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槍匹馬的愛情

第12章 回家

蕭父蕭母住在城的另一邊，只是普通的公寓，兩室一廳，卻勝在交通方便，環境不錯，被勤勞能幹的蕭母布置的井井有條，細致溫馨。

作為醫科教授的他們在這裏居住了好多年，雖然兒子想接他們過去，但舍不下。樓上樓下都是熟悉的同事，如同親人，自是不願意搬出去。

左手提着一大袋水果，顧若愚站在三樓的樓梯口，深呼吸深呼吸。

蕭雲寒噙着高深莫測的笑，不發一語的站在一邊。

顧若愚瞪了一眼看好戲的蕭雲寒，拎着水果，氣勢萬千的來到302的門口，揚起燦爛的笑容，用不大不小的力氣敲了敲門。

“誰啊？”一道溫柔慈愛的女聲響起，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蕭媽媽是我們。”“媽，是我們。”

蕭母穿着淺黃色的圍裙，一開門見到顧若愚就笑開了，拉住手不松開，向屋裏“老頭子，若愚來了。若愚，快進來，快進來，路上沒堵車吧？”

“雲寒，你怎麽讓若愚拎那麽重的東西？”

“手怎麽這麽冷？雲寒你也不知道讓若愚多穿件衣服。若愚乖，蕭媽媽給你泡杯養生茶，不喜歡喝，捂捂手也好。”

而在蕭雲寒面前一向任性高傲的寶寶，卻乖乖巧巧的聽着蕭母絮絮叨叨的關心，無害而單純，“蕭媽媽，我不冷，只是天生手涼。”

“那更得好好調理，老頭子你說對不對？”蕭媽媽開始洗杯子準備泡茶。

坐在沙發裏正在看書的蕭教授，擡起頭頗有威嚴的點了點頭。看見他，你就會明白蕭雲寒的那種威嚴冰山臉是遺傳誰了，當然還有“妻奴”的優良傳統，“是要好好調理。”

“爸，這次找我們回家有什麽事情嗎？”蕭雲寒讓顧若愚在沙發上坐下，彎腰開始歸置帶回的東西。

“沒事就不能叫你們回來吃飯了？這裏不是你們的家？”蕭父眼睛一瞪，放下手中的書，集中火力炮轟自己的兒子。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若愚上個月出差，所以我回來的次數少了點，這是我的錯。”

“哼，算你小子識相。”被安撫的老爺子總算開始心平氣和了。

老人總是越老越任性，寵寵他們不過分。

“你哥哥決定定下來了，三十二歲的老男人，終于有媳婦了，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一家人。”最後三個字很淡卻也很重。

當時知道自己兒子是同性戀時，蕭教授也很難接受，任憑蕭母勸說也不松口。卻在人領上門後，松了口，真心的接受了他們兩個。

蕭父私下對蕭母說：他們都是好孩子，做父母的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孩子。特別是若愚，他是好孩子，怎麽忍心為難？

其實，蕭父喜歡顧若愚是有緣故的，首先，顧若愚幹淨澄清，一看就是心靈純淨的孩子，有哪個老人拒絕的了特意賣乖的顧妖孽？

最讓蕭父喜歡的卻是，顧若愚可以陪他聊各種劇種，下常常悔棋的象棋，看懂他最得意的寫意畫（？），這樣一個比兒子還貼心的孩子怎會不稀罕？當下就對蕭雲寒說：你敢對不起若愚，你就不要回家了。

顧若愚和蕭雲寒相視一笑，一個陪着老爺子侃各種歷史，一個陪蕭母準備晚飯去了。

“媽，嫂子上門頭一回，你怎麽沒早說，我跟若愚什麽都沒準備。”

“哪要你們準備什麽，見面禮媽幫你們備好了。要說見面禮，你嫂子他們還欠若愚一份呢。”

“媽，話雖這麽說，可是心意還是要到的，我跟若愚就包個紅包吧。”

“随便你吧。”頓了頓，蕭母略有遺憾的開口，“你若不是……”

“媽，我很愛若愚。月老的紅線系的太緊，錯了性別，卻從未錯了愛。”蕭雲寒繼續着洗菜的動作，淡淡的語氣卻有着不顧一切的堅定。

“我也沒說什麽……哎……只是你們不會有個孩子……太可惜了……”偷偷擦拭了一下微紅的眼眶，其實最先接受的蕭母是最難相信兩個孩子可以長久的人，作為一個母親，她不忍苛責孩子，可也因為是個母親，她明白一個孩子的重要，對一個家庭，對一份愛情。

停下洗菜的動作，蕭雲寒擦幹手，有些內疚的抱住悄悄抹淚的蕭母，“媽，那是我對你的虧欠。可，我不在乎，有他就已經足夠。我可以是他的家人，愛人，他可以是我的親人，情人和，我最珍貴的孩子。”

蕭母怔了怔，伸手拍拍自家兒子的背，“好，媽媽知道了。”

“謝謝。”沒有其他語言，只能用這輕薄的兩個字，為一個孩子別無選擇的自私，逼迫母親委曲成全。

“媽，我們回來了。”客廳內傳來蕭翼寒的聲音。

“好了好了，我們出去吧。”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蕭母率先帶着笑容走了出去。

垂下眼，看着潔白地板，蕭雲寒沒了表情。自己的愛情，單槍匹馬的追逐，與任何人無關。可，家庭，轉身後的流淚，終是一份虧欠。

塵世繁瑣，掙紮良多，舍取之間，只能走下去。

顧若愚捧着茶杯站在廚房門口，“大哥他們來了，你還躲在廚房幹嘛？”

擡頭深邃無波的眼裏染上了溫度，薄唇微揚，“等我媳婦來找我啊。”

“你……無聊。”紅暈浸染白膩的臉頰，精致美好的臉龐平添了幾分可愛。

走上前摟着顧若愚，在水嫩的臉上親了一下，“我們去看看大嫂吧。”

蕭翼寒是做軟件設計，為人十分冷靜嚴肅，可找的媳婦卻是一個可愛活潑的幼教老師，不過，誰說不配呢？

看到兩個男的摟摟抱抱，夏凡很淡定，還友善的打了個招呼，“你們好，我是夏凡，不出意外，會是你們将來的大嫂哦。”眼神清澈幹淨，沒有絲毫排斥，立刻讓顧若愚他們喜歡上了。

一頓晚飯賓主皆歡，何況，未來他們都是一家人。

“翼寒，你弟弟和弟媳都是極其出衆的人呢，他們能在一起真好。”

“嗯，他們很好。”

……

愛是一時一事還是一生一世？愛是一錘定音還是守護白頭？愛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還是勤勉呵護日積月累？

不知道。只要他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