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方高能預警
電影《黑匣子》的花瓶角色拍完後,寧肅找了幾個新的劇本給我。
最近光顧着磨煉演技和參加綜藝節目,電視機前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快把我這個曾經風靡全國的偶像劇小天後給忘在腦後了!
寧肅一共丢給我三個劇本。一部是民國劇,講述烽火硝煙的戰争年代的愛情故事,需要一定的演技。一部是現代片,雙女主,講述現代女性和傳統女性對于婚姻的觀點碰撞,需要一丁點的演技。還有一部是古裝喜劇,演技……似乎不需要,女主只要學會如何賣蠢就好!
我第一時間就把那部古裝劇剔除了,随後在現代劇和民國劇中猶豫不決。
寧肅拿起那本被我抛棄的古裝喜劇,說:“我希望你能夠接這部電視劇。”
我問:“理由?”
寧肅一臉正直地說:“當一個演員的本質與她需要扮演的角色性格完全吻合時,出來的作品通常是神來之作。”
“……你逗我?”
寧肅推薦的這部古裝喜劇叫《烏龍女捕快》,女主角是一個富甲之女,開場就被壞人綁架,縣太爺派出縣衙裏最優秀的金牌捕快前去解救,女主角對捕快一見傾心,女扮男裝混入了縣衙做捕快。
如果你以為這部劇的男主角就是金牌捕快,那就大錯特錯了!男主角是……縣衙中有“玉面狐貍”之稱的腹黑師爺。
師爺在女主進衙門的第一天就看穿了她的女兒身,故意出各種各樣的難題刁難她,鬧出不少烏龍事件,也誤打誤撞破了幾件案子。不知不覺間,兩人的感情逐漸升溫,最後揭露開男主的身份,大團圓結局。
這部電視劇的劇情非常老套,但導演是有“喜劇之王”之稱的段景洪,他擅長将那些老掉牙的情節轉變成新的笑料,而且觀衆特別吃他那一套。
我指着劇本中那些女主角為了偷窺男神跑去爬牆,結果摔了個狗吃屎,以及跟着男神去抓小偷,反被小偷吓得哇哇大哭的情節給寧肅看:“你确定要我演這種劇情?”
寧肅表示:“很适合你。”
“……”
我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寵溺地看着寧肅:“既然你喜歡,那我就拍給你看吧。哎,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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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總動員》的第二期錄制地點選在F市,三組家庭一同進行錄制。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另外兩組家庭,其中一組家庭是娛樂圈有名的模範夫妻邢凱和朱清,邢凱是歌唱界的天王,朱清則是德藝雙馨的演員,踏踏實實演戲,從不靠緋聞博頭條。在這個小三橫行的年代,網友們紛紛表示,只要他們還在一起,他們就相信真愛。
另一組則是童星出身的丁晧和林笑,雖然我的生理年齡跟他們差不多大,但說句實話……我是看着他們演的電視劇長大的!
起初我有些納悶,邢凱和朱清結婚八年,兒子今年六歲很正常。可丁晧和林笑去年才結婚,丁晧今年二十三歲,林笑今年也就二十一歲,哪裏來的孩子?難道他們跟我一樣,十八歲就偷吃了禁果?這樣的疑惑一直持續到他們牽着一條哈士奇出場,我才豁然開朗。
所以《全家總動員》裏的全家指的不只是父母和孩子,也可以是夫妻和寵物?策劃組你們這腦洞是不是開得太大了點啊!
節目開始錄制前,節目組把三組家庭的男士都叫走了,包括朱清家六歲的兒子和那只名叫“寶貝”的哈士奇。
現在三組家庭裏,只剩下我是帶着兒子的。造型師拿着一堆衣服過來幫我們做造型,每個家庭的造型都不一樣,我和柚子換上了一套布偶貓的卡通連體睡衣,頭上兩只毛茸茸的耳朵,屁股上還有一條尾巴。
打理完造型,節目組帶着我們來到一處風景秀麗的山腳下,節目正式開始錄制。主持人梁小舒笑着開場:“很高興能和三位美麗的媽媽在F市相遇,大家都知道,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是中國動畫的鼎盛期,出過許多部經典動畫。媽媽們今天的造型就出自這些動畫,下面就猜猜自己扮演的是哪部動畫中的人物?”
