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徐維是林初平這兩年提拔的秘書, 性子忠厚,但頭腦靈活, 之前是市一高的數學老師, 去年聽說林記串串香招工,招手高學歷人才,便辭了他高中老師的工作跑來林記。
也算是林記初次對外招收高學歷人才的初戰告捷, 林初平試用後發現他雖創新力不足,但收成綽綽有餘,便打算把他放在身旁培訓兩年, 回頭等林小歡把臨省的市場開拓出來, 讓徐維前去坐鎮。
當然, 這些打算都是後話,林初平沒和徐維提過。
淮市雖說是淮省的省會城市, 但因為是個內陸城市,而且更偏北向, 經濟發展得一般, 但好在也算省會,城市人口衆多, 光是林記直營門店和攤子,就在這邊開了幾十家。
林初平是重生後第二次來淮市,前一次來得匆匆, 這次有了充足的時間,他打算好好看看這座很快就會發展為千萬人口的大城市。
這會子竟還有人力車,林初平叫住兩輛。
年輕點兒的車夫要更活潑些,他趕在前面問:“老板是想去哪裏?”
林初平也不掩飾:“我前幾次來淮市都走得匆匆忙忙, 一直都沒怎麽認真看, 你帶我倆在淮市大街小巷有特色的地方走走。”
年紀大點的車夫一聽這是單大生意, 他用白毛巾在臉上抹了一圈,然後綁在頭上。
“好嘞!您就放心吧,我就是土生土長的淮省人,這兒我都熟着呢!”車夫把前杠壓低,示意林初平坐進去。
坐人力車肯定是沒有坐小汽車舒适的,這時候就連省城淮省的馬路,也多有不平,人力車要是稍微跑得快點,坐在後面就瘋狂颠屁。股。
許是小車夫也考慮到這一點,他把速度放得很慢,他一邊跑着,一邊回頭給林初平介紹。
“那邊是國貿大廈,裏頭好幾十層呢,還有電梯……裏頭工作的都是穿着西裝打領帶的……”
林初平看着還嶄新的國貿大廈,這時候的國貿大廈還是淮市最高的标志性建築,跟2022年記憶裏破落完全不同。
接着,小車夫又帶林初平來到旁邊的一條街:“這條街上住的都是老外,他們都是從各個國家來的,據說有的已經把他們公司開到咱們國家了,有的也正在看地皮……”
小車夫擡頭望着那十層的小高層,滿臉都是豔羨。
Advertisement
其實,早在九零年時,淮省的廠子就開始陸陸續續進入破産清算,淮市工人下崗遠比在偏遠山城的西田市要早得多。
國家引入外企,外企在這邊投資建廠,就能為當地提供相當多的就業崗位,而且這時候國人普遍還存在一種“外國的月亮比較圓”的思想,他們對于這些外企非常歡迎。
林初平則是沒工夫聽他說這麽多,他自顧自看着這條街上來來往往的歪果仁們,他們大多都是白皮膚藍眼睛,只有少數人皮膚才是黃色的。
不過,黃色皮膚的也多是染着黃色、紅色等鮮豔發色,有的穿着明顯西式,也有少部分一眼就能看出是日國人,應該是日資企業的。
林初平看過這邊來往的行人,接着又指揮小車夫往巷子裏面去。
這路邊街頭賣國內小吃很少,幾乎沒有,偶爾那麽兩家也都是賣傳統甜點的。倒是咖啡廳面包房很多,也有幾家壽司店,總長三四裏的老外一條街,餐飲這行如此之垮。
徐維一路上都在看小東家的神色,這會兒見他意有所向的模樣,便忍不住問:“小東家,你想在這兒開店啊?”
見林初平點頭,徐維更是不可思議:“聽說老外的口味跟咱們完全不一樣,他們都不吃辣的。”
林初平點點頭:“是不一樣,但也不妨礙咱們開店。”人類對于油炸食品的偏愛是刻在基因裏的。
小車夫插了一句:“這邊房租可貴呢!聽說一間房月租就要快上千了!”
