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是你表哥?
正往栖子堂的路上走去, 就聽着高牆外頭兒一陣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其中還夾雜着孩童玩鬧的嬉笑聲——
“外面在做什麽?怎麽這麽鬧騰?”
“回二爺的話,今兒主街上要放龍鳳燈, 方才該是路過的儀仗隊伍, 放了鞭炮,這會兒有不少孩子在外面撿炮仗呢。”值守掌燈的嬷嬷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薛晏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二爺要是覺得吵, 老奴這就出去把他們都趕走。”
“不用, 讓他們撿吧,有點聲音, 還熱鬧些。”
薛晏榮剛要擡腳,卻又停了下來, 擡眸看向一片沉寂的院落,雖繁華富貴,但卻少了一份人情煙火味,與此刻牆外孩子們的笑聲,一靜一動, 對比鮮明。
轉過身來,又問道——
“龍鳳燈漂亮嗎?”
那嬷嬷先是一愣,随後便笑道——
“當然漂亮啊, 而且不只龍鳳燈呢,還有好些個別的, 今兒晚上有的熱鬧呢。”
“是嗎?”
薛晏榮抿了抿嘴, 突然間就不想回去了, 身子一轉——
“那我出去瞧瞧罷!”
話罷, 便從東角的側門出去了。
正巧那群孩子還蹲在地上撿炮仗, 薛晏榮聽着這歡樂的笑聲, 心中忽的生出幾分羨慕了, 她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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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個再堅硬如鐵的人,也有內心薄弱的時候,家門裏爾虞我詐的算計太多,即便是想笑,卻也總要先提防着旁的,等提防一遍過後,再想笑卻也笑不出來了。
薛晏榮伸手将其中最大的孩子喚了過來,随後便領着他,将不遠處的鞭炮攤兒包圓了——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那大些的孩子一個勁兒的朝薛晏榮拘着躬。
“去玩罷。”
薛晏榮擺了擺手。
“有炮仗啦!有炮仗啦!”
聽着那些孩子們的歡呼聲,薛晏榮忍不住又扭過頭兒瞧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心中也得到了些滿足。
随即便繼續朝着主街兒走去。
因着是十五的緣故,雖然已經天黑了,但街面兒依舊熱鬧不已,随處可見的花燈,雜耍,以及各種各樣擺攤的小商小販。
薛晏榮兩手背在身後,随意的逛着,碰着有意思的就多看上兩眼,沒意思的就繼續往前走。
眼瞧着一條街都快要逛到底兒了,卻也沒碰上什麽喜歡的——
果然,自己就不是能湊熱鬧的人,正打算要走,人群卻突然聚集了起來——
原來是要放龍鳳燈了。
來都來了,那就去瞧一瞧罷,總不能逛了一圈,什麽也沒看着罷。
薛晏榮随着大流,擠在人群之中,剛尋到一處好位置,還沒來得及朝那花燈瞧一眼,耳朵一動,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我的糖葫蘆!糖葫蘆!”
薛晏榮眼眸一怔,下意識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竟然是她。
只見蔣幼清跳着跳着往那前面看去,一手抓着糖葫蘆,一手抓着糖人,高高的舉過頭頂,生怕被人碰掉,就吃不成了,那饞嘴又貪玩的模樣,別提有多滑稽了。
不知怎麽的,薛晏榮竟不自覺的就勾起了嘴角——
這位蔣姑娘打從第一面見她就是這樣,每回兒總要鬧出點兒動靜,不然就不能消停。
薛晏榮搖了搖頭,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薛音涵,要是她也是個這樣的性子,府裏大概就會更熱鬧一些,自己也不用跑出來聽外面人的歡笑。
眼瞧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薛晏榮也被擠的,不得不向後退去——
饒是熱鬧過了頭兒,就不覺得好玩了,況且薛晏榮本身就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這會兒瞧也瞧了,看也看了,與其鬧哄哄的擠在一道,不如回家算了,不就是個龍鳳花燈嘛,若是自己真的想要,原模原樣紮一個,也不是不可以。
想着,便要離開。
而這時卻發現蔣幼清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前,低頭一瞧,她手裏吃了一半的糖葫蘆,來回的在自己的衣服上蹭着,粘乎乎的還拉糖絲兒——
薛晏榮大概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事情,一時竟愣在了原地,擡眼瞧着蔣幼清嬌小的背影,皺眉不是,不皺眉也不是——
只在心裏默默地嘆氣——
‘怎麽一遇見她,就沒好事兒呢?’