首先輪到朱清回答,她和林笑都是一身古裝,只是她的造型更仙一些。朱清猜測道:“難道是《女娲補天》?”
梁小說:“不對。”
“《梁山伯與祝英臺》?”
“還是不對。”
朱清一連猜了幾部動畫片名,都被梁小舒一一否定。朱清實在回答不出,梁小舒就逼着她對着山的那頭大喊了三聲“我是猴子派來的逗比”,随後公布了正确答案。只聽山林中突然響起一首充滿溫情的歌:“在,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聽,你我最愛的那首歌;淚,總是一不小心翻湧微笑的臉……”
歌曲響起的同時,從山中跑出一個男孩,手中拿着一盞蓮花形狀的燈,一邊跑向朱清,一邊大聲喊道:“媽媽,媽媽!”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着書生服飾的男人。
在聽到歌曲的瞬間,我就知道朱清扮演的是哪部動畫片中的人物了,這首歌是當年紅遍大江南北的《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也就是《寶蓮燈》中的插曲。朱清扮演的是《寶蓮燈》中的三聖母,她的丈夫扮演劉彥昌,而他的兒子扮演沉香。
朱清猜完後,輪到林笑,她的衣服比朱清還沒有辨識度,猜了半天都沒猜中。等答案揭曉後,全場都笑趴了。
只見丁皓穿着一身紅色官服,牽着一只被打扮得不倫不類的哈士奇出場了。那只哈士奇穿着一條蓮花狀的裙子,身上繞着一條大紅色的綢緞,脖子上戴着一個金色的項圈,這分明就是蓮花童子哪吒的形象!
讓丁晧扮演李靖,林笑扮演李靖夫人,這都沒問題,但是讓一只哈士奇扮演哪吒,節目組你們還能不能再胡鬧一些?
兩組家庭猜完,還剩下我一個,梁小舒問我:“猜猜看,你扮演的是哪部動畫中的人物?”
我毫不猶豫地說:“《黑貓警長》。”
梁小舒沉默了兩秒,表示:“你能不能給節目制造一點懸念?”
“……”
你們讓我和柚子穿着一套貓的卡通連體睡衣,真的存在什麽懸念嗎?
我只好裝作猜不到的樣子,迷茫又好奇地盯着梁小舒問:“咦,我扮演的是哪部動畫中的人物呢?好讨厭,節目組藏得那麽好,人家哪裏猜得到嘛!”
梁小舒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抽着嘴角說:“我覺得你至少還能在偶像這條道路上走上十年,演技真的拙劣到令人不忍直視!”
“……”
因為我猜中了自己扮演的角色,所以梁小舒也沒有叫我做出大喊“我是猴子派來的逗比”這種傻事,而是直接說:“在上一期的節目中,你曾經告訴我,你最喜歡的歌曲是《黑貓警長》,心中的男神也是黑貓警長,所以,節目組決定今天幫你圓夢!”
說着,她向着通往山頂的山路大聲喊道:“男神,出現吧!”
《黑貓警長》的主題曲頓時響起在耳邊,我敷衍地把目光移向梁小舒所指的方向。按照節目組的慣性,寧肅一定會穿着黑貓警長的布偶裝出現,男神什麽的,想都不要想!
