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給您找個媳婦兒。”
“呵,一大早說什麽笑?這種事情我爸能表達?”顧雲騰像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一樣,淺淺勾了勾唇角。
“您等我下。”連希成起身去把IPAD拿出來,待翻到某個畫面時遞給顧雲騰,“這圖片本來是我找來給老爺子區分冷和熱的,結果他跑題了。”
顧雲騰接過來看了看,發現上頭是兩個二十來歲的姑娘,一個凍得臉色青紫,一個熱得滿頭大汗直用手扇風。
“老爺子好像不認得冷和熱這倆字,這我才想着找相近的圖片,結果老爺子看完這圖片直接就把IPAD拿過去跟您的照片擺一塊兒了。”
顧雲騰彈了彈煙灰,“那也不能說明他就是讓我找女人吧?”
“對,我一開始是以為他想說您也冷或者熱,但都不對,又猜了好幾次別的,也不對。然後老爺子一生氣……”
“怎麽的?”
“他直接把您的照片扣那倆女人身上了。”連希成用手一把蓋住桌上的IPAD,仿佛是要回演當時那個場景。
顧雲騰:“……”
連希成想到當時顧明飛捉急的樣子有些想笑,但是看顧雲騰鐵青的臉,硬是把笑憋在肚子裏并且裝出一份凝重(?)的樣子來。知道的以為是憋笑,不知道的還得以為給誰籌備喪事呢。
顧雲騰默默地吸完了整根煙,趁着天還早便說:“再打會兒吧。”對于找媳婦兒這件事是提都沒提。
連希成也不好多問,就去跟他又打了半個小時的羽毛球。就這樣到了七點的時候,老爺子也醒了。
餐桌上,顧雲騰不緊不慢地說:“我今兒下午要出差,你一個人照顧我爸沒問題吧?”
連希成看了眼緩慢地咀嚼食物的顧明飛,“行是行,不過您大概去多久?”要是時間長他且得做好抗戰準備。
“一周左右吧。”顧雲騰掃了眼老爺子,見他沒什麽特殊反應,便繼續說:“車庫裏還有輛越野車,我一會兒把車鑰匙留下來,你要是去遠地方可以開,或者帶我爸出去走走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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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像不行。”連希成有點兒懊惱地說:“我沒有駕駛證。”
“我在工地裏見過你開車,還是大車。”接沙子的那種,中型貨車。一般來講能開這種車的人各種小車也都能開。
“是會開車,但是沒駕駛證。”
當年連希成滿十八周歲的時候跟着當時的工程隊裏的一個隊友學的,平時也就是在工地裏開開,後來熟練了才到外面偶爾開一次。反正就這些年來技術是有了,不過他沒去考駕駛證去,因為壓根兒就沒想過自己買車。雖然有的男人有了錢之後在房子之前先喜歡把車買了,但是他絕對不在這一列。
“有空考一個吧,這次就算了。一會兒我給你留個電話,你有急事打那個電話就行。”顧雲騰說完三兩口把碗裏的粥滅掉,然後起身去換衣服去公司。自然,走前把他所說的電話號留下了。
號碼的主人姓關,單名一個“鵬”字。連希成把號碼記在自己的手機裏,也沒多想。他覺着一星期也不可能用上車。老爺子吃得簡單,小區附近又有超市,如果不是想去遠的地方轉轉,根本就不可能有用車的時候。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顧雲騰出差的第三天,老爺子就出事了。
連希成當時正在收拾浴室,因為他剛幫老爺子洗完澡。幫人洗澡這活他以前沒幹過,哪怕他姥姥身體不好時,他也是找人幫着給洗的,因為他就說了那麽一嘴他要幫他姥洗個澡,他姥就炸毛了。他姥也是半身不遂,可說話還行,盡管不太清楚但是也能聽個七七八八。老太太當時明确表示不讓外孫子洗,所以他沒辦法,只能讓養老院的護工們幫忙。
說遠了,反正就是他生平第一次給人洗澡。雖然可能不夠熟練,但是因為天氣确實很熱,所以洗的過程中顧老爺子還是挺享受的。
他幫顧老爺子擦了背,又給洗了頭,然後才幫忙擦幹了身體送回屋裏去,之後就開始收拾浴室。結果好麽,還不到五分鐘,卧室裏的老爺子就不對勁了。先是一聲壓抑而痛苦的吼叫,緊随而來的便是各種乒零乓啷的動靜,吓得連希成好玄一屁股坐地上。
為了顧老爺子的安全着想,老爺子屋裏,甚至于整個顧家所有的家具和擺設基本都是無棱無角的,即便真的是有帶角的東西也都用防撞角給包上了。而且老爺子屋裏大都多鋪着地毯,所以這個動靜,怎麽聽都讓連希成吃驚。因為他想來想去,老爺子屋裏能發出這種動靜的東西只有一樣。
