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颠倒

第36章

兩周前，一個自稱默多克的年輕律師找到了斯塔克并給了他一疊照片——那個虛僞政客和某些帶着面具的人團團圍着一個大型冰櫃，皮爾斯一臉的笑意，只是那個笑容怎麽看都透着一股猥瑣。

出于負責或是其他的心理，斯塔克瞞着家裏的那個老冰棍去查了皮爾斯，然後就發現了一個神奇的走私‘物品’——他和瑪麗花了大力氣才讓這個‘物品’從寒冰中醒來，可惜的是這個‘死亡’幾十年的男人睜開眼後卻忘了一切，甚至連生活常識都有些不清楚的了，看上去就像個小傻子。

哦當然，這句話斯塔克也就敢在心裏說說。他可不想再次感受隊長牌愛的碎碎念——例如，他是你的長輩你不該BLABLABLA……簡直磨人。

斯塔克帶着兩位巫師走進大廈，邊給一直等着消息的史蒂夫發了信息讓他去會客室等着，哦，順帶把肯定蹲在那裏看好戲的巴頓以及娜塔莎趕走。神盾局果真是要不行了，兩個王牌特工整天無所事事盯着同事的八卦看，還能不能好了——修剪整齊的小胡子動了動，他翻了一個不怎麽優雅的白眼，按下了需要最高權限才能進入的那一層。

複仇者大廈的內部并不像外界想的那麽空蕩——從踏入大門就小心翼翼地四處觀察的約書亞想到。

市井傳言，因為複仇者們自帶的吸引罪犯氣質，這棟紐約地标建築自打建成以後，裏頭會喘氣的只有超英們，普通人恨不得離這棟建築八百裏遠。

但，事實上裏頭人挺多的。

約書亞一路跟在斯塔克身後，視野裏的文字們你踩我一腳我踢你一屁股的擠成一團。他眼花缭亂地看着那些五彩斑斓的行文，再看看那一顆顆腦袋上頂着的金燦燦的頭銜，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覺得自己就是個文盲，黑體大號加粗還劃了下劃線的那種。

上帝，這兒都快成常青藤分校了。

學渣約書亞一路贊嘆的進了最高層，然後就毫無防備的被洪水似得紅色字體淹沒了半個身體……

上帝啊……

約書亞愣在了那裏，眼神古怪的從滿目的血紅上飄過，接着順着它們的軌跡落到了那個以一種乖巧姿态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身上——他的一只手臂空蕩蕩的，黑色的半長發搭在肩頭，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水果盤，聽到斯塔克進來的動靜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ID：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陣營：前九頭蛇人形兵器稱號：冬日戰士家庭成員：娜塔莎·羅曼諾夫（前女友）……’

等等，這信息量有點大。

約書亞沒敢繼續看下面的內容，逃也似的一口氣憋在胸口轉過了臉看向牆角邊的綠植洗了洗眼睛，被大新聞沖擊的大腦後知後覺的想到江湖傳言黑寡婦·娜塔莎的新男友好像也是複仇者聯盟之一……

修羅場啊，我的上帝。

約書亞那包含了好奇、震驚、八卦的複雜視線沒逃過另一位一直盯着他看的男人的眼睛——史蒂芬·羅傑斯，沙發上那個‘乖巧可人’的男子的摯友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約書亞先生，”他站起來，先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接着盡量用一種平緩的語氣問道，“我冒昧的問一句，在此之前，你見過巴基？”

德拉科的眉頭皺了起來，轉頭看了一眼毫無保留的同居人，黑發少年也如他所想的一般朝他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從不。”

躲在酒櫃前整理藏酒的娜塔莎側過身瞥了一眼會客室的中間地帶，嘴角帶起笑意，探究的看着約書亞，“哈尼，你的眼睛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的确沒見過這位先生。”約書亞攤開手掌聳了聳肩，大方的指了指那位巴恩斯，用一種不可思議地口吻說道，“我只是聽說過他，沒想到居然能看見真人。”

“聽說過？”羅傑斯皺起眉問道，“在哪兒？”

約書亞用一種難以言明的目光看着這位擁有超大個人博物館的隊長，理直氣壯的說道，“隊長紀念館有他的照片，還有一千多字的詳細介紹和長達十分鐘的幻燈片展示。”他頓了頓，“另外，我在校長辦公室也看到過你們的合照。”

羅傑斯一愣，“校長？”

“我們的校長，”約書亞篤定的點了點頭，“他的祖父曾經是咆哮突擊隊的一員。”

