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順着鋪好的石板路往上走,大約兩公裏後木元嘉指着前方的村子道:“前天就是這村子裏的人去堵我們,非說我們壞了他們的祭祀。”
村子裏一片寂靜,只有兩個小孩在村頭的石頭上爬着玩兒。見寧思韶他們過來,兩個小孩立即從石頭上下來,站成一排靜靜的看着三人,看得木元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打了個哆嗦,朝兩個小孩扯出笑容道:“小朋友,你們村子裏的大人呢,都去幹活去了嗎?”
小孩一聲不吭,直直的看着他,忽然其中的小男孩指着木元嘉的鼻子道:“你是壞人,你是把三叔鼻子大流血那個壞人!壞人不準進我們村!”
“嘿,你這小孩……”木元嘉氣不打一處來,前天明明是這村子裏的人對他們不依不饒,他是出于正當防衛才打傷了人好吧?
寧思韶把木元嘉拉開,笑道:“他是壞人,我不是,哥哥跟你打聽個事好嗎?”
小男孩看着寧思韶,臉騰的紅了,搖了搖頭小聲道:“三叔說了,不讓我們和外面的人說很多話……我已經說了很多話了。”
寧思韶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然後哎呀一聲道:“那你不要說話,哥哥問你問題,你點頭或者搖頭就好了,行不行?”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的妹妹,然後點了點頭。三叔只讓他不要說話,沒說不讓他點頭啊!
“三叔是不是上山去參加祭祀了呀?”寧思韶問道。
小男孩點了點頭。
木元嘉哎了一聲,撓撓頭道:“不對啊,前天他們明明說祭祀一年就一次,這怎麽又來了?”
小男孩瞪了他一眼,眼神滿是控訴,木元嘉明白過來,随即不忿的切了一聲,他們前天什麽都沒幹就被扣上了破壞祭祀的罪名,他還覺得冤呢!
人在屋裏睡,鍋從天上來說的就是他們啊!
杜立軒一直忍着焦急,看到寧思韶詢問有關祭祀的事情,趕緊問道:“寧先生,難道弘濟出事和這個什麽祭祀有關系?那、那要不要報警啊?”
寧思韶視線穿過村子,遙遙望去,山頂隐在雲霧裏看不真切,他道:“他們重開祭祀,自然是因為要等的東西回來了。我們上山去吧,去得遲了,恐怕你兒子要鬧出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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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立軒心裏咯噔一下,一個踉跄差點撲倒在地上,還是木元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三人穿過村子要上山,卻不料剛離開村子不到五分鐘,就被兩個中年人攔住了。他們在路上挂了一張鐵絲網,告訴寧思韶三人,山上設施正在維修,兩天內不接待游客。
杜立軒本來神經就緊繃着,聽到這話立即怒了,當即就要硬闖過去,被寧思韶攔了下來。
“既然不讓過去,那我們就想別的辦法,還是不要吵鬧的好。”寧思韶微笑着安撫杜立軒,杜立軒喘着粗氣,雖然不知道寧思韶要幹什麽,但仍然往後退了一步。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卻見寧思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撲上去,在幾個中年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迅速将他們劈暈在地上。
“吵起來容易打草驚蛇,我比較喜歡悄悄的上去把事情給解決了。”把兩人拖到旁邊的草叢裏,寧思韶拿出紙巾擦了擦手,笑道。
“小叔厲害!”木元嘉十分捧場。
杜立軒虛弱的扯了扯嘴角,他還真以為寧思韶要撤下山另想辦法,沒想到他直接把人給撂倒了。
“走吧。”
寧思韶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着有人朝他們喊道:“老杜,你這個大忙人怎麽摸到這山上來了?”
杜立軒回頭看了一眼,對寧思韶道:“是呂慶文,這度假區就是他出資建的。”
呂慶文個矮微胖,長着一副喜慶模樣,笑起來眼睛一眯就更加親和,他領着身後三四人急走幾步趕上來,走到三人面前道:“我這一年也老不了兩趟,怎麽就這麽巧遇上你了,來這玩兒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讓人好好招待你們。”
等走近後他才看見杜立軒面色不是很好,關切道:“老杜,你沒事吧?是不是累着了?”
呂慶文身後的人啊了一聲,指着地上的兩個中年男人道:“他們這是怎麽了?!”
杜立軒看向寧思韶,寧思韶滿臉無辜道:“我們也是剛來,就看到他們躺在地上,山上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呂慶文皺眉道:“先報警吧,真出了事就麻煩了,我門先下去吧,等警察來了再說。”
山上真出了事,那他的度假山莊恐怕要受到不小的影響,這好好一個風景區,又惹到哪門子人了!
杜立軒可不願意下去,他兒子還在上面呢,正當他要開口時,寧思韶給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對呂慶文道:“呂先生,您今天上山是有事嗎?”
