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桃刀沿着密道，慢慢往回走。
剛才，她和瞳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宮洺的侍從又返回來，她只能先撤離了。
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見狀，寺西行的聲音從芯片內傳來：“怎麽了？”
桃刀猶豫了下，才道：“将軍……您為什麽要下那種命令？”
寺西行：“？”
“就是攻打大皇子殿啊，”桃刀嘀咕，“那不是造反嗎？”
她雖不懂政治，但也清楚目前帝國唯一的繼承人是大皇子宮洺，如果二皇子和天蠍之星真的集兵進攻大皇子殿，只怕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據她理解，寺西行不應該是這麽沖動的人啊。
聞言，寺西行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他的聲音太輕，桃刀一時沒能捕捉：“您說什麽？”
“……沒事，”寺西行卻又改口，“等等，你先不要回去。”
桃刀正準備往塔樓走，不禁站住，目露驚訝：“為什麽？”
寺西行言簡意赅：“還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他停頓了下，道：“去地下。”
地下？桃刀眨眨眼，困惑道：“這裏有地下嗎……”
她想到什麽，陡然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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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
——之前那道被侍衛嚴加看管的走廊，不正是位于地下嗎？
正巧寺西行在此時道：“還記得你來時經過的那個樓梯嗎？去那裏。”
聞言，桃刀不禁皺了下眉。
寺西行分明不在此處，為何會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這總不可能又是零說的吧？
“好的，”她應了句，裝作不經意道，“零還說了什麽？”
寺西行沒能跟上：“什麽？”
桃刀沉默了。
過了幾秒，她才若無其事道：“沒事。”
她調了個頭，往來時的路走去，一邊問：“不過……我現在去那裏的話，不會被發現嗎？”
“不會，”不知為何，寺西行很肯定，“今晚宮洺的手傷會惡化，安柏會被他喊過去，如此宮內的守備就會被分散，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桃刀驚訝：“您怎麽确定的？”
寺西行熟悉大皇子殿內的布局也就算了——難道他還能知曉未來發生的事嗎？
她原以為寺西行不會回答，誰料後者沉默片刻，突然道：“因為這些事情都發生過。”
桃刀：“？”
什麽意思？她怎麽……沒聽懂？
她還欲再問，寺西行卻已經轉了話題：“等等，走這條路。”
順着他的指示，桃刀從密道裏退了出來，但寺西行又很快讓她撬開牆上的一個通風口，爬入通風管道內。
通風管道內交錯複雜，稍不甚就可能走到錯誤的路徑上，好在有寺西行一路指引，桃刀居然順暢無阻地爬到了目的地——那條走廊前的樓梯。
她屏住呼吸，小心順着通風口往下看，樓梯口有三名侍衛正在巡邏，桃刀輕手輕腳地扒開通風口的鐵欄杆，趁其中一人打哈欠的空檔，忽然一躍而下。
“嘭！”
她落在地上，發出一道輕微的響聲，其中一名侍衛似乎察覺到什麽，倏然扭頭：“誰？！”
一回頭，正對上桃刀放大的紅瞳。
侍衛：“？！”
