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有何妨。”
白玉堂調好琴音,問道:“不知聖上想聽什麽?”
“有琴音哪能沒有歌聲,今天朕只聽玉堂的《鳳求凰》,其餘的一概不聽。”趙祯看着坐在琴前的白玉堂。
“臭貓,這次你的人情可欠大了;白爺一定會要你十倍百倍的償還。”白玉堂心裏暗道;擡頭對趙祯粲然的一笑,說道:“當然。”趙祯見白玉堂兩種截然不同的笑,一時意亂情迷;差點把持不住的站起來去握住白玉堂的手。
悠揚的琴音在這夜色裏慢慢的化開,就象将一顆石子投入湖心,泛起一圈圈的旖旎。白玉堂清朗的聲線帶着特有的纏綿,唱道“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皇……皇兮皇兮從我栖,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琴停音未絕,歌完意未斷。
趙祯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好!想當年司馬相如一曲《鳳求凰》,道盡了千古風流。今天玉堂的琴藝、歌喉更是讓人有‘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之感;真是三生有幸。”
“謝萬歲的誇獎。”白玉堂不卑不亢的回道。
趙祯起身說道:“這鳳凰是傳說中的神鳥,雄曰鳳,雌曰凰。時至當今,“鳳求凰”更是成為追慕心上人的優雅表白。适才聽玉堂的《鳳求凰》裏面情絲纏綿,意猶未盡;不知道玉堂心裏所想是何人?”趙祯站在白玉堂的面前,明明是咫尺之遙;卻怎麽也跨不過隐藏在兩人之間的鴻溝。
“是誰對聖上來說有分別嗎?”白玉堂反問道。
趙祯一愣,苦笑着說:“是呀,如果你心裏想的不是朕;對朕來說真的是沒有什麽區別。但為朕高歌,裏面的情意纏綿,在玉堂的心裏就沒有一點其他情誼嗎?”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聖上,如果沒有事,草民就先告辭了。”
“等一下,如果朕告訴你就算你今夜不來,朕也打算放了包拯。你可相信?”趙祯緊張的看着白玉堂。
“當然,白玉堂說過了你不是一個會為了一己之私而毀了天下的君王。而太師和包大人的過節,你心知肚明;身為天子,你也只能站在事實的那一方。更何況這次包大人又正好中了別人的圈套。對一個君王而言,包大人正是不可或缺的人才;我雖不喜你的一些作為,但你的确是一個優秀的君王。”
聽了白玉堂的話,趙祯欣慰地笑了:“知音難求,今日這‘繞梁’與你有緣,就送予你好了,既然玉堂心裏所思所想都不在朕的身上;想來這纏綿情絲又怎麽可能是專為我所奏。就送你帶回去,對着相思之人彈奏;想必會另有一番感悟。”
白玉堂輕撫‘繞梁’,搖搖頭;說道:“謝聖上厚愛,這琴我不能收。”
“為什麽?難道只為朕彈奏了一曲,就磨損了你對他的喜愛?當初你不是常常感嘆‘繞梁’的香消玉殒嗎?”趙祯看着眼神明明還留戀在琴上的白玉堂。
“因為這琴只圓了你的夢;而白某的夢不需要它來圓。”說完,白玉堂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趙祯撫上似乎還殘留着白玉堂氣息的‘繞梁’,低聲說道:“它沒有圓朕的夢;你不想要只是因為朕折辱了你的傲氣。帶有恥辱的東西不要也罷。哈哈……玉堂——到底是什麽人讓你為了包拯,而接收朕的提議的?你可知道,朕情願你拿劍架在朕的脖子上要挾朕;這樣朕起碼可以知道你依然未變,依舊是江湖上的白玉堂。”
王福進來,就看到天子一個人呆呆的站着出神;輕聲說道:“聖上,白少俠離開了?要不要老奴重新放好‘繞梁’?”
