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夜纏綿
更新時間2012-12-30 1:39:51 字數:5591
最終古尚雲沒帶龍子玥去喝酒,而是把她送回了家。
走出龍家時,一輛車在龍家大門前停下來。
司機打開門,一個精神矍爍的50多歲的男人走下來。古尚雲認出是龍老爺子,趕緊上前幾步,笑着打招呼:“龍伯伯回來了。”
龍老爺子見是古尚雲,很是高興:“尚雲,小玥不是去找你了嗎?你怎麽在這?”
“對,我剛送子玥回來。”
“今天可是你們年輕人的節日,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鬧別扭了?”龍老爺子促狹的笑道:“尚雲,我家小玥從小任性,我真是拿她沒辦法,她有不對的地方,你多擔待點啊。別站着,進去喝杯茶吧。”
“龍伯伯說笑了,子玥聰明活潑,招人喜歡。而且我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千萬別說什麽擔待不擔待的話。”古尚雲話語間立場明确,又想起墨月一個人在街頭,毫無談興。“茶就不喝了,我手頭還有點事得去處理,下次再跟龍伯伯好好聊聊。”
龍老爺子一向贊賞古尚雲,曾多次有暗示将龍子玥托付給古尚雲的意思,但古尚雲從未松口應允。這讓龍老爺子又是惋惜又是無奈,卻對古尚雲的好感更甚。“那好吧,有空你就常來坐坐,你跟子騰兄妹倆一向要好,可別客氣。”
“那是當然。龍伯伯,您也早些休息,工作再忙也得保重身體。我走了。”古尚雲揮揮手,開車離去。
龍老爺子目送古尚雲離開,輕輕嘆氣:“唉,多優秀一孩子,小玥沒這福氣啊。”
古尚雲開着車,在街頭轉悠。心裏猶豫是否再回那條街去找墨月,腦海裏不斷浮現在“如歸”大廈樓下他開車離開時她轉頭含淚看着他離去的那種眼神以及倒映在後視鏡裏的落寞身影。
都說女人的眼淚是對付男人的最佳武器,此話不假啊。古尚雲心裏自嘲地想。
從昨晚聽到她稱呼他為哥哥的那一刻,他就想狠狠的懲罰她,冷落她,讓她看清楚她自己的感情。然而才不過短短一日,一見到她站在人群裏那無助的樣子,他的心徹底酸了,軟了。
他這輩子最大的劫數和唯一的弱點,大概就是她了。
手機握在手心裏,剛想打個電話給阿閑問問她的狀況,墨月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愣了一下,接通了電話。明明有些欣喜,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裝得若無其事:“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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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聲音嘈雜,只傳來一個男子放肆的笑聲:“你乖乖聽話,哥哥們不會虧待你的。”
古尚雲蹙眉,猛踩剎車。
“放開我,放我走,求求你們,放我走!”這是墨月帶着哭腔的聲音,嘶啞而虛弱。
“放你走那是不可能了,有人出錢買下你的命,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過,如果你讓哥哥們玩爽了,倒是可以考慮讓你少點痛苦。”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陰陽怪氣。
大概是墨月要反抗,只聽清脆的一聲巴掌,墨月悶哼一聲停止了哭聲。
古尚雲的心提到噪子眼,“墨月!墨月……”
“墨月,月兒……你們給我住手!畜牲,你們不準動她!”古尚雲對着手機一陣焦急的呼喊,那邊沒有半點反應。
顯然這是一個無意中撥過來的電話。
他心如焚熾。挂斷電話打給阿閑,聲音低沉冷森得吓人:“阿閑,墨月呢?墨月在哪?”