罷了罷了,自己也不是那般斤斤計較的人,這會兒還是趕快回去,換身衣裳罷。
正想轉身走,薛晏榮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
她要是沒看錯兒,身旁的男子,似乎是刻意的想往蔣幼清身上蹭,尤其是那右邊的胳膊,蠢蠢欲動的來回搖擺。
薛晏榮不是多事的,但也絕不是個眼睛能容下沙子的,此刻故意用肩膀撞了撞他,想借此提醒一下,但那男子不但不理會,反而愈加放肆,眼瞧着手就要往人家姑娘的腰下摸去——
登時,薛晏榮的目光就狠厲了起來,還不等那男子碰到,她便先一步捏住了那人的脈門,重重的将他推出人群,摁在了地上——
那男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但薛晏榮卻不管那麽多,擡起一腳就踢了過去——
對付這樣的人,手軟就是助纣為虐。
此刻方才還都在看花燈的人,這會兒紛紛都扭過了頭來——
其中不乏一些好事者,高呼道——
“打架了打架了!快來看啊!”
那男子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挺大的個子,竟被薛晏榮踢得起不來身——
“你!你是誰!為什麽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薛晏榮又是一腳,正要踢過去。
人群裏卻鑽出來個小人兒——
“表哥?”
薛晏榮擡起的腳猛地收了回來,轉過臉就見到蔣幼清瞪着圓溜溜的眼睛,一臉詫異的模樣。
蔣幼清大概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薛晏榮,而且他還打了自己的表哥。
薛晏榮瞧了瞧地上的人,又看了看眼前的蔣幼清,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但此刻的眉頭,皺的卻更深了。
那地上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蔣幼清的表哥,羅爾儀的親哥哥——羅洵麟。
“幼清!這人是個瘋子!快快來拉我一把。”
蔣幼清聞言,剛伸出手來,薛晏榮卻倏地向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硬生生的将他們隔開。
“他是你表哥?”薛晏榮沉着臉色。
蔣幼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點了點頭。
薛晏榮又轉過目光,定定的看向那地上的羅洵麟——
許是薛晏榮的氣場太強,又或是羅洵麟心裏有鬼,這會兒竟不叫也不喊了,撣了撣身上的土,自己就趕忙爬了起來,眼神閃躲,很是心虛的模樣。
“表妹,我們快走吧。”
“等一下!”
“你、你還要幹嘛?”羅洵麟往後縮了縮身子,似是害怕薛晏榮再打他。
薛晏榮揚起下巴,卻不看他,而是對着蔣幼清,指了指自己衣擺上挂着的糖絲兒的地方——
“你弄壞了我的衣服,得賠我。”
蔣幼清眼眸一怔,要不是親耳聽到,她都不能相信,這會是薛晏榮說的話,饒是昂貴的車馬費都不在乎的人,怎麽會讓自己賠他的衣服?
薛晏榮并不理會蔣幼清此刻的詫異,扭過頭又看向羅洵麟“你既然是他的表哥,那你替她賠罷,我要的也不多,二十銀子即可。”
羅洵麟哪裏會有這麽多銀子,平日裏的花費祁萍楠都是給他定好的,這會兒身上能些碎銀子就不錯了。
“你說賠就賠?!你可有證據?!”
“證據?”
