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呂慶文很快用在當地找人查出了些東西
那個小偷當時闖進去的是工作人員的住所, 又沒偷到什麽東西,被抓後一口咬定自己看上了一個工作人員的手表,警察也只能教育了他一頓, 拘留幾天後就把人給放出來了。
小偷是當地有名的二流子,所以在村民看來, 眼饞城裏人的手表就想去偷回來這件事在他身上是再正常不過了,但呂慶文找的人卻從小偷鄰居那裏聽到了些許不一樣的消息。
“小偷名叫吳三, 就在古墓被開啓後, 吳三的鄰居聽到隔壁夜裏老是有怪聲出現, 聽起來像小孩的哭聲。但是他們不敢管吳三家的事兒, 加上農村少不了野貓野耗子,就沒人在意了。”
“後來有一天他們家開始傳出臭味兒, 吳三的鄰居說, 就像是……熱天裏屍體腐爛的臭氣,當時他們覺得奇怪,還想着別出什麽事兒了, 然而當天晚上吳三就去偷東西被抓了, 那股子臭味兒也就此消失。”
寧思韶點點頭,問道:“那個吳三現在怎麽樣?”
呂慶文從公文包裏掏出來兩張紙遞給寧思韶:“這是那邊傳來的照片,目前他情況不是很好, 村子裏都說他偷死人的東西, 被厲鬼纏上了。”
照片上, 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斜靠在牆根處,似乎是在曬太陽。他穿着灰色的短袖和褲子, 裸露在外的皮膚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疱疹, 紅色的疱疹最大的如核桃大小, 最小的如米粒般大小, 綿密一片甚是吓人。
最滲人的是,他右胳膊一條胳膊上的疱疹都爆開化膿了,他卻像是察覺不到疼痛一般,任由胳膊爛着,臉上表情甚至帶着幾分惬意。
“寧先生,您看?”呂慶文只看了那照片一眼,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差點吐出來,尤其是看到吳三臉上堪稱邪門的惬意表情,更是覺得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寧思韶啧了一聲:“他要死了。”
呂慶文啊了一聲,趕緊給那邊的人打電話,讓人過去看看吳三的情況。
“死了。”呂慶文看着寧思韶的眼神越發恭敬,“他今天從家門口爬到了村口的麥稭垛,躺在那曬太陽,不知道什麽時候斷的氣兒,我打過去電話,那邊的人查看了才知道人已經死了。”
還有一張紙上面是吳三家內部的照片,三間平房,家具都不見幾件,看不出什麽異常來。
呂慶文心裏有些忐忑,難道線索就此斷了?
寧思韶把兩張紙還給他:“不用查了,再查也查不出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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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慶文懊惱道:“吳三的嘴也是真的硬,我找人纏了他這幾天,硬是一點線索也沒從他嘴裏摳出來!”
寧思韶拍拍他的肩膀:“他不是嘴硬,他是被人當工具用完順手就扔了,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吳三背後的那人又不是傻子,留下這麽明顯的破綻。
“現在既然查不到他們的蹤跡,那就只能讓他們主動出現了。”
呂慶文提起精神:“需要我做什麽,您說。”
寧思韶想了想,道:“把那座墓的相關資料全部整理給我,記住,是全部,任何信息都不要遺漏。”
“好,您稍等,我這就去辦!”
牧南星端着幾碟點心進來,擺在桌子上順便給寧思韶倒了杯茶。
“寧哥,下周我有個競賽要參加,不能過來陪你學習啦。”
寧思韶愣了一下,道:“競賽?”
“對,學校通知下周一我必須去參加最後的集訓,所以……”
寧思韶走過來大力揉揉他的頭,笑道:“厲害了,你好好學習,我回去看你的。”
牧南星眼神一亮,點點頭道:“寧哥來看我一定要提前跟我說,我好請假!”
“好,加油啊!”
牧南星離開後,寧思韶走到窗邊看着他離開了小區,木元嘉探頭進來,嘀咕道:“小叔,你沒覺得這小子不對勁嗎?”