徐維張張嘴,他想勸小東家冷靜一些,在這邊開店還是太冒險了。
林初平卻在他前開口:“你這兩天在這邊尋尋合适的門店,多找幾個備選,過兩天我親自來看。”
肯爺爺進入Z國,Z化他們的西式快餐,那麽Z國的小吃要想賣給西方人,那肯定也要西化。
而在這一方面,林初平幾乎是看到這條街,就已經有西化串串香的思路了。
“這邊房租要真是上千,可比得上在淮省其他街道開兩家的店面了!”徐維決定最後勸一句。
林初平:“我心裏有數,你盡管去看門店就是。”
見小東家态度堅決,徐維只好點頭應是。
接下來,林初平又讓車夫帶他們到淮市別的地方去看看。
觀察下來,林初平發現高記的門店竟然還要比他們林記更多一點兒,甚至于還有一些高記的店門頭上挂着“串串香創始者”的名號。
不過,林初平看時,那家店正在被一個川省人指着鼻子罵,說他們高記不要臉雲雲,徐維在旁邊看着直樂兒,直說活該。
那川省妹子個頭不算高,但偏偏高記的這個老板約莫得有一米八的大個兒了,那川妹子差點跳起來指着高記老板罵:“我們川省哪家串串都不敢說是川省第一,你們高記是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就敢說你們高記是第一?”
高記那老板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抄起掃帚就趕人,一邊趕,還一邊嚣張至極:“我說我們高記是串串香第一人就是第一人,你們川省的有本事拿着更好吃的串串來跟我們高記比拼啊!”
小車夫見兩個老板有反應,他停下來,一邊擦着汗,一邊扭回來沖林初平他們說着:“咱們淮省之前哪兒有什麽串串香啊,他們高記先把串串香帶進來大家才有的吃,就算是他們川省的小吃,也得多虧高記才是。要不是高記,他們林記上哪兒能有現在這麽受歡迎?”
徐維越聽,眼珠子就瞪得越大,他指着小車夫鼻子:“高記把串串香帶進來?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小車夫擦好汗了,正準備彎腰拉車呢,聽徐維這話,他轉過身子:“可不是嘛!要不是高記,林記怎麽可能有現在這麽好的生意?”
“嗤!”林初平驀地笑了起來。
“小東家?”徐維不解。
林初平擺擺手:“上車吧,這事兒咱們回頭再說,今天咱們先看看市場。”
徐維心裏憋屈,但小東家都這樣說了,他只能悶着氣上車。
小車夫眼睛骨碌碌直轉,他看向林初平,問:“老板,你們也是進城來做生意的吧?也是要做串串香?”他看林初平一直在數林記和高記的門市,便這般猜測。
林初平:“是啊,這不見串串香生意挺好的嘛,回頭我從川省學學技術,回來也開一家。”
小車夫笑嘻嘻的:“上哪兒需去川省啊,林記不現成的嗎,學林記的就成!現在滿大街都數林記的生意最好,味道學他們的就行!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會抄不會抄,擱在做生意上也是一樣的道理!”
林初平失笑,不再繼續說話。
現在這時候,人們的物質生活還很不寬裕,老百姓心中根本就沒有什麽抄不抄的概念,只要東西能用、好用,要是能便宜,那就更好了,誰管什麽産權不産權的?
一路上,小車夫繼續給林初平講東講西,但林初平一直不說話,後來他也就歇了。
到中午,林初平把這一上午的錢給結算清楚,讓他們自行回去吃飯,小車夫拿了錢倒是一副高興模樣,但轉身進了巷子,就傳來他的怒罵聲。
“瞧着穿得人模狗樣的,出手竟然這麽小氣!連小費都沒有,這麽扣的人上哪兒能做得成生意?呸!”