我絲毫不抱期待,以至于遠處響起一陣引擎的轟鳴聲,一輛黑色摩托車由遠及近,以一個帥氣的急剎停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傻了。
沒有布偶裝……
寧肅戴着一頂白色的警帽,身着黑色警服,純白的褲子,腳上踏着一雙锃亮的靴子,騎在摩托車上面無表情地盯着我。
他的眼中沒有一點往日的溫柔,鋒利得如同一把利劍,一劍刺向我的心口,令我心口發涼的同時,卻又燃起一把熊熊的火焰,幾乎不能自已。
全場寂靜了足足有十秒鐘,才響起一陣陣誇張的尖叫,梁小舒叫道:“救命,被蘇總蘇了一臉!如果帥能發光,蘇總已經照亮整個世界了!”
林笑則是哭道:“節目組請我們來之前,不是說好了我們家庭是顏值擔當嗎?現在是什麽節奏,明晃晃的打臉嗎?”
不管四周如何喧嘩,我都是保持着一副呆呆的神情看着寧肅,久久都不能回神。
梁小舒促狹說:“梁爽,被自己的老公帥了一臉,回不過神了嗎?自己選的老公,跪着也要舔完啊!”
我神魂颠倒地問:“這段畫面播放前,能不能加上幾個字?”
梁小舒問:“什麽字?”
我答:“前方高能預警。”
梁小舒:“噗……”
因為自己從小到大都長得好看,所以我對長得好看的人是沒什麽特別感覺的。可是此刻,看着一身警服的寧肅,我突然有了一種“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感覺。
我終于明白網友口中的“蘇炸天”“帥得合不攏腿”是什麽意思了!
我的一句“高能預警”逗樂了梁小舒,也讓寧肅再也板不住臉,露出了笑容。大概遲鈍是有遺傳性的,直到寧肅露出笑容,一直跟我一樣傻愣住的柚子終于回過神來,驚喜地叫了一聲“爸爸”,就撲了過去。
寧肅跨下摩托,單臂将他從地上抱起,一步步地走到我面前。我心中小鹿亂撞,完全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寧肅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我垂在身側的兩只手牢牢地握在掌心,嗓音低沉地說了一句:“我宣布,你被正式依法逮捕了。”
蘇蘇蘇蘇,蘇炸了!!!
我再也把持不住,把腦袋埋在寧肅的肩上,碾來碾去:“我突然發現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寧肅一只手環住我的肩,問:“什麽事?”
我說:“我好像是制服控……”
寧肅一本正經地點頭:“我也發現了。”
寧肅出場後,三組家庭都聚集完畢,梁小舒問:“平時在家,媽媽們起床會幫丈夫系領帶嗎?”
作為模範妻子的朱清當然回答:“會。”
林笑搖頭說:“我不會。”
我也……
“不會。”
梁小舒心疼地說:“三位媽媽中有兩位不會系領帶,很不幸地告訴你們,本輪的比賽就是系領帶。本輪的勝負,将會關系到你們在終極比賽中可以得到的提示數量,請各位加油吧!”
節目組給每組家庭發了一條領帶後,一點準備的時間都不給就開始比賽了。
我不會系領帶,正準備讓寧肅教我,他突然拉着我來到一張石桌前,自己在石凳上坐下,命令我:“從後面抱住我。”
“……”
我涼涼地提示:“現在是比賽時間,不是秀恩愛專場好嗎?”
即使我是制服控,也是個有節操的制服控!絕對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對自己的男人動手動腳的!
寧肅用“你想太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解釋說:“你從身後抱住我,我手把手教你如何系領帶。”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哨聲,梁小舒大聲宣布:“不愧是模範家庭,短短四十秒就完成了任務,另外兩組家庭你們要抓緊了!”
第一名已經定下,下面争奪第二名。我面上十分淡定,其實內心焦灼,這種游戲通常是一着不慎,滿盤皆輸,我可不想再把“綜藝黑洞”的詛咒帶到《全家總動員》裏,不為自己争口氣,也得為兒子争口氣啊!
