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佳人傾慕 費思量
俞府——
小小的青色身影,急急的穿過長廊,直奔着東廂房而去——
“小姐、小姐——”
俞靜姝聞聲并不擡頭,只因她手上正臨摹着衛夫人的《名姬帖》,眼下最是要緊的關頭兒,待最後一撇落下,方才出聲詢問——
“什麽事?”
但眼睛卻還是只盯着桌案上的竹紙,芊芊素手各捏起一角來,輕輕的吹了吹上面未幹的墨跡。
池雨見自家小姐這般慢慢悠悠的模樣,不禁轉了轉眼珠兒,忽的捂嘴笑了一下。
俞靜姝聽見聲音,這才扭過頭去,鵝蛋臉,彎月眉,一雙荔枝眼裏裝了些疑惑,可卻也沒什麽主子的架子,輕聲問道——
“你笑什麽呀?”
池雨欠了欠身,便走到了自家小姐身旁——
“奴婢不是笑,而是在想,不知小姐您這慢條斯理的性子,什麽時候才能改改。”
俞靜姝瞧她這前言不搭後語,聽得甚是糊塗,眉間微微蹙起——
“你這丫頭出去了一趟,着了什麽魔怔?說的話竟讓人聽不懂的。”
話罷目光便回到了字帖上,點了點頭,頗為滿意的模樣——
“這幅寫的不錯,倒是可以拿給爹爹去瞧瞧。”
說完忽的想起了什麽,立馬偏過頭去,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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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買的桂花油可買了?”
“小姐放心,池雨就是忘了自己也忘不了桂花油,只不過眼下有一樁比桂花油還要打緊的事情——”
池雨說着身子就微微的傾了過去,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您猜我剛會兒出去碰着誰了——”
“碰着誰了?”俞靜姝看着她瞪圓了眼睛,緊抿着嘴唇,一臉讓自己猜的模樣,笑了笑“瞧你,還賣關子,有話直說便是。”
池雨抿了抿嘴,轉過身朝外頭仔細的瞧了一番,見沒有旁的人,這才又折返回來,覆在自家小姐的臉側,咬起了耳朵——
“你說的可是真的?!”
俞靜姝手指頓時一緊,立馬歪頭看去。
“千真萬确,常旺親口跟我說的,昨兒晌午榮二爺回來,他爹領着他還有一衆小厮在府門外頭兒候了好些個時辰呢,接風席都用過了。”
“今兒才過臘八,這次竟回來的這樣早——”俞靜姝連忙放下手裏的字帖,眼角眉梢止不住的往上揚,以往溫婉的神态裏,現下全是按捺不住的喜色,随即又懊惱起來“我真蠢,早該想到的,伯母前段日子一直病着,二哥哥肯定是收到了家書,這才提早趕回來的。”
話罷,頓時就坐不住了,方才被她寶貝在手裏的字帖,這會兒連收拾都顧不上了,撂在桌案上瞧也不瞧,來回在屋子裏踱着步子,哪還有一丁點方才慢條斯理的模樣。
“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麽呀?”
“不行,我得去一趟薛府。”
池雨被自家小姐這焦急的模樣吓了一跳,連忙将人一把拉住——
“您要去總得有個由頭罷?就這麽過去,您怎麽說啊?”
俞靜姝這才猛地反應過來,立馬停住了腳步,低頭瞧着身下月白色的衣裙——
“對對,虧是你提醒我,是得要尋個由頭兒。”
話罷,便将心裏的迫切暫時壓制,擡眸在屋子裏來回張望,倏地眉眼向上一揚——
“有了!你去書架上,将我前些日子得來的青瓷套杯取來。”
池雨倏地一怔——
“小姐,那可是老太太送您的及笄之禮啊。”
俞靜姝咬了咬嘴角,雙側的面頰微紅——
“別說了,讓你去拿你就拿,若不是個好的,我反倒還不送了。”
池雨有些為難,但又不能違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只将東西先取來,随後又問道——
“若是老太太問起,您可怎麽說啊?”
