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飛來橫禍
更新時間2012-12-24 13:14:28 字數:3333
天氣漸漸晴朗,龍子玥攙扶着古尚雲在公園裏散步,男的清俊,女的溫婉,笑臉甜密而契合。所謂朗才女貌、珠聯壁合,也不過如此吧?
墨月輕輕退回牆角,心底像是被挖了一個洞,疼痛難忍。
她該祝福他,不再去打攪。從此,一切都結束了。
她落寞轉身,卻看到站在身後的朱明。
這才想起,在C市醫院裏這麽多天,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朱明。朱明瘦了一圈,神色也是極其疲倦,望過來的視線裏卻帶着驚喜而詫異的光芒。
她聲音有些嘶啞:“朱明哥。”
“墨月,這些天發生什麽事了?”朱明留意到墨月眼角的淚光,往公園的方向望了望,估計自己錯過了很多事情。
“我……”墨月苦澀地搖了搖頭,一言難盡,她要從何說起?
朱明把她帶到附近一家咖啡屋。閑聊下來,墨月這才知道這幾天朱伯伯生了一場病,朱阿姨慌了手腳,把朱明叫回江源了。
墨月很擔心,問了朱教授一些近況,聽朱明說朱伯伯身體正在康複中,這才放下心來。
朱明見她神容憔悴,忍不住又問:“墨月,跟我說,是不是他又欺負你了?”
“你錯了,這回是我欺負他,害他差點送了命。”墨月苦澀一笑,比哭還難看。
“怎麽回事?”朱明更加驚訝。
墨月簡單的把事情敘述了一遍,并未提及自己對古尚雲的懷疑,只說是一場争吵引起的胃出血。
“如果在他那住得不開心,就搬出來吧,我給你找個住處。經過上次發生的事情來看,你租房那裏已經不安全了。”朱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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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就去搬東西。”墨月垂下頭,“我暫時住旅館,等在公司申請到宿舍,我就住公司了。”
“為什麽?你不相信我嗎?”朱明有些失落。
墨月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朱明哥,我相信你。可是,我不能連累你。”
走進望月居的時候,墨月心情複雜。
她是來整理行李的。她就要解脫奴隸身份了,然而她心底裏的失落卻那麽強烈。人真是犯賤的動物!她自嘲的暗暗罵自己。
吳嬸在打掃衛生,看見她回來了,仍是一臉和氣地打招呼:“思雲回來了。”倒像是她出去旅游了一圈回家來了。
墨月輕輕點頭。忽然瞥見庭院小徑旁擺着一座寵物小屋,忍不住頓住步伐。“吳嬸,那是什麽?”
吳嬸停下手裏的活,有些不安:“那是前一段時間古先生讓我替他訂制的貓屋,但後來不知怎麽回事,他讓我處理掉,說是用不上了,免得你看見傷心。我一直放在車庫的,打算今天拿出去處理掉,沒想到還是讓你看見了。”
墨月腳下晃了晃,腦袋一片空白。
他是準備接納洋洋的?她冤枉他了!可是他為什麽不說?
仔細想想,她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嗎?沒有。
對了,他只說了一句“秦小竺告訴你的?”
那麽,小竺知道些什麽嗎?古尚雲的意思是說秦小竺早就知道洋洋的事情了?
可吃火鍋那天,小竺明明是剛剛才知道的樣子。
墨月腦袋裏像灌滿了漿糊,無法運轉了。正在她心慌意亂的時候,電話響了。
電話裏是朱伯母哭泣的聲音:“墨月,怎麽辦,朱明被抓了,這可怎麽辦?”
墨月緊接着又懵了:“伯母,怎麽可能?上午我還跟朱明哥在一起喝咖啡。”
“剛才醫院院長打電話過來,說朱明被警察帶走了,說他涉嫌參與地下腎莊買賣。你伯父身體還沒康複,卧病在床,我不敢把事情告訴他,我能找的人只有你了……”
“呯”的一聲,墨月的電話掉在地板上,回過神來,人已經奔了出去。
墨月趕到公安局時,朱明已經被收押,隔離了。她氣喘籲籲順手抓住一個警察就問:“警察同志,我叫莫思雲,是朱明的朋友,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一個個子高挑的制服警察偏頭看了看他,示意她坐。“你就是莫思雲?我正要派人去找你,來自首的吧?先別急着見人,坐。”
自首?墨月懵了一下,一下子就想到自己賣腎的經歷,心想是不是自己賣腎的事情被揭發了,利用朱明來逮捕她。
她依言坐下來,繼續說道:“警察同志,既然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那能不能放了朱明?這件事與朱明哥無關,他一向遵紀守法,善良本份,從不做違法的事情。”
“把身份證件都拿出來。”高個警察淡淡道:“每個嫌疑犯被定罪前都說自己與罪行無關,我要是聽一個信一個,那不天下大亂了。”
墨月把能證明身份的證件全擺桌上,高個警察瞄了一眼:“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果難為情,用寫的也行!”
“我會全部說出來,但能不能先放人?”
