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斷絕父子關系
屋外,劉如嘤嘤的哭泣聲不斷在院子中響起,随之而來的還有白福德怒不可遏的責罵:“你是怎麽教養孩子的?她可是他們大娘,連她都敢打是不是有一天要打到我頭上來?”
“……老爺你別打了……不是這樣子的,你聽我解釋……”劉如哭着跪在地上,幾次想要解釋都被白福德給打斷。
“你還敢狡辯!”本就怒不可遏的白福德頓時火不打一處來,他擡手便是一巴掌扇在劉如的臉上,“他們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這麽大的人了能不能讓替我省點心好好教教他們,竟然還敢出手傷人,我看你就是存了心想要氣死我。”
白福德一想起林雪翠脖子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心中便是一陣心疼,他知道當年他執意要娶林雪翠是傷了劉如的心,可是無論如何劉如也不能這樣教養孩子,讓這兩孩子去傷人。
“這麽多年來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掙錢養家我容易嗎?”白福德見劉如嘤嘤地哭個不停,眼中怒火越燒越旺。
林雪翠在他面前哭泣時總讓他免不了心疼,可劉如這頭發花白一臉皺紋的老婦人哭泣模樣,他是越看越不喜歡。
這劉如和林雪翠兩人年紀明明相差不多,可兩人站在一起時無論是誰看都會覺得劉如已是個五、六十的老太。
“一天只知道哭哭哭,有那閑工夫不如收整收整自己讓自己看上去有個人樣……”白福德嘴上雖然沒說眼中卻已經有了顯而易見的嫌棄,劉如如今這模樣他都不好意思帶出門去,所以出門見他那些朋友時他從來不帶劉如。
“整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只知道哭哭啼啼和要錢……”白福德是越看哭哭啼啼的劉如越煩心。
屋內,白莫儒下了床,他推開了攔在自己面前的白學名,執意向着門外走去。
下午時分,太陽斜斜的挂在山頂,溫煦的陽光照亮了大半個院子。
簡陋的院子中,劉如跪在地上抱着白福德的腿哭着,臉上還有着一個清晰的手掌印子。
在她面前,一個長相富态穿着講究的中年男人正滿臉怒氣青筋暴跳地瞪着她,頗有些恨其不争的味道。
“弟……”白學名追了出來。
見到院子中這一幕,早已習以為常的白學名并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他只是護着白莫儒,生怕他再受氣而暈倒。
白莫儒的出現讓在院子中訓斥着劉如的白福德眼中有那麽瞬間的遲疑,他這小兒子的身體他是知道的。若不是因為白莫儒身體差勁不起打,他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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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走,去給你大娘跪着道歉。”白富德一腳踹開腳邊的劉如,他按耐着怒氣走向白莫儒。
當年劉如有孕在身時他不在白府,劉如沒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導致白莫儒在她肚子裏多呆了半年時間才出生,且一出生就身體不好。
對白莫儒他心中有幾分愧疚,但也僅此而已。
這些年來他也算是把白莫儒照顧得不錯,吃藥的錢也花了不少。而且說到底這都是劉如的過錯,是她沒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害得白莫儒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為什麽要去?”白莫儒打量着面前的白福德,語氣冰冷。
在他的記憶中,白福德很重視自己的産業,他大多數時候都在外面跑着照顧着白家名下的産業,極少在鎮上。
這身體的原主人小時候還頗喜歡他,因為他每次從外面回來時都會給他帶許多平日裏吃不到的零嘴,而且每次只要白福德回來,他和他娘親他哥哥的夥食也會有所改善,大娘還會特別允許他們到大廳的大桌子上吃飯。
尚還是個孩子的他覺得那是特別幸福的事,但稍長大一些懂事了之後他就不再喜歡他了。原先的白莫儒雖然性格軟弱好欺,可是心裏卻跟明鏡似的清楚。
“你說什麽?”已經轉身向外走去的白福德回過頭來瞪着白莫儒,渾濁的眼中滿是驚訝與不喜。
白莫儒在他印象中一直都是個性格軟弱沒什麽出息的孩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從白莫儒口中聽到‘不’這個字。
“我說,不去。”白莫儒上前溫柔地扶起劉如。
他的身體還十分虛弱,從屋裏走到院中就已經讓他氣喘籲籲,連站着都是強撐。
“放肆!你有膽量再說一遍。你大娘這些年待你不薄,你居然敢喪心病狂的傷人還敢說出這種忘恩負義的話來……”白福德驚訝之後當即暴怒,“這去道歉的事情我說讓你去你今天就必須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我就打到你去。”
白福德心情極差,向來聽話的白莫儒對他的反抗讓他心中有種挫敗感,他想要上前給白莫儒一巴掌,可看看白莫儒那慘白的臉,他一回頭一巴掌就扇在了劉如的臉上。
如果說之前訓斥劉如他還留了情,那這一下他是用盡了全力,一巴掌下去當即把劉如的嘴角打出了血。
“你看看你,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連我說的話他居然都敢不聽!”
白福德的怒吼震得白莫儒耳鳴頭疼,若不是他胸口林雪翠踢出來的傷口鑽心的痛,他恐怕早就暈過去。
如此想來,他倒是因禍得福,呵呵。
看着劉如臉上那清晰的紅印子還有嘴角的血絲,白莫儒此刻心中也不由生出一股怒火!
