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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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從照相老師手裏接過相機, 簡單調了一下參數,開始給林沫然拍照。
淡藍色打底的印花襯衫,肩上點綴了幾朵粉色小花, 潔白的小臂露在外面,亮麗的雙眸在春意中靈動,整個人在雪白的繡球花下顯得格外清新幹淨。
花期臨近尾聲,花瓣起舞飄落, 落在頭發上,落到肩膀上, 落入指縫間。
季眠難得地認真記錄林沫然的一颦一笑,刻畫他的美。
但有人得了便宜還小人之心,看拍照的是季眠, 沒頭沒腦地喊了聲:“你又拍我!”
“別生氣,”季眠按着快門徐步走近,鏡頭也逐漸拉近, “生氣會變醜,拍出來就不好看了。”
林沫然轉而笑了一下, 捏着兩片花瓣站得筆直:“那我要拍大長腿!”
季眠:“首先你得有一雙大長腿。”
“就知道不能指望你。”林沫然擔心季眠給他拍出一米七的效果,果斷從樹下離開。
然而腿還沒擡起來,就見季眠就半蹲了下去,給他拍大長腿。
林沫然自然知道攝影師這個姿勢的含義,但季眠拍了他那麽多醜照, 就也想惡趣味一把,同一時間蹲了下去,朝鏡頭做了個鬼臉。
笑容霎時消失在臉上的季眠:“……”
站起來, 把相機還給拍照老師, 大步走開了。
林沫然拿過相機看了一下, 還是抓拍到了一張腿長的,心情美妙,追上了季眠的腳步。
剛開集的花市裏人不多,亂花迷人眼。
林沫然東看看西看看,一不留神就跟季眠走散了。
攝像老師抗着攝像機跟拍本就不容易,林沫然又總是跳出鏡頭外,他便開玩笑說:“你倆能不能手牽着手走?”
林沫然對給攝像老師帶來了麻煩表示抱歉,将心思從嬌豔的花上移開,笑靥如花地大步走到季眠身邊。
季眠條件反射地頓住了腳步,垂着的雙臂也僵硬起來。
林沫然走過來,泰然大方地伸手挽過季眠的胳膊。
季眠穿的也是短袖,肌膚相觸,指尖仿佛有電流湧過。
“牽手就不必了,”林沫然說,“挽着胳膊吧。”
視線飄忽,季眠有些許的尴尬,為那幾秒鐘的自作多情。
也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匪夷所思,怎麽會以為林沫然要來牽他的手。
并肩走了一會兒,林沫然想買幾束花給其他人帶回去。
蕭慕寒和葉繁今天開了小型歌友會,很适合送給他們表示慶祝。
付了錢,林沫然抱着滿懷的鮮花,有些拿不住。
将其中的兩束交給季眠,問他:“這麽好看,你不買嗎?”
季眠沉默一瞬:“你買就行了。”
“行,”林沫然說,“那就當這是咱倆一起買的。”
林沫然一共讓老板包了四束,各種樣式的鮮花都要了幾支,叫不出名字,但看着就心情好。
季眠來這裏前沒做太多期待,會選擇花市也是因為這個約會項目溫和。
但來了就覺得目之所及皆賞心悅目,花是人也是。
所以淪為拿花的,他多少有點意見:“沒有給我的嗎?”
林沫然心說你搞笑嗎,人就在這兒還要我買給你?
季眠看他反應慢半拍,便想自己給自己買一束。
卻見林沫然把另外兩束花也放到他懷裏,雙手比成葉子的形狀托着下巴,腦袋一歪,笑容燦爛地說:“我這朵花給你行嗎?”
季眠感受到一種微妙的情緒。
好似平地起波濤,也好似冰塊突然浮出水面。
他一只手摟住懷中的所有花束,另一只手把隔着半米距離的林沫然拉向自己,一反常态地沒有任何譏諷和嘲笑:“收下了,不退。”
林沫然:“那你收了我的花,是不是也得送我一束?”
“你挑吧。”季眠說。
給自己挑花,林沫然用了一百二十分的認真,挑來挑去,挑了一束黃色花心白色花瓣的玲珑小花。
“這花好看!”林沫然看向季眠,眼神透着幾分純真,像小孩子讨要禮物。
季眠眉頭微蹙:“你确定要這個?”
林沫然:“不想掏錢就直說。”
季眠二話不說付了錢。
林沫然笑嘻嘻地囑咐老板:“麻煩幫我包得漂亮一點。”
老板把包好的花束交給林沫然,誇他人和這束小雛菊一樣好看,招人喜歡。
林沫然也沒覺得哪不對,開開心心地跟季眠走向下一個觀賞地點。
倒是彈幕的聯想充滿了顏色:
【笑劈叉了,然然好可愛哦,讓阿姨親一口】
【雛菊……我真的很難懷疑你不是在暗示什麽】
【既然你挑這花,那體位上也就這麽回事了,趴好別躲】
出了花卉市場,不遠處有一小片虞美人花田。
他們步行去轉了轉,中午去節目組安排的餐廳吃了飯,下午晚些時候回到了小屋,把花束分發給了大家。
小屋裏有一面照片牆,貼了好多約會的照片。
今天的照片貼上去,全都對林沫然的這幾張繡球樹下的照片大誇特誇。
林沫然又想謙虛又想炫耀:“攝影師拍得好。”
聽說是季眠拍的,姜可年有點羨慕:“什麽時候我可以有榮幸讓季老師給我拍一組照片啊?”
