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安

第9章

趙雲瀾和沈巍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一同看日出的六個人剛好回來，四隊人打了個招呼。

“我們走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你們兩個在不在，怕你們睡過了。”

“我們起得早，去了遠處，這也是剛回來。”沈巍微笑着回答，“我們差不多要回去，你們呢？”

“我們就住在不遠處，今天先不回去。”

“那我們先走了。”趙雲瀾飛快的收拾好行李，和沈巍一起向山腳走去。

“怎麽樣？”沈巍看着趙雲瀾不同于平時走路的姿勢。

“趕緊回去。”趙雲瀾不願多說，一心想走。

“不舒服？”沈巍抓住趙雲瀾的手，一臉認真，昨晚有些過火，是不是傷到他了？

“沒受傷，趕緊走。”趙雲瀾否定了沈巍的猜疑，快走幾步突然停下。

“到底怎麽了？有事沒事？”

“流...流出來了。”趙雲瀾尴尬的撇過臉，不去看沈巍。

沈巍楞了一下，随機反應過來，立刻紅了耳垂，然後走近趙雲瀾攔住他的腰，瞬間回到住處。

“快去洗洗。”沈巍把趙雲瀾送到衛生間然後帶上門，自己背對着門口深深呼出一口氣，無論是過了多久，他還是會因為這件事面紅耳赤。

他和趙雲瀾早就已經習慣這件事，他甚至在這件事上找到了适合自己和趙雲瀾的方式，即使如此，每當趙雲瀾提及這件事他就會不由自主的害羞，其中還夾雜一點罪惡感。

說不清究竟是因為什麽，沈巍覺得自己對趙雲瀾有着一種與衆不同的愛。在愛情與親情的同時，還有着一種對長輩的尊重，雖然這種尊重并不明顯，很多時候也是趙雲瀾聽從他的。但是在做那件事的時候，他還是會有一種奇異的心理，總覺得自己把某個高位的人壓在了身下。

除此之外，他還覺得有朝一日，自己恐怕會把趙雲瀾弄壞。他的自制力在趙雲瀾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兩個人沒在一起的時候，他還能夠克制住自己的情感。現在這種明目張膽的生活，一點點瓦解了他的自控能力，讓他和趙雲瀾沒有任何負擔的在一起，一起創造生活，熱愛生活，享受生活。

當然，也包括享受夜晚。

沈巍坐在床上回想自己和趙雲瀾在一起之後發生的事情，除卻星球存亡外，似乎沒有什麽大事發生，但好像每一件事都很值得紀念，記得被銘記，或許這就是愛情。不需要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簡簡單單的，平平淡淡的洋溢着幸福與溫暖。

“你去洗洗吧。”趙雲瀾裹着放在衛生間裏的浴巾走了出來，渾身酸軟。昨晚一夜奮戰，精神還處于高度緊張狀态，又是一夜沒睡，對于他這種“老年人”來說，還是有些吃力的。

沈巍擡頭看向拿着毛巾擦從頭發上滴在脖子上的水，緩緩起身，吻了上去。和他想的一樣，他很喜歡這個人，喜歡到靠近他就覺得幸福，喜歡到想和他一直在一起，不管是多久。

趙雲瀾眼睛裏帶着笑意，回應着沈巍。他喜歡這樣的沈巍，不再患得患失，不再壓抑自己，像一個真實存在的人，有着他的喜怒哀樂，與他分享着他的感受。不再是缥缈的黑袍使，只是他的沈巍。

趙雲瀾回應的認真，沈巍吻得仔細，直到津液順着唇角滑下，滴落在地上，沈巍也不願意放開趙雲瀾。最後以趙雲瀾肺活量不夠告終，趙雲瀾紅着唇，微張着嘴大口喘息，剛才沈巍差點将他吃下去。

“快去洗澡。”趙雲瀾惱怒的推搡了沈巍一下，讓他進入衛生間，自己則是乖乖爬上床。昨晚做過一次，今天即使趙雲瀾再撩撥，沈巍也不會輕易再來一次，當然，趙雲瀾也不會在今日這般作死。