果然,他一進屋就見水晶燈碎了一地,而顧老爺子則坐在那些水晶碎片上,整個人神智不清醒地嗚嗚哭着。
“顧叔,您這是?”連希成忙扔了手裏的抹布去把老爺子扶起來,結果老爺子毛驢子一樣的脾氣居然動都不肯動一下,只管繼續哭。最苦逼的是這老爺子脾氣雖像驢,但體重卻像大象!他要是不動還好,他一使勁跟連希成對着幹,連希成一時半會兒還真就無可奈何。
可是眼見顧老爺子越耍越瘋,連手裏都紮滿了水晶碎渣,弄得米白色的地毯染上了斑斑血跡。連希成沒辦法便趕緊打了顧雲騰走之前留下的電話,不管怎麽樣這些傷口總得處理,而他這邊啥啥沒有。
索性關鵬那邊很快把電話接起來了,連希成連珠炮似的一口氣把這邊的情況說完。
要說這關鵬也是神人,聽完連希成的話之後居然十分淡定地說了句“知道了,馬上就到。”之後就把電話挂了。
連希成以為起碼得等個十多分鐘,可這人楞是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就出現在顧家,并且他是直接進的顧家,連門鈴都沒按!!!
“我倆一起把老爺子架起來,去醫院。”關鵬進來之後利落地把人拉起來,然後朝連希成使了個眼色。
連希成馬上會意,架起老爺子的右胳膊不給他再坐下去的機會,直接就把人帶到了室外。
車子已經停在院子裏了,關鵬說:“不能再讓老爺子坐了,你看看能不能讓他趴在你腿上。”
連希成聽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你看他像是會配合的樣子嗎?!”要是能配合趴在他身上剛才就不會那麽難搞了!
“那你來開車。”關鵬面無表情地說完坐到後車座上,一把把顧明飛按那兒,不讓他屁股挨到座椅上,力氣看起來很大,但是确實把顧老爺子給控制住了。
連希成看得有點兒不舒服,卻還是趕緊坐上駕駛座朝最近的大醫院開去。
一路上顧明飛都在嗚嗚的哭,最開始的聲音挺大,後來可能是反抗關鵬的按壓把力氣耗盡了,哭聲就小了很多,到醫院大門口時幾乎快沒什麽動靜。
連希成扶着下車的老爺子,見他腿直哆嗦便一把把他背在後背上進的急診。
其實都是些細小的外傷,如果是冬天可能都傷不着,只是夏天穿得太薄了,老爺子一屁股坐水晶碎片上不被紮才有鬼。
結果問題又來了,老爺子死活不肯讓護士脫他褲子!!!
連希成好說歹說就是不行,弄得關鵬又要動粗,卻被連希成攔下來了,“你夠了啊,不帶總這麽強迫人的!”
自打顧老爺子給買了兩根雪糕之後,連希成對顧老爺子就更加關心了,這會兒見關鵬又要把人往處置臺上按,自然不高興。
關鵬臉上沒什麽不愉的表情,只是問:“那怎麽辦?”
醫生護士也是急得一頭汗,這大熱的天,空調壞了你傷不起啊。
連希成也愁,這傷雖小但不快點處理也不是個事,便一轉頭問旁邊的醫生,“請問能不能幫找個男醫生或男護士?我跟我叔商量商量。”這老爺子頂要面子一個人,他覺得工作人員換成是男的估計能好些。
顧明飛果然不動彈了,眼巴巴瞅着連希成,跟被欺負過的小孩兒似的,哆哆嗦嗦站到連希成後頭,眼睛都紅了。
女醫生雖然有點不悅,卻也知道有些人就是麻煩,于是吩咐護士去找男醫生過來了。連希成就趁着這功夫跟顧明飛商量,說一會兒給他脫褲子處理傷口。
顧明飛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連希成松口氣,給顧雲騰打了電話過去,想着是不是該問問到底是什麽原因。他在路上仔細想了想,他什麽也沒幹,而且幾乎是一點預兆都沒有的。
顧雲騰那邊很快把電話接起來,聽聲音似乎有些疲憊。連希成沒多想,只當是工作累,也沒什麽奇怪的,便把這邊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怎料他還沒說完,顧雲騰那邊就怒了,幾乎跟吃了炸藥似的朝他大吼:“誰他媽讓你給我爸洗澡的?!”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假期愉快。
☆、有客自來
有一瞬間連希成産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覺得顧雲騰可能有戀父情節。後來又覺得不太對勁,因為顧雲騰在憤怒之後很快轉為無奈,而不是更深的恨意或酸勁什麽的,如果轉化成實際語言,好像應該是:連希成你真是閑抽的吧?