原來阿閑去了附近一家商城的洗手間,回來時早已不見了墨月人影。暗叫一聲糟糕,趕緊打墨月電話,電話提示正在通話中。
再撥古尚雲的電話,古尚雲的電話也在通話中。
阿閑擡頭急速搜索,終于找到一個攝像頭,又進了剛才那家商城。
“總經理,對不起,我失職了。剛才去商場監控調了錄像,墨小姐被帶上一輛半新面包車往城南方向走了。剛才打你電話打不通,我已經在追蹤的路上。”
古尚雲調轉車頭,油門踩到底,轉彎,加速。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連貫而優美。
城南有一個大漁場,漁場旁邊則是一片荒野。不遠處幾座稀稀落落的平房是平時漁民獵魚季所住,但此時皆是黑燈瞎火,寂靜無聲,竟是半個人影都沒有。
墨月被兩個男人從車裏拽出來,扔在草地上。
她看着兩個不斷逼近的男人,驚恐地瑟縮成一團。“不要過來,求求你們不要過來……”
“哭了啊?沒關系,哥哥就喜歡你這梨花帶淚的可人樣兒。哈哈……”兩男人互相對視一眼,解開皮帶。
墨月不斷後退,眼見兩個男人步步緊逼,她費盡全部力氣從地上站起來,往漁池的方向跑去。
男人見她要跑,一把扯住她手臂上的手提包,手提包瞬間撕爛,裏面的東西掉了一地。墨月顧不上那些東西,她盛滿恐懼的目光裏只有決然,只有絕望。
前面就是一池秋水,池水裏映着一輪彎月。
縱身的那一剎那,一束光照過來,她聽見了車子剎車的聲音,聽見了一聲嘶聲裂肺的呼喚——“月兒”。
她嘴角露出一抹絕豔的笑容,眼角清淚滑落。
尚雲,我愛你!
如果有來生,我還愛你。
如果沒有如果,那麽,永別了!
“撲嗵”一聲巨響,池面翻出一大簇浪花,沒過她的頭頂。池面波紋劇烈動蕩,蕩碎了月光,蕩碎了願望,很快只剩下一圈圈漣漪。
阿閑和古尚雲幾乎是同一時間跑向池邊,古尚雲縱身跳了下去,阿閑眼角餘光捕捉到兩個準備逃跑的男人,一個縱身擋在兩人前面,兩男人看起來有些功夫,立即展開招式就向阿閑攻過來。
阿閑心中發狠,使出非致命即殘廢的招數。他和木信自從聽從古尚雲的建議,洗新革面不做職業殺手,已經很多年沒再用這些狠招了。但此時他怒焰難平,不過兩三招,瘦幹男人便很快奄奄一息。另一個男人見勢不好,求饒道:“大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放過我一回吧。”
阿閑寒光滿面,一腔怒氣全數集中在腿上,飛起一腳踢在男人膝上,只聽“喀嚓”一聲,男人腿骨碎裂,倒在地上豬嚎似的痛苦呻吟。
兩輛警車呼嘯而來,跟警察一起跳下車的還有木信,他飛步過去一把拉住阿閑:“你想要他的命嗎?”
“讓我殺了這兩個畜牲!”
“閑,冷靜!”木信制住他,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忘了總經理跟我們說過的話了?你想讓我們的身份徹底暴露嗎?”
“就這麽算了嗎?”
“當然不會就算了,我們想別的辦法治他們,但別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犯事。”
阿閑閉上眼睛,曲指揉着眉心。
木信拍拍他肩,無言安慰。“好在有驚無險,你別難過了,我過去看看。”
警察在現場拍照取證,然後把兩個男人押上車,在現場搜索一翻,撿起撒了一地的幾樣東西和被撕裂了的手提包交給阿閑。“這是你們的東西吧?當事人怎麽樣?”
阿閑接過包包,往池邊看過去:“還在急救。”
漁池并不深,只是淤泥太重。古尚雲把墨月救上來,已是筋疲力盡。
古尚雲把人事不醒的墨月放平在草地上,兩手按壓她的心口做急救,一邊叫着她的名字:“月兒,你醒醒,月兒……”
臉上早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池水。
好在入水時間短,又加上古尚雲及時做了急救。墨月嗆出幾口水,幽幽轉醒。
“月兒!你終于醒了。”古尚雲喜極而泣,一把抱起她,臉頰緊緊貼着她的額頭,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人俱是從頭到腳濕辘辘的,晚風一吹,如掉進冰窖一樣。
墨月虛弱地靠在古尚雲身上,小口小口的喘着氣,也許是驚吓過度,除了流眼淚,她睜着散失焦距的眼睛一言不發。
“總經理。墨小姐沒事吧?”木信脫下外套遞給古尚雲。
