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的未婚妻
“剛才這是?”南榮射指着蓮臺, 有些驚訝。
謝南衣松了口氣,含笑說道:“陵光神君的火焰除了能燒卻污穢以外,也有新生之意, 提前恭喜佛子了。”
蓮玄以身渡人,若是能堅持過這一劫,那麽待到他醒來,修為必然會有極大的提升,而且朱雀火焰剛才的停留,也證明情況必然是好的。
随着邪樹被徹底燃燒,整個秘境都開始産生一種坍塌時的搖晃感,南榮射神色一變, 連忙喊道:“快, 都退出秘境,秘境快要坍塌了!”
所有修士聽到此言連忙行動起來, 向着秘境出口趕去。
南榮射也帶領獸皇宗修士離開,走前和謝南衣牧奕道:“咱們在出口彙合。”
梵宗修士也帶着蓮玄的蓮臺一同離開。衆人匆匆向外趕去,謝南衣和牧奕墜在後面,看到有落單的修士便幫一把, 讓他們先一步逃走,以至于原本兩人本該最先離開,結果到了後面反而成了最後離開的人。
眼看着秘境還差一點就要閉合,牧奕抱住謝南衣, 禦劍劃破虛空,直接沖了出來。
就在他們的身體徹底沒入出口前,即将坍塌的秘境中卻射出兩道光芒, 分別纏繞到二人身上。
謝南衣站穩身體, 剛想詢問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手卻被抓住,示意他暫時不要追問。
片刻謝南衣便明白這不是能當着衆人面說的,于是假裝什麽都不知情。
另一邊,守在門外的獸皇宗和梵宗長老們看到他們出來時一個個的凄慘模樣,驚訝不已。尤其是梵宗那邊,看到佛子居然變成這個模樣,大驚失色:“你們遇到了什麽,佛子怎麽會使用秘術?”
梵宗弟子臉上這才顯出幾分隐藏起來的悲痛,用沉重的語氣将裏面的情況簡單敘說了一遍。
梵宗長老神色瞬間變化,一時間不知道該先注重這在西境持續許久害了無數人的秘境,還是應該關注現在情況危急的佛子。
“先回宗門,将此事彙報給掌門。”那長老也聽說了弟子的說法,知道謝南衣和牧奕是主要解決問題的人,歉意說道,“兩位道友,恕梵宗暫時不能接待二位,幾日後,我們一定過來,親自道謝,可否留下住址。”
南榮射說道:“沒事,你們先回去,到時候來獸皇宗找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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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梵宗想法一樣,肯定要好好感謝一下謝南衣二人,然後再和他們一起将此事彙報給他爹。因為同在西境,兩宗門雖說有競争,但是關系也差不多哪裏去,于是梵宗長老感謝點頭,便帶着衆人離開了。
南榮射說道:“二位,你們要不要和我回獸皇宗,暫且休整一番?而且這秘境的事情恐怕滋事盛大,需要你們幫忙配合一下解釋前因後果。”
謝南衣還惦記着剛才那道白光,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說道:“我們要先給宗門回一個消息,報了平安,後天再去獸皇宗找你。”
“可以,到了直說就好。”南榮射丢了塊令牌到他手中,心裏也急着将事情告訴他爹,于是也道歉一聲,帶着衆人匆匆離開了。
“我們也回去吧。”感受到周圍看過來的視線,謝南衣同牧奕說道,等牧奕點頭,兩人快速沖出衆人的視線包圍,向着住處走去。
回到住處,兩人先将秘境消息寄給了山莊,然後丢下陣法防止有人窺探,謝南衣才說道:“剛才秘境中好像有什麽東西飛到了我們手上。”
牧奕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該是秘境的控制權。”
“控制權?”謝南衣驚訝,當時秘境的情況明顯就是坍塌了,結果居然還有控制權能到他們手中。
牧奕閉眸,似乎在思索什麽,半晌,他整個人居然在房間中消失,只在房間中留下一道同秘境一樣的入口。謝南衣也跟着走了進去。等到他們進入,入口立即消失。
牧奕正打算出來,沒想到謝南衣也進來了,于是給他讓開位置,讓他能看到秘境裏的情況。
比起之前的空曠,此時的秘境看起來不知道小了多少倍,但是風景純淨,湖泊一塵不染,土地柔軟濕潤。就連天空都是湛藍,比起之前多了幾分靜谧以及生機。
“這是……”
“應該是秘境坍塌後重新建立起來的。雖然小了點,但是沒有了之前的污穢之氣。”牧奕來到湖泊前,在謝南衣緊張的視線下摸了一把裏面的水,四溢的靈氣證明此地确實已經煥然一新,而且湖泊中的靈氣很足。
牧奕回首,含笑說道:“這裏适合靈植的種植,到時候你可以把你那片小田搬過來随身攜帶了。”
謝南衣松了口氣,不關心他口中的靈植,嗔怪說道:“你怎麽直接把手伸進去了,要是有危險怎麽辦?”