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覺得奇奇怪怪的。
寧思韶微眯起眼睛,沒有說話。
呂慶文很快就再次帶着資料上了門。
“這是那座墓穴目前已出土的文物信息資料,以及墓穴內部布局,還有我弟的一些研究資料,全都在這裏了。”呂慶文把厚厚一沓紙放在桌子上攤開,“另外還有附近村子裏流傳的傳說,還有附近的航拍資料。”
為了弄到這些東西,呂慶文也費了不小力氣,雖然呂昊霖的父親是組裏的工作人員,但有些東西他也接觸不到。
根據整理出來的文物分析,這座墓應該是七百年前的王公貴族的墓,但是奇怪的是墓的規模雖然很大,內部的陪葬品卻很少,而且樣式奇怪。
寧思韶翻看着資料,微微皺起眉頭,最終他的手停在一張模糊的墓門圖片上,
呂慶文立即道:“這是內部視頻截圖,這邊有清晰的視頻資料。”
寧思韶沉默着看完視頻,最終問道:“這幾天古墓周圍,還有考古的工作人員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呂慶文趕緊從另一打資料裏翻出來幾張治療遞給寧思韶。
資料上記載的,都是最近古墓考古小組以及附近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記錄得十分瑣碎,但寧思韶卻從其中發現了一絲端倪。
墓門上紋路已經被腐蝕得七零八落,但寧思韶從殘留的紋路看出,上面刻畫的是鎮壓惡鬼的符陣,這座大墓,是用來鎮壓墓主人的。
而且從古墓的規模來看,墓主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墓穴所處的位置,原本是陽煞位,被鎮壓在此處,經年下來,墓主人最終只會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然而從呂慶文帶來的航拍照片看,陽煞位已經被人逆轉。
這等大手筆,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這座古墓,早就被人盯上了。
而考古隊的到來,意外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那個村民,大概是他們用來吸引外界視線的棋子,如今陽煞陣即将被破,怕是有大事要發生啊。”
寧思韶轉身對呂慶文道:“我們明天過去。”
下午寧思韶将所需的東西備齊,讓木元嘉暫時搬到老宅子去住,第二天一大早,就随呂慶文出發,下午三點多來到了古墓所在的南興鎮。
南興鎮地處南方,此時天氣正熱,幾人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太陽仍然十分毒辣。
呂慶文早早讓人在鎮上定了賓館,寧思韶一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後,立即驅車趕往古墓所在的潭口村。
“潭口村附近地勢平坦,原本有人想租地建工廠,但地基還沒開始打,古墓就被發現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在此之前,也有幾次在這附近投資的項目,但每次都是趕到一半項目就停了。”
呂慶文找的當地村民指着幾處還留有施工痕跡的平地道。
寧思韶在村民的帶領下,圍着古墓周圍僅有的一座一座小山丘轉了一圈,看着那幾處工地,微眯着眼道:“這幾個項目,恐怕都是出自同一夥人之手。”
呂慶文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道:“是盯上古墓的那夥人?”
寧思韶點點頭:“他們利用施工的借口,慢慢改動古墓周圍的風水地勢,到如今差不多已經完全扭轉了原本的陽煞位了。”
呂慶文摸不準這裏面的門道,但也聽出來什麽陽煞陰煞的不是小事情,有些擔憂的看向遠處被封鎖條圍起來的古墓的位置,裏面的工作人員不少,這一個個的都是和他弟弟一樣的知識分子,也是有家庭有親人的人。聽他弟弟說裏頭還有不少學生,萬一出了事,可真就了不得了。
寧思韶回頭對呂慶文道:“不必擔心,事情還有轉機,你在附近找個住處,我可能要在這裏呆上幾天。”
呂慶文立即吩咐助理去辦,寧思韶則又在幾處廢棄的工地轉了幾圈,找了幾處隐蔽的位置埋下黃符,便随呂慶文到暫時找的住處休息。
夜裏,月上中天,寧思韶推開窗,将布包裏的東西一一擺放在月光照進來的地上,随即盤腿坐下,默念口訣。
月光絲絲縷縷凝集,慢慢籠罩在地上的符紙符筆和幾尊形狀怪異的木雕上,微光流轉,最後漸漸隐入其中。
寧思韶睜開眼睛,提筆畫符,五張陰陽五行符畫好,他輕提一口氣,踩着窗沿從二樓一躍而下,落地無聲,随即翻牆出了院子,朝村外古墓所在地走去。
山村的夜裏格外安靜,只有偶爾的蟲鳴和狗叫聲是不是傳來,寧思韶一路來到古墓不遠處,看了幾眼,便朝着東南方向的一處施工現場趕去。
東南方向的這處工地正是幾個月前要建的那處工廠,據村民介紹,這裏只是打了地基,在朝南的位置蓋了一間鍋爐房後就停工了。
寧思韶來到鍋爐房,随手找了根木棍,走到房間最正中的位置,提着棍子狠狠朝着中間那塊菱形磚敲了下去,磚塊碎裂,一聲輕響卻像是巨聲轟鳴,四周霎時間塵土飛揚。
他輕哼一聲,腳踩着罡步,迅速将手裏的黑色木雕端放在碎磚的位置,而後黃符鎮壓,聲響消失,四周的溫度明顯慢慢回調。
起身伸了個懶腰,寧思韶啧啧兩聲,對古墓下手的這夥人還是太過嚣張了,這陣中心竟然就這麽大喇喇擺着沒人看管,也沒有任何防護手段,怕是從來不覺得有人能壞他們的事。
剛要離開,走出鍋爐房的瞬間,他卻感應到古墓的方向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升騰。
好像是……牧南星。
氣息時強時弱,像是受了傷,寧思韶皺眉,擡腳朝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