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豔到了,施然到了跟前,叫了一聲奶奶,她忙拉着施然的手,滿眼打量着,“叫什麽啊?”
施然笑意盈盈,說:“奶奶,我叫施然,您叫我小然就好啦。”
老太太啧啧稱贊,“真不錯呢,大大方方的,多好,文軒,你真是好運氣,找到這麽好的女朋友,可得對人家好。”
施然聽話茬不對,看了看裴文軒,“奶奶,我跟文軒只是同學,我........”
黨桂芬忙着問:“你跟文軒是大學同學,還是高中同學啊?”
施然知道這是誤會了,但看一旁的阮馥真和裴以默不着急點破,分明是讓人故意出醜。這一家人還真是幼稚。
“阿姨,您誤會了,哦,不對,該叫您嬸嬸。”施然給黨桂芬解釋了一句,然後對老太太說:“奶奶,我是和以默結婚了。”
空氣突然安靜。裴文軒一家又震驚又尴尬,老太太被這關系繞得半天才反應過來,“啊?你不是文軒的女朋友啊?”
施然搖頭,“不是。”
阮馥真說:“媽,這是您大孫媳婦,是以默媳婦。”
老太太偏心眼慣了,只疼小兒子和裴文軒兄弟兩個,裴以默的事情她不關心也不問,突然得知大孫子都結婚了,她為自己的疏忽懊惱。況且今天的壽宴又是大兒子一力操辦的,老太太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就沒有松開施然的手,拉着她說:“好啊,你坐奶奶身邊來吧。”
施然和裴以默扶着老太太走過去了,留下黨桂芬幾人原地尴尬。阮馥真故意嘆氣,“哎,文軒,你怎麽不把女朋友領回家來啊,你看奶奶多高興啊。你和以默同一年的人,他都結婚了,你還不抓緊嗎?”
裴文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神色冷峻,沒有說話。
黨桂芬問:“她就是給以默生了個女兒的那個人啊?”
“是啊!不過,孩子凍感冒了,就沒讓她來,改天再來見老太太。”阮馥真大獲全勝,得意得很。先別管回家後怎麽治治裴以默的自作主張,只要現在施然不給她丢人 ,她就能容她。
為了顯得用心,施然帶的禮物都是定制的,一把紫檀木牛角梳上面刻着老太太的樣子,仙鶴延年金桃擺件也格外得老太太喜歡。老太太格外喜歡她,“你比以默細致,會辦事。”
裴計春說:“那是,人家小然可是名牌大學畢業生,以默光腳都追不上她。”
阮馥真聽着這話,也沒什麽意見,“文軒不是同學嗎?應該知道施然吧。”
裴文軒說:“知道,她是學霸,只是沒有想到,她最後跟以默在一起了,她在學校的時候.......”
“閉嘴吧!老弟!”裴以靜拍了拍他的肩,雖然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但裴以默丢給她一個眼色,裴以靜果斷按下了裴文軒後面的話。
“比不過人家呢,就得承認。二叔不是天天說,你超一本線十幾分的嗎?弟媳婦,你呢?快說說,得超一本線多少分才能上你的大學啊!”
這樣挂在嘴邊誇耀,施然真的替自己臉紅,她只能含糊過去,試着轉移話題,“文軒成績也很好,他作文也寫得好。奶奶,我高中的時候不僅認識以默,還認識文軒。”
“呦,這真是一家人,就是有緣分。”
那邊幾個人談笑風生,裴計元有聽到幾句,對裴計成說:“哥,從哪找這麽厲害的兒媳婦?說話拿捏得很到位,瞧着把咱媽哄得多開心。”
裴計成說:“都是他們同學自由戀愛,我不替他們做決定。”
壽宴本來就是裴計成辦的,最多還有裴計春的謀劃,可沒有三弟裴計元的事情。讓他參與都是給他面子了,還想着用他兩個大學生兒子壓過裴以靜姐弟兩個,現在有了施然的加入,打了個勝仗,裴計成心裏暗自得意。
當然,裴計成把席面辦這麽大,還有商業合作夥伴往來應酬的緣故。他看施然不怯場,說話讨喜,後面就帶着裴以默和施然去敬酒。
阮馥真開始堅持不讓,這樣做,等于認了施然。但她一個人擰不過一群人,最後勉強答應了,但是再次聲明,這并不能代表什麽。
阮馥香沒有來,施然知道于琪琪是小姨的女兒,就問她,為什麽小姨沒來。
“我們本來都坐上車了,但是醫院有事,把我媽叫走了。”
不好的預感再次強烈上湧,施然躲到沒人的地方給蘭清文打電話,但是沒人接。
過好這一生(五)
==========================
裴以默找過來,看到施然在沖涼水,“怎麽了?喝醉了?”
