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回頭,裴以默就在身後,眼神陰鸷,死盯着她。
施然吓了一跳,定了定神,看他沒穿她去樓下超市買的睡衣,而是又穿上了他自己的衣服,就問:“你要走了?”
“走?”裴以默勾唇,似笑非笑,散發着危險氣息,“你想讓我走哪兒去?”
“楠楠剛睡着,你……”
“施然,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裴以默發狠,一把揪過她,帶進卧室,扔在了床上。
施然雖然個子高挑,但她很瘦,裴以默不費什麽力氣就能拿捏她。
“你做什麽?”施然慌張。
“你說呢?”裴以默解開扣子,扯了扯衣領。他還從來沒有強迫過一個女人,不知道會是什麽感覺。
施然搖頭,往後縮,“你不要亂來!”
她神色恐懼、緊張,幾縷發絲覆在臉上,有種淩亂凄然的美感。
裴以默冷哼,“你裝什麽裝!”他恨她這個清高的模樣。
她守身如玉是為了別的男人。他雖然不愛她,但也受到了羞辱,這份羞辱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釋然。
“是不是我今晚留下打亂你的計劃了?破壞你們久別重逢的約會了?”
“施然,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他本來還有幾分莫名的期待,現在只有被無視,和被人比了下去的憤怒。
“我沒有。”施然不垂眸,不看他,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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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默捏過她的臉,迫使她看着他,“沒有什麽?說啊!讓我聽聽,你和你的老情人都做了什麽,沒做什麽!”
他認為她和柏明辰不清白,又惱恨自己被無視,她解釋不清,唯一能做的是不再激怒他。
施然一句話也沒有了,裴以默更加惱火,一把拽過她,壓在身下,掐着她的脖子,“說話啊!是要求我,還是要罵我?”
施然神情平淡無波,不懼不怒,彷佛是認命認栽了。
裴以默罵了一句粗話,“你厲害!我要看你到底有多厲害!”說着,用力扯掉她的衣服。
他已經惱羞成怒,故意掐捏,在她身上留下紅痕,“疼嗎?施然,求我啊!求我就饒了你!”
施然吃痛,悶哼幾聲,但沒有半分反抗,像一朵沒有生氣的花兒。等他發洩過了,她眼中泛着淚水,說:“我們和平相處不好嗎?你也在羞辱你自己。”
他占有欲強,自己的一切,即便自己不喜歡,也不許別人碰。
他不是把她當成妻子,痛恨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他只是認為她受他的控制,怎麽還敢有異心?她應該死心塌地,奉他若神明,他留下來,是她的福氣,她不該如此不識好歹。
她臉色柔弱蒼白,眼淚慢慢劃落。
裴以默看着她,心被撞了一下,突然很挫敗。他扒掉了她的衣服,但沒有扒下她的驕傲。
這個女人天生傲骨,任你怎麽羞辱,她無波無瀾,毫不在乎。
“以為自己是誰?以為我會稀罕!”他罵着髒話,自己爬起來,之後,摔門而去。
聽到關門聲,本來只是默默流淚的施然,一下子哭泣出聲。
非正常婚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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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二十幾歲,人生才走了一小段,奈何磨難太長,長到讓人心思枯寂,不抱什麽美好期待了。
施然本來有幸福美滿的家庭,日子雖不富裕,但爸媽恩愛和美,都很疼她。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柏明辰了,那個明亮爽朗得耀眼的男孩子,性格大方,講義氣,人也很聰明。
在家裏有爸媽的關心呵護,外出上學、游玩有柏明辰貼心陪伴,人生圓滿無憂。施然想,她和柏明辰一起努力、上進,讀初中、高中,參加高考。他們會一起考出好成績,走出徽城,去遠方大都市開拓新的人生。
可是天不遂人願,高二那年,柏家發生了變故。柏爺爺和柏爸爸都在工地上出事了,柏奶奶得到消息,心髒病發作,很快也去世了。一夕之間,好好的一個家庭,就這樣悲慘破碎了。
