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啊
“好啊。”溫四月答應得很爽快,誰能拒絕這麽一個漂亮又溫柔的女同志呢?
大隊長媳婦見到王衛紅已經安排妥當,也就先告辭了,畢竟還有好幾個人沒地方落腳呢。
沒想到大隊長媳婦一走,溫四月就把要往桔梗房間裏去的王衛紅喊住,“衛紅同志是吧,剛才你跟我說什麽?”
昨夜才下了那樣大的雨,院子裏沒有石板的地方,如今那泥土黏糊糊的,王衛紅正嫌棄地避開腳,生怕髒了自己鞋子,忽然聽到溫四月問她,愣了一愣,下意識以為這人腦子有病,于是耐着性子又說了一遍,“幫我把村口的行李搬過來。”
于是就得到了溫四月果斷的拒絕,“不可以。”
王衛紅一下就被氣着了,急得轉頭朝溫四月叫道:“你,剛才你不是已經……”
但是話沒說完,就被溫四月給打斷了,“衛紅同志,你手腳俱全,并非殘疾,應該自己去搬。還是你因為我是農民就覺得我比你低人一等,該去給你做傭人?你這樣很有階級劃分的嫌疑哦。”
王衛紅本就被她前面的話氣得不行,沒想到溫四月又扣下這麽一大頂帽子,氣得直跺腳,這會兒也顧不得腳下的泥了。
只是那麽兩大箱行李,她哪裏搬得動?于是把目标轉向性格溫順的桔梗,“桔梗同志,你看我現在病了,你不會拒絕我吧?”
桔梗的确不會拒絕人,不然當初也不會被隔壁知青騙了糧食,如今張着口,“我……”拒絕的話她說不出口,但是她也感受到身後溫四月警告的眼神。
就這糾結之際,門外忽然響起一聲委屈巴拉的聲音,“媳婦兒,我頭好疼哦,快扶我去屋裏躺一會兒。”
是蕭漠然回來了,明明很俊雅的一個年輕人,個頭也挺拔,可偏偏他扶着額頭一副扶風弱柳的樣子走進來,居然沒讓人覺得有半點娘,甚至還覺得養眼。
溫四月知道蕭漠然是溫柔得不像話,但現在這樣子也着實是……
不過好看的人就是占便宜,幹啥都好看。于是連忙迎上去扶着他,聞到了他身上微微的酒氣,不用想肯定在大隊長家喝酒了。一面也朝溫桔梗道:“姐,幫我燒一下水,我一會兒得洗澡。”
于是,溫桔梗也不用考慮如何開口拒絕王衛紅了,急忙去竈間。
溫四月扶着柔弱的蕭漠然進了房間,立即就把手松了,低聲問道:“大隊長想打什麽主意?他那麽摳門的人,居然舍得把酒拿出來招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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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兒真聰明,他家國信要回來了,正趕上這文工團來了這麽多女同志,所以想給國信找個媳婦。”不是蕭漠然看不起大隊長,而是人家城裏的姑娘,怎麽可能願意嫁到這山卡卡裏來?像是他這樣脫俗的人很少的。
平時他們在房間裏是不會這麽稱呼的,但是溫四月完全被這個話題吸引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反而忍不住笑道:“大隊長想什麽呢?能進文工團那都是頂漂亮的,國信是會修車的技術,可是他個頭還沒我高……”
就算這不是個全看臉的時代,但國信不是城裏戶口,爹媽也沒多大的本事,還沒鐵飯碗,哪個腦殼有坑願意嫁個他?“你答應了麽?”
沒想到蕭漠然立馬又扶着額頭,跌跌撞撞朝床上躺下去,“我喝醉了。”
溫四月見此,忍不住笑道:“算你聰明,我去洗頭,你睡過來一點,一身酒氣別弄髒我的枕巾。”
“哦。”蕭漠然有些不情願地動了動,他沒多喝,就是往身上抹了點酒而已。見到溫四月衣裳半濕,怕她感冒,連忙催促道:“快去吧。”
話說王衛紅進了房間後,嫌棄桔梗的床鋪破破爛爛的,連床單上都有補丁,她這麽個千金小姐哪裏睡得了?所以便着急把行禮搬回來,把自己帶的床單鋪上,但是桔梗他們都在忙,于是只能出去找文工團的男同志。
溫四月也就趁機在桔梗房間洗澡。
其實桔梗覺得很奇怪,都是夫妻為什麽不在東屋洗,非得要到自己的屋子裏來?
溫四月的解釋是:“你妹夫睡着了,我這洗澡水聲嘩嘩啦啦的,多吵他啊。”
此話一度讓溫桔梗覺得妹妹是個對丈夫體貼入微的好妻子。
恰好四月洗完澡出來收拾好,王衛紅帶着文工團幾個男同志也把行李搬回來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跟那幾個男同志說的,幾個男同志一進門就大聲嚷嚷道:“你們怎麽回事?我們冒着大雨來你們村給你們演出,你們就這樣對待我們團裏感冒的女同志麽?”
溫桔梗當時就被吓着了,甚至覺得自己好像真有錯,當時就應該去給王衛紅搬行李的。
一面下意識正朝着用毛巾擦頭發的溫四月身後躲過去。
她不知道她再躲到溫四月身後之後,溫四月的表情忽然變得楚楚可憐,然後擦頭發的動作也停住了,一雙大眼睛滿是恐懼地看着一行人。
王衛紅看到她這副樣子就來氣,剛才她拒絕自己的時候可是很嚣張的。氣得直接指着溫四月道:“就是她,本來答應了後面又反悔,還故意把她姐姐喊走不幫我。”
但是幾個男同志看到溫四月姐妹倆,都是小胳膊小腿的姑娘家,聽說這鄉下吃不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倆人看起來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坦白地說,這樣一對比之下,他們覺得王衛紅力氣都比這倆姑娘大。
當下也是有些尴尬地沖溫四月姐妹倆賠笑,“對不住,我們沒說你們,你們家其他人呢?”
溫四月搶答,“我爺爺病着在床上呢,我男人身體不好也在床上。”
幾人沒想到她這麽小就結婚了,怪漂亮的姑娘,可惜了。但聽到家裏僅有的兩個男人都病了,而且還已經卧病在床的地步,那感冒的王衛紅,好像算起來是個健康人了。
王衛紅察覺到同事們對溫四月姐妹倆的态度轉變,氣得想要辯解,但也沒忘記維持形象,只轉頭朝幾個男同志道:“還要麻煩你們幫我把行李箱搬進去。”
幾個男同志也剛好不好意思面對這姐妹倆,忙把行李箱搬進去,就匆匆走了。
他們這一走,王衛紅在房間裏便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一面大聲地說道:“都是姑娘家,這麽髒的地方,怎麽能住人?”
只是破舊而已,不是髒。溫桔梗想要解釋,卻被溫四月拉住了,然後低聲在桔梗耳邊說了什麽,桔梗有些擔心地看着她,“這樣好麽?”
“為什麽不好?”溫四月嘿嘿一笑,親自去動手做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