寧肅似乎看出了我的緊張,勸說:“別緊張,不要把它當比賽,就當是開發新技能好了。”說完,他用雙手包裹住我的雙手,拿起領帶,一步步教我如何把它系在他的脖子上。
寧肅教得很仔細,每個動作都不疾不徐,似乎真的不是在比賽,而是在某個非常普通的早晨,我和他一起站在窗前,沐浴在陽光中,他一步一步地握着我的手,教我如何幫他系上領帶。寧肅教完一遍,邊上就響起了一聲哨聲,林笑的領帶已經系成。
寧肅解開那條我們一起完成的領帶,放開自己的手說:“現在你自己試一遍。”
我從背後環抱住寧肅,臉貼着臉,腦袋靠在他的肩上,按照剛才的教程,一步步地把領帶系在他的脖子上。
其他家庭已經完成比賽,紛紛圍在邊上看我和寧肅。
朱清表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組家庭無論做什麽,都散發着一股濃濃的秀恩愛氣息。”
衆人紛紛表示:“這不是你的錯覺!”
我聚精會神地幫寧肅系上領帶後,站到他面前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勞動成果,再掃了一下其他兩組家庭,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我系得最慢,可是我系的領帶是最漂亮的!
我默默地欣賞了一會兒,随後開始秋後算賬,對着梁小舒和另外兩組家庭說:“如果我和寧肅不秀恩愛,那就是他單方面秀智商了,我覺得大家一定不會願意看到。”
包括我!
系領帶比賽結束,我和寧肅得了最後一名,梁小舒宣布了下一個任務——千裏尋妻。
每一個家庭都有一本劇本,我和寧肅的劇本是這樣的:若幹年後,黑貓警長與具有貓中媚娃之稱的布偶,也就是我結婚了,兩個人生了一只可愛的小貓叫柚子。就在黑貓警長家庭、事業雙圓滿的時候,抓捕在獄的一只耳出逃了。它綁架了我和柚子,想借此報複黑貓警長。如果黑貓警長不能在今晚十二點前找到我和柚子,一只耳就會殘忍地将我們殺害!
我被這狗血的劇情狠狠雷了一下,圍觀了其他兩組家庭,換湯不換藥,大家的劇情都差不多,就是讓男人千裏尋妻。
節目組将任務地點定在F市的盤雲山中,媽媽們各自從三張地圖中抽出一張地圖,前往地圖上标的目的地,爸爸憑着媽媽給出的線索前往尋找。
在剛才的一輪比賽中,獲得第一名的媽媽,可以給爸爸發送五張照片,告知爸爸自己經過的著名景點。第二個獲勝的家庭則可以獲得三張照片的提示,而第三名的家庭……只能獲得一張照片的提示。
這就意味着,我必須先到達目的地,寧肅才能知道我所處的位置。也就是說,只有我到達了目的地,寧肅才能出發。從時間上,我們就落後其他兩組家庭很久。
梁小舒看了一眼手表,提示:“現在是中午十一點三十分,媽媽們就要動身前往目的地,她們的背包裏只有一包餅幹和兩瓶水。爸爸們必須盡快準備好晚餐,踏上尋妻之旅。如果不能在晚餐前找到她們,媽媽們今天晚上就得餓肚子了。”
我默默地在心裏吐槽:節目組為了折騰我們幾組家庭,也真是操碎了心呢!
我仔細研究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地圖,目的地上畫了一個五角星,不到達終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裏。
節目組給每個媽媽都配了兩個攝像師和一個當地導游。盤雲地形複雜,有三百多個景點,如果沒有導游陪同,不小心就會在山中迷路。但在一般情況下,導游是不會給你提供任何幫助的,他們只負責處理突發狀況,以及在你走入未開放區域時,及時提醒你而已。
我将自己和柚子身上的布偶服換成運動裝後,雄赳赳氣昂昂地踏上了征途。
節目組給的背包裏除了兩瓶水,一包餅幹,還有一個指南針,一部手機以及兩件雨衣。手機是衛星通信,在沒有信號的山區中,也可以給寧肅發送照片。
我拿着地圖邊走邊看,節目組給我安排的導游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樣貌清秀,臉上還帶着些許稚氣,看到我還會臉紅。
有戲!