在白福德充滿怒火的注視下,他不退反進向前跨出一步站到了白福德和劉如之間,“是那瘋女人來這裏滋事,憑什麽要我去道歉?”
“你這孽子,打了人你還有理了!”白福德作勢要打白莫儒,被白學名攔住了。
“老爺,儒兒他受了傷經不起……”劉如連忙上前,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福德一把推倒在地。
“若不是你們鬧事,你大娘會生氣,會訓你?更何況她是你大娘,別說訓你就是打你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你也得挨着!”白福德早就已經從林雪翠那邊聽說了這邊發生的事,林雪翠帶着人過來給劉如送月錢,可劉如覺得少了,林雪翠溫言相勸想讓她體諒他掙錢不易,結果卻被白莫儒給傷了。
“哈?”白莫儒此刻是氣急發笑,胸口是愈發劇痛難忍,“那女人是這麽跟你說的?你信她信到都不願聽我們一句解釋?”
“什麽那女人,她是你大娘。”
“大娘?不要污了我的眼,就憑那種女人也值得我叫一聲娘?”白莫儒輕笑,被惹怒了的他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只有寒冷刺骨的輕蔑。
他原本只當白福德重心事業忽略了家事,如今看來,他根本就是個愚蠢至極還極其自負的蠢貨。
“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打死你這孽子就當我從來沒生過!”白福德最是看不得白莫儒眉間的那份輕蔑,那輕蔑讓他覺得就好像白莫儒是個局外人,而他不過是個跳梁小醜。
“這倒是好。”白莫儒淡然地理了理胸口的衣裳,這院裏的風有些涼。怒火與殺意交織在一起在他血管中瘋狂湧動,狠狠地撞擊在他胸口,錐心之痛讓他幾近暈厥。
不理會那氣得跳腳的白福德,白莫儒掩去眼中殺意神色淡然地說道:“你不想認我這孽子,那正好,我也不想與你白老爺攀什麽關系,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從此陌路做個陌生人可好?”
機會他已經給過了,不會再有下次。
白福德此刻已是氣急攻心,他不知道為什麽白莫儒會變成這樣,想他這麽些年來辛辛苦苦的賺錢養家,卻是養出這麽個只會氣他的孽子來。
聽了白莫儒的話,白福德想都不想便說道:“你要和我斷絕關系,好,那我們就斷絕父子關系,我就當從來沒生過你這孽子。不過這話可是你說的,你記住了,以後有事情可別求到我身上來!”
“原話奉還。”白莫儒道。
“你……”白福德咬牙切齒。
一旁被推倒在地的劉如此刻急了,“老爺不可啊,儒兒他……”
白莫儒一把拽住劉如,不讓她撲到那白福德懷裏。如今撲上去,也只有被一腳踹開的份。
白福德回頭瞪向劉如與白學名,“你們呢?”
劉如連忙回頭看向白莫儒,她想勸白莫儒給白福德道歉收回剛剛的話,可一回頭便看見白莫儒眼中那從未有過的決絕。
那一刻,她愣住了。
白福德看向白學名,白莫儒也跟着看了過去。
人各有志,若白學名覺得留在白家更好,他不會阻撓。
被自己的父親和弟弟盯着,白學名高大的身體顫抖起來,他咬着牙雙手緊握成拳。他雖然性格憨厚但他并不傻,這麽多年下來林雪翠對他們母子的排擠他看在眼中記在心裏。
以前他被欺負了他忍忍就過了,可林雪翠這次實在太過份了。想起林雪翠,白學名腦海中便不禁浮現出白莫儒那毫無血色的臉,想起那份懊惱與悔恨。
咬着牙,白學名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發過誓了,他絕不會再讓那樣的情況發生。
“對不起,請你出去。”白學名猛然間擡起頭來瞪着白福德,他雙眼猩紅,猶如護犢子的惡犬,“還有,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白學名表了态,最後剩下的便只有劉如。
白福德傲然地看向劉如,他知道向來性格軟弱的劉如不會舍得他,所以他有恃無恐。
一直哭哭啼啼的劉如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她看着眼神決絕的白莫儒,她心中是難受可卻也松了口氣。
“謝謝老爺這麽多年的照顧……”劉如眼中蓄着淚,眼神卻是堅毅。
她與白福德的情誼早就盡了,她明白,她早就明白,他眼中的嫌棄從未掩藏她又怎麽會看不懂。
只是白學名性格太過憨厚,白莫儒又是個需要常年吃藥的身子,她忍氣吞聲努力的在白府做好身為妾的本分,只是想着白福德念着兩人的情分能多給她兩個孩子些關注……
但她知道,如今這最後的虛情假意怕是也要斷了。
劉如眼淚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可她已決定不會再乞讨般繼續對着白福德伸出手,因為她的孩子們已經長大了……
“你、你們,好!很好,好得很!”白福德只覺得胸口有一陣血氣湧上,讓他差點氣暈。白福德甩袖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吼道:“從此以後,莫要說你們是我白家的人,死了也莫想入我白家的祖墳!”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超級肥的一章2333
謝謝蘇合細妹紙的地雷,抱住麽麽噠~
謝謝 妹紙的營養液,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