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穗穗
宴會廳中聲音嘈雜, 周圍充斥着客套的寒暄聲。
霍衍壓低的聲音夾雜在其中被送進尤穗的耳中。
霍衍給人第一印象是儒雅矜貴，卻所有人保持着疏離的距離，全身帶着一股捉摸不透的危險感。
可他卻偏偏生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 眉眼深邃立體, 望向你時帶着一抹化不開的情意，讓人沉溺其中。
尤穗突然想到米曦以前說過的八卦。
別看被霍衍的那雙眼睛迷惑，他就是看一個包子都是這樣深情。
在宴會廳半明半暗的燈光之下, 被這雙狹長的桃花眼看着，尤穗的頭有些發暈，懷疑自己剛才不小心喝了酒, 腦子在這一瞬間停止運行。
她的睫毛輕顫着, 小聲問道：“換什麽稱呼呀？”
霍衍沒有回答, 依舊垂眸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尤穗竟然從中看出一絲淡淡的委屈和控訴。
她像是明白了一些，但是又不敢肯定。
要叫他名字嗎？
霍衍兩個字在唇齒之間反複琢磨着，卻怎麽都叫不出口。
明明是很簡單的兩個字, 卻像是某種魔咒, 說出口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換成其他人尤穗可以很輕松地叫出他們的名字，就算是叫哥哥也不覺得有什麽。
但是面對霍衍時, 尤穗總是不自覺地帶着一絲距離感。
不僅是因為他隐隐透露出的危險, 也是因為霍衍所處的環境與她完全是兩個世界。
霍衍就像是她所懼怕的空曠黑暗處一般，深不見底, 一旦踏入其中, 難以再離開，只會越陷越深。
這種不可控的感覺讓她不敢往前踏出哪怕半步。
尤穗垂下頭，躲開他的視線。
兩人之間流動着尴尬的空氣。
“看來，我們還沒有那麽熟悉。”霍衍的聲音帶着一股自嘲。
尤穗的心顫了一下。
她悄悄擡眼看向霍衍, 他低垂着眼眸看不出神色，但是眉眼卻帶着淡淡的挫敗。
她輕抿着唇，突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霍衍幫了她那麽多次，從來沒做過讓她舒服的事情，一直都很照顧她的情緒和感受，甚至今天還給幫她解圍，鼓勵安慰她。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想要開口解釋。
剛上前了一步，一個人影直接撲了過來，将她擠到了一旁。
“霍，原來你在這裏，我找了你很久。”
尤穗被擠得身體不穩，差點摔倒，霍衍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她想要道謝，霍衍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将手收了回去，恢複疏離的模樣。
她微微愣住，他是生氣了嗎？
艾德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尤穗，“哦抱歉，我是打擾到你和助手的談話了嗎？需要我回避嗎？”
尤穗知道艾德并沒有認出她，只是把她當成了霍衍的助手。
她後退了一步站在旁邊，沒有開口解釋。
以前她陪着程以牧去參加活動時，很多工作人員都把她當成助理，她剛開始還會解釋，但是被他們問到不是助理是什麽時，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有去問過程以牧，程以牧只是随意的擺擺手，讓她忍一忍就說是他的助理，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他們的關系了。
“剛剛不是還誇贊她驚為天人嗎？怎麽這麽快就忘了。”
霍衍的聲音将尤穗從回憶中拉回來。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艾德，艾德什麽時候誇贊過她了？
艾德的表情呆了幾秒，突然滿臉驚訝，“哦我想起來了！原來她是你的助手？”
霍衍擡眸看向一直垂着頭的尤穗，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不，她是一名音樂劇演員。”
尤穗猛地擡頭，驚訝地看向霍衍。
還沒畢業的時候她總是幻象，以後自我介紹的時候可以自豪地說出她是一名音樂劇演員，但是畢業之後卻發現，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霍衍是第一個這樣介紹她的人。
她輕咬着下唇，望着霍衍雖然沒有看她，但是表情卻帶着肯定。
她的心裏就像是被擺鐘緩慢地左右擺動着，每一下都引起輕微的震顫。
艾德轉身興奮地握住尤穗的手，用英語道：“你的嗓音與外形都非常完美，我已經能預想到适合你的角色了，如果你願意我真想現在就可以合作。”
如果說剛才霍衍的話讓她感動，現在艾德的這番話讓她被驚喜砸暈。
上午還在和同事說着，不知道這塊餡餅能砸在誰的頭上，沒想到居然是砸在了她的頭上。