“爸說還有兩桌沒敬呢,讓我來叫你。”
施然腦袋嗡嗡的,“我喝不了了,以默,我想去醫院看看我媽。”
她臉色通紅,很難受的樣子,裴以默猛然想到她不能喝酒,“怪我了,我忘了,你現在不能喝酒。我去跟爸說一聲,等會兒找個房間去歇歇。”
“我要去醫院。”施然堅持。
裴以默給阮馥香打電話,也沒人接。他只得放施然走,但看施然狀态很不好,他不放心,“我找個人送你過去。”
能有空□□,又能得裴以默信任的也就只有張程了,他開車送施然去醫院,一路上聊着天。但施然不怎麽說話了,她心慌得厲害,預感到了什麽。
到了醫院,她匆忙跑去病房,卻沒有看到蘭清文。護士說,病人在急救。
“什麽?為什麽在急救?”施然情緒激動,開始全身發抖,搖搖欲墜。
護士看她這樣,不敢多說,只把她帶到了急救室外。阮馥香也在。
“小姨,我媽怎麽了?”施然過去抓着她問。
“你怎麽來了?”阮馥香皺眉。
“我只有我媽了,小姨!”施然目光凄慘。阮馥香說:“我也不清楚,等會才能知道結論。你去那邊坐着等着,別打擾我。”
“好!我等着,小姨,拜托你。”施然松開她,深深地鞠一躬。
這種特別害怕,但又無能為力的心情,她體會過很多次。可這次不一樣,明明手術後,蘭清文恢複得很好。現在情況突然變壞,施然害怕極了。
張程也知道些內情,看她一個小姑娘要承受生死大事,有些心疼。他過去問了幾句,阮馥香說:“情況很不好,等會兒要換急救室,你先把她帶走,我怕她看了,受不了。”
張程走到施然身邊,跟她說:“家屬要先去辦理手續,做下登記,走吧,我陪你去。”
施然抹了眼淚,點了點頭。她已經很冷靜,很堅強了。
兩人走到大廳,大廳的電子屏上播放着新聞。施然聽到一句,轉頭看過去。
新聞播報了一次雪崩事故,救援官兵也犧牲了幾人。
“追授幾人為烈士........”
屏幕上滾動着名單和照片,其中一個人的樣子和名字,是施然熟悉的。
原來,他提前給她說生日快樂,是怕以後沒有機會了。
她删了那段聊天記錄,以後再也不會有他的消息了。
“走啊,小然?”張程回頭,看到施然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電子屏看。他叫了兩聲,施然也沒有應她。
眼前一陣陣發黑,施然伸手按住心口,那裏好像裂開了一樣,劇烈疼痛。她雙腿失力,跌倒在地,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小然,天吶!”張程忙去扶她。
施然看着灰白的一切,說:“我什麽都沒有了。”就暈了過去。
原來上天就是要苦苦折磨他們,再用生死徹底隔開他們。
她的人生也将徹底結束了。
施然昏迷了很久,晚上十點多才醒過來。裴以默陪在床前,看到她醒了,就叫她。
“我媽呢?”施然嗓音幹澀。
裴以默慢慢扶她起來,“你起來緩緩,我帶你去見她。”
醫生說,蘭清文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了,她強撐着一口氣,是想最後見自己女兒一面。
“然然,你別怕,有我呢,我在,我陪着你。”
施然精神恍惚,聽到他叫然然,她努力想看清他,光線模糊了又清晰,她只看到柏明辰的樣子。
她抓住他的手,使出全身力氣,卻不敢說話,怕一開口,他就消失了。
她這個蒼白無助的樣子,讓裴以默心裏很疼,竟然有一天,他會這樣心疼一個人。
“然然,你別怕。”他輕輕地親了她,溫柔地安撫她。
施然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她不知道自己是醒着還是夢着,可這裏有柏明辰,她能抱着他。
裴以默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她,“我帶你去見你媽。”
一場醫療事故,即将病愈的人又在鬼門關徘徊。蘭清文看到施然來,不怨不恨,只有愛意。
裴以默放下施然,就出去了,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