我笑眯眯地套近乎:“小哥,今年幾歲了?”
小哥看了我一眼,有些腼腆地說:“十九。”
我誇道:“挺好,挺好,挺有搞頭。”
随後,我假裝不經意地問:“咱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小哥本能地回答:“悠……”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麽,馬上閉上嘴,提防地看着我。
美人計居然失效了!
我不由得扼腕長嘆。
我試着從其他方面套話,可小哥吃了剛才的虧,警惕心超高,一個字也不肯說了。我退而求其次地說:“不能告訴我目的地在哪兒,那總能讓我知道要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吧?”
小哥糾結了半天,突然紅着臉來了一句:“那……那你給我簽個名?我……我特別你唱的歌。”
“……”
誰能告訴我,我什麽時候兼職歌手了?我不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嗎?
小哥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迷茫,解釋說:“你第一次參加《華麗大冒險》的時候,唱了一首《黑貓警長》,我覺得你唱得特別好。”
“……呵呵。”
小哥,你的審美我非常認同,但我覺得你的聽力有點問題。
我沉默了兩秒,用商量的語氣說:“要不你直接告訴我目的地在哪兒,我給你唱一次現場?”
誰知小哥非常堅定地說:“這不行!不管你唱幾首歌,都不能告訴你!”
小哥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句話發揮得淋漓盡致,我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在他掏出的筆記本上簽上自己的大名,換來一句:“如果順利的話,走上三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我腳下一滑,險些栽倒在地。
現在是中午十一點五十分,假設我能夠順利地到達目的地,寧肅也得到正确的信息出發,我們相見的最早時間為傍晚五點五十分。如果不順利……我簡直不敢想象!
我一只手牽着柚子,一只手拿着地圖認命地往目的地走。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我和柚子穿上雨衣後繼續趕路。又走了一會兒,雨越下越大,雨水劈頭蓋臉地打下來,完全沒法看清眼前的路,小哥趕緊找了個地方避雨。
大雨下了有半個多小時,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二十分,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目的地還有三分之二左右哦。時間有限,我頂着中雨帶着柚子繼續趕路,柚子只有四歲,陸續走了一個多小時就走不動了。
我抱着柚子繼續趕路,柚子趴在我的肩上,雨水時不時地就飄到臉上,他蔫蔫地抱着我的脖子問:“媽媽,我們要去哪裏?”
我說:“媽媽也不知道。”
柚子擔心地問:“那爸爸會不會找不到我們?”
我毫不遲疑地說:“怎麽會呢?無論我們在哪裏,爸爸都會找到我們的。”
我根本不擔心寧肅會找不到我們,我唯一擔心的,只是如何帶着柚子以最快的速度內到達目的地。我非常堅定地相信着,無論我和柚子在哪裏,寧肅都會找到我們。
誰讓我的丈夫是狂拽炫酷的霸道總裁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上的小雨一刻不曾停歇,我身上的雨衣長度只夠膝蓋,膝蓋以下的部位全濕透了。前幾天在錄制《華麗大冒險》時,我的小腿上滑了一大道口子,平時行動不礙事,可是此刻淋了雨,紗布濕透後,傷口就開始隐隐作痛。我抱着柚子走走停停,又痛又累。
小哥見狀,善心大發,主動幫我承擔了抱柚子的重任。
兩個小時後,筋疲力盡的我終于站在了一片碧波前。碧波的中央有一座小島,小哥指着那座小島說:“這就是我們今天的目的地——悠心島。這座小島從空中看的話,就是一個愛心形狀。”
歷經千辛萬苦,終于到達目的地,我簡直要喜極而泣,連忙掏出手機讓小哥把島拍下來,抱着柚子在島前比了一個愛心。
我們用停在江邊的竹筏渡過碧波,來到島上。島中央有幾間小木屋,四周種滿了果樹,果實已經成熟,沉甸甸地壓在枝頭。我看着樹上的那些果實,驚喜地對柚子說:“柚子,快看!樹上的挂的都是柚子!”