她也用英語回道：“謝謝您的贊美，能與您合作是我的榮幸。”
艾德拿出手機得意地搖了搖：“我們一定要交換一下聯系方式，我可以特意申請了微信。”
尤穗就這樣稀裏糊塗地和艾德交換了微信。
餘光看到站在一旁霍衍，他的神色冷然，眉心微蹙。
湧在心頭的喜悅瞬間消散，她嘴角的弧度僵硬了幾分，感覺周圍的空間變得稀薄起來，讓她的呼吸有些困難。
她随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剛轉身走了幾步，聽到艾德的提問。
“霍，現在音樂劇的發展很好，能看到你演音樂劇嗎？”
尤穗的腳步頓了一下，她覺得肯定不可能的，現在電影導演請他都請不動，更不要說是音樂劇了。
霍衍望着尤穗加快腳步離開的背影，眼中飛速閃過一絲情緒。
“有機會的話，可以試試。”
宴會結束後，尤穗跟着學長他們送艾德和投資商離開。
酒店大廳時，學長突然想到什麽，“對了小尤，我們定了明天下午的飛機回榆城，你記得提前收拾東西。”
尤穗點點頭，乖聲道，“知道了，珉哥。”
她的話音未落，學長突然後退了一步，對着她身後微微颔首。
“霍總，孟秘書慢走。”
尤穗下意識回頭望過去。
霍衍大步走過來，灰色格子西裝外面套了一件深色大衣，走路時衣擺翻飛，劃出淩厲的弧度。
她剛要開口，卻見霍衍腳步沒有任何停頓，直接走出酒店大門。
她望着霍衍的背影微微怔愣。
學長在一旁小聲道：“霍總果然和傳聞的那樣儒雅，不過他今天的心情好像不大好，看上去還有些吓人。”
尤穗低下頭，無意識地用腳尖輕點着地磚之間的接縫。
霍衍肯定是生她的氣了吧，她要不要去道個歉啊。
“小尤，想什麽呢？”
學長的聲音讓尤穗回過神，她彎起眼睛搖搖頭，“沒事，我想回去了，學長也早點休息。”
卸妝洗澡過後，尤穗身心俱疲地倒在床上。
她閉着眼睛躺了一會兒，腦海中卻一直都是霍衍挫敗的眼神。
對她猛地從床上坐起，摸過旁邊的手機一看，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打開霍衍的對話框，手指微動。
【對不起，我剛才不是不想故意的，只是覺得…我們還沒那麽熟悉。】
尤穗看着這句話微微蹙眉，好像越描越黑了。
她将這句話全部删掉。
【您是因為我沒有稱呼您的名字，生氣了嗎？】
不行不行，有些太明知故問了。
她反複斟酌了好久，一直到十一點還是什麽都沒發出去。
“霍總應該已經睡了吧。”
尤穗這樣安慰自己，一把将手機扔在旁邊，把臉埋在松軟的被子中。
突然，安靜的房間中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
她從床上坐起來，捂着胃嘆了口氣。
她從小就有個毛病，每當心情起伏就很想吃東西，而且也特別想發朋友圈。
尤穗仰躺在床上，雙手舉着手機編輯着朋友圈。
【好想吃燒烤火鍋串串披薩牛排日料蛋糕啊……QAQ】
在發送的時候屏蔽了父母老師還有一些關系一般的同事，只選擇讓朋友們可見。
以前米曦看到她這樣的朋友圈就知道她肯定是心情不好，不管多晚都會和她出去吃一頓，将悲憤化為食欲。
只是，今天米曦遠在榆城，肯定是不會出現了。
朋友圈剛發出去，米曦秒贊，緊接着是鄰居魏哥哥也給她點了贊。
尤穗看着她的速度忍不住笑出來，懷疑米曦每天都住在朋友圈，不然為什麽每次朋友圈發她都是秒贊呢。
就在她這樣想着，米曦的視頻通話撥了過來。
“我的大寶貝兒，在淩鎮委屈到你了？”
視頻中米曦穿着絲綢吊帶睡衣，暖光下朦胧又性感。
尤穗的臉紅了紅，移開視線。
米曦笑了出來，“都是女的你害羞什麽，等你回來我帶你去新開的溫泉度假村，好好鍛煉一下。”
尤穗乖巧地點點頭，“好呀，我們好久都沒出去玩了。”
米曦長嘆了一口氣，“還是單身好，之前我叫你出來都……”
她的話說到一半猛地頓住，意識到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事情，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你今天遇到的哪位偶像，拿下了嗎？”
尤穗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誰，有些無奈：“先不說我根本沒有那種想法，就算真的有怎麽會這麽快呀。”
米曦翻了個白眼，“你可別小看自己，你要是真想拿下誰，那人還跑得了？”
“就你那純得勾死人的勁兒，誰都受不了。”
尤穗被她形容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啦。”
看着米曦的臉，突然想到米曦是霍衍的得力員工，肯定知道他的脾氣。
她抿了抿唇，試探地問道：“小曦呀，霍總生氣的時候會不會很可怕呀？”
米曦正在護膚的手頓了一下，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尤穗被她盯得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虛，“你幹嘛這麽看我呀？”