“小東家!”被拉住的徐維回頭。
林初平扯着他不讓他追出去,林初平臉上冷極了:“你去追上去幹什麽?要錢?還是跟他們理論?”
要錢?那可是他們拉人力車的正當收入,徐維沒立場要回來,可要是跟他們理論……他們連抄襲都明目張膽,能跟他們講得通道理嗎?
徐維蔫了。
林初平把行李放在他手上:“你之前在學校裏教書,學校裏酵素浴講究個是非對錯,但現實社會上并不是非黑即白,咱們做事只求個問心無愧。”
徐維深吸一口氣,把這氣他憋下了。
林初平話是這麽說,但他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高記竟都敢挂上串串香第一人的名號,那肯定要讓川省那邊也知道淮省有高記這麽一號。
回到賓館,林初平就撥通了川省那邊辣椒批發商的電話。
“喂,錢總啊,我是林初平……上次你說的線椒下次給我們帶點兒試試吧,我看我們省城這邊不少學生都挺能吃辣的,我看好像都有你們川省的串串了……什麽?有的呀,是個連鎖店呢……”
徐維眼巴巴看着小東家打這通電話,他心裏忐忑不安:“小東家,你怎麽給川省打電話說咱們這兒串串香賣得好啊?萬一他們真把店開過來,那可咋整?”
林初平失笑:“川省距離咱們這兒還隔了一個昌省呢。放心吧,就算是真有串串香開過來,那也不過是小打小鬧。”
徐維這麽一想,倒也是,他們林記能做大做強,一方面固然是他們味道出衆,另外最能保證林記利潤的,還是林記擁有自己的蔬菜肉蛋批發基地,占據本土優勢。
這麽想通了,徐維就覺得小東家這通電話打得可真妙啊,他這會兒反而恨不得趕緊有川省人過來開他們的串串香。既要高記的好看,又能跟川省的串串好好比劃比劃,瞧瞧究竟是他們林記的串串香好吃,還是川省人口中的串串更受歡迎!
打完電話,林初平也不管後續,接着幾天都在往淮大的方向跑。
之前,林初平拜托淮大食品相關專業的教授導師研究發黴大豆榨成的大豆油,對人們身體健康的影響。
半月前,這邊終于打來電話,說是相關研究成果基本有眉目了。
林初平這趟前來目的,就是希望能把這些相關研究成果送到各大權威平臺登刊上報,被這些權威機構認同了,接下來才更好操作。
當然,研究成果已經出來只等最後一步,而在這之前,林初平也要提前開始行動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林初平帶着徐維東奔西跑,聯系省城各大新聞平臺和報紙廣播等媒體。
最終,林初平以20W冠名電視臺一檔健康欄目。
這檔節目的播出時間并不算好,首播是在上午十點鐘,然後會在晚上十點半以後再回放一遍,每周一三播放新節目,二四再重播一遍。
九十年代,各大企業都開始在央媽打廣告,甚至有的不惜豪擲數億,也要冠名央視黃金頻道。這麽上游帶動下游,導致地方電視臺的廣告也随之水漲船高。
若是新聞聯播等黃金時間段的廣告,淮省省電視臺也要競标上百萬了。但這檔健康節目既是剛出還沒名氣,而且播出時間還不好,所以就輕易讓林初平用20W撿了去。
高繼聰知道林初平在省電視臺打廣告的事兒,是三天後。
“上午十點,晚上十點半,關鍵是還只有周一到周四才放啊?”聽完錢生打聽來的可靠消息,高繼聰差點笑掉大牙!
錢生也賠着笑:“是啊!也不知道聰明一世的林初平怎麽就糊塗到這地步!”
串串香這生意主要就是賣給年輕人和學生的,而首播十點鐘那會子,要麽是年輕人去上班,要麽是學生去上學,在家看電視的都是老頭老太太們!
至于年輕人和學生們最有空的周六周天,反倒是影兒都見不着。
他們那牙口,能吃得下串串香?