柚子應該是吃過柚子,卻從未見過真正的柚子樹,高興得不得了。我們在樹上摘了一只非常漂亮的柚子,見雨勢又開始變大,就進了小木屋。
工作人員在木屋內放置了幹淨的衣物和被褥,我趕緊幫柚子換了一身衣服。腿上的傷口越來越疼,我害怕吓到柚子,就以上廁所為借口跑到另一間屋內拆開了紗布。傷口上結的痂已經化開,傷口處被雨水泡得發脹,看上去十分猙獰。
節目組安排的醫療隊在出發地待命,小哥的背包裏也只裝了幾枚創口貼,他擔憂地說:“我聯絡一下攝制組,叫個醫生來吧?”
我想了想,說:“不用了,一點小傷,大晚上的就別興師動衆了。”
小哥沉默了五秒,滿臉欽佩地看着我:“女神,我敬你是條漢子!”
“……”
等等,這樣的誇獎真是讓人一點都愉快不起來呢!
我把傷口上的水擦幹,換上幹淨的褲子就回到了柚子的房間。柚子正無聊地趴在床上滾來滾去,我從背包裏掏出唯一的一包餅幹,加上剛才摘的一只柚子,當晚飯喂柚子吃了。
柚子問:“媽媽,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爸爸?”
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十分,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下來。夜路難走,加上下着雨,三個小時肯定走不完。
我安撫他說:“等你一覺醒來,就可以見到爸爸了。”
木屋中除了食物,其他的生活用品都齊全。我熟練地生火,在鍋上煮了一鍋水,幫柚子擦了一下身子。今天的活動量對柚子而言非常大,洗漱過後,他跟我說了幾句話就趴在床上睡了。
導游小哥去隔壁的屋子休息了,一位攝像師将攝像機放在屋子裏做了固定機位,還有一位出去待命。
包裏的一包餅幹我喂柚子吃了大半,自己只吃了幾塊,餓得是前胸貼後背,滿腦子想的都是寧肅,想他……究竟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
我從紅薯想到酸辣粉絲,從牛排想到新疆羊肉串,把世界美食都想了個遍。
越想越挨不住,幹脆起身拿着手機坐到了門口等。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七點零一分,外邊的雨又有變大的趨勢。寧肅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到,我想找點其他事打發時間,但實在是餓得沒力氣動彈了,幹脆一直坐在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湖對岸突然亮起幾束燈光,我一下就激動地站了起來。等摁亮手機看清上面顯示的時間,十分的希望頓時轉化為萬分的失望。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三十一分,寧肅就算路上絲毫不耽擱,也得要八點才能到,那幾束燈光大概是經過此地的其他路人。
我大失所望地坐回去繼續觀望,誰知那幾束燈光越來越近,直到他們上了停在湖邊的竹筏,一路向小島撐來,我再也坐不住,扯了件雨衣跑了出去。
我站在湖邊,看着那竹筏慢慢向我靠近,直到站竹筏上的人面容漸漸清晰,我激動得險些落下淚來。
是寧肅!
那一刻,攝影師以及導游都成為背景,我的眼中只看到寧肅……以及被雨衣蓋住的那個背包。
等到竹筏靠岸,我再也遏制不住激動之情,撲過去抱住了他。
寧肅的雨衣上沾滿雨水,順着我的脖子流進了衣服,我就像沒感覺到,只管委屈地抱着他說:“我好餓。”
寧肅回抱住我,噙着笑意說:“我知道,所以我來了。抱歉,讓你久等了。”他揉了揉我的頭,随後就放開了我,“雨下得太大,有什麽話進屋再說。”
我乖乖地任由寧肅牽着往木屋走。
柚子在房間裏睡覺,我就領着他到了廚房。寧肅脫下雨衣,從身後背的背包中取出一個大大的保溫桶。
保溫桶內的飯菜還是溫熱的,除了簡單的蔬菜,還有蝦以及一條肥美的鲈魚。我幸福得冒泡,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
寧肅在邊上說:“把腿伸出來。”
我不解地問:“幹嗎?”
