人被罵了會不生氣,我可就是想跟他講理。
“你總不能不讓人說話。”
“怎麽不能?”
怎麽不能,我差點就忘了,他可是皇帝,他沒法子勒令別人閉嘴,可是能砍別人的頭。
他還是砍了十八公和幾個“高産”文人的頭。也不知這件事他是不是氣我不站在他那一邊,從那之後他就少來我這裏了。
諷刺詩的事情,石磊原先勸他,說是他若生氣不就是坐實了詩裏的話,說他若是逮捕了這一批人不是讓民間更多的人升起怨言。
結果呢,人殺了,民間狗屁沒有了。
強權啊,強權霸行的時候多少是有幾個人主動給它讓道的。
木懷哲啊,當真是适合當皇帝,兢兢業業,有頭腦,有威嚴。
他生在皇家,從小暗自準備着這件事。我這樣安慰自己,為自己不知道怎麽做皇後找借口。
他忙得昏天黑地,我是無事可做,他要是不來我這裏,我就是坐在自己點着檀香的房子裏,整日無聊,胡思亂想。
我無聊的複盤過他跟阿昌闊爾王的這場算計,盡是無根據的聯想。
當年在獵場,只有他第一天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