高繼聰搖搖頭,接着他嘗試性猜測:“看來林記內部是沒錢了?”
錢生思索了下,上前半步:“我覺得應該不是,林記雖說沒怎麽招加盟商,但他們的直營門店也不少,到今年為止,他們光是大貨車就足有十幾輛了!他們的貨車每天東奔西跑的,照那下貨架勢,我估摸着他們去年怎麽着也能賺個上百萬。”
說起對林記賺錢的分析,高繼聰也承認錢生分析得沒毛病。他皺着眉毛:“不應該啊,既然這麽能賺錢,既然都打算打廣告了,怎麽這麽摳唆?”
錢生:“難不成他們是打個試試?畢竟咱們這串串香不比那種包裝好了的小吃,咱們的利潤點更小,而且要是門店沒覆蓋到,那就是賣不過去,打廣告也白瞎!”
說起門店覆蓋率,高繼聰嘴角終于舒展了,他們高記的門店,遠比林記的覆蓋率更廣泛!
“林初平這一步倒是提醒我了,”高繼聰坐直身子,喚錢生:“你去省臺,咱們高記也要打廣告!”
打了廣告才好繼續下一步的招加盟商!
不一會兒,錢生就讓秘書把他做的企劃案拿了進來。這個企劃案詳細周到,高繼聰看後非常滿意。
高繼聰都想好了,他要把高記的加盟店不光開遍整個淮省,還要輻射到周邊的省市,甚至開去全國!
正想得美着呢,外面的秘書聲音響起:“夫人來看您了。”
高繼聰一摸肚子,還真覺得有些餓了,他沉了沉聲音:“讓她進來吧。”
曾寧拎着一壺雞湯,袅袅婷婷進來。
那日,林初平跟于萍說了很多,于萍連午飯都沒吃,親自接了女兒曾寧出來。
曾寧落到那副田地,她本想求母親把自己和女兒帶走,卻沒想到母親竟也跟宅子裏的阿姨們一樣,勸她不要離婚。
但母親的勸跟阿姨們的勸又完全不同。阿姨們勸她乖乖認命,而母親卻勸她假意讨好高繼聰,把婚姻裏本應屬于她的那一半高記拿到自己手中!
那天,母親拉着她的手,和她講了許多道理,是她這一輩子都沒有聽過的那麽多道理,母親卻一邊哭着抹去她的淚水,一邊教她堅強起來。
後來,曾寧就再沒跟高繼聰鬧過離婚,甚至小意向他賣好示弱,讨好高繼聰,告訴高繼聰她是願意給他生兒子的,今後就算是拼死拼活也要給他留後。
當時可能真跟母親說的那樣,高繼聰他也害怕離婚後幹爸的報複吧,便沒有再跟她說什麽離婚的事兒,甚至于可能是她表演得太好,讓高繼聰徹底相信了,再或者是迫于幹爸那邊的壓力,小三不光是拿了打胎的錢,孩子打掉後她人也去了南方。
不管怎麽樣,當時高繼聰婚變鬧得轟轟烈烈,最終卻悄然收場,他還回歸家庭。事後,曾寧一邊吃避孕藥,一邊讨好高繼聰,借用到辦公室給他送飯等方式,了解他生意上的構成和與哪些人的往來。
讨好高繼聰對于曾寧很難,但想想才兩歲多的女兒,想想為她未來拼下上百萬的財富,能讓女兒今後一輩子都衣食無憂……曾寧就渾身充滿了鬥志,甚至再見上高繼聰的臉,都不覺得他是那般的醜惡了。
現在的高繼聰對于曾寧來說,用流行的話來說,就好像是游戲機裏的大BOSS,就好像是僵屍片裏的老僵屍,她終歸是要戰勝他的!