“我還沒想好,等問了再說罷,不過既然是送與我的,那便是我的東西,祖母一向對此是不過問。”
池雨一邊摸着手裏的紅色錦盒,一邊望向自己小姐——
“您對榮二爺可真好,若是沒有大小姐那檔子事兒——”
俞靜姝聞言忽的臉色就僵住了,方才的紅暈也消失不見,池雨見狀連忙咬了咬舌頭——
“小姐,奴婢說錯話了,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原來,俞靜姝的上面還有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俞敏怡,與薛晏榮同歲,起初兩家關系交好,子女之間定親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薛晏榮當初身子羸弱,為了好養活,便在出生沒多久就被送到了鄭珺清老家亓州的佛光寺中,以此過繼給佛祖,尋求佛祖的庇佑,好得以長大成人,雖說這樣的事情從來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但不得不說,自那之後,薛晏榮原本羸弱的身子,日漸康健起來,直到十二歲那年才被送回京城,按理說,養好了身子,接下來就該籌辦婚事,可偏偏送他回來的那個高僧專門出言告誡——
薛晏榮命裏有劫,絕不可過早娶妻生子,最早也得等到及冠之後,否則神佛也救不了她,鄭珺清一向對這樣的事情都是深信不疑,如此一來婚事的事情便只能延後,不過好歹兩家私下已經說好,也不怕誰會中途變卦,不過就是等個幾年,倒是都能等得起。
可好巧不巧,就在薛晏榮二十及冠之年,薛懷禮卻舊疾複發,不到半月便撒手人寰,如此一來兩家的婚事又要延後三年,俞家雖心有不悅,但畢竟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到底是死者為大,孝道為先,只好繼續等下去,薛晏榮随後便去了關外經營生意上的事,可還沒等她再回來,一封書信就傳到了手上——
原來是俞敏怡與京裏另外一位官宦人家的公子偷偷私會被發現,奈何生米煮成了熟飯,這一等再等的婚事便就此作罷。
本來薛俞兩家交好的關系,因着這樁醜事,也生疏了起來,一時間三戶人家擡頭不見低頭見,好不尴尬,所幸沒多久俞敏怡的夫家就被調去了湖州,至此才将這尴尬的一幕畫上了句點。
俞靜姝垂着眼眸,良久後才擡了起來,但卻只是搖了搖頭,并未惱怒的樣子——
“二哥哥公務繁忙,一年到頭兒就只有這時候才回來,我、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着見見他,到底小時候的情誼還是在的。”
“小姐說的是,若是二爺多待些日子,定能體會小姐的良苦用心。”
俞此刻的靜姝垂下眼眸,不再言語,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出薛晏榮的樣貌,心裏卻是矛盾極了——
一方面自家姐姐做出了那樣的醜事,薛晏榮再怎麽大度心裏終究是有疙瘩的;
另一方面自己卻又是竊喜的,因為如果自家姐姐沒有做出那檔子醜事,那現在薛晏榮就是自己的姐夫,即便是自己再喜歡他,可與人做妾,與自己的姐姐共事一夫,這樣的事情,終究自己是做不到的。
思來想去——
現如今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了——
他未娶,我未嫁。
早晚他會明白自己的心意。
想到這兒,俞靜姝臉上的愁容方又散去,一抹淺笑在嘴邊漾開。
“小姐,您這樣可真美,二爺一定會被您迷住的。”
“去的你,渾說什麽。”
池雨笑的十分俏皮,一點都不在怕的模樣,搖晃着腦袋——
“奴婢才沒有渾說呢,饒是整個京城裏的女子都摘出來,咱們小姐也是裏面兒拔頭籌的!”
“再說,我打你——”俞靜姝揚着錦帕,臉頰卻早已經紅霞滿天。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眼瞧着就要出府門了,卻在影壁處碰見了俞正群——
“呀,是老爺——”池雨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袖,連忙退後一步,用袖子将懷裏的紅色錦盒裹了起來,随後便低下了頭去。
俞靜姝冷不丁的碰見自家爹爹,心裏不禁也慌了一下,畢竟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總往薛府跑,一次兩次可以找理由搪塞,可次數多了,自己的心思難保不會被發現,當着自家父親大人的面,她自問還沒有這個膽子,即刻便欠了欠身子,問安——
“爹爹,回來了。”
俞正群瞧着自家小女兒乖巧的模樣,點了點頭——
“這是要去哪兒啊?”