“嗨,這不是我的度假山莊帶熱了泉陽山,還解決了村裏一些老人的就業問題,他們要舉辦什麽祈福儀式嘛,非要讓我也過過來一起。”說起這個呂慶文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自得,被人當成大善人的事兒他可以一直拿出來吹。
只可惜現在不知道山上出了什麽事兒,他的山莊受不受影響還是未知數。
寧思韶打量着呂慶文,眼神意味不明道:“呂老板,你真的和這村子裏的人沒有仇怨?”
呂慶文皺眉看着寧思韶:“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呂慶文可從來不幹什麽虧心事兒,建度假山莊的時候一切都是按照正規手續來的,那村子裏的人不想搬走,我就出錢出力給他們修繕房屋,他們感激我還來不及,哪兒來的仇怨?!”
“不是老杜,這小兄弟是你什麽人?”
見呂慶文發怒,寧思韶輕笑道:“呂老板,他們心裏有多感激你我不知道,但是他們想弄死你的決心我是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這泉陽山建的可不只是度假山莊,還有你曾祖和祖父的墓吧?”
呂慶文看了跟在身邊的助理一眼,表情逐漸平靜下來,他道:“小兄弟,你說的不錯,當初有位大師跟我說,這泉陽山上有處藏龍穴作為陰宅可惠及後人,我就托人幫忙辦手續買了下來。”
“藏龍穴需要生氣蘊養,你那山莊恐怕志不在掙錢,而是為了養陰宅吧。”寧思韶四處看了看,腳步一拐,朝着右斜方走去。
杜立軒立即跟上,小聲問道:“寧先生,我兒子……”
寧思韶擺擺手道:“放心,我們抄個近道,馬上幫你把兒子找回來。”
呂慶文看着寧思韶走的方向,咬咬牙揮退了身後的人,跟着三人一同上了山,寧思韶所說的和前幾年那個大師的話分毫不差,聯想到剛剛他問自己是不是和村裏人有怨,呂慶文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前幾年一直不順,後來找了大師才知道墳上出了問題,遷墳之後剛開始确實一連成了幾個大項目,後面卻又開始有賠有賺,但好歹能維持下來,那大師也說藏龍穴需要養,養成真龍穴他們家就會一飛沖天。
然而最近一年不管是家庭還是生意都越來越不行了,他咬牙堅持着就是等真龍出世那一天飛黃騰達,其中如果出了岔子,那他豈不是白忙活了?!
“是不是覺得遷墳後運氣不但沒有好轉,還日益下滑?生意不順,家庭不睦,接下來就是破産清算,妻離子散啊。”
站在修繕簡單的兩座墳前,寧思韶嘆氣,什麽藏龍穴,絕戶穴還差不多。
“那裏當初應該是個泉眼?”他指着墳墓正北方的石坑問道。
呂慶文擦擦額頭上的汗,趕緊點了點頭:“那個大師說正北有水,聚陰藏氣,與山下正南的人氣陰陽調和……”
只是這兩年不知道怎麽回事,泉眼慢慢幹枯,那裏也就成了一個石坑。
“正北有坑,戶中絕丁,本就是家破人亡的風水,還給你來上這麽一出,那個所謂的大師跟你仇不淺啊,生怕你家裏人死不絕。”
呂慶文被吓傻了,俗話說陰宅定生死陽宅看富貴,想到最近亂成一鍋粥的家,他腦袋嗡嗡的,藏龍穴突然成了絕戶穴,這誰能接受得了!
“……大師,我這、這還有救嗎?”呂慶文期期艾艾道,說着朝杜立軒投去一個求助的目光,杜立軒直接無視了。
他現在還麻煩纏身自顧不暇,兒子都不知道在哪兒呢!
寧思韶圍着兩座墳轉了一圈,應道:“當然有救,你這處陰宅風水叫烏蛟地,至陰至毒,而烏蛟形成的原因,則是有人想養出金蛇水。在金蛇昂首處點穴,可催十方運,聚八方財,旺六代子孫。”
說完他擡頭看向山頂,道:“金蛇昂首,自然是在高處,至于高處葬着哪些人,想必呂老板心裏也清楚吧?”
呂慶文随着他的視線網上看,咬牙切齒道:“山上有一處禁地,八成就是村裏那些人的祖墳所在地!”
“他們不但想利用你們家化了這烏蛟地,還妄圖将金蛇水養成真正的龍穴,而杜先生的兒子,陰差陽錯被養龍穴用的祭品給盯上,他們自然是怒氣上頭,對元嘉他們大打出手。”
寧思韶把帆布包裏的東西一一擺在地上:“養出來的東西,終究不是正道,不如今天幫他們破了那金蛇水,也免得他們再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