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不會。”
“具體會怎麽做?”
“殺掉你。”
“就和平地放了我當作一切都沒發生的可能有多大?”
雖然他的沉默已經回答了我,但是我就是看不順眼木二皇子這個劊子手裝深沉的樣子:“大哥,你要明确表示一下我才知道你的意思是零。”
“零。”
“所以,合作愉快。”
雖然不知道這種事情有什麽可愉快的,明明就是犯罪。
我小的時候,我們家隔壁搬來了一家新鄰居,我跟他們家的女兒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
有一天晚上,有一個人說我一直想去超市偷東西,另一個人說我也是。
然後我們就去超市,我偷偷拿了一塊巧克力,她偷偷拿了一包軟糖。
我們沒有回家,淩晨坐在橋上,我們一起看着河水,我承認了我是一個有瑕疵的人,她一頭栽進了河裏。
後來我想了很久,發現,她跟我說她想去偷東西,她需要的是我來阻止她。
可是她找錯了人,我的一生都是靠放棄推進的。我總是我輕易我傾向于放棄我的堅持,棄明投暗和棄暗投明都輕而易舉。
後來那個小女孩被救活了,然後她家長從此禁止她跟我一起玩。
覺察生活中的樂趣是一種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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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在木懷哲的私宅裏速成如何成為一位公主的過程中領悟到的一個道理。
做公主是一件既無聊又繁瑣但是衣食無憂的一件事,但是不包括人身安全,公主遇害的情況還是有很多種的,身在皇家又是一個女人,會輕易地被掀入權力鬥争的漩渦裏,當男人争權奪利的時候要麽跟着人前顯貴要麽受牽連粉身碎骨,就比如我現在是上了木懷哲這條賊船,他可要最好除了冷漠還要是個有本事的皇子才好。皇家的女人,拼死拼活不過位及人後,事倍功半還不如直接造反稱帝。
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想是我日後閑暇的時候胡思亂想的,我在木二皇子私宅的日子并沒有什麽太清晰的記憶。學做公主這件事情我都是敷衍塞責任由時間流逝的。按理說如果我被人發現是假冒的肯定會死得很慘,上了賊船之後我應該對這件事上點心。但是,我可能自始至終覺得所謂的穿越就是個大型的沉浸游戲吧。
關于這個月大多數的記憶我好像都是在跟木懷哲吵架。真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倆每次吵架都能夠順利進行,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學會謙讓這個道理。
現在想想肯定是兩個人都有錯,但是每每吵起來,我總是能找到木懷哲的錯處。
木懷哲會不定時來私宅檢查我的禮儀學得怎麽樣,那一天我記得我在花園閑逛的時候路過他的書房,他跟一個人正在談什麽規劃大計,那個人說什麽假冒公主這件事情太有風險,我覺得他說得很對然後就駐足停下準備認同他,結果他話頭一轉就來論證事情有風險是因為我不靠譜。然後木懷哲就反駁他說什麽山野村夫不足為患。
我本以為會看到一個清醒人,結果就是兩個瘋子在腦內波共振自我感動。他們兩個人對我的評價,他們兩個人對整個皇權事件的态度,都讓我感到不舒服。
那天他要檢查我妻子給丈夫更衣的那一套。我以前問過教我禮儀的那個人,為什麽一個公主要給別人穿衣服,她一臉驚訝地看着我說那可是你的丈夫啊。不知道其他世界是什麽樣的,在這個朝代裏,達官顯貴的公子比公主尊貴。
那天事件的進展被一個複雜的腰帶耽擱住,我把腰帶繞着木懷哲的腰一手一頭拿在手裏,腦子裏就只剩下了這個系法一共有五步這句話,至于是那五步,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沒辦法,我只好擡頭虛心請教:“怎麽系?”
他态度惡劣地問我:“你不會?”
看着他的眼睛,我就突然一股怒氣沖了上來,用力甩掉了腰帶:“山野村夫和不會系衣服的帶子沖突嗎?!”
我轉身就打算離開房間,他跟在我後面跟我吵了起來:
“懷柔應該會系。”
“我不吃激将法那一套。”
“那你吃哪一套?”
“告訴你你又學不會!”
我轉頭生氣地看着他,他也生氣地抓起我的手腕,把怒氣都施加在我的手腕上:“你以為,這件事情是一件游戲嗎?”