俞靜姝自然是不能說實話的,只好現場的編起來瞎話來——
“女兒前些日子聽聞東街的六興寶新進了一批步搖,一直就想去瞧瞧,剛好今日字練得早,這會兒得了空,便讓池雨陪着我過去。”
俞正群自然也想不到自己平日乖巧懂事的女兒,會是個說起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主兒,不僅沒有多想,反而還将手裏的捧爐遞了過去,囑咐道——
“外面天冷,早去早回。”
俞靜姝見自家爹爹并未多想,這才松了一口氣,等着俞正闵走遠了,才跟池雨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府門。
“小姐,您剛才可真厲害,我都快吓死了。”池雨連連的呼了好幾口大氣。
俞靜姝不過是表面上瞧着鎮定,心裏也砰砰的直跳個不停,低頭看着手裏的捧爐,這會兒倒有些內疚,虧爹爹那麽信任自己,自己卻在他面前說謊,可片刻過後,她卻又揚起了頭來,想到一會兒就能見着薛晏榮了,什麽內疚,什麽慌張,頓時全都抛諸腦後了。
扭過頭,朝着池雨,輕聲說道——
“走吧,咱們快去快回。”
池雨瞧着自家小姐這急匆匆的腳步,不住的又搖了搖頭——
看來能讓自家小姐改掉慢性子的,也只有榮二爺了。
随即,趕忙加快了腳步——
“小姐,您等等我呀~~~”
薛府——
鄭珺清剛用過了湯藥,凝冬便來禀報——
“夫人,俞二小姐來了。”
“快讓她進來罷。”
對于俞靜姝,鄭珺清同魯氏的厭惡并不一樣,她是喜歡的,姑娘人長得漂亮不說,心地還善良,雖說她姐姐做了那樣的事情,但姐是姐,妹是妹,俗話說的好,五個手指頭伸出來還長短不一呢,更何況是人,那就更不一樣了,再說了,若是她姐姐不做出那樣的事,那自己的晏榮又怎麽能脫得了身?說來也是壞事變好事。
“怎麽還站着,快過來坐下。”鄭珺清慈眉善目的拉過俞靜姝的手,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随即又瞧見了池雨懷裏端着的紅色錦盒“這又是給我帶了什麽新奇的玩意兒呀?”
俞靜姝乖巧伶俐甚是讨長輩的歡心——
“是幅青花瓷的套杯,前些日子才得的,拿來給伯母解悶。”
話罷便讓池雨将錦盒打開呈了過來。
鄭珺清眼前頓時一亮,取出一個仔細端詳——
“杯子我見過不少,可這一個套一個的卻是頭一回兒瞧見。”
細細數着,總共有十二個,除了大小不一樣,花紋質地色澤全都無異,最大的有吃飯的中碗大小,最小的卻只有拇指般大。
“稀奇稀奇,果然是個好東西,叫我這個老婆子開了眼。”
得了誇贊的俞靜姝,并不喜形于色,倒是身旁的池雨,快人快語的說道——
“夫人真是好眼力,這可是我家老太太送與小姐的及笄之禮呢。”
鄭珺清忽的一怔——
“及笄之禮,這可太貴重了。”
“伯母別聽這丫頭胡說——”俞靜姝朝着池雨皺了皺眉,随即便又對鄭珺清說道:“左右就是個杯子,哪有那麽貴重,祖母疼愛我,給我的時候偏又是及笄之日,都是碰巧罷了,伯母如今這般喜歡,這東西也算是送得其所。”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可鄭珺清又豈會瞧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昨日薛晏榮才到,今日她就來了,若說巧怕也是太巧了罷,再看她欲言又止,手指絞着錦帕,兩側的臉頰上還泛着些微紅,似是精心打扮過的模樣,這麽明顯的心思,還用得着說嘛?
鄭珺清是過來人,一眼就什麽都看穿了。
倒是也難為她,繞了這麽大一圈,心裏默默地嘆了聲氣,便對着身旁候着的羅媽媽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而羅媽媽則心領神會的就退出了屋子去。
不一會兒,人就到了栖子堂——
“羅媽媽來了?”姚十初簾子一掀就瞧見了。
“榮哥兒在嗎?”羅媽媽問道。
“在屋子裏呢。”姚十初将簾子掀寬了,側過身子,一邊請羅媽媽往裏進,一邊對着裏屋喊去“哥兒,羅媽媽來了。”
“榮哥兒,夫人讓您過去一趟呢。”羅媽媽說道。
薛晏榮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就從軟榻上跳了下來,一臉急切的問道——
“怎麽了?是母親身子又不舒服了?”
“不不不,夫人已經用過藥了,沒什麽大礙,哥兒不必擔心。”羅媽媽趕忙擺手說道:“此番是為了別的事兒。”
“別的事兒?什麽事兒?”