“老公,你工作一天辛苦了,我給你帶了雞湯。”曾寧站在辦公桌一旁,她先是把保溫壺的蓋子擰開,筷子和勺子也拿出來放在高繼聰手邊,随即順勢就擠着坐在高繼聰的老板椅一角。
高繼聰的老板椅寬大,坐他一個綽綽有餘,再坐一個女人也并非容納不下。
曾寧剛生産後,疏于打扮,身材走形,瞧着跟三十多歲的女人沒兩樣,但這兩年她狀态恢複得很好,甚至跟他擠坐在椅子裏,竟還有個縫。
高繼聰右手拿了筷開始吃雞腿,左手早在曾寧坐下來時就順極了搭在她纖細的腰間。
“嗯,今天這雞湯味道熬得濃郁,是你親手熬的吧?”高繼聰問。
曾寧笑笑:“阿姨把雞斬好,剩下都是我做的。”
高繼聰果然受用,吃起雞腿來嘴巴吧唧作響。
結婚這麽久,曾寧還是忍不了高繼聰吃飯吧唧嘴的聲音,但她現在人生有了目标,就算是高繼聰再讓她惡心,曾寧都能面色如常忍下去。
“老婆做的雞湯果真好喝。”高繼聰吃完了雞腿便開始喝雞湯。
曾寧眼露嘲諷,阿姨把雞斬好,她只需把雞塊放進砂鍋讓液化氣自己煮就是了,他天天回家就當大爺,半點家務都不懂!
不過,面上曾寧還是盈盈潤潤笑着:“我可沒有老公在生意場上打拼辛苦,你多喝點補補腦子。”
曾寧眼一低,就瞧見桌面上《高記串串香電視廣告企劃書》的字樣,她就跟話家常似的語氣問:“呀!咱們高記現在都準備去電視臺打廣告了?”
高繼聰矜傲的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在省臺打而已。”
曾寧裝作一副吃了大驚模樣:“去省臺啊!我平常在電視機裏看不少大牌子在省臺廣告呢,這下咱們高記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大牌子了?”
高繼聰嗤笑:“咱們高記什麽時候不是大牌子?你随便去打聽,現在咱們高記的影響力可比林記高得太多!”
緊接着,高繼聰便覺得他生意都做大到這地步了,自己婆娘要是什麽都不懂,那今後要是帶出去,那未免要給他丢人,便少有的耐心把接下來高記的計劃解釋一通。
曾寧一邊聽,一邊發出沒見識似的驚呼,順便就翻了翻做好的企劃書,最終趕在丈夫吃完雞湯前,她裝作一副“今日長足了見識,我得回家好好消化”的表情,拎着飯桶回去。
出了門,曾寧就七拐八拐地進了個小巷子,她帶上遮陽帽和面紗,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找個報亭給林初平撥過去電話。
曾寧詳細把她剛看的企劃案內容給林初平講了出來。
林初平道了聲謝,曾寧的手緊緊抓着電話:“你會讓他賠錢的,是嗎?”
林初平沉默了一會兒,反過來問她:“那你想讓他賠錢嗎?”
曾寧毫不猶豫道:“我想!我非常想!”以她現在接近高記中心工作的速度來看,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得到高繼聰的認可,況且高繼聰現在已經催着她生兒子了,難不成真的要給他生?
曾寧跟母親分析後,都一致認為,要麽高記能跟去年那樣高速發展下去,要麽是高記突然遭受重創,除非是這兩種情況,否則以高繼聰的精明,端不會輕易放下戒心讓她加入高記的管理層。
當初鬧離婚鬧得那麽大,當時只顧着讨好高繼聰,重新拿回高繼聰的信任了,既然她們已經錯過高記最開始高速發展的時候,那麽最好就是能讓高記在生意上遭受重創,一擊即潰高繼聰的心理防線。到時曾寧就可以借口從母親那裏借錢入股,順理成章讓母親進入高記,拿到高記一部分的話語權,到時她才能跟着母親一起出現在高記的管理層上。
林初平:“既然你希望的話。”
曾寧深吸一口氣,沉沉的向林初平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