“別擔心,我有分寸。”牧奕起身,幾步來到他的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遲來的沉靜讓謝南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之前在幻境中的情況湧入腦海,牧奕當時的态度實在奇怪,如今回想起來,由不得他不多想。
然而在想明白這事之前,還有更多的話需要解釋。
“你……”
“你……”
兩人不約而同開口,繼而下意識頓住了後半句話,無措地看了對方半晌,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出來吧。”謝南衣說道,“可不要都憋在心裏。”
他這話仿佛意有所指,牧奕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隐藏起來的感情,就連喉嚨都因為緊張幹澀起來,半晌,換成一句醞釀已久的道歉:“之前幻境裏發生的事情,對不起,我不該做那種事情。”
“都是幻境作祟,你不要有負擔。”謝南衣撩開臉側的發絲,不自然說道,“而且也沒有發生什麽。”
他堪稱寬容的話卻讓牧奕更加羞愧難當。謝南衣根本不會知曉,其實在幻境第三次轉換的時候,他早就已經清醒了,之後發生的一切大多都是他順心而為,秘境對他的影響已經小之又小。
這秘境裏的東西迷惑人心的能力确實不小,極為擅長鑽人心的漏洞,牧奕便是被他抓住心裏對謝南衣求而不得的痛苦,所以最開始受到了影響。
然而不知道是否當初那道劍意的影響,他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尤其是在第一次幻境坍塌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清醒的跡象,後來幻境第二次突兀出現,引動他痛苦的時候,牧奕便已經發現了不對,甚至打算清醒,帶着謝南衣離開。就算只是幻境模拟出來的未婚夫,也足夠牧奕嫉妒萬分。
但是當第三次,謝南衣坐在他面前,等待他掀開蓋頭之時,他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假裝受到幻境迷惑,沉淪下去。
所以即便最後他懸崖勒馬,但其實錯誤本身就存在。
然而謝南衣卻還為他找借口……
只是除此之外,他心中還有謝南衣婚約早已解除的竊喜。竊喜他并未屬于別人,幻境中的情況不會發生。
可他又害怕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于是懷着幾分忐忑問道:“你說那個未婚夫已經和你解除婚約,是真的嗎?”
“是這樣。”謝南衣看着他,神情有些複雜,“我們之間出了一些誤會,當時他遇到危險,所以來求助,可是我家當時同樣面對威脅,并且不知曉他那裏發生的事情,我爹為了不連累他,讓他離開,可能他以為我們不願意幫忙,所以不願意連累我們,雙方婚約才解除了。”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雙方并不熟悉,指腹為婚什麽的也不适合。”謝南衣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很明顯了,可沒想到牧奕并未特意去将謝南衣和他那個未婚妻聯系起來,反而義憤填膺說道,“是他有眼無珠,遇到這種情況,最起碼要問清其中原因,哪能如此輕易處置。”
當然,牧奕心中也高興,正是因為對方的有眼無珠,他和南衣的婚約才會解除。
“倒也不是,這事明顯是誤會造成的。”聽到他在那裏自己罵自己,謝南衣忍不住解釋。
這話落在牧奕耳中卻是他在為那個未婚夫解釋,心情霎時候低落下來。
謝南衣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了,沒忍住繼續透露:“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嗎?”
牧奕當然想知道,可不知為何,謝南衣的話卻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姓謝,來自栖桐城,而且有個解除婚約的未婚夫。”
謝南衣的暗示越來越明顯,然而聽到牧奕的耳朵裏,卻讓他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如果一個巧合是巧合,兩個巧合也是巧合,那麽三個、四個再加上謝南衣如此的暗示,便是牧奕想刻意忽略都難。
他忽然就不想知道謝南衣要說什麽了,擡頭望着進入秘境後便一蹦一跳四處亂竄的靈獸蛋和藤蔓,沒有了之前探尋的精神:“他們好像在找什麽東西,我們過去看看吧。”
他這逃避的模樣明明白白,謝南衣哪能不明白,他分明就是有思路了,可偏偏面對真相的迎門一腳卻不願意點出來,仿佛這樣會讓他知道什麽了不得的壞事一樣。
可是這東西又不是拖延能拖延下去的,只會留下後患。不然幻境的危險就是前車之鑒。
“你是笨蛋嗎?”謝南衣終于忍不住,捏住面前人的臉掐了一把,生氣說道,“我,謝家的謝南衣,謝家「二小姐」,你的前未婚妻!”
牧奕不願意接受的現實被他明明白白說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本來存稿結果弄成發表了。今天先發出來。明天依舊是下午三點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