薛晏榮一把奪過蔣幼清手裏的糖葫蘆串,只見前面的尖頭處沾着幾縷絲緞,随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擺——
“怎麽樣?證據有了吧。”
羅洵麟哪裏遇到過這樣的場面,頓時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反倒責怪起蔣幼清來——
“表妹,你、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蔣幼清也是一臉的無措,方才人多又擠,根本就沒注意到,誰能想到,好巧不巧就挂壞了他的衣裳。
“我、我——”
薛晏榮瞧着蔣幼清結結巴巴的模樣,也沒有放過的意思,繃着眉眼,一本正經的說道——
“回家拿銀子去罷,不然我就報官,不過我可先提前說好,我這衣料可上等的蘇杭綢緞,現在我只要二十兩,可要是報了官,得賠多少,我也不知道了。”
羅洵麟咽了咽口水,轉了幾下眼珠——
“行!那我們現在就回家去拿銀子。”
說罷就沖蔣幼清使眼色,要她跟自己一塊走。
這麽點小把戲,擺在薛晏榮面前,壓根兒就上不了臺面——
胳膊一擡,聲音就沉了下來——
“她得留下,你回去拿。”
“那怎麽行?!”
“怎麽不行?”薛晏榮蹙着眉頭“你們要是都跑了,我找誰說理去?”
随即頓了一下,又道:“要不你替他留下也行。”
“那怎麽能行?!又不是我弄壞的!”羅洵麟立馬就瞪大了眼睛,将自己摘的幹淨。
薛晏榮瞧着他這副慫包的樣子,更是沒好氣——
“甭廢話!趕快回去取銀子!不然回頭兒,我領着官差去你家門拿!”
羅洵麟哪裏是薛晏榮的對手,被這麽一通吓唬,立馬就慌了——
“表、表妹,你等我,我這就回去找我娘!”
說完,撥開人群,就跑沒影兒了。
薛晏榮瞧着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擺了擺手——
“看什麽看!散了散了!”
經剛才那麽一幕,大家也能瞧的出來,這是個不好惹的,頓時就全散開了,該看花燈的看花燈,該繼續逛的繼續逛。
現下只剩了薛晏榮跟蔣幼清兩人還站在原地。
蔣幼清拘着手腳,低頭瞧着薛晏榮衣擺處的挂絲,她知道薛晏榮沒有騙她,薛家大門大戶,他又是榮二爺,穿的戴的那樣不是富貴逼人,而且這衣裳的面料,只要是個長眼睛的,一瞧就知道不便宜,別說二十兩,恐怕一百兩都說便宜了。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薛晏榮并不接她的話,而是上下打量着她,片刻後說聲問道——
“怎麽就你一個人?之前總跟着的那個婢女呢?”
“你說歲杪啊,她前兩天着了風,身子不舒服,我就沒讓她出來。”
“所以今兒你是偷跑出來的?”
“當然不是。”蔣幼清輕聲說道:“我跟我表妹還有幾個相識的姐妹一塊出來的,不過後來人多,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說是走散,可實際上卻是羅爾儀故意領着別人孤立她,一出了府門,她們跟蔣幼清就分開了。
薛晏榮的眉頭依舊皺着——
“你說那是你表哥?”
“嗯。”
“那你們可有婚約?”
蔣幼清像是聽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
“當然沒有!”
“那你喜歡他?”
蔣幼清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要是沒記錯他們這才是見過的第三面吧,怎的一開口,就說這樣的話?!
忽的又想起了歲杪之前跟自己說的——‘小姐,他該不會看上你了吧?’
登時蔣幼清的心裏就咯噔一聲。
想到自己上一回兒撞到他時的場景——逛青樓不說,還惹的俞家姑娘落淚,即便是個心善的,卻也是個浪蕩子沒錯。
這樣的人,怎麽能沾?
蔣幼清慌得,即刻便出了一身冷汗。
薛晏榮見她半天不說話,便有些不耐煩——
“啞巴了?問你話呢!”