其實連希成當時只是将心比心,覺得天這麽熱老爺子肯定也不舒服才給洗的。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再加上有風濕,所以屋裏連空調都不開,那麽熱幾乎就是明擺着的,更別說老爺子身上還真有點兒肉,不是那種瘦得沒幾兩脂肪的人。所以連希成是真沒想到幹點好事還得讓顧雲騰吼,因此別管之後如何,反正當時他是好半晌沒說話。
顧雲騰可能也反應過來自己的态度有些問題,很快又出聲叫了一聲:“連希成?”
連希成眼看着被護士叫來的男醫生進了處置室,不知道哪根弦沒搭對,直接點了挂斷。
醫生見連希成的動作說:“這位小兄弟,談好了麽?”顯然是路上已經聽護士講明情況了。
連希成點了點頭,“談好了,麻煩您了大夫。”說罷看了眼護士,用意很明顯。
護士朝連希成笑笑出去,屋子裏就只留下了男大夫和顧明飛,還有連希成三人。
關鵬自從女大夫出去之後也沒進來,似乎也明白自己不被待見。
大夫邊拿着醫用消毒箱裏的器具邊說:“帶沒帶可換的衣物?這褲子脫下來最好別穿,上面可能有東西造成二次傷害。”
“這……還真沒帶。”連希成說罷跟顧明飛商量,“叔,要不我回去給您拿條褲子過來吧?我讓關鵬進來陪您。”
顧明飛立馬跟要見殺父仇人似的紅了眼,仿佛連希成真要這麽幹了他就要把這處置室裏的東西全部砸光。醫生見了心裏都有些詫異,他路上只聽說這老爺子有些“害羞”,可沒聽說這老爺子還有精神異常的傾向啊。
“那我去跟關鵬說說讓他去想辦法好了。”連希成出去見關鵬在樓道裏來回走,正在打電話。雖然沒刻意聽,但是內容實在是太直白所以很容易就聽出是在和顧雲騰“通電”。
關鵬說:“老爺子挺信任連希成,是,顧總您放心,回頭我就轉告他。”
連希成稍等了一會兒,見關鵬很快打完電話才上去說:“老爺子褲子得換,兄弟你看要不你回去一趟給他帶過來?我這走開他怕是不讓大夫下手了。”反正關鵬既然能門鈴都不按就進入顧家,肯定是有顧雲騰授意的。
“行,我盡快。”關鵬說完走了沒兩步回頭說:“一會兒你還是給顧總打個電話吧,免得他惦記。”
連希成點點頭,從處置室門縫裏偷偷望進去,尋思着如果老爺子已經開始配合處理傷口,他就先不進去了,誰想到老爺子倔得跟驢似的,大夫跟他商量半天也沒成功。
連希成進去之後那男大夫無耐地笑笑說:“你這叔叔還真不是一般不好說話啊。”
連希成只得又跟老爺子好好商量一通,說褲子馬上就送來了,傷口得趕緊清理雲雲。
老爺子聽聞是關鵬去他家拿褲子,眼裏閃過一抹不贊同的神色,但卻不反對大夫動手了,起碼配合着把手上和屁股上的水晶碎片全都處理幹靜又抹了藥,該包的地方包了一下。
就這樣忙活大半天,關鵬把褲子送來了,連希成給老爺子換了幹淨褲子,趁着關鵬去補交處置費的功夫給顧雲騰打了電話。
顧雲騰那邊似乎就在等這通電話似的,接起來的很快,開口就是問:“我爸怎麽樣了?”
