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融學院雖然名聲不咋地, 但仍然是附近幾所院校學生最喜歡逛的地方,無他,這學校裏的商業街比一些小型商場還要繁華, 無論是逛街還是約會,絕對是地處偏僻的大學城裏最好的去處。
溫敬本是來金融學院和幾個朋友小聚, 約好了在商業街碰面,沒想到剛找了家店坐下, 就看到寧思韶也走了進來。
自從寧思韶被趕出寧家後, 溫敬就再也沒見過這家夥, 後來聽說他嫁給了木家那個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三爺, 想到他曾經對自己那些暧昧的眼神和動作,溫敬簡直惡心的想吐。
他本以為寧思韶只是軟弱得令人生厭, 卻沒料到這家夥竟然如此沒有下限, 為了錢財竟然把自己賣給一個死人!
幾個朋友看見寧思韶進來,就開玩笑調侃他,問他被大舅哥看上是什麽感覺, 溫敬心中不悅, 就想直接把這個礙眼的東西給攆走。
反正寧思韶對他幾乎言聽計從,他讓寧思韶走,這家夥絕對會立馬消失, 連個屁都不會放。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一向溫順的寧思韶, 竟然敢對他這麽說話!
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的溫敬頓時愣在當場,連臉上的表情都要維持不住了。
被周圍異樣的目光看着, 溫敬面皮發燙, 越發惱怒, 他低聲對寧思韶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寧思韶像看白癡一樣看着眼前這個家夥道:“你眼睛沒毛病腦子有毛病啊, 我來這裏還能幹什麽,當然是來吃飯的!你不會覺得我是專門進來揍你的吧?當然如果你想找揍的話,我也不介意在這裏動手。”
“你!”溫敬一時氣急,顧不得自己一向溫潤如玉的形象,指着寧思韶的鼻子就要大罵。
寧思韶不耐煩的擺擺手:“別在這礙我的眼,看見你我胃口都沒了。”
溫敬幾個朋友在那邊看着兩人臉色不對,擔心溫敬被寧思韶纏上,趕緊走了過來,卻剛好聽到寧思韶的話,幾人眼神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他們可知道寧思韶對溫敬這個妹夫親近的很,比對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都要親近,被趕出寧家之後還試圖找人替他給溫敬帶話道歉,怎麽大半個月沒見,就變成這樣了?
難道是受刺激太大,因愛生恨了?
“寧思韶,幾天不見脾氣見長啊,這是有老公撐腰,硬氣起來了?”有人不懷好意的調侃道。
Advertisement
“啧你瞎說什麽呢,他那老公死了八百年了,怎麽給他撐腰,從地裏爬出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個死鬼老公沒法給他撐腰喽,所以寧思韶你不會指望着木家把你當根蔥吧?”
幾人你一言我一句對寧思韶開啓了嘲諷,寧思韶并沒有生氣,只覺得他們像蒼蠅一樣嗡嗡個沒完,十分吵鬧。
餐廳裏的服務員也不敢出聲阻止,畢竟這金融學院裏的學生雖然渣渣居多,但哪個背景都不簡單,得罪了誰都不好看。
最終寧思韶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餐具包,從裏面抽出一根筷子,對溫敬微笑道:“能麻煩你讓他們閉嘴嗎?”
說着手裏的筷子狠狠往桌子上一插,筷子頓時沒入桌子,只剩下雕花部分。
然後他指了指溫敬對站在不遠處不敢過來的服務員道:“桌子費用算在他們賬上。”
說完又問溫敬:“你沒意見吧?”
叭叭個不停的幾人瞬間閉上了嘴,整個餐廳陷入了一片寂靜,另外兩桌客人愣愣的看着這一幕,手裏的筷子都要拿不穩了。
溫敬哆嗦了一下,心裏害怕,卻仍然死撐着面子道:“只要你道個歉,今天這件事情就算過了,我只當沒發生過。”
寧思韶看得出來這家夥被吓得不行,他哼笑道:“只要你讓他們給我道個歉,今天的事情就算過了,我只當沒發生過。”
“我這個人就愛記仇,不道歉的話,後果可是十分嚴重的哦。”
溫敬心裏氣惱,寧思韶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竟然複述他的原話嘲諷他!
站在他身後的田明旭脾氣最大,聽到這話心裏剛剛升起的懼意頓時被怒氣沖散,他怒聲道:“寧思韶,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是被寧家趕出來的廢物,還敢在我們面前說大話,小心哪天走路絆倒摔斷了手腳!”