米曦：“你，不會是看上老大了吧？怪不得看不上那小偶像，你這是上來就玩兒地獄級別的啊！”
尤穗被她吓得嗆咳起來，連忙抓過旁邊的礦泉水喝了幾口。
“不是啦，你想到哪去了，我就是……問問。”
米曦察覺到什麽，雙臂抱胸地靠在椅背上，“大寶貝兒，你現在慌張得很詭異哦。”
尤穗連連擺手，“不是啦，就是你也知道霍總幫了我幾次，但是我好像……”
“惹他生氣了，就想問問你他生氣會不會很可怕，容易消氣嗎？”
米曦想了想，“其實老大不經常生氣的，你也知道我大三就在那實習了，那陣才剛入職，有幸見過一次，終身難忘啊。”
尤穗瞬間緊張起來，“很吓人嗎？”
米曦重重地點點頭，“無敵吓人，他不會很兇的罵人，但是只感覺周圍的溫度就像是在北極一樣，還有那眼神，冷得能凍死人，我記得那次一連一個月都是那個狀态，整個公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一個月……”尤穗有些被驚到，“因為什麽呀？”
米曦搖搖頭，“不知道，這件事到現在都是一個未解之謎，我只聽說周五他要去什麽地方，等周一再回來就那樣了。”
尤穗微微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大三快期末的時候，好像聽說霍衍要來學校上最後一次課。
當時她和程以牧剛在一起，程以牧聽說她要去聽霍衍的課，發了好大的火，那是他們第一次鬧矛盾，後來學校臨時通知霍衍有其他行程來不了。
難道是因為程以牧？
“大寶貝兒，想什麽呢？你怎麽惹老大生氣了啊？”
米曦的讓尤穗沉默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些說不出口，只能萌混過關，“哎呀，你別問了，等我回去再和你說。”
好不容易哄着米曦挂斷視頻，尤穗松了一口氣。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難道要說霍衍因為她沒叫他的名字，所以生氣了？
好像有些…太暧昧了一點。
返回到微信界面，注意到又多了一個點贊。
點開一看，手猛地抖了一下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
霍衍居然給她點了贊。
尤穗這才想起來，加霍衍微信那天太過恍惚，再加上這幾天有些忙，忘記給他分組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震了一下。
衍：【下來。】
尤穗眨了眨眼，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在一樓大廳等你。】
兩分鐘後，尤穗剛走出電梯就看到霍衍靠在牆上，曲起一條長腿，低垂着眸子看上去興致不高。
他沒有穿白天那件很正式的西裝，長款灰色風衣裏面是米色的襯衫，襯衫領口的扣子打開兩顆，露出鎖骨。
她連忙小跑過去，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米曦剛才說的話，腳步猛地頓了一下。
最後在距離霍衍還有一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霍衍掀起眼皮，尤穗襯衫外面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針織外套，黑發變成一股魚骨辮搭在肩膀的一側。
素面朝天的小臉能看清精致小巧的痣，嘴唇泛着淡淡的粉色，氣質純淨，但是那雙輕微顫抖的睫毛卻像是一把帶着鈎子的羽毛，勾得人心癢。
看着她低着頭一副拘謹的模樣，霍衍在心裏嘆了口氣。
是他操之過急了。
尤穗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霍衍的回答，小心翼翼地擡起頭，“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霍衍挑起眉，“不是餓了嗎？”
說完他轉身往酒店外面走。
尤穗終于明白他的意思，剛想開口解釋那條朋友圈，轉念想到正好可以借着這個機會道歉。
她連忙小跑跟了上去。
尤穗本以為霍衍會開車，卻沒想到他走出酒店大門直接左轉進入到一條小巷子。
“不開車嗎？”
霍衍淡淡地道：“我喝酒了。”
一句話又将尤穗拉回到宴會的尴尬中，她把到嘴邊的那句‘我會開’咽了回去。
沿着小巷走了十多分鐘，在一家有些簡陋的小店前停下。
小店的門板微微有些掉漆，仿佛随時都要關門的樣子，但是店裏面生意火熱，幾乎都坐滿了。
霍衍完全沒有在意環境走了進去，在角落裏的圓桌坐下。
尤穗有些驚訝，霍衍這樣的身份還會來這種地方吃飯嗎？
她小心地坐在看上去不太結實的塑料椅子，實在是壓抑不住好奇，軟着嗓子問道：“您怎麽帶我來這裏呀？”
霍衍擡眸看着她，漆眸幽深，讓尤穗又忍不住緊張起來。
只見霍衍驟然柔和眉眼，“你不是說想吃燒烤嗎？這家的味道不錯。”
他把菜單遞給她，又補充道：“放心，這家很幹淨，不用擔心。”
