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衛的兩種用途
恍若滾滾驚雷在耳邊炸開,雲緋木然地動了動嘴唇,唇齒間似乎滲透出森森的涼意。
楚明歌正撫摸着錦被中深陷的玉白小臉,許久沒聽到動靜,目光直接投射而來。
雲緋與他陰鸷視線相觸,唇邊扯開一絲極淡的笑紋:“原來殿下是因為這個才留屬下一命。”
楚明歌眼眸深深。
“不然你以為是何緣故?孤有跟你說過多餘的麽?”
雲緋胸口湧起沒有原由的酸脹感,他搖搖頭,楚明歌确實沒有說過別的。
“那,是否現在就要屬下放血?”
“不必。”
楚明歌俯視着沉睡的沈琢玉,“他脾氣這樣差,孤犯不上熱臉貼他冷屁股,等他受不住了,自個來求孤時再說。”
楚明歌打量他幾眼,語氣略帶了些嫌棄:“再說了,瘦成你這般如何放血?”
雲緋微窘,楚明歌嗓音低啞暗沉,字眼中浸淫着不懷好意:“孤抱起來都硌手了。”
雲緋越發窘迫,緊盯着足尖弱聲嗫嚅道:“是,是屬下……”
雲緋暗自腹诽。
瘦弱也并非他的錯。
實在不知該認罪還是求饒恕,雲緋咬着下唇為難不已,楚明歌反而朗聲笑起來,朝他勾勾手。
雲緋慢吞吞走過去,楚明歌單臂環住他的腰身,手掌覆到他的後背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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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緋面色一變,那片肌膚上有什麽他最清楚不過。
楚明歌手指游走,指尖力度正好可以在肌膚上留下紅痕,也不會令他過于痛楚。
鼻端環繞着龍涎香的味道,混雜着楚明歌霸道危險的氣息,慢慢地,無聲無息地滲入他的肌理。
雲緋眉頭沁出薄汗,顫着聲音叫道:“殿下……”
楚明歌動作未停:“待會兒去錦衣營,将你手上的事務都交接給冷霜。”
雲緋腦子一時沒轉過彎:“那屬下以後做什麽?”
楚明歌見他雙眸執着,傻得有幾分可愛,也起了調戲的心思:“自然是跟着孤,替孤暖//床。”
雲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楚明歌戲谑:“怎麽,讓你來服侍孤還滿意?”
雲緋立在原地宛如石化,久久沒有反應。
他雖感情淡漠,也知曉寡義廉恥。堂堂男子委身他人之下已足夠讓世人不齒,倘若真去楚明歌身邊,那他将來還有何面目見人?
想到此處,雲緋立即重重跪倒:“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楚明歌本是玩笑之語,不想雲緋居然如此抗拒,楚明歌臉上的挑逗笑意漸漸收起,“嗯”了聲:“為何不願?”
“屬下卑賤,實不配侍候殿下身側。”
“就這樣麽?”
楚明歌一哂,忽地飛起一腳,直踹向雲緋肩頭,雲緋敏銳感知到襲來的冷風,卻沒有閃躲。
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雲緋肩頭本就有舊傷,這一下子傷口直接崩裂開,血液汩汩湧出打濕了衣衫。
幸而穿着黑衣,看不出來。
楚明歌聲線如冰。
“孤身邊自然不配你這種下賤東西伺候,待着做什麽,還不快滾?”
雲緋捂着肩頭,生生咽下帶血的呻//吟。
他草草行過禮,用盡全身力氣才走了出去。
待徹底遠離了內宮,雲緋才堅持不住的一個趔趄,他眼疾手快,扶着粗砺石牆坐下,深深喘了幾口氣。
十年影衛生涯,無數的刺殺偷襲,斬除人命,這具軀體早已遍體鱗傷。
縱然是無感無識的身體,也對那刀光劍影産生了厭煩,其實,在楚明歌讓他做替罪羊,擔下刺殺右相罪名的時候,雲緋內心是解脫的。
誰能想到,楚明歌竟會在緊要關頭變卦呢……
對楚明歌,雲緋感情複雜。
楚明歌是他的恩人,更是他的主人,除了敬重畏懼,別的感情很少。
也就有時楚明歌召他侍/寝,心裏會有一點莫名的情愫。
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那是何物。
他抱住膝蓋,怔怔坐了許久,耳畔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雲緋?你怎地回來了?!”
雲緋看見來人,不由自主地釋出柔和的笑容。
“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