話中明裏暗裏的威脅寧思韶,再敢不識擡舉,就找人暗地裏弄斷他的手腳。
寧思韶在他們眼裏一直是個可以随意戲耍的小醜,如今這個小醜竟然敢反駁他們,還如此嚣張,實在是讓田明旭等人接受不了。
寧思韶哦了一聲,忽然伸手拉住田明旭的衣領,拖着人就要往餐廳外面走。田明旭想反抗,結果發現這厮力氣太大,他明明比寧思韶高了半個頭,卻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這家夥抓自己衣領的手!
“你放手,你要幹什麽,給我放手!”幾人頓時慌了,他們還真沒見過一言不合就真的上手打架的,看寧思韶拖着田明旭毫不費力的樣子,幾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這家夥怎麽會變得這麽瘋瘋癫癫!
就在此時,餐廳的門被推開,氣喘籲籲的木元嘉背着包走進來,看到寧思韶拖着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青年,驚了一下道:“這怎麽回事?”
溫敬等人看到木元嘉頓時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寧思韶不是“嫁”進木家了嗎,木元嘉能看着這家夥給他們木家丢臉?
他們趕緊走上前,正要告狀,卻聽到木元嘉叫了寧思韶一聲:“小叔,這家夥怎麽招惹你了,要不要幫忙啊?”
說完還躍躍欲試的撸了撸袖子。
溫敬等人:……
這說出來的是人話嗎!
寧思韶瞥了溫敬一眼,對木元嘉道:“他們說你三叔那個死鬼從墳裏爬都爬不出來,我很生氣,這幾個人太沒教養了,怎麽能這麽調侃一個去世了多年的長輩呢!”
木元嘉一聽火了,瞪着溫敬等人道:“我三叔是你們能拿來開玩笑的?”
“不……不是這麽回事兒!”幾人急了,他們氣急了嘴上沒把門的,誰知道木元嘉和寧思韶關系這麽好,竟然約在這裏一起吃飯,早知道這樣,有關木三爺的話他們一句也不敢說啊!
他們以前真是看走眼了,這個寧思韶果然是個綠茶,把他們的話挑挑揀揀歪曲成什麽樣了!
木元嘉伸手指着幾人的鼻子點了幾下,冷笑道:“好啊,你們一個個挺牛啊,也不回去問問自己的老子,當年是怎麽被我三叔一個個壓得擡不起頭來的!”
“再厲害不還是死了……”被寧思韶捏在手裏的田明旭不屑的笑聲道。
木元嘉頓時氣炸了,擡手就想往他臉上扇,結果被寧思韶攔住了,他擡頭示意木元嘉往上看,餐廳的攝像頭閃着微光正正對着他們。
“有什麽話我們出去說,在這裏影響人家餐廳的生意就不好了。”寧思韶臉上笑容不減,再次拖着田明旭走出了餐廳的門,臨走之前還不忘提醒服務員找溫敬他們收損失費。
溫敬示意幾人跟上,他們還真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寧思韶還真敢對田明旭怎麽樣!
離開了餐廳後幾人來到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裏,寧思韶輕輕放開了田明旭,拍了拍他的後背,趁衆人不注意時将一張符紙貼在了他背上。
符紙上的朱砂符文閃過流光,緊接着就掉落在了地上,被寧思韶不着痕跡的踩在了腳底。
“小叔,這條街全是監控,咱去北苑湖邊的小樹林兒裏,那裏絕對清淨。”木元嘉惡狠狠的盯着幾人道。
寧思韶笑道:“這麽麻煩幹什麽,我們又不是土匪還鑽小樹林兒,我覺得在這裏解決就挺好的,人多熱鬧。”
田明旭被松開後整理了一下衣服,聽了寧思韶的話頓時覺得寧思韶也就嘴上過過瘾,根本不敢對他們怎麽樣,于是冷哼一聲道:“行啊,我倒是想知道你想怎麽解決?”
“我覺得溫敬剛剛的提議挺好,寧思韶,是你先出言不遜,你跟我們道個歉,這事兒我們看在溫敬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站在大街上幾人安全感爆棚,寧家已經把寧思韶給趕出來了,木家也不可能因為寧思韶跟他們計較,寧思韶總不能真的跟他們動手吧?
木元嘉看着他們一個個嚣張的不行的樣子,心裏作嘔,他也知道這學校裏的人都是什麽德行,包括他自己也是個學渣,但是學習歸學習,沒志向不等于沒教養。
這幾個人活生生的給他演示了什麽才叫做真正的廢物。
寧思韶看着木元嘉氣得黑了臉,小聲安慰道:“別氣了,看小叔怎麽給你三叔報仇。”
說着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掐訣,指向田明旭。
正在叭叭的田明旭瞬間閉上了嘴巴,他疑惑的動了動嘴部的肌肉,卻發現自己的嘴根本張不開了!