尤穗連忙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覺得我和這裏不符？”
霍衍把她後半句話補了上去，尤穗有些尴尬地抿着唇。
霍衍輕笑了一聲，“別把我想得那麽遙不可及，我也是個普通人。”
尤穗鼓了鼓臉頰，看着霍衍在這樣的環境下依然掩蓋不住矜貴的氣質。
忍不住在心裏诽謗。
可是你這一身能把這家店買了吧，一點也不普通呢。
等菜的時候尤穗注意到隔壁桌的酒瓶，燒烤配啤酒才是最完美的。
霍衍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喉嚨中翻滾着笑意。
“今天不能喝酒哦。”
尤穗瞬間想起生日那天丢人的事情，她的臉變得通紅，把她埋在臂彎之中。
望着她露出來的紅色耳尖，霍衍又低低地笑了幾聲。
好在及時上菜緩解了她的尴尬。
燒烤放在鐵盤上看上去樸實無華，但是散發出來味道讓尤穗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烤得焦焦的肉串一口咬下去，油脂在口中爆開，口腔裏充斥着肉香味。
尤穗被燙的皺起鼻子，霍衍及時遞過來一杯水，“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彎着眼睛：“我好久沒吃燒烤了，這家真的很好吃。”
霍衍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還有吃得泛着油光的嘴唇，就像是小孩子一樣。
他勾起桃花眼，“你喜歡就好。”
“你的嗓子怎麽樣了？”
尤穗一愣，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有些好奇地問道：“您怎麽知道我嗓子不舒服的呀？難道我破音了？”
霍衍搖搖頭：“沒有，你完成得很好，那首歌難度不小，再加上你捏着嗓子下臺，很容易猜到。”
尤穗有些感動，她抱歉地看着霍衍，“霍總，今天…”
還沒等她說完，霍衍拿起肉串放在她的碗中。
“冷了就不好吃了。”
尤穗幾次開口都被霍衍打斷，她有些低落。
他果然還是沒有消氣吧。
走出燒烤店後，尤穗揉了揉胃，微微蹙眉。
霍衍低聲問道：“胃不舒服？”
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太好吃了，不小心吃多了。”
霍衍輕笑一聲，“那我帶你去個地方，就當消消食。”
夜色之中，霍衍一身休閑裝讓他少了幾分嚴肅，帶笑的眉眼比月光還要溫柔。
尤穗像是被蠱惑了一般，點點頭。
夜晚的淩鎮竟比白天還熱鬧幾分，許多拉着手的年輕人漫步在路邊。
尤穗跟在霍衍的身側，注意到他一直在配合着她的步子走得不快不慢。
她悄悄擡眼看向霍衍，卻正好對上他垂眸望過來。
她怔了一下，“今天…”
霍衍突然擡手指向不遠處，“我們到了。”
尤穗順着方向看過去，是一個有些奇怪的建築，在外面看就像是一顆寶石，在夜色之中像是在發光一般。
她的眼睛微微睜大，驚奇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這裏是博物館的前身，因為面積太小就搬走了，但是因為建築比較特殊就留下來作為觀賞。”
霍衍一邊解釋着，帶着她穿過大門進入到寶石的內部。
再從內部的一個小側門中傳出來，到露天的長廊，圍繞着建築走了一圈，停在一扇與整個建築格格不如的小門前。
“進去吧。”
不知是今晚月色太過明亮，還是穿着便裝的霍衍太過溫柔。
尤穗一直緊繃的心突然放松下來，她彎着月牙般的笑眼，開玩笑道：“難道這裏是九又四分之三站，進去會進入到魔法世界嗎？”
霍衍微微怔愣了一秒，随後輕笑了一聲，上前一步幫她打開門。
“進去就知道了。”
尤穗擡腳踏了進去，木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最後緊緊關上。
房間中黑暗一片，什麽都看不清，尤穗的心跳忍不住加快幾分。
就在她想要開口時，被雲朵遮擋住的月亮漸漸露出來。
月光透過頭頂的玻璃照進來，折射到四面的牆壁上，落成點點星光。
恍惚中，仿佛置身于浩瀚的銀河之中。
“霍衍！你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尤穗驚喜地回頭看向霍衍。
白天還難以說出口的兩個字，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她彎起的笑眼宛如夜幕中的月牙，仿佛剛烘焙出來的甜品，帶着溫暖的甜意。
霍衍他單手插兜站在門口，唇角噙着笑意。
令他厭惡的姓氏被她甜軟聲線叫出來，也變得悅耳起來。
靜默之中，尤穗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她怔愣片刻，想要開口補救。
霍衍擡腳走了過來，站在她的對面，光點落在他的眸中，竟比漫天星河還要神秘幾分。
狹長的桃花眼勾起溫柔的弧度，“那，需要拍照嗎？”
“穗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