他拿過來罩在墨月身上,“沒事了,去把車開過來。”
“我這就去。”木信連走帶跑過去了。
“月兒,我們回家。”古尚雲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墨月身上的藥效并不因為這一場意外而消散,她身體軟若無骨,胸口因為劇烈喘息,而上下起伏。冰冷的肌膚,阻擋不了體內的燥熱。
他身上熟悉而好聞的氣味充斥着她的鼻端,她緊緊貼住他的身體,直往他懷裏拱。古尚雲以為她怕冷,輕聲安慰:“是不是很冷?車上有空調,很快就不會冷了。”
“尚雲。”她滿足的嗅着他的氣息,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嘴唇下意識的隔着襯衫吮着他的胸膛。
“你……”他被她異常的行為吓一大跳,停下腳步低頭看她,發現她剛剛還蒼白的臉已經潮紅,眼睛裏閃着迷朦異光。
聽到她無意識發出的喘息聲,古尚雲如被電擊。
“該死!”他咬咬牙,氣悶的罵道。
見木信已經把車開過來,他不想他們看見墨月這個樣子,遠遠的就對木信說:“我來開車就行,你跟阿閑去一趟警局配合警察立完案子就回去休息。”
木信點點頭,跟阿閑上了路虎。
吳嬸早已下班了,房間裏收拾得整齊妥貼。
他抱着她,上樓,開門,開燈。
把她放倒在沙發上,她虛軟嗚咽的哀求:“尚雲,不要……不要離開我。”
他軟語安慰:“我不會離開你,你全身濕透了,要泡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
起身去浴室擰開了浴缸裏的水龍頭,調好水溫。再剝去她已濕透緊貼在身上的衣服,直接把她抱進浴缸裏,然後替她關上門。
做完這一切,他像完成了一項極限運動耗盡了體能的感覺。
古尚雲素有情感潔癖,他無法接受跟沒有感情基礎的女人上床。面對一個極盡媚态,**的女人,或許他會感覺厭惡。而一旦對方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冷靜如他,也無法做到柳下惠的坐懷不亂。
不是沒想過跟墨月發展到這一步,只是,他希望在愛到深處兩廂情願的情況下擁有她。此時他必須努力把持着自己,因為他清醒的知道她是被下了藥,他不能乘人之危。
陽臺上涼風習習,仍然吹不散他的煩郁。月光下,一些飛蛾在樓下花園的草叢中起起落落,似乎在尋覓着什麽,卻一只只都毫無耐心,一會飛上一會竄下,顯得非常浮躁。
站了一會,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這才想起自己也是從頭濕到腳,此時夜風一吹,已經是渾身冰涼了。
他回到自己房間,洗完澡換上睡袍。心裏擔心着墨月,想過去看看她,卻隐隐擔心會發生什麽。在房間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煩意亂。
最終還是控制不住走到她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月兒,睡了嗎?”
敲了好一會,房間裏沒有任何動靜。
推開她的房門,房間裏仍是他離開時的樣子。浴室的門緊閉着,然而,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他警覺的走過去,側耳聆聽了幾秒,趕緊敲門:“墨月!你沒事吧?”
死一般沉寂。
“難道淹在水裏了?”心裏升起這種念頭,他迅速推開浴窒的門。
“你在做什麽?!”古尚雲驚怒的一把捉住她掐住脖頸的手,雪白的脖頸上留下一圈深紅色的指印。
墨月兩頰嫣紅,眼神迷離的看着他,眼睛裏漾着淚水。看到他出現,她嘤嘤哭出聲來:“尚雲,好難受……我好難受。”
古尚雲心裏一陣刺痛,輕輕撫去她的淚。“我知道,忍忍就過去了。”
她突然拉住他的手,移向自己胸口。目光潋滟,帶着乞求。
古尚雲抽出手退開,轉身給她一個冷硬的背影:“不行!”
“對不起……”她知道不該在這時強迫他,她感覺到羞恥,但理智早已不受她控制。
體內燃燒的欲火,幾乎焚化了她的理智,升華為一種渴求本能。在最後一絲意識消失怠盡時,她縮進浴缸裏,溫熱的水淹過頭頂,窒息慢慢襲來。
沒再聽見她的喘息聲,古尚雲回過頭來,大驚失色:“月兒!”
從浴缸裏把她撈起來,扯過浴巾裹住她,緊緊抱在懷裏:“不準再做傻事!聽到沒有!”