“嗚嗚嗚!”他試着發出聲音,驚恐的朝溫敬等人求助。
“怎麽了,你這是練腹語呢?還是話說的太多遭了報應了?”木元嘉頓時幸災樂禍道。
田明旭瞪了他一眼,伸手使勁掰着自己的上下嘴唇,想要把嘴給掰開。他奇怪的動作不僅讓幾個朋友感到莫名其妙,連路過的人也放慢了腳步往這邊瞅,以為他在做什麽滑稽的表演。
“明軒,你別鬧了!”田明軒的幾個朋友感到有些丢臉,小聲道。
田明軒快哭出來了,他沒鬧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寧思韶對溫敬道:“田明軒大概是知道自己錯了,你看他都愧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你們如果不道歉的話,我怕他愧疚到極致會為了贖罪對你們動手啊!”
田明軒:???
你在說什麽鬼話!
他伸手指着寧思韶想反駁,卻不料剛舉起手,就不由自主的扇向離他最近的趙擎臉上。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趙擎臉都被打歪了,田明軒力氣極大,等趙擎反應過來,只覺得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他捂着臉吼道:“你打我幹什麽!”
“嗚嗚嗚!”我不是,我沒有!田明軒傻眼了,他沒想打人啊。
慌忙舉起雙手,田明軒想擺手表示自己并沒有想打人,結果雙手舉起來後,卻搭在了趙擎的肩膀上,緊接着滑到他的手腕,一個過肩摔,把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一聲慘叫驚得附近的路人慌忙往這邊看,如果不是沒看見血,他們都要以為這光天化日之下發生什麽慘絕人寰的兇案了!
“田明軒,你有病啊!”
田明軒可憐巴巴的看着滿臉怒火的趙擎,卻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他、他這是被鬼附身了嗎?
溫敬擡頭看向寧思韶,寧思韶趕緊拉着木元嘉從角落裏走出來,擺手道:“跟我們沒關系,攝像頭拍着呢!”
“看樣子被我說中了啊,田明旭浪子回頭改邪歸正,你們再不道歉,他就要大義滅親了。”
話音剛落,田明旭就轉過身看着溫敬等人,衆人傻了眼,來不及反應,就被田明旭的無差別攻擊打得一個個東倒西歪。
頓時這片小角落裏哀叫聲連連,動靜太大以至于不少人都跑過來圍觀。
“這幾個人怎麽打起來了,我記得他們關系挺好的啊,什麽事兒能讓他們打成這鬼樣子!”
“田明旭膽子夠大的,把人打成這樣還能善了嗎?”
“哎元嘉,你們看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了嗎?”
見有熟人問自己,木元嘉怎麽會錯過這個機會,立即嘆了口氣,表情無奈道:“田明軒看不慣溫敬他們嘴臭,就把他們打了。哎田明軒這家夥也是的,和溫敬一起罵了我三叔,我正傷心呢,他就突然悔悟,非要替我教訓這幾個人,你看看這,下手是不是有點重了。”
聽了木元嘉的話,圍觀的人看着還在發瘋的田明軒,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這事兒聽着魔幻的很,但是就實實在在的發生在眼前,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啊!
田明軒很快被圍觀的人給控制起來壓在了地上,地上的幾個傷員也被人扶起來,準備送到學校的醫院裏。
面對衆人的指指點點,被人扶着的溫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一直以謙謙君子的面目示人,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現在滿臉青紫趴在地上的樣子被這些人看見,簡直要了他的命。
寧思韶湊到溫敬身邊,借着扶他的機會輕聲道:“是不是很難受?放心,以後會有更難受的事情找上你,慢慢來,遲早會習慣的。”
“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一件一件記得清楚,我說過,我這個人最記仇了。”
松開手,看着溫敬驚恐回望的眼神,寧思韶朝他微微着對他擺擺手。
木元嘉對着滿臉絕望的溫敬做了個鬼臉,嘟囔道:“讓你嘚瑟,我小叔也是你能欺負的!對了小叔,以前那些傳你緋聞的,咱得一個個找出來,全都給收拾了!”
一起生活這麽多天,木元嘉才不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呢,他小叔用得着倒貼這些廢物渣渣?他們連給寧思韶提鞋都不配,可拉倒吧!
寧思韶摸着下巴想了一下,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以後要是有機會再遇見,他們一個都別想逃。”
原身是被這些人親推入了深淵,他的死亡,無論是寧家還是那些故意戲弄他給他潑髒水的人都有責任。
他既然接手了原身的人生,給他把仇報了也是應當。
人群散去後,兩人随便找了家餐館吃了中午飯。
吃飯過程中,寧思韶感覺有人在盯着他,不過他并沒有感覺到惡意,也就沒在意。
下午寧思韶有一節課,木元嘉沒事兒幹就非要跟他一起上。
階梯教室裏,兩人找了個靠角的位置坐下,木元嘉趴在桌子上道:“小叔,我申請了一間宿舍,以後午休咱就在宿舍休息,省的往家跑了。”
寧思韶翻着書應了一聲,說上完課去宿舍看一眼,缺什麽東西記一下,他們明天再帶過來。
這時有個男生慢吞吞的坐到了他旁邊,隔着他和木元嘉打了聲招呼。
木元嘉看了男生一眼,有些奇怪道:“博洋,你怎麽來這裏上課,咱專業沒這麽課吧?”