林沫然的雷達立刻就豎起來了:“他照相不免費,很貴的。”
姜可年:“我可以付費的。”
“我也可以付費的。”葉繁也說。
另外嘉賓也附和:“我們都可以付費的。”
林沫然恨不得咬舌自盡,怪自己把拍照這事形容得像是季眠開的某種收費業務。
季眠在沙發上坐下,做最後的官方發言:“不收費,但我拍照看心情,心情好才會拍。”
晚上,直播結束之後,季眠依舊去健身區健身。
做了幾組運動之後回房間洗澡。
林沫然沒去跑步機上找他,原來是躲在房間裏。
他頭發半幹地靠在床頭看手機,原本是無聊的狀态,見季眠回來了,眼睛立刻開始放光:“我洗好了。”
配合信息素的暗示,季眠讀懂了林沫然的意思。
他也有點想。
澡都洗得比往常快了許多。
從浴室出來,季眠回到自己床上,林沫然突然不打招呼地跳了過來,抱住只裹了條浴巾的季眠,聞他的味道:“你別這麽吝啬嘛,多放一些信息素給我。”
季眠被撲得重心不穩,向後仰。
他一仰林沫然也跟着抱不住,身上打滑,眼看就要從床沿滾下去。
季眠及時把人撈回來,同時讓更多的信息素釋放出來,感覺自己被牽着鼻子走。
季眠在帳篷裏說的那番話讓親熱過了明路,林沫然便理直氣壯地沉醉,也綻放出自己最誘人的一面:“直接咬還是?”
先親再咬。
季眠直接親了上去。
林沫然的味道很甜,任何時候他嘴裏的味道都是甜甜的。
只有青檸的甜,沒有酸。
第三天晚上,無論是易感期還是結合熱,帶給身體的影響都逐漸減弱。
但季眠好像更上瘾了。
節目第四天,依然是兩兩約會的模式。
但導演明确提出了一個要求,最後一次約會,季眠和林沫然無論如何不能再一起了。
不然對其他嘉賓未免太不公平。
一檔戀綜,當然要盡量讓每兩位嘉賓都有至少一次的約會機會。
季眠和林沫然也是有職業素養的人,都表示願意配合。
最後林沫然選了烘焙diy,季眠選了拼樂高。
但搭配的人選就比較刺激對方了,季眠跟姜可年一組,林沫然和晏行秋一組。
季眠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林沫然和晏行秋約會。
他早就看透了晏行秋的本質,表面上成熟紳士,實際會抓住一切可蹭流量的機會。
沉寂的這兩年恐怕不是不想接戲,而是無戲可接。
但季眠深知自己不可能完全左右節目組的安排,也只能接受這個現狀。
出發前,季眠和林沫然在房間裏換衣服。
季眠提醒林沫然跟晏行秋适當保持距離,避免被他占了便宜。
“放心吧,”林沫然說,“我不會跟他有什麽的。”
季眠:“……我是說你注意別被他蹭太多流量。”
“不被他蹭,”林沫然說,“只被你蹭。”
季眠驚訝于林沫然的臉皮增長速度:“誰蹭誰?”
論人氣,似乎是季眠要高那麽一丢丢。
林沫然用行動做了回答,走過去,把人抱住:“蹭蹭。”
“……”
季眠和姜可年的約會任務是拼世界地圖。
他們簡單分了工,兩人分別從兩邊開始拼,在中間彙合。
地圖底板是貼在牆上的,季眠和姜可年一開始面對着牆壁,導致出現在直播間裏的是兩個人的背影。
姜可年身高體型都跟林沫然差不多,彈幕一時沒分清是誰:
【怎麽又是他倆約會啊,節目組太放水了吧,放得甚得我心】
【你倆是黏在一塊了是吧,下了節目請直接去民政局】
直到姜可年轉過頭來,用他的夾子音叫了聲:“季老師。”
【真換人啦???我就是那麽一說,不用這麽靈吧】
【這誰啊?姜可年?看背影我還以為是然然呢,他倆還真有點像】
【沒意思,不看了,睡覺去了】
【我怎麽覺得季眠有點不高興】
【除了跟林沫然在一塊,他哪還分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跟林沫然一起拼樂高,是很久遠的事了。
小的時候他們兩個比誰拼的快,林沫然比不過就上手來拆他的,拆完了季眠重新拼,還是比林沫然拼的快,給小混血氣得張牙舞爪。
季眠不讨厭姜可年,但實在是對這種約會形式不感興趣,甚至覺得幾分鐘都難捱。
把兩個不那麽熟的人硬生生捆綁在一起,用浪漫的氣氛烘托錯覺,或者刻意制造火花,來滿足觀衆的精神需求。
但是對象換成林沫然就可以,不僅不反感,還樂在其中。
每一塊樂高落下去,季眠都在想,要是跟林沫然一起拼就好了。
他們不比誰拼的快,而是共同完成一塊版圖。
季眠漸漸忘了是在做任務,恍惚間,他叫了聲:“然然,過來一下。”
被收音器清晰地收了進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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