她嗆出兩口水,虛軟的手臂推着他,卻毫無力度。心髒裂了一樣痛:“對不起,我忘記你已經有龍子玥了,我忘記你已經不要我了,我不該為難你。我知道你讨厭我,連我都讨厭這樣的自己……”
聽她這樣輕賤自己,他心中一痛,突然低頭吻住她的唇。将一切未說出來的話,全部堵進了她肚子裏。
他曾經吻過她,發乎情,止于禮。那種吻,單純而淺嘗辄止。而此時的吻,帶有前所未有的侵略性,她能感覺到他的深情,他的舌頭如靈蛇,翹開她的唇齒,滑進她嘴裏,與她的舌頭糾纏。狂野得仿佛壓抑了千年的愛戀,榨取着她的回應,回應着她的無助。
他抱着她走進卧室,她的手不自覺的扯着他身上的障礙物,環住他赤祼的身體,嘴唇胡亂吻着他的肌膚,耳邊是他落錘一般強烈的心跳。她感受到一種從未經歷過的劇烈顫栗、喜悅、癫狂,臣服在他那強壯的臂膀中、細柔的碎吻中。
在一陣尖銳的疼痛中,她的意識終于漸漸清醒,藥效如落潮般緩緩退去。随之而來的是全身神經緊繃,她雙手抵着他的身體,羞澀地閉着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黑暗中,他也停止動作,手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他的吻輕輕落在她額頭、眼睛、鼻尖、臉頰上,最後落在唇上。
溫柔輾轉的輕吮她的唇瓣,似安撫,似愛戀,又似無言的低語。
“月兒,永遠別再說那樣的話,我心裏會疼……”他微啞低柔的聲音飄在她耳畔,随即輕輕咬住她的耳垂,一陣酥麻感像電流一般穿透全身。她漸漸放松身體,雙手不再抵拒着他胸膛,慢慢環住他精壯的腰。
他微喘的呼吸拂過她的臉,炙熱的嘴唇印在她臉上,脖頸上,胸口上……
她在這種疼痛與快樂、顫栗的激情中,蛻變成幸福的女人。
當一切從激情歸複平靜,她疲軟靠在他懷裏,任他緊緊擁着她,熨貼在一起的身體,交融着彼此的體溫,驅走了秋夜淩晨的寒冷。
晨光清明,慢慢掙脫夜紗的阻隔,散發微冷清涼的芬芳。
墨月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被古尚雲緊緊抱在懷裏,而自己的手則環在他的腰間。雖然并不是沒有想過這麽一天,但真正發生了親密無間的床第之歡時,她卻覺得羞赧,不知道怎麽應對,幹脆一直裝睡。
身邊的人似乎也醒了,她能感覺到他灼熱視線膠在她臉上。
“月兒,早安。”她聽到他溫柔聲音距離自己很近。一個吻如蜻蜓點水,掠過她微腫的唇。
經他這麽一吻,昨夜黑暗中的那些或狂野或溫柔的記憶紛紛湧進腦海,她的臉紅到耳根。腦袋往他懷裏鑽,不敢看他。
古尚雲嘴角勾起一抹笑,聲音低柔而忐忑:“月兒,你後悔嗎?”
聽他這麽問,墨月心中輾轉萬千,抿着嘴唇,眼淚紛紛落下。
古尚雲驚訝的托起她的臉,心涼了半截:“月兒,你……”
墨月滿臉是淚,低聲道:“我後悔,很後悔。”
他只覺心往黑洞裏沉,喉結滾動,卻說不出一句話。抱住她的手,無力地松開。
她卻緊緊抱住他,哽咽道:“我後悔十年前把你從身邊推開,讓你受了那麽多苦。我後悔之前對你的誤解和傷害,失去了那麽多原本屬于我們的快樂時光。我後悔沒有早點對你說出我的心聲,差點錯失去了你。你說過,如果把我弄丢了,就算天涯海角也會把我找回來。尚雲,我愛你。這十年來,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找我。”
“月兒,你真是……”古尚雲把臉埋進她的發中,悶悶道:“我快被你吓死了,你這小磨人精。”
墨月笑裏帶淚:“我必須要把心裏話說出來,尚雲,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麽事,不管我們能在一起多久,我都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古尚雲聞言突然抱緊她,蹙眉道:“什麽叫能在一起多久?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這輩子你休想離開我。”
墨月心裏痛楚,勾住他的脖子,仰首輕輕吻住他。本想只是安慰一吻,便準備起床的。
沒想到他順勢欺身壓住她,修長的手不安分的游移。
“尚雲,”她羞澀難當。“那個……現在是白天。”
古尚雲停住動作,墨眸裏盛滿溫柔的笑,一個吻落在她眼睛上,說:“沒關系,把眼睛閉上就是黑夜了。”
厚厚的垂簾外一窗陽光,照不穿室內濃情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