“沒什麽事了,一會兒就回去。”連希成說完擡腕看了下表,發現都快十點了,可是顧雲騰卻好半晌沒說話,便說:“您還有什麽事麽?沒有我就挂了。”
“等下。”顧雲騰嘆了口氣說:“我爸洗完澡不能一個人,這事我沒事先知會你是我欠考慮了。我還得過三天才能回去,這些天……麻煩你了。”
“……沒什麽,應該的。”
挂了電話之後,連希成在走廊裏站了一會兒,老爺子就自己從處置室裏走了出來。連希成要背他,他沒讓,就那麽扶着牆一步步往外蹭着。連希成跟在他旁邊也不催,直到關鵬回來了,變成三個人一起慢吞吞往外走。
走的時候是關鵬開的車,因為老爺子眼巴巴瞅着連希成的樣子太可憐了,連關鵬都沒好意思再來強的。
老爺子趴在連希成的腿上撅着屁股,好一陣磨牙。
到了顧家之後關鵬沒有多呆,跟連希成打了招呼就離開了,就跟他來的時候一樣利落幹淨。
連希成把老爺子扶到屋裏坐在床上,自己則把滿地的水晶碎渣都收拾了起來,之後也沒離開,就坐在地上跟老爺子說話。老爺子起初還應兩聲,最後直接累得睡着了,是趴着睡的。
連希成有心想回自己屋,但是終究不放心,便伏在床上打起瞌睡來。
樣到了第二天一早,連希成就被自己的生物鐘準弄醒,起來收拾東西。家裏都是成年人,有一個行動不便,有一個成天在外頭轉,還有一個只收拾不搗亂,結果就是屋子裏總是很幹淨,沒什麽可收拾的東西。當然,除非有些意外狀況發生,比如老爺子發飚,可這種時候也少見。
最開始連希成跟老爺子不合拍經常惹他生氣,只不定什麽時候就給你摔東西,可是漸漸熟悉了對方的脾氣之後這種事情就少了。
連希成突然覺得一個月三萬塊拿得有點兒心虛,正琢磨着是不是該給自己再找點什麽事情,事情它就主動找上門來。
時間是上午十點半,連希成剛帶老爺子曬完太陽準備做午飯,門鈴聲響起。
連希成到外頭一看,是個沒見過面的中年婦人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兒。婦人五十來歲的年紀,頭戴大檐防曬帽,耳邊架個眼鏡遮了大半的臉,看起來十分時髦。女孩兒則顯得十分清純,未施脂粉的臉看上去幹淨又可人。
“請問二位找誰?”連希成堵在門口沒讓人進來。
“你是什麽人?”婦人口氣異常不悅,瞪着連希成仿佛忘了自己才是按門鈴那個人,緊蹙眉頭說:“我是顧雲騰的三舅媽,顧雲騰在不在?”
“顧總出差了。”連希成往旁邊讓了讓,那婦人跟身後的女孩兒便一同進了顧家。
連希成關上門回身跟進去,琢磨着這倆人的來意。三舅媽,那就是顧雲騰母親的兄弟媳婦兒,那另一個莫非是顧雲騰的表妹?
“你可以叫我雲夫人。”雲夫人見連希成還在戒備地看着自己便說:“我是顧雲騰的親三舅媽,怎麽不見老爺子?”
“請稍等。”連希成也覺得該讓老爺子出來确認一下,以免他放錯了人進門可就不好說了。
老爺子這會兒正在擺弄IPAD,想看看小品什麽的,可是手不靈活,擺弄好半天也沒找着自己喜歡的。正有些生氣着,就聽連希成說家裏來人了。
“聽說是顧總的三舅媽。”連希成把人扶出卧室,讓老爺子親自看看到底是不是。
老爺子精明的眼掃過沙發上坐着那兩人,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然後點了點頭走過去。
連希成進廚房裏倒了兩杯水出來放在茶幾上,之後在不遠處陪着老爺子呆了一會兒,确定雲夫人和那小姑娘對老爺子沒什麽危險性才回廚房繼續做午飯。不過這下他有點犯了難。本來給他和老爺子倆人做飯超級簡單,可是這又多來倆人,這下怎麽辦?!
雲夫人是顧雲騰的三舅媽這點無庸置疑了,看老爺子态度就知道,而那小姑娘的身份他也從雲夫人的口中聽了出來。感情那姑娘不是顧雲騰的表妹,而是雲夫人的侄女,是雲夫人帶來要介紹給顧雲騰做女朋友的。
想了想,連希成覺得還是問問顧雲騰比較好,便給顧雲騰發了條短信。
——顧總,您三舅媽帶個小姑娘來見老爺子,用不用留她們吃飯?