“不用了,而且以後再也用不着了。等這琴焚燒殆盡後,好好的埋葬它。”趙祯看着慢慢燃燒的琴,無力的吩咐道;喃喃自語道:“此次要你為朕彈琴,以後朕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吧。……玉堂,你可知道,只此一夜吾願足已……”
看着落寞的天子,王福偷偷的嘆了口氣:“人們都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可誰知道,當今天子的心卻留在了煙雨如畫的江南。在多情的西湖遇到無情的白衣後,落下的心再也收不回來了。權勢可以得到天下,但人心要怎麽才能得到呢……”
離開的白玉堂腦海裏只留下了趙祯的一句話:“玉堂的《鳳求凰》裏面情絲纏綿,意猶未盡;不知道玉堂心裏所想是何人?”一句簡單的話,卻在白玉堂腦海裏不停的回放着。煩躁的白玉堂以‘八步追蟬’的步伐快速的從房梁上掠過;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尾随自己的人。
“是何人?是何人?”白玉堂混亂的頭腦裏只剩下重複出現的三個字。不期而遇,展昭的笑臉跑進了白玉堂的心上;過度的震驚止住了白玉堂的腳步。白衣飄飄的站在樹梢上,如立平地。可是突來的停下來,讓原本尾随的人剎不住步伐。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任兩人都是絕頂高手也穩不住身形,雙雙滾落地上,狼狽的翻了兩個滾。白玉堂就這樣結結實實的壓在了那人的身上;
白玉堂看着意外的人,呆呆的說道:“貓兒?你怎麽在這兒?”
看白玉堂沒有受傷,展昭笑着說道:“從一開始我就跟在白兄的後面,只是你沒有發覺到而已。”
“……”剛察覺自己的情,白玉堂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而向來是由白玉堂掌握主動權的展昭見白玉堂不開口說話,自己一時更是不知道說些什麽了。兩人就這樣半帶尴尬的望着彼此。直到被白玉堂壓得喘不過氣,展昭才說道:“白兄,可以麻煩你起來嗎?”要知道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完全沒有自覺地壓在身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展昭的話讓白玉堂回過神來,察覺到兩人的姿勢;貓兒在懷讓白玉堂心裏浮出濃濃的滿足感。白玉堂笑着說道:“怎麽?難道只允許貓兒你壓着別人,人家就壓不得你?一人一次不是很公平嗎?”
“我……喘不過氣來了。”展昭心說:“當初我可沒有将整個體重都壓在你的身上呀。”
聽到展昭的話,白玉堂才注意到自己的整個身體全壓在展昭身上;忙起來将他也拉了起來,一如既往的打趣道:“好虛弱的貓,才被爺爺壓了一下就受不了?真不知道,你辦案時的精力是哪裏來的。”
看着故态重發的白玉堂,展昭暗暗放下了心底的擔憂。從沒有想過桀骜不馴的白玉堂竟會為了自己為皇上演奏,在屋頂的自己将裏面發生的一切全看在眼裏;所以當看到白玉堂在房頂飛奔,自己也不假思索的跟了上來。可是在看到白玉堂深邃的眼睛,自己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是為了自己嗎?原本飛揚灑脫的他,似乎漸漸的被磨去了棱角。”展昭這才發現從自己見到白玉堂的時候,他就不是江湖上令人喪膽的錦毛鼠;自己身邊的他有些孩子氣、有些任性甚至有些無賴,可這都不是江湖上的他。展昭不自覺地想到:“江湖上的錦毛鼠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呢?”
看着神游的展昭,白玉堂問道:“貓兒,你在想什麽呢?”
“想江湖上的你、沒有認識我之前的你,到底是什麽……”回過神的展昭覺得臉頰發熱,自己怎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呀。
才察覺到自己對展昭的情絲,白玉堂被展昭的話勾起了一陣心跳;心頭一蕩,忙朝展昭臉上細瞧,卻是眸正神清,滿面的正經;知是自己誤會了展昭的意思,不禁有些失望,他一向自持才高,又是年少風流、恣意人生;也曾去青樓尋歡作樂。但那些煙花流莺哪能入得他眼?再加上習武之人,甚是自律;大家不過只是逢場作戲,江湖上笑稱自己擁有紅顏知己無數;卻無人知道自己的一顆心從沒有為人動過真情。但風花雪月的事看多了,個中滋味自然也知道不少。想不到今日卻因趙祯的一句話,才發覺自己竟對展昭情根深種!可是兩個男子,這要從何說起!更何況對象還是鼎鼎大名的南俠展昭;白玉堂無力的從心裏嘆了口氣。如果讓展昭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思,不說朋友做不成了,只怕南俠的成名絕技‘袖箭’早就不客氣地在自己身上安家落戶了。
心知這事急不得的白玉堂,說道:“我一直是我,不管是江湖上的我,還是你面前的我;都沒有一點作假的成分。如果貓兒對我感到好奇的話,就用你的眼、你的心好好的看着我,直到你完全懂我。”
聽到白玉堂似乎含有深意的話,展昭看着難得認真的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