“你、你想做什麽?我、我還小呢!”蔣幼清說着人還往後退去。
薛晏榮見她想歪了,頓時就有些無奈,自己的臉上又沒有刻着色鬼兩個字,不過就是讓她在泉香閣撞見了那麽一次,這下可好,把自己想成什麽人了?
心裏雖有些不悅,但這會兒卻也不想再同她過多計較,幹脆直接了當的說道——
“我提醒你一句,你那表哥可不是什麽好人,甚至連君子都算不上,若是你傾慕與他,最好快快收了心思,若是你一意孤行,那就當我沒說。”
話說的這樣直白,蔣幼清再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
“那你方才是故意說讓我賠銀子的?”
薛晏榮揚起眉毛,一副算你有腦子的模樣。
“你、你為什麽那樣說啊?”蔣幼清想到方才羅洵麟被他打到在地得模樣,心中疑惑更甚“你認識我表哥?”
“無恥小人一個,不配讓我認識。”薛晏榮擺了擺手“得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罷。”
說完就要走,但下一刻,卻又被身後的人拉住了衣袖——
“你把話說清楚!”
薛晏榮低頭瞧着自己被拉着的衣袖,又看向蔣幼清昂着的小臉,不依不饒的樣子,忽的又感嘆,還是自家妹子薛音涵的秉性好點兒。
“你給我放開,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你想幹什麽?”
“你把話說清楚,我就松開!”蔣幼清卻一點都不怕他,手比剛才拉的還緊。
“我怎麽碰見你這麽個主兒啊?”
薛晏榮蹙起眉毛,繃着臉的模樣還是有些吓人的,可偏偏蔣幼清是個不怕死的,一面縮着肩膀,一面還不肯松手——
“說話說一半兒,是你先不對的。”
薛晏榮真想一胳膊把她推開,但瞧着小小的一只,總不能真的動手吧?
随即話鋒一轉,挑眉問道——
“你真要我把話說完?”
“嗯!”
“這可是你說的。”
蔣幼清光顧着他說的話,卻忘了,薛晏榮是個睚眦必報的主兒——
這會兒被自己這般為難,他怎麽可能善罷甘休,不還回來就不是薛晏榮了。
“你那個好表哥,想摸你屁股,被我瞧見了,然後我打了他——”
“你別說了!”
話音還沒落下,蔣幼清的臉就漲的紫紅起來,扯着薛晏榮衣袖的手,頓時就松開了。
“你瞧瞧,我說我不說,你非讓我說,我說了,你又臉紅——沒意思。”
“你!你!”
蔣幼清被羞臊的,眼睛登時就紅了——
“哎——你該不是要哭吧?你別——”
話還沒說完,蔣幼清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本來眼睛就大,這一哭,整個人更顯嬌弱了。
薛晏榮後悔了,她就不該出來,就算出來了,也不該管剛才的破事兒,摸就摸呗,反正摸的又不是自己,那麽好心幹嘛?
這下可好,打抱不平的打出麻煩來了。
“你、你別哭了成嗎?”
“你欺負人。”
“欺負人的是你表哥,不是我。”
“你還說!”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你說吧,怎麽樣你才能不哭了?”
蔣幼清低頭看着掉在地上的糖葫蘆,随即便又擡起頭,眼裏盡是可憐巴巴的模樣。
薛晏榮長嘆了一口氣,不住地點頭——
“算我倒黴。”
羅洵麟帶着祁萍楠來的時候,只剩下蔣幼清一個人在了——
“你這拿的是什麽呀?”祁萍楠一臉的不解。
蔣幼清小小的個子,抱着一整個冰糖葫蘆棍子,上面插滿了糖葫蘆,她要是再吆喝兩聲,應該就會有人過來買了。
“姨母。”
“那人呢?!”羅洵麟問道。
“他說他有事,等不急,不用我賠了。”
“我看他就是個想騙銀子的!”