娜塔莎輕笑起來，“哇哦，祖父。”她挪揄的看向看上去就像是個二十多歲小年輕實際魔法師七十多年的羅傑斯，帶着那麽一點意味深長的說道，“我都快忘了隊長已經是高齡人群了。認真說起來，托尼還得叫你一聲叔叔。”她雙手撐着吧臺，姿态優美的朝斯塔克抛了一個促狹的媚眼。

斯塔克黑了臉，仰天翻了一個巨號衛生眼。

德拉科轉了轉戒指，聽到此處輕笑了一聲，俯身，屈指敲了敲桌面，看向轉過視線來的羅傑斯懶洋洋地問道，“您請我們過來，肯定是有要事吧。”他不耐煩的攏了攏額前散下來的頭發，“讓我們回歸正題吧。”

羅傑斯點了點頭，沒敢拍好友的肩膀，只是指了指他說道，“巴基的大腦被九頭蛇所控制，”他拿起面前的本子揚了揚，用商量的口吻說道，“我們知道有一種魔法，”他看向德拉科，眼底潛藏着讓一個未成年幫忙的愧意，“或許可以讓巴基回想起一切，拜托他們的控制。”

哦，這種魔法太多了，他剛剛不小心把人neng死的就是其中之一。

約書亞并不意外會聽到羅傑斯的這番話，在他看清楚那一行行小字的時候就有這個猜測了。他動了動手腕示意德拉科別只顧玩他的手掌——梅林，他的手又不是什麽解悶玩具。約書亞撇了撇嘴，擡頭看向那雙帶着笑意的銀灰色眼眸——他眼裏的笑再多點，他們兩個就能被好脾氣的隊長丢出去了。理由是幸災樂禍。出手沒輕沒重的格蘭芬多眨了眨眼，直勾勾的看着身邊的斯萊特林。

讀懂了約書亞意思的德拉科撓了撓他的手掌心，卷着唇角沒說話一副氣定神閑的摸樣，等過了一會兒才擡眸看向同樣耐性十足的斯塔克，語帶淺笑的問道，“這是私人事務，還是以官方出面？”

“官方？”斯塔克毫不掩飾的嘲笑道，“神盾局的頭兒都被我們關在地下室了，你覺得呢男孩。”

德拉科搭着腿點了點頭，面上帶起一絲滿意。他轉頭看了一眼約書亞，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後者讀着他的神色微皺起眉，在清楚他的想法之後，那探究的目光便落到了斯塔克的臉上。

“好吧，我知道我足夠優秀。但可惜的是，”斯塔克摸了摸臉頰，眉峰一楊語調十足欠揍的說道，“我對同性別的人可沒什麽興趣。”

克林特·巴頓噴了甜牛奶，順手往斯塔克身上扔了一個外賣盒子，笑罵道，“閉上你那自戀的嘴吧，托尼。”

德拉科沒去在意斯塔克那不着調的言論，他站起來，慢條斯理的将扣子扣好，側身，“能談一談嗎？”

從外賣盒子裏翻出一個甜甜圈的斯塔克看了一眼約書亞又看看德拉科，“給我們幾分鐘”，他叼着裹了一層厚厚糖霜的甜點慢悠悠的跟着德拉科出去了。

“你和他認識多久了？”娜塔莎轉了轉酒瓶，慢悠悠地走到沙發邊坐下，擡着下巴朝門口的方向揚了揚，伸手拖過桌上的果盤挪到自己身邊，毫不客氣的吃了其中唯一一個李子。

“從呱呱落地，”約書亞看着那兩只眼睛緊盯着李子的男人忽然生起的失落，略顯無語的看着惡作劇微笑的娜塔莎，“到死亡。”

娜塔莎勾了勾唇角，誇張的‘哦’了一聲，“真是，可怕的友情。”如果她說這話的時候沒帶着那一臉八卦就好了。

娜塔莎一手撐着側臉一手玩着咬了半口酸到倒牙的李子，忽然笑着說道，“皮爾斯有一個女兒。”

“嗯，我見過。”約書亞點點頭，想起那個不到腰間的小姑娘笑着答道。

“他可不止一個孩子。”她的眼中閃爍着對某件事物剛興趣的光芒，娜塔莎笑眯眯的說道，“前不久，皮爾斯那位超模女兒還對德拉科表白來着。”——約書亞眨了眨眼，一臉‘哦，我知道了’的看着娜塔莎，表情平靜的像是在聽她說中午吃什麽——後者饒有趣味的看着他，接着說道，“但他以‘已經有家室’的理由拒絕了。”

……

約書亞挺了挺腰背，往下壓了壓唇角，控制自己不在這個時候嚣張的笑起來。

娜塔莎将酸的倒牙的李子扔進垃圾桶，擡頭看向門口——剛才的話似乎只是一個用來打破尴尬的話題，她沒有繼續談論這件事，而是詫異的看了一眼時間，笑了笑，“你們可真快。”