男生像是缺了電的機器一樣,木元嘉問完後他緩慢的轉過頭,呆愣的回道:“我、我來上課。”
“不是,你怎麽了?半年沒見你怎麽還變成結巴了。”木元嘉這下子可不困了,看着明顯異常的蘇博洋,眉頭擰成了疙瘩。
寧思韶打量了一下這個長相陽光帥氣,眼神卻有些癡呆的青年,問道:“他是你朋友?”
木元嘉嗨了一聲:“這是我表弟,就是我大姨的小兒子,這小子打小就不聰明,但是以前也沒見這麽傻啊!”
聽到木元嘉說自己傻,蘇博洋也不生氣,而傻愣愣的朝他笑了笑。
他似乎十分喜歡寧思韶,和木元嘉說完話就一直盯着寧思韶的眼睛,臉上帶着歡喜的笑意。
木元嘉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神,頓時有些不悅,寧思韶可是他三叔的……嗯老公,蘇博洋用那種眼神一直盯着他看是怎麽個意思?
“博洋,這是我小叔,你也該叫小叔呢。”木元嘉提醒道。
哪知道蘇博洋看入魔了,像是完全聽不到他的話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木元嘉急了,伸手扒拉他一下,沒想到蘇博洋被他一扒拉,竟然直挺挺的往後面倒去!
寧思韶眼疾手快的把人給拉住,對木元嘉道:“我包裏的朱砂筆拿出來!”
木元嘉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下,立即把朱砂筆翻出來遞給寧思韶,寧思韶手腕翻轉,迅速用朱砂點了蘇博洋的七竅,然後在他額頭上畫了一個鎮魂符。
鎮魂符畫好後,蘇博洋的眼皮動了動,然後眨了一下眼,又對着寧思韶開始笑。
“小叔,博洋他、他這是怎麽了?”木元嘉有些害怕,第一次遇到親人出現這種詭異的事情,想到于彬彬他姐的情況,他心裏直打鼓。
寧思韶皺眉道:“有人想讓他死,傷了他的三魂七魄,現在他魂體損傷嚴重,一不留神就會魂魄離體。”
魂體重傷,三魂如風中殘燭,勉強支撐着他的□□,癡呆還算好的,再過幾天就會徹底昏迷不醒,然後一命嗚呼。
木元嘉被吓傻了:“小叔,你可要救救他啊!我大姨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要是出了事兒,我大姨非沒命不可,我大姨沒了命,我姥姥肯定也活不成了,我姥姥活不了,我媽可怎麽辦啊!”
寧思韶白了他一眼,這小子怎麽就每個正形呢。
“你放心,現在他情況還不太嚴重,只是我救得了他一次,還能救得了他一輩子?要救他,就必須從根源處解決禍患。”寧思韶道,“我看他分明是聰慧之相,不說是狀元之才,考個名牌大學完全沒問題。你說他從小就傻,只能說,想讓他傻的人從他小時候就動了手。”
“不過等解決禍患之後,我教他一些導氣之術,練上一兩年他倒是還有機會恢複正常。”
木元嘉聽完瞬間出了冷汗,誰會有機會從小就對蘇博洋下手,除了他的親人,還有誰!
冷汗過後,是滿腔的怒氣。
現在蘇博洋已經二十多歲了,他本應考上的名牌大學變成了不入流的金融學院,他本來從小就該得到的贊譽成了二十幾年的嘲諷和罵名,就算能恢複正常又能怎麽樣,他過去的二十年人生也能重來嗎?
還有他大姨,這二十多年為了這個孩子操碎了心,孩子還小的時候她終日以淚洗面,孩子長大了又操心自己和丈夫死了他能不能活下去。
為了蘇博洋,她沒少受婆婆的白眼,經常被陰陽怪氣,幾乎每次和別人發生沖突都是為了這個傻兒子。
而她的這個傻兒子,本來聰慧乖巧,會成為她的驕傲。
他大姨愁出來的滿頭白發,又有誰能補償?
寧思韶自然知道木元嘉心裏的怒意,他拍拍蘇博洋的頭,對木元嘉道:“對這小子下手的人,我會讓他付出同等的代價。”
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從頭到尾毀了別人的人生,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留。
就如同當年妄圖取他骨頭的血老道一樣,這些人,一個個,他都要親手送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