祁萍楠揮了揮手——
“算了,沒事就好,往後再出來的時候,小心着點兒。”
“知道了,姨母。”
羅洵麟瞧着蔣幼清扛着那麽個大家夥,便主動上前來,似是忘了剛才撇下蔣幼清的事情了——
“表妹,我來幫你。”
蔣幼清一改剛才唯諾的模樣,斂起眉眼的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拿得動。”
随即便繞開了羅洵麟,走到了祁萍楠的身側。
等回了家,進了屋子——
“小姐,您這拿了個什麽東西呀?”歲杪捂着嘴,咳嗽了好幾聲。
蔣幼清從上面拔下一只遞給了歲杪——
“你不是想吃糖葫蘆嗎?吃罷,能吃好幾天呢。”
“那您這買的也太多了罷,當飯吃啊?”
蔣幼清眨了眨眼——
“也不是不可以。”
————
這一邊,姚十初左等右等都不見薛晏榮回來,正愁着要不要出去找人,人就回來了。
“您這是去哪兒了?”
“別提了——”薛晏榮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我、我出去散了散步,元宵吃的胃裏頂的慌。”
“啊?可別積食了,我去給您拿兩顆大山楂丸來吧——”
“先不忙——”薛晏榮擺了擺手“拿身幹淨衣裳給我吧。”
“今兒不是才換的嗎?”姚十初擡眼往薛晏榮的衣服上瞧,這才發現衣擺處竟被挂了好幾道絲出來“哎?這是碰着哪了?”
伸手一摸,竟還粘呼呼的——
“沾的這是什麽啊?”
“人多,碰着糖葫蘆的簽子上了。”薛晏榮仰着頭,由着姚十初解下身上的衣扣,随後又重新換了身衣裳,系緊了領扣,話鋒一轉的問道——
“徐聿呢?把他叫來,我有話跟他說。”
“我這就去叫。”姚十初将衣服扔進簍框裏,就出去叫人了。
不一會兒,徐聿就來了——
“爺,您找我?”
薛晏榮捧着手爐,眉間微微蹙起——
“你明兒一早去給我打聽打聽劉大琨,瞧瞧他最近都幹什麽呢?”
“好端端的,怎麽打聽他?”姚十初投了幹淨的帕子遞來。
薛晏榮邊擦着手邊說道:“你還真說對了,今兒這就是個鴻門宴,老太太說了,往後本善堂歸我,西街的布莊歸二叔。”
“什麽!”姚十初倏地就瞪大了眼睛。
“那咱們不是虧大了!”徐聿也在一旁皺起了眉頭“老夫人這明擺着是欺負人!”
“所以啊,得讓他們知道咱們不是好欺負的。”薛晏榮扔了手裏的帕子,盤腿坐在軟榻上“咱們往後想要在京裏留下,本善堂就是第一場仗,只要贏了這一場,就算站穩了腳跟兒,祖母跟二叔,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別想把我再摘出去了。”
“可二爺,那本善堂都成那樣了,還救的活嗎?”
“只要禦藥在,本善堂就死不了!”
待吩咐完明日的事宜後,薛晏榮又在軟榻上發起呆,瞧着忽閃不定的燭火,腦子裏不時就冒出蔣幼清的模樣,搖了搖頭——
“怎麽就那麽容易哭呢?看着挺厲害的啊。”
不知過了多久,簾子就被掀開了,姚十初一進來就瞧見薛晏榮撐着下巴呆坐在軟榻上——
“二爺,您笑什麽呢?”
薛晏榮這才回過神兒來,眨了眨眼——
“我笑了嗎?”
“嗯,笑半天了呢。”姚十初奇怪道:“是有什麽好笑事啊?”
“也沒什麽。”薛晏榮從軟塌上下來,伸了個懶腰“鋪床罷,我乏了。”
作者有話說:
我要加快速度,争取早日讓二爺把人娶進門!快啦快啦
感謝在2022-01-31 22:26:17~2022-02-01 20:1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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