“什……你怎麽在外面？！”
他才剛叫出聲，鼻子陡然一痛——桃刀擡手，狠狠一拳揍在他的臉上，只聽“咔啦！”一聲，那侍衛的鼻骨竟當場折斷！
“嗷？！”
他痛叫起來，雙手條件反射地捂住鼻子，見狀，桃刀右腿一勾，将他絆倒在地，又是幾拳頭下去，那侍衛就息聲了。
與此同時，另外兩人也反應過來，忙舉起武器：“不許動！”
桃刀擡頭，剛好對上兩把黑洞洞的槍口。
“……哼，”侍衛冷笑一聲，對她晃了下能源槍，“把手舉起來，否則別怪我開……”
“槍”字還沒出口，卻見桃刀突然擡起手臂，一手一根槍管，只輕輕一扭，就将兩把槍扭成了直角。
兩個侍衛：瞳孔地震.jpg。
“什麽？！”侍衛又驚又愕，“你怎麽……這可是超合金……嗷？！”
——桃刀往他們臉上也一人來了一拳。
幾秒後，三名侍衛齊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桃刀将三人手腳捆住，嘴也堵上，順手藏在一旁的消防櫃內，做完這一切，才看向芯片：“好了。”
“做的很好，”寺西行誇了一句，“現在去地下。”
桃刀眨了眨眼，側過視線，那道神秘的走廊就在她的正下方，只隔着十幾節臺階。
她往下走了一步，空氣裏又飄來一股甜膩的腥氣——和之前聞到的一模一樣。
她莫名頓住了。
“沒事，”像是察覺到她的遲疑，寺西行低聲道，“我在這裏。”
簡單一句話，卻仿佛給桃刀注入了勇氣，她深吸一口氣，點頭：“好。”
但就在她準備下去時，走廊裏突然傳來幾道急促的腳步和人的低語。
“躲起來，”寺西行迅速道，“是安柏。”
桃刀瞳孔一縮，忙側過身，躲入旁邊一個巨大的花瓶裝飾後。
過了幾秒，果然見幾人疾步從走廊中走出，為首一人金絲邊眼鏡加白褂，正是安柏。
他身側跟着數名侍衛，正急促道：“博士，大皇子緊急傳召！請您快點過去！”
安柏一臉不耐：“又是怎麽回事？！”
他語氣煩躁，全然沒有面對宮洺時的尊敬與內斂。
侍衛：“說是傷口惡化，現在正血流不止……”
趁幾人不注意，桃刀悄悄探出頭，聞言露出一抹訝色。
居然真的和寺西行說的一模一樣！
她不禁問：“将軍！你會預知未來嗎？”
寺西行：“……不。”
另一側，安柏想到什麽：“他喝酒了？”
侍衛表情一尬，吶吶不敢說話。
見狀，安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即罵了句：“找死。”
他離去前，特意囑咐宮洺過，因為上了麻醉性的傷藥，叫他切勿喝酒，結果他這裏才打發走二皇子，宮洺又來給他搞事！
見安柏神色不渝，幾個侍衛連大氣也不敢出，只好道：“請博士快去看看吧。”
“閉嘴，我這不是去了嗎？”安柏罵了句，指揮一人，“東西都帶上了？”
那侍從連忙點頭，安柏想想覺得不放心，朝他伸出手：“算了，我自己拿着。”
侍從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一個密封皿，遞給安柏。
躲在暗處的桃刀：“！”
那密封皿裏嵌着一塊剔透寶石，遠遠望去，即使在昏暗的走道裏也閃爍着迷離的紅色光芒——是血石！
“将軍！”桃刀壓低聲音，忙詢問寺西行，“這該不會是……”
寺西行：“災禍之主的血石。”
桃刀：“！！！”
這這這……簡直是意外收獲！！
眼瞧安柏周身只跟着四五個侍衛，桃刀心念一動，剛想出去，卻被寺西行攔住：“先別動。”
桃刀頓時不解：“為什麽？”這可是搶奪血石的絕佳機會啊！
“這次的目的是另外一件東西，”寺西行說，“讓他先走。”
桃刀：“……？”
“但是……”她猶豫看了眼安柏，後者小心地握着密封皿，早就從她身側走過去了，結果桃刀錯失了出手的最佳時機。
她戀戀不舍地看了眼安柏的背影，再三确認了一遍：“将軍，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寺西行：“恩。”