斯塔克黑着臉看了一眼面容捉弄的隊友，轉過臉對着憂心忡忡的老冰棍說道，“他們倆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明白斯塔克潛藏之意的羅傑斯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頭，轉過身感激的看了一眼德拉科好約書亞，“謝謝。”

“說謝謝還太早了。你們先把他的身體養好吧。”将視線從德拉科身上收回的約書亞不經意的略過那不斷滾動的一行小字，心裏突然掀起的萬張波瀾差點沒把他從沙發吓到地上。他趕忙假裝疲憊的揉了揉眼眶，遮住眼裏的驚懼，努力用着平穩的語氣說道，“他的身體可不怎麽好，關節、頸椎，大腦，神經，似乎都有些大毛病。”約書亞說着，本能的往德拉科身邊靠了靠，“恢複記憶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何況，記憶恢複之後，他內心的愧疚可能會毀了他。”

在場人都沉默了下來。

羅傑斯捂住了臉。

斯塔克上前拍了拍這位甜心的肩頭，擡頭看向氣氛沉重的衆人，“我說，事情還沒發生到那兒呢，先開追悼會幹什麽。”他努力用自己輕佻的口吻緩解着着這上墳一樣的氛圍，“我說你也別太擔心，你身邊圍繞着全球最頂尖的科學家和情感學家，一個失去理智的殺人機器而已，斯塔克還沒有對付不了的東西。”

羅傑斯那雙蔚藍色的眼睛将努力安慰他的‘侄子’收入眼中，笑道，“謝謝，托尼。”

哦~

約書亞揚了揚腦袋，看着神色不自然轉過腦袋的斯塔克，再看看那位全美最想睡的隊長，再看看那個傻乎乎盯着娜塔莎的冬日戰士……

為了德拉科以後的工作穩定和穩步升遷，他最好還是想個辦法來防止最可怕的局面發生吧。

不過說實在的……

霍華德·斯塔克——他看向黃金單身漢的腦袋——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那麽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我想，關于皮爾斯是九頭蛇的問題也不必再讨論了。你們沒有異議吧？”斯塔克咳嗽了一聲，腳步不太自然的走回桌邊，卷着袖子給自己到了一杯冰水邊看向跟個大號土豆似得和沙發連成一體已經一天沒挪過位置的克林特，“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去找弗瑞？你們就不管他了嗎？”

自從上司寇森探員死後，這位對神盾局就開始不冷不熱的鷹眼已經很久沒去聯系弗瑞了。而娜塔莎一向游離在外，對弗瑞的死活……還是在意的。她勾着唇角，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羅傑斯。

斯塔克放下水杯，挑眉看向擰眉沉思的羅傑斯，“隊長？”

“你們知道皮爾斯是九頭蛇了？”

清脆的少年音，斯塔克和羅傑斯齊齊轉頭看去，紛紛眯起了眼睛。

約書亞将霍德華的事暫且放到腦後——就在剛剛，他的腦子裏浮現出一個堪稱可怕的想法。如果這個想法是真的，斯塔克、羅傑斯、冬兵，這個錯綜複雜的三角形将不再存在，但在一切未确定之前他不想吐露一絲一毫。

想事想的入神的約書亞剛下定決心便聽到了這句話，他反射性的将疑問句脫口而出，在對上那幾雙詫異、疑惑的眼睛後稍稍猶豫了一會兒，又吐露出了幾個人名——“上次舉辦的聚會我也在場，就是那次……”他想了想，“嗯……托爾先生喝白酒的那次。絕大多數參加派對的人……”他頓了頓，一副你懂得看向羅傑斯。他雖然沒有說話，但那個表情足以證明一切。

“上帝。”斯塔克不敢相信的捂着額頭往後退了幾步，求證的目光看向了德拉科。

“什麽？”羅傑斯擰着眉頭一臉不敢相信，這個沖擊大的他想回去再凍起來。

“你們最好相信他。”德拉科低低的笑起來，目露譏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英雄們尤其是和神盾局關聯最大的幾位，“他的第六感從未出過錯，尤其是——在感知這個人是黑是白上。”

“還有那位朗姆洛，”約書亞看向羅傑斯，“和你勾肩帶背的那一位，他其實是九頭蛇的高級人才，外號交叉骨。”約書亞只能想起這麽零星一點的事情，但其中的信息量足夠所有人變色，“你們最好去查一查他，”

“Sir，”低沉好聽的立體男聲響起來，“神盾局朗姆洛特工和FBI霍奇納警官已經進入大廈，請求和您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