“放人?你知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犯了多大的罪?”高個警察朝另一個警察招手:“老曾,把她帶進審迅房錄口供。”
墨月急得跳起來:“如果不放了朱明,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先讓我見見朱明哥。”
老曾走過來,二話不說,亮出手铐“啪唧”一聲,把她的雙手都鎖住了。
墨月怔怔看着手上沉沉的手铐,才明白自己是什麽處境,一下子啞口無聲,無助的惶恐竄進心口,眼淚一湧而出。
“老曾,說多少次了,不要對人女孩子太粗魯。”高個警察半開玩笑半認真。
“我眼中只有犯人,沒有男孩女孩之分。”老曾不屑的冷哼一聲,推搡着墨月往審迅房走。
審迅房裏除了兩條紅色警示标語,就只剩白白的牆,四面都裝了攝像頭,這樣的全方面的高度監視,讓有人種被當衆剝光了的感覺。
待墨月坐定後,老曾重重拉過椅子,椅子在地板上劃拉出刺耳地嘎嘎聲,然後大咧咧地一坐,“可以開始了,說吧。”
墨月只是沉默地盯着桌面。
老曾啪地一聲,把紙和筆拍在她面前:“不願說?寫也可以。”
“說什麽?”墨月腦袋裏亂轟轟的,她也希望有人能來解開心裏浮現的一串串問號。
“把你跟朱明的買賣腎莊的交易過程全部說出來,如果你夠坦白,鑒于你只是賣方,可以從輕處置。但如果你知情不報,隐瞞實情,那麽你就等着蹲大獄。你還這麽年輕,你就想把青春浪費在這裏?”老曾開始威逼利誘,繼續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犧牲了自己,讓真正的犯罪分子逍遙法外再去殘害其他人。”
“跟朱明的交易?誰說我跟他交易了?他只是一個外科醫生,而且他是我朋友,怎麽可能會跟他交易?”墨月恢複了冷靜,直直盯着老曾:“警察同志,朱明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查清楚。如果你硬是要冤枉他,請不要怪我不配合你們。”
老曾一拍桌子,喝道:“你威脅我?!”
墨月把臉偏向一邊,準備沉默到底。
老曾見她态度轉硬,冷冷一笑,突然丢過來一疊資料,“好,你看看這個。”
墨月傻眼了。那不正是自己的賣腎申請以及體檢資格報告嗎?怎麽會在這裏?
“這只是複印件,是有人匿名寄信到公安局舉報,有憑有據,還有你們私會的照片。”高個警察抽出兩張照片,正是她和朱明站在江畔聊天的場景。
“我跟朱明哥從小一塊長大,我們見面很正常,怎能叫做私會?!”墨月有些激動。
老曾冷聲道:“你說謊!我們調查過,朱明是江源戶口,而你是C市戶口。你怎麽證明你們的身份不是交易身份?還有,這份賣腎申請是你的簽名吧?體檢報告也是你的親筆簽名。既然有人匿名報警,又有證據在此,那就證明這不是空穴來風。你最好乖乖交待清楚,配合我們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如果是冤枉的我們自然會給出公正處理!如果你不願意說,那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你口口聲聲說朱明是你朋友,你就不為他考慮考慮。待在這裏的時間越長,他做為一個醫生的名譽越加狼藉。試想一個涉嫌犯罪的醫生,他的前途會是怎樣的?”
墨月無言反駁,無力的垂下頭,淚流滿面:“我全部都說,只要你們趕緊還他清白,他真的是一點都不知情。”
老曾開了錄音筆,放在她面前。
墨月把賣腎的經歷全部都說了,但省略了遇見秦昭旭的那一段。她不想牽連進太多人。盡管她心裏已經在懷疑當初昭旭所說的話,他說過那些資料由他來替墨月保管,可現在這些資料竟然會出現在警察局。
她不願意相信昭旭出賣了她,然而她沒理由說服自己不懷疑。
墨月只是急迫的想解救朱明,朱明一點都不知情,竟然也被卷了進來,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針對她而來。她知道自己陷入了別人的掌控中,她所有遭遇的,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不是沒想過是古尚雲做的,但賣腎一事,古尚雲并不知道。
她猜不出這世上除了古尚雲,還會有誰會這樣恨她,一次又一次把她推進痛苦泥沼裏。
但墨月怎麽也沒想到,根據她所交待的地點和時間,警察調出了C市廣場對面的一家投資大廈的攝像記錄。攝像記錄裏清楚的記載了福源廣場第三只花壇旁發生的一切,根據攝像記錄,秦昭旭也在第二天被帶進了警察局。
由于事情牽涉到C市人文風貌和名譽,公安法檢機關并沒有聲張,查辦此案時,也都是悄悄進行。
朱太太在第二天清早也趕來C市公安局,根據警局要求,提供了朱明、墨月、古尚雲讀書時期的那張合影來證明朱明與墨月的關系。誰知道警察局以證據不足為借口,不願放人。
朱太太打墨月手機,一直無法接通。她在孤援無助中,想到了古尚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