桃刀眨眨眼，耳朵有些失落地耷拉下來：“哦……”
可是……她不禁欲言又止，如果不是為了找血石，那她這次偷溜出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寺西行像是沒有察覺她的猶豫，簡短道：“走吧。”
桃刀躊躇了下，只好從藏身之處鑽出來，尾巴一甩，迅速溜入走廊內。
走廊上光線昏暗，且還設有數道禁制，桃刀一路走過來，就遇上三四道等離子屏障，外加數個虹膜鎖，但無論是哪一道門禁，寺西行卻都知道密碼，在他的指示下，那些門禁沒一個能攔住他們。
桃刀回頭望了眼層層打開的等離子屏障，猶豫了下，問寺西行：“将軍，為什麽你能解開他們的密碼？”
“以前來過這裏，”寺西行道，“快走吧，我們時間不夠的。”
桃刀點了下頭，正要擡步，卻忽然一頓，緊接着，迅速扭頭。
寺西行：“怎麽了？”
“……好像有人。”桃刀緊緊注視着走廊的入口，但除了牆壁上搖曳的燈火外，什麽異常都沒有。
是錯覺嗎？
她詫異地眨眨眼，只好繼續往前走。
而就在她轉身後，卻見幾十米開外的一處壁燈下，一道高大的人影緩緩自壁燈的陰影下顯現。
他全身都裹在黑暗中，唯有一雙深紅的長眸露出了，散發出危險的光。
***
桃刀在一道厚重的合金門前停下。
一道電子音響起：【請出示身份認證。】
“身份認證？”桃刀目露疑惑，“那是什麽？”
合金門旁有一個小小的卡片型凹槽，看樣子那就是電子音所說的身份認證。
寺西行：“應該是要插id卡。”
“id……”桃刀眨巴了下眼睛，“我們沒有那種東西啊……”
【請出示身份認證。】
電子音久久得不到回應，又重複了一遍。
眼看那原本閃爍着的綠燈逐漸有轉紅的跡象，寺西行沉吟片刻，忽然道：“桃刀，你帶着那條項鏈嗎？”
“項鏈？”桃刀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有的！”
她連忙從貼身衣兜裏掏出那枚吊墜項鏈，寺西行道：“放在門上。”
“唉？”
聽到這個命令，桃刀不禁一呆，但還是按照寺西行的指示，迅速将吊墜貼在門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那合金門竟像一片樹葉般迅速枯萎，原本堅固不催的銀色牆面開始萎縮、腐化，不消片刻，竟碎成一團粉末，露出門後的光景。
桃刀簡直目瞪口呆：“這……？！”
“走吧。”寺西行卻很平靜。
桃刀猶豫了下，伸手觸上合金門，立即有大片的碎屑被她帶下來，簌簌落在地上。
簡直……就像是生鏽了一樣。
“将軍，”她忍不住問，“這是您的異能嗎？”
寺西行：“是的。”
他倒是不回避這個問題，但也僅僅點到為止，沒有再細說下去。
桃刀識趣地閉上嘴，繼續往裏走。
與昏暗的走廊不同，合金門後竟是一個碩大的實驗室，空間寬敞，光線明亮，琳琅滿目的實驗架讓桃刀不禁聯想到了秦容的實驗室，但不同于他滿屋子的資料，這裏的架子上擺着各種瓶瓶罐罐，裏面皆裝着一些鮮紅的液體，有點像血，卻比它明亮許多，液體裏閃爍着某種晶瑩的物質，上面還貼着标簽。
桃刀盯着那些璀璨的紅色液體，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這裏面是……血？
她不禁靠近兩步，選了一根試管，輕聲念上面的名字：“249號？”
其他的試管上也貼着序號不等的标簽，桃刀數了數，起碼有不下500個。
“……別看這些，”寺西行忽然道，“我們要找的東西不在這裏。”
“哦哦，”桃刀應了聲，注意到什麽，“将軍？你還好嗎？”
不知為何，寺西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勉強。
芯片對面沉默了片刻，寺西行的聲音再響起時，已經恢複如初：“嗯，我沒事。”
