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這話是裴以默最不愛聽的,“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麽?她是我老婆。”
“哦——”
宋麗瓊驚訝,“那哥哥新婚燕爾的,還會這麽不開心啊!”
她上次去找裴以默,他還是單身一個,現在又說自己有老婆了,看來是最近才好上的。現在是熱戀期,也是敏感期。對方任何一個舉動,都會導致他的兵荒馬亂,這是所謂的真愛。
“我猜,她跟我不一樣,一定是個文靜的姐姐。”
裴以默說:“她當然跟你不一樣。”
施然那樣端莊得體的人,哪有這個小妖精花樣多?宋麗瓊是物質主義,追求享樂,仗着年輕,不計後果地瘋玩。
“沒想到哥哥你這麽潇灑的人,最後還是喜歡單純的。也是,誰不喜歡一個純情的女孩呢。如果有的選,我也要做一個聽話、乖巧,學習好,那種特別讓人喜歡的女孩子。”
她美麗的眼睛裏流露出幾分罕見的哀傷,語氣中帶着自憐的意味,“但不是誰都那麽好命,不是誰都機會選擇自己的人生。”
竟然還會有人羨慕施然好命,裴以默覺得跟她說不通了,就說:“你吃吧,我走了!”
“哥哥,如果有需要,随時打電話給我哦!”
“沒有需要,我們不要再聯系了。”裴以默頭也不回。
宋麗瓊說:“那不一定,或許,你需要我的幫忙,比如,幫忙演戲。瓊瓊樂意幫哥哥的忙,讓哥哥開心,随叫随到的哦!”
裴以默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個妖嬈魅惑的小模樣,是他曾經喜歡的。
原來人都是會變的,遇到施然,他就變了。
可是施然沒有為他改變,她還是那個施然。
回到徽城,裴以默第一件事就是拿到那本日記本,本想直接毀掉,風偷偷翻開一頁,上面貼着施然的照片。
這本日記本裏貼着施然從五年級到高二的照片,有古靈精怪的大頭貼、像素模糊的手機照片、有施然獲獎的照片,還有她過生日時的照片。
每一頁都記錄了照片背後的故事,記錄了時光。
有人這樣深刻地愛着她,愛了這麽久,所以,她心裏永遠有他。
柏明辰很可能還活着,如果他再次在施然面前出現,施然這次可以不管不顧地跟他走了。
裴以默心情懊惱,一個人在外面喝酒,回到家倒頭就睡。朦胧中,有人給他換衣服、脫鞋、蓋被,又拿了熱毛巾給他擦臉,擦手,溫柔得讓他想哭。
他吃力地掀開眼皮,看到施然坐在床邊,在疊他的衣服。回頭看到他在看她,就笑了,俯身問他,“你怎麽又喝酒了?不是說要控量,一個月不超過三次的嗎?這可是第四次了!”
她神态舉止溫柔極了,他伸手撫上她的臉,“然,要是你一直對我這麽好,我死了也甘心。”
“又說什麽傻話?”施然握住他的手,輕輕摩挲,“你睡會兒吧,我去看看楠楠。”
“要是柏明辰回來了,你會跟他走嗎?”借着酒勁,裴以默把這個郁悶多時的問題當面問了她。
施然一愣,奇怪地打量着他。
“會嗎?”裴以默追問。
“我不是從前的施然了。”
“那你答應我,不會!”
他雙目鮮紅,這樣情緒迫切地看着她。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略略思忖後,按了他躺回去,“乖!別說傻話了,現在的施然是你裴以默的妻子,誰也搶不走。”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在你面前,我幼稚,可笑,怕失去你。然,你要記得,我真的好愛你。”
施然被他摟着,只得俯在他胸口。她聽到他的心跳,靜靜地聽了一會兒,擡頭看到他眼角濕潤,竟是哭了。
如果愛(三)
======================
誰認真戀愛起來,還不是一個容易受傷的小公主呢?
裴以默醒來,大致還記得酒後抱着她哭的失态樣子,既尴尬又不安,主動認錯說:“然,我又把床上搞得都是酒氣,你要是生氣,就罵我幾句吧。”
施然在整理衣櫃,只對他笑道:“那罰你把被子拿去晾曬一下,再把床鋪好,不然,晚上不準上床睡覺。”
裴以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沒有行動。
“下周三,我要回蕭縣一趟。”施然說。
裴以默想到她和柏明辰是青梅竹馬,家應該離得很近,有了幾分警覺,“去幹什麽?和誰一起?”