我用力甩了一下手,沒有甩開,疼得眼睛濕潤:“你總是拿我的命威脅我,可是我的命恰巧也對你很重要。不是只有你可以威脅,我也可以用我的命威脅你。”
他冷漠地問我:“怎麽威脅?”
我讨厭我的命攥在他的手裏這件事,這甚至不如……“一個人只要不怕死了,世界上的威脅能躲過大半。”
可是一個人怎麽可能不怕死,我喪氣地低下了頭,聽着他問道:“那你怕死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所遭遇的情況,我甚至還沒有理清死亡意味着什麽。
“我還沒有想清楚。”
我不清楚我怕不怕死,但是我清楚我很怕木懷哲,于是不知道多少次又給他道了個歉。
“對不起。”
木懷哲是一個令人害怕的人,我還以為我們互相都清楚這一點,沒想到他居然不知道自己令人害怕。
那天中午,我正在好好地練着字,不出意外,這就是我至今為止寫得最好的毛筆字。當然,如果你親自看到你肯定會覺得這離最好兩字還差很遠,你可能會覺得我家侄子上一個月的書法補習班也有這樣的水平。但是,人總不能老跟別人比,跟自己比起來,我為我這十多天的偉大進步感到欣喜若狂,還有兩個半字,我就能得到一副值得裝裱的作品,想到這裏,我極其認真的提筆寫橫,然後聽着門啪的一聲被推開,我手一抖就在紙上點了個點,我還沒有來得及可惜,擡頭就看見木懷哲大步走了過來,伸手捏住了我的兩腮。
我吓得手上的毛筆脫手了,瞥眼可惜了一下我的書法,聽着他的喘氣聲,我看向他的眼睛,這個人今天很生氣。思考了一下我最近又幹了什麽不靠譜的事,到底沒想出來,于是我就決定等着他發話聽天由命了。說實話,他身上的那個香氣真的好聞,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是什麽香。
他開口問我:“你為什麽不怕我?”
我不怕你?我怕死你了好不好,整天擺個臭臉像我欠了你二百五似的。我不過喜歡逞強罷了。
“我為什麽要怕你?”
我頂了他一句,結果這個人反而眼神柔和了起來,手上的勁也輕了,我嘗試着把我的臉頰從他手裏解救出來,結果他又問我:“那別人為什麽怕我?”
“你……”你問我我問誰,神經病。我當時差點要這樣說,然後看着他跟便秘一個月一樣的臉,沒膽子,就冷靜地思考了一下,“……因為你能判人生死?”
他好像不認同我的答案,反問我:“你不怕死?”
“我……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還沒有想清楚嗎!?”這個人真是的,為什麽一點都不在乎別人說的話,距離上一次談話不過才過了好幾天……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掙脫的他的手,但是我抱怨過以後就立刻後悔了,趕緊解釋道:“我是說……呃……”
呃,我看着他好像也不生氣了,于是決定閉嘴了。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也就只能陪着,對此,我小聲吐槽道:“持強淩弱。”
話剛說出口就聽着他問我:“吃飯了嗎?”
吃飯了嗎?說到這件事,我不得不走到書桌前,拿起我被玷污的書法跟他據理力争:“你看,我原本打算寫完這張紙吃飯的。花了我一個……半個時辰呢,然後你進門既不通報又不敲門,沒有威嚴也沒有禮貌,把我吓了一跳,寫壞了。”
不止多了個點,還被濺了一堆墨,我正可惜着,就聽着他嫌棄的聲音說道:“半個時辰就寫了這張紙。”
我為自己辯解道:“慢工出細活。”
“起開。”然後他把我推走,自己占領了書桌前的領地,提筆沾墨刷刷刷刷寫了一張字,然後把紙扔給我,“賠你了,吃飯去。”
看着他大步走出去吃飯的身影,我很不爽,自己拿上那張紙就走了出去,跟他辯解:“你怎麽就賠了?第一,行書和楷書是不一樣的,不是說行書不夠優雅,但是草稿和正稿也是有區別的。第二,我那張字它是有記錄一個人的成長的紀念意義的。”
“閉嘴!”
他轉頭兇了我一句。他當時好像是笑了,其實笑沒笑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好像有一點唾液噴到我臉上了,我當時又不敢罵人一瞬間憤怒拉滿,拼命擦着臉。
我跟着木懷哲身後去吃飯,走到飯桌旁,我把那張字平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