顧雲騰那邊的回複簡直迅捷如閃電!就六個字加兩個标點符號。
——吃個屁!轟出去!
連希成看信息伸頭往外瞅瞅,更犯難了,于是又發了條短信過去。
——可是老爺子和您三舅媽聊得挺歡。
一直不停地呵呵笑什麽的,顯然是說了什麽讓老爺子十分開心的事吧?
結果顧雲騰那邊直接打電話過來了,劈頭就吼:“連希成,你再不把那臭老娘們兒轟出去老子扣你工資!!!”
連希成:“……”
作者有話要說: 夏天了,各種困。。。。。。。。。
☆、顧總酷帥狂霸拽
一個雇主對自己的雇工最具殺傷力的武器是什麽?別人的連希成不知道,但是就他自己而言,那絕對是工資。一個無依無靠的人唯一的安全感來源也就是銀行卡裏那麽點兒存款了,說白了就是錢,所以誰要是扣了他的錢,那就無異于扣掉他的安全感,因此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發生的。
可是細觀客廳裏的氣氛,連希成覺得他要是把雲夫人轟出去老爺子非得跟他玩兒命不解,因為這會兒他們聊的事情正好是老爺子近期重點關注的。
給顧雲騰找對象,找媳婦兒。
看雲夫人那口若懸河,口沫橫飛地推銷自家侄女的樣子,再看看老爺子頻頻望向那小姑娘的面色就知道,這事八成是誰都挺開心,就顧總裁一人嫌棄。
當然他連希成也嫌棄,因為再不把人趕走他就要被嫌棄了。
得想個既能把人趕走,又不至于太讓老爺子生氣的辦法。
瞅了瞅冰箱,連希成果斷去把裏頭的水果茶拿了出來,然後找到老爺子的吸管壺,往裏倒了滿滿一壺進去。老爺子愛面子,所以這會兒茶幾上擺的都是杯子而不是吸管壺,可那白水他喝不喝都無所謂,但是水果茶他也能忍住不喝麽?
老爺子最喜歡喝這甜甜涼涼的東西,連希成想到此把裝着水果茶的吸管壺往茶幾上一放,“叔,天熱,您多喝點兒。”
“咕嘟”一聲,老爺子果斷咽了口口水,不解地看連希成。要擱平時這小子一天就給他喝一杯的,說太涼了容易傷腸胃,咋今天這麽大方呢?難道是因為家裏來客人所以要倍加照顧他免得被打小報告?
“叔,一會兒該換藥了。”連希成再下一劑猛藥。那藥一小部分是用在手上,一大部分可是用在屁股上的。
果然,一說這話老爺子的面色又比之前糾結了三分。
“顧伯伯,您受傷了麽?”雲夫人的侄女掃了眼顧明飛的手,馬上熱心地說:“我有個護士朋友以前教過我怎麽換藥的,用我幫您看看麽?”
老爺子聽了老臉閃過一抹尴尬,連希成這時候說:“只怕不方便,老爺子的傷……”連希成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頓住道:“叔,快把這喝了吧,一會兒不涼了喝着就不痛快了。”
小姑娘鬧了個不明所以,想不明白手上的傷咋就不方便了。
雲夫人瞪了連希成一眼,指着自己的侄女說:“這是顧家未來的女主人,醫學院的高材生,醫者看傷天經地義,有什麽不方便的?”
哎媽,這麽屁大會兒功夫女主人都冒出來了!
連希成特別想問問顧總裁的看法,不過任務還沒完成沒什麽可表功的這可不行,于是他道:“老爺子的傷得脫褲,咳,我去廚房看看,你們繼續聊。”
脫褲,這兩個字是多麽的引人遐思啊!
連希成偷偷瞅瞅客廳裏的幾人,果然一個個臉上都快扭曲了。不一會兒雲夫人起身道:“姐夫,我先回去了,改天再過來看你。雲騰回來了你可得好好勸勸他。”說完瞪了廚房方向一眼才拉着自家侄女離開。
老爺子含糊地點了兩下頭,待确定那倆人離開之後,趕忙一口叼住吸管拼命吸起來。可
渴死他了,之前為了等吃中午飯他也沒怎麽喝水,誰知道家裏來了人,他手拿杯子又不方便,所以一直沒喝水。
連希成見狀馬上幾個大步走過去一把奪過水壺,“叔,快吃飯了,可不能喝這麽多!”