寧肅也不解釋,直接動手,把我的腿放到了他的大腿上,随後從背包裏取出一瓶消毒藥水和一卷紗布,他卷起我的褲腳,用棉花棒蘸了消毒水替我處理猙獰的傷口。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變得無比柔軟。
我看着寧肅神情認真地幫我消毒傷口,然後小心翼翼地纏上紗布。我的理智告訴我,“要淡定,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可是我無法壓抑住心口那不知名的悸動,忍不住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寧肅。
寧肅驚訝地問:“怎麽了?”
我悶悶地說:“我剛才一直在想你。”
寧肅回答:“我知道。”
我補充說:“想你給我帶的盒飯。”
寧肅笑着說:“我也知道。”
我埋在寧肅的肩上,萬分不甘地承認了一個事實:“可我現在發現,比起盒飯,我好像更喜歡你。”
寧肅怔了一下:“你再說一遍!”
我看了看面前的鏡頭,以及站在攝像機後的三雙眼睛,覺得自己和寧肅簡直在玩羞恥play。
我用犀利的眼神在三位攝像師身上掃過,再向他們比了一個“再見”的手勢,示意“好走不送”。
攝像師們相互看了一眼,勇敢地選擇了堅守陣地。
“……”
掀桌,還能不能給我一點個人空間?
寧肅察覺到我的意圖,對着攝像師說:“人離開,攝像機可以留下。”
攝像師們猶豫了一會兒,把攝像機架在我們四周,人出去了。
屋內只剩下我和寧肅兩個人,寧肅的手不知何時移到了我的腰間,緊緊地摟着我,迫切又有些壓抑地說:“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倔強地不肯再說。
表露心意什麽的,說一次就夠羞恥了!
我刻意轉移話題:“為了表揚你比我預計的還要提前半個小時到達,我決定給你一個獎勵。”
寧肅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捧住寧肅的臉,看着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湊上去在他嘴上親了一下。
寧肅雙目深邃,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心中似有小鹿亂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再次壓了上去。這一次不再是淺嘗辄止,我憑借着那些少得可憐的經驗,慢慢地用自己的唇描繪寧肅的唇,然後帶着一絲緊張,一絲好奇,用舌尖挑開了他的唇。
寧肅非常配合,我像是領導一樣在他的口中巡視了一圈,再戲耍了一圈,見他還是毫無反應,不滿地推了推他的腦袋,表示:“你倒是動一動啊!”
這句話像是摁下了一個開關,下一秒,我就被寧肅反客為主,強勢入侵,全面掠奪了。一個是情場老手,一個是未經人事,實力差距顯而易見。一次親吻下來,我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面色通紅,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竭力維持鎮定,拍着寧肅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話:“年輕人,有經驗是好事,但人類未來社會的發展,除了經驗,還需要有探索精神,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啊!”說完,唯恐寧肅惱羞成怒,趕緊埋頭吃飯。
一通折騰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之前我在鍋裏給寧肅留了熱水,簡單地洗漱過後,我們一起躺在木屋簡陋的小床上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節目組的車已經停在悠心島外,大家吃過簡單的早餐,一起前往出發地,拍攝本期節目的結尾。
我本以為我和寧肅肯定是最後一名,萬萬想不到,在系領帶比賽中獲得第一名,有五張照片提示的朱清家庭居然比我們還晚會合。據朱清說,他們抽中的那張地圖簡直就是個迷宮,轉來轉去轉錯了路,還浪費了四張照片,直到晚上十點才順利會師。
知道他們比我們還晚後,我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