他可不想明天新聞頭條是：龍城特調處處長趙雲瀾，因房事過多死于龍城大學教授沈巍西服褲下。

等沈巍洗幹淨出來的時候，趙雲瀾已經依靠在床上睡着了。沈巍伸手将他放平，自己随即在他身邊躺下，有仔細的給兩個人蓋好被子。

因為趙雲瀾的車沒有開回來，所以大慶他們并不知道某處長和某大學教授正在他們的房間裏同床共枕且裸睡。

這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多，是趙雲瀾先醒過來的。

趙雲瀾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身邊還在安睡的沈巍，輕輕的将頭湊近仔細觀察。

沈巍睡相十分安穩，一夜都不怎麽翻身，更不會亂動。此時正側着身摟着趙雲瀾的腰。白淨的額頭上有幾根睡亂的頭發，想來是洗完澡沒等頭發幹就睡了。平日裏溫柔的眼神被薄薄的眼睑蓋住，靠近認真觀察，有些淺淺的棕色，若不是趙雲瀾常年和他住在一起，知道他并不化妝，不然還會以為偷着塗上了淺棕色眼影。纖長的睫毛很密也很翹，看起來非常的柔軟，迎着窗外的陽光，還有些閃耀。

趙雲瀾雖然喜歡他的眼睛，但此時并不想去摸，沈巍難得多睡一會，就讓他好好休息。

但是當趙雲瀾的目光掃到沈巍的嘴唇時，有點忍不住了，毫無意識的舔了下自己的下唇。沈巍的唇色和他不一樣，他比較偏向紅色，喝水或者吃水果的時候，顯得更加嬌然欲滴。沈巍則是粉色，輕薄的一層粉色，你若是不折騰它，它就是清秀的粉紅，宛若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趙雲瀾也見過它紅潤的樣子，沈巍皮膚薄，在加上本身就容易害羞，故意挑逗的時候更是可愛。

趙雲瀾枕着自己的手臂，安靜的躺在沈巍身邊，看着沈巍那熟悉的眉眼。

萬年的時光對沈巍來說只是日升月落，但終究在他身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曾經的稚嫩已經消失不見，縱然沈巍對他毫無保留，卻也不再是清純的樣子。

說起來還有些遺憾，趙雲瀾還記得他小時候的樣子，看起來軟軟的，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跟在他的身後。趙雲瀾有些後悔，當時就應該趁他年少無知，直接将小小的他留在身邊，那便省了接下來兜兜轉轉的一萬年。

那時候的昆侖其實并不是沒有動心，第一次見到沈巍，他倒不是嫌棄，只是有些抗拒。遠遠望去黑漆漆的一團，望向他的眼中是無盡的黑暗，他本是萬山之祖，一團魂火竟生出這樣與他大相徑庭之物，他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麽辦，那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滿覆黑暗，無人知曉他對于天下究竟是福還是禍。

那是的昆侖想過除去他一了百了，本不該存在這世上的東西，在一開始就應消失。只是每當想到這些，昆侖腦海中便會浮現去那雙眼，由于剛剛化形，眼中還帶着一層迷蒙，似是看不太清東西，在他出現時睜大眼睛眨了好幾次，好像是在努力看清他的樣子。想到這裏，昆侖就心軟了。

無論他是什麽，他都是因他而生，他受了他的魂火，也算是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想到這裏昆侖更是下不去手。直到後來...

昆侖第二次見到沈巍時，沈巍正在進食，樣子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兇惡。昆侖并不嫌棄，他知道，如果沒有人去管教沈巍，他将一直這一樣。但是當他按到沈巍偷偷将手洗幹淨，大口吞咽變成小口輕咬的時候，昆侖不得不承認，那一瞬間他的心顫了。

原來，這個世上還是有人在意他的...無關天下生死，不問天地何存，只是單純的想着他的感受，希望不被他嫌棄。

等到昆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将沈巍抱在懷裏。那個小的一只窩在懷裏的感覺是脆弱的，昆侖舍不得用力，生怕傷到他。但沈巍有些微微的反抗，沈巍只是怕自己一身血污沾染上昆侖的青衣。昆侖卻只當他心中不願，于是強勢的不肯松手。

趙雲瀾透過沈巍的臉看到了萬年前那個可愛的小鬼王，覺得有些可惜。一萬年，這一萬年他是怎麽生活的？他是如何長大的？他一無所知，現在，他比任何時候都渴望知道這一萬年發生的事，他想要陪沈巍重新走過這一萬年，缺失了他的一萬年。

趙雲瀾輕輕吻上沈巍的唇，沈巍啊沈巍，萬年前，萬年後，你都是我那最不舍的執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