顧明飛“唔唔”兩聲急得不行,連希成很快就明白什麽意思了。顧明飛是在說:你小子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連希成滋溜鑽進廚房端出蒸好的四個大饅頭擺上桌,把顧明飛的急切當成過眼雲煙。
顧明飛哀怨地瞅着連希成,連希成用筷子插了一塊饅頭遞到他嘴邊,“叔,醫生說吃啥補啥,不過您吃不了肉,那您就多吃幾個饅頭将就将就吧,反正饅頭長得跟屁股也挺像。”
把老爺子氣得……
等連希成自個兒也吃完飯的時候顧雲騰來了條短信。
——人轟出去沒?
連希成特牛B地回了一句——必須的!
晚上連希成給老爺子換完了藥,又給他扇了好久的風,直到老爺子徹底睡着才回自己屋裏去。他給自己報了個沙畫班,網上教學的那種,每天晚上八點到九點半的課,周六周日不定時加課,是圈裏一位比較有名的沙畫老師教的。其實連希成在技術上基本已經是完全成熟了,只是這東西不光要有技術,還要講究個創意。多看多學多聽總沒有壞處,特別是學習一些知名老師的創作理念。
雖然思維這個東西是不可複制的,但是有些靈感确實需要一些觸動才能爆發出來。
成功登陸到教室之後,連希成把音量調到了最大聲,然後将IPAD在桌上支好,另一頭把自己的沙子拿了出來。
之前在工地的時候他一直是在玻璃上畫的,只有在冬季去正規班上課或者去養老院才有沙畫臺。他自己倒是也想過買一個,只是放在工地太不靠譜了。一個是占地方,一個是不安全。不過要是說放到顧家,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不确定這個試用期過沒過呢。
“咳咳”
手機裏突然傳來QQ系統消息提示聲,連希成右手握着沙子,便用左手拿手機看了看,見是個陌生號一開始沒理,結果就在要畫畫的時候,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于是他拿起手機又看了看,果然,那號碼雖陌生,驗證消息也是零內容,但是名字卻是他近期十分熟悉的風格。
顧總酷帥狂霸拽請求加您為好友。
“……”
連希成點了通過,那邊很快就蹦出一條消息來。
顧總酷帥狂霸拽:怎麽這麽慢?
希成:顧總???
顧總酷帥狂霸拽:SB,不是老子誰加你?瞅你這照片,矬死了!
希成:那是我姥姥⊙﹏⊙‖∣°
顧總酷帥狂霸拽:。。。
連希成把沙子重新放回袋子裏,幹脆不畫了,邊聽老師的課邊跟顧雲騰聊天。
顧總酷帥狂霸拽:你姥咋這麽年輕?
希成:因為她也是從小朋友長起來的。
顧總酷帥狂霸拽:你長得像你姥姥。
希成:恩……
顧總酷帥狂霸拽:來,給爺講個笑話。
希成:……又過敏了?
顧總酷帥狂霸拽:滾!!!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這麽困呢,每天都困得死去活來請問我是一個人麽……
☆、人間悲劇
連希成猜得一點兒沒錯,顧雲騰确實是又過敏了,而且這一次過敏得很厲害,可以說是空前僅有的誇張。具體到什麽程度呢,那就是輕輕撓一下就會起一道道紅痕,看起來甚至有些可怖。不過比起癢的感覺來說,這些簡直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情。有時候顧雲騰甚至覺得疼也比癢強多了,因為疼的時候不管它,它不一定會越來越疼,但是癢的時候如果你撓了,就一定越來越癢。
通常情況下,顧雲騰過敏的時候都喜歡找點事情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免得靜下心來讓感觀變得更靈敏。如果實在忍不了的,他可能會吃些抗過敏的藥物。不過這類藥物吃完總是犯困,影響工作,所以多半時候顧雲騰是不會用的。
起身來回走了幾趟,顧雲騰幹脆去把東西收拾收拾,訂了最近回K市的機票。現在這副狗樣子橫豎是不能專心工作了,還不如回去休息兩天。
這次出差是因為雲騰集團在B市承建體育中心的項目出了些問題,只要疏通關系了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雖然該見的人沒見着,但是錢到位了其它都是個過場罷了,走不走也沒所謂。
顧雲騰果斷退了房,給負責體育中心項目的孫主任打了電話,然後才搭了酒店安排的車趕往飛機場。
……………………
連希成睡到一半突然覺得屋頂有腳步聲。這個認知讓他背脊發涼,蹭的一下坐起身來,幾乎一瞬間就醒了大半。他目前住的是一樓,而他的樓上則是顧雲騰的書房。
一般來說住別墅的人都會把卧室安在二樓或者三樓,但是顧家卻因為老爺子不便所以把卧室全都安排在了一樓。
莫非有小偷?!