薛晏榮一口氣還沒呼出來,就聽見羅媽媽又出聲說道——
“是俞家的二小姐來了。”
話音還沒落下,薛晏榮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似是有些不情願的模樣。
羅媽媽似是看出了薛晏榮的心思,不等他說話,便又說道——
“夫人跟俞家二小姐就在順安堂呢,您去瞧一眼,走個過場便好。”
羅媽媽能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受了自家母親的吩咐,薛晏榮煩惱的厲害,但畢竟母命難違,都差人特地來叫了,若是不去母親豈不是下不來臺?
薛晏榮頓時後悔起來,早知道方才就出去了。
不耐煩的抖了抖前擺,便往外走去,姚十初見狀連忙追了過去——
“二爺!披件大氅罷。”
姚十初将手裏的大氅圍在薛晏榮的身上,邊系着領子前的繩結,邊壓低了聲音——
“左右去瞧瞧就回來了,您好歹裝裝,這般包公似的,怪吓人的。”
“包公?”
“可不是嘛,您瞧——”
姚十初指了指不遠處的鏡子,薛晏榮順着望了過去——
說是包公都擡舉了。
“還是關外好,自在!”
話罷薛晏榮便離開了屋子。
到順安堂的時候,薛晏榮的臉被動的有些泛紅,瞧着倒比先前的包公好些了——
先跟鄭珺清請了安,随後才看向了俞靜姝,只是這一瞧,兩人的眼睛就對上了。
薛晏榮沒什麽異樣,只當走個過場——
“俞二小姐來了。”
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卻讓俞靜姝緊張不已,倏地站起了身,慌亂的連該說什麽都不知道了,從小就喜歡的人,如今就這麽站在自己面前,還這般柔和的同你問好,任憑是誰都會不知所措罷,趕忙将頭低了下頭,但臉上的紅暈卻是已經竄到了脖子根兒——
“見、見過榮二哥哥。”
一個滿心歡喜的想要栽進來,一個獨善其身的想要摘幹淨,薛晏榮看着眼前的面頰通紅的女子,心裏的眉頭頓時又皺了起來,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家母親。
鄭珺清明白薛晏榮的難處,但卻也不忍心讓俞靜姝難過,都是好孩子,都該有個好歸宿。
“你也別站着了,坐下同我們一起說說話。”鄭珺清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薛晏榮坐下,随後又拉過俞靜姝的手“你也是,她來就來,你還站起來,好歹也是叫她一聲二哥哥的,哪有那麽多規矩,坐下坐下。”
俞靜姝這才重新又落了坐,只是她已經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再去聽鄭珺清說的話了,因為此刻她的滿眼滿心裏全是薛晏榮一人。
至于薛晏榮呢,自然也沒有真的跟她們一同聊天說話,靜靜的坐在一邊候着,不時用上幾口茶,只在鄭珺清提到自己的時候,才點點頭。
往日俞靜姝并不覺得時間過得快,可今日,尤其是自薛晏榮來了後,這時間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比平時快了兩輪都不止似的,一眨眼的功夫,竟都快要晌午了。
俞靜姝來時俞正群就叮囑過早去早回,若是耽擱了晌午飯的時辰,只怕父親就要疑心了,倒時自己受責罰也就算了,只怕池雨也要連同一起遭殃,她向來都是個體己下人的,此刻也只有先起身請辭,等回頭兒尋着別的時機再來,可告辭的話剛一說出口,她就覺得平時輕盈的腿腳,這會兒卻像灌了鉛一般,異常艱難沉重,擡起的眼眸不經意間掃過薛晏榮英氣十足的面容,心裏的小鹿霎時又控制不住的亂蹦了起來——
什麽時間飛快,什麽步履沉重,不過都是借口罷了,自己根本就是舍不得那人,說是回頭兒再尋時機,可卻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薛晏榮低着頭并未看到俞靜姝的眼神,但一旁的鄭珺清卻一點不落的瞧了個分明,眨了眨眼,随即便擡手遮在嘴角處,輕輕地咳了咳,對着俞靜姝道——
“我身子不便,就讓羅媽媽代我送送你。”說完又轉頭看向薛晏榮,揮了揮手裏的帕子“我乏了,你也回你的院子去罷。”
薛晏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但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沉默的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俞靜姝卻是喜上眉梢,一起出去,那這一路不就可以一道同行了。
單純姑娘的心思,總想的那般簡單,薛晏榮瞧着她這一臉藏不住喜色,只覺得頭疼的要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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