“沒誰,是我家的房子可能要拆遷了,拆遷辦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處理一下。”
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他,“以默,你幫我去跟媽說一聲,把證件先還我。等房子換了錢,我就把欠她的錢還她。”
“不用還,那是.......我給你的,不是你欠的。”
他不想她這麽較真。
“你幫我說說吧,或者咱們兩個一起。”施然堅持。她轉身去收拾床鋪,裴以默推開她,自己卷了床單和被子,抱去曬,還丢下一句,“你從來都把自己當外人”就出去了。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小心眼起來,什麽事情都能生氣。施然覺得好笑,問道:“誰又招惹你了呢?”
“親兄弟還得明算賬,我想還媽的錢,也是為以後好相處啊。至于媽收還是不收的,她至少能知道我有這份心。”
“我們現在是一個小家了,要自己經營了,不能欠爸媽的錢。”
“你有理,好,我馬上回家給你要去。”裴以默說着,真的去拿外套和車鑰匙,要出去。
“你不帶我啊?”施然湊過來,讨好地問。
裴以默高冷起來,不搭理她。
“那你開車小心點兒,快四點半了,我等會兒去把楠楠接回來。”施然跟他一起出門,拿了鞋給他換。
她看起來溫柔順從,賢惠得體。但很多事情,她自己就拿了主意,根本不問問他。
他寧可不要她這份賢惠,只希望她心裏想什麽,能跟他說。有什麽事情,能考慮他的感受。她可以跟他撒嬌、無理取鬧,這樣才像夫妻。
裴以默直愣愣地回家要東西,阮馥真才發現那些證件已經被偷走幾本了,逮着他好一頓罵。
“媽,她這次要還你錢,你還生氣!”
“你就聽她擺布吧!什麽事情都幫着她,不幫你親媽,等着吧,你會後悔的!”阮馥真将東西往裴以默身上一甩,索性不管了。
裴計成說:“你媽脾氣大,但她很講理,你等會兒去哄哄她。還有,施然要回蕭縣辦這些事情,你跟她一起去。”
裴以默不以為然,“我去幹什麽?她那麽有主意的人 ,什麽都不需要我插手。沒準兒我跟着她,她還嫌麻煩。”
沙發上在打游戲的裴以靜适時說道:“她需不需要你,是她的事情,你陪不陪着,是你的态度,傻弟弟!”
裴以默的态度是,既然你不需要我,那我也不跟着你。
施然一個人回了蕭縣。
好多年不回,她已經快忘了回家的路線,導航開着,還是帶着幾分不确定性。雖然快出正月了,太陽未露面之前,路上飄着白霧,春寒料峭。
車開到一條狹窄的水泥路,迎面過來一輛黑色汽車,施然向旁邊避讓,結果一只車輪掉下去,原地打滑,開不上來了。
路邊土地松軟塌陷,下面又是水溝,施然忙下車。就地觀察了一下,以她的車技,拯救不了了。
施然裹着圍巾嘆氣,想着該給誰打電話。
那輛黑色的車并沒有走遠,停在那邊,一個男人從車裏下來。
這條路比較偏僻,又是早上,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更別提有別人了。施然意識到這是個孤立無援的境地。
“小姐,需要幫忙嗎?”男人穿着深綠色的棉外套,身形偏瘦。施然不答話,他大概看出她的警覺之意,就摘了帽子和口罩。
陽光恰好直射下來,迷霧剎時消散。黑色寸頭,男人五官端正,眼神幹練,他站得很直,是一個挺拔的精神小夥。
施然微笑,“我的車後輪掉到路邊了,開不上來了。”
男人圍着車觀察了一下,說:“你放心的話,我幫你開上來。”
施然用力點頭,“謝謝。”
男人在路邊找到幾只石塊墊在車輪附近,給車子一個受力點。施然會意,忙撿起石塊,一起鋪上。
“差不多了!”男人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說:“你先退後吧,車鑰匙給我。”
“有勞了,你小心些。”施然遞給他鑰匙時,赫然發現他手背上有一道疤痕,延伸到袖口裏。
男人從車裏下來,臉上有輕松笑意,“可以了!”
“謝謝!”施然仰頭對他笑着,整張臉露出來,男人看清了她的臉,怔住了。
施然從車裏拿出一瓶水,遞給他,說:“真是謝謝你了。”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