連希成蹑手蹑腳地下地,四下掃了眼之後把衣櫃裏挂衣服用的鋼管拿出來提在手裏,小心地走出自己的卧室。
四周靜悄悄,連希成感覺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擡腳輕輕落地,跟貓似的不帶半點兒動靜上了樓,就見顧雲騰的書房裏隐約傳出亮光!!!
連希成當下舉起鋼管,想都不想便一把推開了門,朝內大吼:“大膽小……!顧、顧總?!您怎麽在這兒?”
顧雲騰擡眼瞅瞅連希成,額上青筋直蹦,“你還好意思問?老子屋裏的床單被套都哪去了?!”好麽他回家想好好休息一下,結果進卧室一看床上連個床墊子都沒有,就餘下一個光突突的實木床!
“您不是說過幾天回來麽?我閑着沒事就把那些東西都拆下來洗完拿去曬曬。”
“曬月亮嗎?!”
“不是,我收進來了,不過打算明天接着曬就沒放您那屋去,這會兒東西都在客廳裏。”連希成将鋼管扛在肩上一副孫悟空的樣子說:“要不我這就拿回去鋪上?”
“算了,不睡了,來跟我殺一盤。”顧雲騰從櫃子裏摸出一個木質的盒子,看着連希成說:“象棋會吧?”
“會。”小時候鄰居家有個老頭總帶他下,而且這東西工地裏也有,有時候幾個大老爺們兒沒事就殺一盤,輸的就去買雪糕買花生豆什麽的。
“來點彩頭?”顧雲騰說:“幹下沒意思。”
“您說吧,贏什麽的。”連希成執了綠子邊擺邊說,語氣頗為輕松。
顧雲騰心裏有點犯嘀咕了,心說這小子不會連象棋也下得好吧?之前打羽毛球他就見天兒地輸,可別特麽下個棋還輸,那也太掉份兒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從十來歲就跟他爹下棋,怎麽着也有兩把刷子,應該不那麽寸才是。
“誰輸了回答對方一個問題,不管什麽問題都得如實回答。”顧雲騰說完的同時也把最後一個紅子擺好了,還特別有風度地讓連希成先下。
連希成沒客氣,直接給炮挪了個位置。
顧雲騰也一樣,走了炮。
連希成一把吃了顧雲騰的兵,顧雲騰也同樣滅了連希成一個卒。
開局走炮是連希成的習慣,他将顧雲騰的兵握在手裏,車行一步。顧雲騰則飛了馬,将連希成的炮死死盯住。
連希成再一次進車,同樣盯住顧雲騰的炮……
就這樣你來我往撕殺片刻,紅子只剩下了六個,綠子卻還有八個。
顧雲騰滅了連希成一個象,連希成飛象幹掉了顧雲騰一匹馬。
最後顧雲騰的帥被逼得與連希成的将迎面對臉,顧雲騰輸。
顧雲騰:“……”
連希成:“……”
顧雲騰:╰_╯
連希成:╮(╯▽╰)╭
顧雲騰手執着自家的二逼帥往桌子上咣一磕,“我你小說子天生來跟我對着幹的吧?”
連希成一邊把東西收起來一邊說:“小時候鄰居家有個老頭就喜歡下棋,一開始跟另一個老頭下,後來那老頭死了,他閑得沒事就來教我,讓我跟他下。再後來去工地,一大幫老爺們兒沒事也下棋,輸的去買雪糕。”
顧雲騰:“你買過雪糕麽?”
連希成:“買過。”
顧雲騰樂了,“喲,你也有輸的時候?”
連希成盒上蓋子咬咬唇,“那次賭的是贏的人買雪糕……”
顧雲騰直接起身走人!!!
連希成把東西放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