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碼戰争

第31章 ☆、代碼NO.29

葉少初把視線投向那個悠閑端坐的女人，這個女人給人以一種很幹淨，利落的印象，身邊靠放着一個黑色的工作包。她朝葉少初回報以一個微笑。

巴爾又罵罵咧咧了幾句總算是勉強答應了，接着就氣呼呼地關閉了投影。尹墨看上去并不意外這樣的結果，向那個女人致意：“謝謝，想必你就是翠西女士吧。”

“聽說ZERO最擅長的就是實戰和情報，看來不假。”翠西低頭微笑，“連我這種一直在最深處做研究的人都了解，你查過檔案了嗎？”

“機密可不是我能動得了的，只是從一些朋友口中聽過你們的大名罷了，都是很值得尊敬的前輩。”

“不敢當，接下來最能出力的其實還是你們這些人啊。”翠西搖頭，別有深意地道。

聯盟首都，國家安全局總部，會議室。

“民衆開始騷動了。”西裝革履的男人道。

“政府總有能力把他們壓下去。”他對面的女人漫不經心地撫着下巴；她的體貌完全展露着成熟的美韻，但沒人會因此忽略她絕不遜于軍人的強勢氣息，“你們不是已經開始準備那些僞劣新聞了嗎？”

西裝男因為她口氣的諷刺而皺了眉：“是，我們在做。但你們如果不配合一些，就沒辦法達到預期效果。”

“是麽。”女人淡淡地道，“反正過幾日一樣要變天，這幾天讓他們有點心理準備不是更好？”

“你什麽意思？”

女人笑了：“我什麽意思？誰搗的鬼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想保住點根基就先把防備都做好，不要怪我們沒有提醒你們，從前都是我們來幫着擋着，這回是沒辦法了。”

西裝男徐徐嘆氣：“你們的兵力就只是這樣？政府出了那麽多的……”

“別提你們的資金，夠什麽？搓一頓嗎？”女人“啪”一聲拍向桌子，發出震耳的巨響，“沒錯，我們是一群見不得人的瘋子，你們也只能拿瘋子去玩兒瘋子，但別忘了，瘋子也是人，而且好歹知道什麽比較重要。有時候看着你們我真覺得惡心。”她在桌上敲點着手指，冷笑。

西裝男看着她沒有說話，他的确沒什麽說服人的底牌可以拿，但這回的“談判”實在不讓人滿意，更別提他那些頂頭上司。

“我已經算是好說話的了。不滿意你可以去找我的姐妹戴安娜——她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女人惡意地歪頭笑笑。她的确長了和戴安娜相似的一張臉，但上面盡是桀骜不馴而不是溫婉可人的神情。她們是TNC有名的一對雙花。

“我也只是交差而已。真苦惱，要是幾個世紀前說不定我還能找個中立國躲起來。”西裝男出人意料地輕松聳肩，表示沒有與女人對着幹的意思。

“可現在連國家都沒有了。”他的神情被埋在陰影底下。

“還有十五分鐘到達目的地星球。”坐在駕駛艙的監控員報告道。

“根據傳回來的信息顯示，這種生物所屬的派別無法确認，只能從它們身上獲取DNA以确定它們是哪一方的衍生物。”一個穿着白色連體服的人匆匆走來，将中央屏幕放大，“我們需要有人去取樣本。”

“我會安排人手。”巴爾對他道，“從先遣隊挑就可以，另外讓他們注意不要被截斷信號。”

“巴爾，事實上它們并沒有向先遣隊出手。”白衣人盯着巴爾，手指敲着屏幕上的古怪生物體，“它們只是對ELE進行遠距離幹擾，而且僅限于聯盟內部……”

“這是純粹的挑釁。”他一字一頓地道。

巴爾沉默了一會兒。他重新開口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就讓這些狗屎見鬼去。”

飛船在宇宙中無聲地漂移，越過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的黯淡星球，周圍璀璨的星河顯得遙遠而不切實際。

先遣隊到達的地方是一個與ELE星球的衛星差不多大的行星，它被開出了一個占八分之一表面積的深坑，那坑中有三只巨大的深紫色觸腕生物，因為擠作一團而且揮舞觸腕的幅度不大的關系，看上去就像一灘冒泡的紫色液體，粘稠惡心。

“頭呢？它們的頭在哪裏？”隊長在船艙裏盯着那坑裏的怪物發問。事實上這些東西沒有頭他最清楚，但他只不過想找到這些家夥的弱點。

“如果一定要這麽認為的話，您可以把它們的中央突出的半圓體當作腦部，雖然那裏大概并不存在高級神經中樞。”他的部下認真地大聲報告。

隊長回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部下：“我覺得這樣看你也不錯。”