葬禮一過,柏媽媽李玉秀就帶着年僅五歲的小女兒柏明曦改嫁他人,撇下柏明辰一個人。
至親相繼離世,又被親媽無情抛棄,柏明辰終究也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承受不住這份夢裏都能痛醒的沉重打擊。
某天,施然就找不到他了。她找遍學校、找遍徽城、蕭縣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沒有再見他。
沒有人知道柏明辰去哪裏了。從此,只有施然一個人了。
她獨自參加高考,去了北京讀大學。走出了蕭縣和徽城的施然,眼界和學識蹭蹭地提升。她長相清雅,氣質獨特,不乏有追求者,可再真誠熾熱的愛意也無法打動她的心。
她心心念念的人只有一個。雖然他們沒有說過我愛你,也沒有真正以男女朋友的身份談戀愛,可他們早就認定了彼此。除了他,誰都不愛。
大學期間,施然從來沒有放棄尋找柏明辰。她在社交軟件上發消息,希望柏明辰可以看到。就連發表論文,她的後附留言也和他有關。她摒棄許多休閑娛樂的機會,努力做兼職賺錢,得以去很多地方找他。
柏明辰不知,曾經無比依賴他,只要出了家門,去哪兒都嚷着要他陪的小姑娘,為了尋找他的蹤跡,孤身一人,遍歷人間山河。
她固執又天真地以為,或許可以在某條疾馳的列車上、某個人流洶湧的車站、某條開着無名小花的街道、某家充滿煙火氣息的店鋪遇到他。
有時候,想柏明辰想得睡不着覺,她一個人坐在天臺,看着皎潔的月亮。只身能做月亭亭,千裏伴君行。她多想自己就是那一輪月亮,可以灑下最純潔最堅貞的月光,落在柏明辰的發梢上、臉上、肩上,南北西東,都陪着他。
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于又見到了柏明辰。
當時風沙肆虐,他們一行人深陷絕境,她發了高燒,人都迷糊了,教授和學長都以為她挺不住了,都在哭。
“施然,她還這麽年輕........”
面對死亡,先前那些害怕恐懼的情緒已經過去了。她當時心裏想的是,如果還能再見柏明辰一面,她就死了也甘心了。
意識模糊之際,她聽到柏明辰的聲音,他在叫她然然,鼓勵她堅持住。
她吃力地掀開眼皮,看到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
後來,他們約在武漢見面。她要把心裏話都對他說,對他說這麽多年來,她一心一意只愛他一個。沒有他的人間,她真的好孤寂。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了,只要他是柏明辰,她就要粘着他。就算他厭煩她了,也休想再把她甩下。
就在她滿懷浪漫憧憬,要去武漢赴約時,接到父母出車禍的噩耗。
比起浸泡在書山題海的高中,大學生活多了自由和安逸,她可以偏激任性地想念柏明辰,一個人自在支配生活。猛然間,現實的風浪迎面擊來,她沒有任何心理承受準備,惶惶無措,陷入了茫然和絕望。
她沒有來得及見爸爸最後一面,媽媽蘭清文也在重症室搶救。她永遠記得那些黑暗無助夢魇般可怕的日子,人心現實且冷漠,求助無門,又沒有錢,那麽絕望和冰涼。
裴以默說:“你救了我,我現在還你。”
裴家有錢,只要有錢,蘭清文就有了生還的希望。可是,沒想到要那麽多錢,裴以默雖然是同學,但和她沒有什麽交情。她不該再向裴以默開口,但病床上的媽媽又等着救命的錢。
她硬着頭皮去裴家找裴以默,遇到了裴以默的媽媽阮馥真。
後來,裴家說願意承擔所有的醫藥費,但是有一個條件。
就這樣,她和裴以默登記結婚了。兩個人都沒有結婚的念頭,證件照上的兩人沒有一絲笑意,那鮮豔的大紅色,刺得人眼疼心疼。
裴家要她立刻退學,全心全意地照顧裴以默的私生女楠楠。
施然很清醒,裴家靠不住、協議靠不住,最後能拯救她和媽媽的,只能是她們自己。她不能自毀前程,失去了學歷,她就真的什麽資本都沒有了。
裴以默對她淡淡的,但施然只有求他。争取到最後,裴家才答應讓她讀完大學,但時間也由之前的六年變成了十年。
大學畢業後,施然沒有讀研,也沒有工作,她回到了徽城。
裴家出錢,蘭清文在醫院接受治療,施然住在裴家安排的房子裏,照顧楠楠,也有機會去照顧蘭清文。
這是她和裴以默結婚的第四年,她也才照顧了楠楠兩年,距離約定之期,還有八年之遙。
養育一個孩子多裴家來說,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裴家這樣在徽城有身份和地位的大家,如果被人翻出有一個私生女,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