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覺委屈
晚上九點。
池晏下班回家,玄關亮着燈,他邊換鞋邊說道:“聲聲,我回來了,不是跟你說了別等——”
“先生回來了,晚飯已經準備好了。”阿姨聽見他的話沒應聲,因為晚上沒有接到不回來用飯的電話,所以照舊準備了晚飯。
池晏看着阿姨有一瞬的恍惚:“聲聲已經睡了?”
“先生糊塗了,俞少爺三天前就已經搬走了。”阿姨一本正經說着,“先生先洗漱用晚飯吧。”
“不吃了,你帶回去吧。”池晏按了按眉心,直接回了卧室。
三天。
俞聲已經離開三天了。
池晏哪哪都覺得不舒服,但更多的是生氣,他氣自己對俞聲的離開居然這麽大反應,更氣自己不能讓儲昇住進家裏。
他捏着衣櫃上貼着的便利貼看了又看,那上面寫着平淡又能讓人靜心的話,字體一筆一劃,像是初練字體的小學生,可就是這樣小學生的字跡,總讓他心煩意亂。
“張姨,把家裏貼着的便利貼全都扔!”池晏推開卧室門,站在二樓的扶手對下面大喊,他不要再看見這些東西,總讓人覺得心裏不舒服。
三天。
俞聲一直在心裏數着天數,今天池晏就會讓阿姨把那些便利貼全都扔掉,他在賭,賭這個人不管帶有什麽心思都會讓人來找他。
鈴——
“喂?”俞聲接通客房電話,“有什麽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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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先生?”
“跟我回去。”池晏不由分說的直接拉人,“出來這麽多天總該玩夠了。”
俞聲假意掙紮,面上十分抗拒:“我已經離職了池先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了。”
“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池晏十分頭疼,“我很餓,阿姨做的飯難吃,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瞧,這不就來了。
俞聲輕笑一聲,委婉拒絕:“池先生,您就別拿我打趣了,您是什麽人,想吃什麽飯那不都是一句話的事兒?我做不了這些辛苦工作了,您另請高明吧?”
他說着就掙脫束縛轉身離開,高高翹起的嘴角卻彰顯了他全部的小心思。
池晏煩躁得很,只好跟上去,三天吃不好睡不好精氣神總覺得跟不上,天天在公司發脾氣,都洩不住火。
一進房間,池晏就将人抱住:“聲聲,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當時太生氣了,你和那個岑書什麽時候關系那麽好了?我怎麽不知道你有那樣的朋友?”
“池先生,您別這樣了,儲昇先生會不高興的。”俞聲哭笑,“我離開,不是符合您心中所想嗎?都彼此忍一忍,忍到儲昇回來,不是嗎?”
他讨厭自己總能聽懂池晏話外音,可是他放不下,他總是放不下,他這一輩子一顆心早就只為了池晏了。
就算這人今天不來,他也總會想辦法讓他找過來。
盡管他知道,池晏找來不是因為喜歡他,不過是覺得少了個可趁手的免費傭人,但他可以騙自己,可以給對方找成千上萬個理由。
“聲聲……”
“阿晏,別讓儲昇去家裏行嗎?我不想在家裏看見他。”
這麽卑微的要求,他也只能要求這麽卑微的要求。
池晏擰了擰眉:“好,我會跟他說的。”
先把人哄回去再說。
俞聲從櫃子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今天是第三天,剛好是他算好的日子,這麽一想,倒也不覺得委屈了。
池晏輕輕勾了勾嘴角,閑來無事的時候,他倒也喜歡陪俞聲玩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只是,總有算不到的時候。
俞聲和池晏剛一到家,就看見客廳裏坐着的不速之客。
俞聲沒說話,只淡淡看了一眼池晏,轉身上樓了。
“阿晏,怎麽回來這樣晚?我都訂好飯店了,誰知道打你手機一直沒人接,只好來家裏找你,我聽傭人說你還沒吃飯,我們現在去吧?”儲昇起身上前摟住池晏的胳膊。
“不去了,你回去吧。”池晏不想剛哄回俞聲就讓他不高興,至少這個時候不想。
儲昇鼻尖一紅,慌了:“是不是我做錯什麽了?阿晏是不是生我氣了?我現在就走……”
“多大歲數了還哭鼻子?”到底是多年白月光,終于回國自然還是念着,池晏趕緊哄他,“今天太累了,回頭我帶你去,時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儲昇皺眉,十分可憐:“我被趕出來了……畫畫的時候不小心灑了一地顏料,讓我賠錢,可我錢都在畫展上了,我沒錢……”
“怎麽不早說?”池晏蹙眉,“我讓司機送你去別墅那,那破酒店我看也開不長,別哭,聽話。”
“好,那我先回去,你明天去看我好不好?”儲昇吸了吸鼻子,委屈的不得了。
池晏連忙安撫,好一會才親自送出去。
俞聲坐在床邊走神,想着池晏剛剛的溫聲細語都是對着別人,即便心裏委屈還是咽了下去,自己選的路,怨不了別人。
“今天真不是我讓他來的,我出去找你的時候他沒來呢。”池晏見他臉色不好,趕緊安撫。
“那……我以後避着他吧,畢竟我這身份也上不了臺面,被包養就得有被包養的自覺,我懂的。”俞聲抿唇一笑,乖巧又懂事。
池晏張口解釋:“不是,聲聲——”
“先生,該休息了,不做我就睡覺了。”俞聲微笑,他就這身子能用,池晏找他回來大概也有這意思。
池晏想他想的發疼,倒不是身邊沒人,只是身邊沒有俞聲,他倒真沒那檔子心思。
眼下美人邀請,自然要好好折騰一番。
欲望上頭,池晏啞聲表白:“聲聲,我好愛你。”
“該睡覺了,先生。”俞聲無視他的表白,畢竟這話不可能是對他說的。
池晏也恍然,自己剛剛的話有些直白,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沒說什麽,順着臺階躺下了。
床頭燈昏暗,看不到俞聲慘白的臉,他撐着身子緩步走向浴室,兩股戰戰,還有白色液體從下面流出,髒了他的身,也灼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