“指揮官要求隊員E出艙取樣。”有人喊道。

“隊員E到底是誰？總之把他給我踹下去，再給他把刀。”隊長道。

“我是女的。隊長您能別老忘了我的編號嗎？”一個女人從座位上站起來，馬上有人代替她接過了原本正在進行的工作。

隊員E穿好太空服，從飛船側面僅能容納一人的膠囊艙彈射出去後，在先遣隊一部分人的注視下順利到達目标行星上空。她打開艙門，對着太空服內的對講機道：“要取多少？”

“嘿，別小看這些鼻涕蟲，要五百克差不多就夠了。”隊長回答。

“用來煮晚餐？”隊員E完全不想吐槽她的隊長，檢驗DNA序列需要那麽多樣品人類怎麽做親子鑒定？她從腰側取出一把槍，瞄準其中一只怪物打出了加工過的麻醉子彈。但願這裏面的劑量足夠破壞這家夥的神經。

那只“章魚”的動作在她眼中以可見的速度變得愈發緩慢，于是隊員E準備這時候靠近它，在軟軟垂下的觸腕邊緣用激光刀切割樣品。這些怪物的确十分巨大，那些觸腕少說有五十米長，交疊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溶解于一體。

“不要靠近它們。用機器。”隊長從對講機中傳來的話語內容難得的正經。

“有什麽關系。”隊員E滿不在乎，“不過是……”話沒能說完，不知是出于什麽原因，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隊長看着眼前突然消音的對講機，沉默。回放的監控是怪物的觸腕從令人不易察覺的角落緩緩移動，然後像一座小山一樣将人碾壓在地面上的畫面。

“隊長，隊員E喪生了。”坐在原本隊員E位置的人呆板地道。

喪生了。

隊長沒什麽表情：“誰讓她不聽話。”他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紙盒子，從裏面拎出一根做工略顯粗糙的雪茄，用火柴點燃一端，松松叼在嘴裏，滿是胡茬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悲傷或憤怒，眼神裏只有刻骨的麻木淡然。

“什麽？犧牲了？”巴爾驚呆了，“怎麽回事？”

他皺着眉頭聽完通訊另一邊的解釋，不禁咂舌：“操……這麽說那些雜種是有智商的？”

“也有可能是被下達命令？天哪，我們又沒有掌握‘他們’的通訊方式！”

得到消息的情報組開始迅速着手分析，大廳裏因為成員的意外喪生而有些凝重下來。到達“章魚”所在的地方與先遣隊彙合後，他們重新用更加激烈的手段刺激那些怪物——結果沒得到任何成效。雖然那些東西的身體并不堅硬，但普通的利器根本無法對它們造成傷害，因為它們居然能轉移被切割部位的肉質，将利器緊緊貼合包裹，再施以巨大壓力使利器折斷粉碎。就像動畫片裏的變形怪一樣，但顯然它們不能進行大範圍的變形。如此這般折騰下來，敵人竟完好無損。

“用火去燒。”白衣人提示巴爾。

巴爾回頭看了看與葉少初一起安靜地坐着的尹墨，稍稍猶豫了一下：“ZERO！準備出艙。”

尹墨的能力是控制空氣。雖然這是一種很普遍的異能，但尹墨發揮的水平無疑是TNC所擁有過的最好的。放火的話就需要用到空氣，能在真空狀态下操縱空氣的只能是尹墨。當然，上帝保佑那些惡心的東西是有機物構成的。

“把我送進氣囊就行，隔着太空服反應會變慢。”尹墨道。

“這真的很危險……如果上報政府他們一定要殺了我。”巴爾拍拍他的肩膀。

“我已經習慣了。”尹墨短暫地微笑。

葉少初站起身：“我也去。”

巴爾道：“你去和那些巨無霸做交流嗎？你認識它們？”

“不。以前沒見過。”葉少初搖頭。

“那你去是要做什麽？”巴爾又隐約有種發火的沖動。

“去認識一下。”

“……”巴爾一團悶氣憋在胸中，他看了眼尹墨，最終還是深呼吸了幾口：“好吧好吧……反正膠囊艙又不差這一個！”

“不，我跟他一起。”葉少初指了指尹墨。

尹墨有些詫異：“你要跟着我？”

葉少初用一種類似于“不然我去跟着誰”的眼神很直白地盯着尹墨，這讓後者有些莫名的不自在和……驚喜。似乎這有些奇怪。

“我說……小夥子，”巴爾道，“你想節省膠囊艙的想法我能理解，不過你要知道這是很危險的，ZERO不僅要管着自己還要管着你……”

葉少初對尹墨道：“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嗎？”

“有。”

“那就行。”葉少初撇回頭。

巴爾真心無法理解這兩個人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又卡了很久的文……【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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