他繼續道：“你再往前，應該能看到一個保險箱。”
桃刀順着他的指點，穿過層層鐵架，果然在實驗室的深處找到一個內嵌式的透明櫃，櫃內原本有個浮在空中的凹槽，但如今裏面卻空無一物。
桃刀細細盯着凹槽的形狀，道：“這裏本來裝着血石吧？”
但現在血石已經被安柏拿走了。
“你找下周圍，”寺西行卻絲毫不理會，兀自道，“有其他的暗格嗎？”
難道安柏還藏了什麽嗎？
桃刀有些迷惑不解，但還是順着寺西行的意思，在玻璃櫃周圍試試碰碰，就在她摸到玻璃櫃旁的牆壁上時，只聽“咔嗒”一聲，牆壁陡然突出一個暗格。
——居然真的有東西！
桃刀忙道：“找到了！”
“好，”相比她的激動，寺西行依舊保持着平靜的聲音，“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
桃刀敲敲弄弄了一番，從暗格裏挖出一塊灰色的……石板？
她：呆住.jpg。
石板和她的巴掌差不多大小，但拿在手裏沉甸甸的，表面滿是粗糙的裂痕，但上面刻了些東西，桃刀眯起眼，不确定道：“這是什麽？”
兩只野獸模樣的東西被刻在石板的一左一右，一只身後畫着太陽，另一只則畫的是月亮。
寺西行似乎知道石板上的內容，對她道：“把它翻過來。”
桃刀哦了一聲，依言翻過石板，發現背面密密麻麻寫了好幾行字，她一開始沒能看懂，後來才發現——并非她看不懂，而是這上面書寫的似乎是另一種語言。
她不由道：“将軍，我不認識這字。”
“沒關系，”寺西行卻說，“你把它舉起來。”
桃刀眨眨眼，将石板放在芯片的對面，只見一道細光陡然從芯片中射出，迅速掃描了一遍石板，又轉而消失。
而芯片對面也沒了聲音。
桃刀等了會，按捺不住：“将軍？你還在嗎？”
“……”隔了許久，寺西行的聲音才再度響起，“嗯。”
“原來如此，”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喃喃道，“所以他才要這麽做……”
“等等？”他簡直像在打啞謎，桃刀一個字都沒能聽懂，“您在說什麽？”
寺西行一頓，卻轉開話題：“把這東西收起來，現在趕緊回去。”
桃刀：“那……您說要找的東西，就是這個？”
她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手中髒兮兮的石板。
“是的，”不知為何，寺西行語氣裏透出一股急促，“現在趕緊把它帶給我……咳咳咳！”
他忽然發出一連串的咳嗽。
桃刀：“？！”
“将軍！”她立刻道，“您還好嗎？”
“……我沒事，”寺西行勉強止住咳聲，但聲音顯然虛弱了許多，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桃刀用力點頭，正要起身，餘光掃到一處，卻又頓住了。
那暗格被她暴力撬開後，露出了一塊小洞，有一抹細長的光束從洞口透了過來。
怎麽會有光？
她盯着光束看了幾眼，恍然大悟——難道後面還有暗室？
她猶豫片刻，稍微靠近些，将眼睛貼在小洞上。
結果她立刻對上了一雙充血的眼球。
桃刀：“……！”
那眼球表面滿是蛛網般的血石，腫脹如球，眼白圓鼓鼓地凸起，像一只死不瞑目的金魚，膽大如桃刀，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氣，猛地後退數步。
她穩了下心神，才輕聲道：“将軍……這後面有東西！”
“什麽？”
寺西行看不見屋內的情況，正要詢問，卻被桃刀陡然截斷話頭：“等等。”
“……咔嗒！”
從屋外傳來一道聲響，雖輕微，但在這寂靜的實驗室內，卻被無限放大，瞬間由桃刀捕捉。
想到剛才在走廊上感到的氣息，桃刀瞳孔一縮，登時抓起石板，整個人化作一道疾風，朝門口撞去。
但她還是晚了半步。
“唰——！”
她才剛出門口，面前陡然劃來一道黑光，那股淩冽的殺氣讓桃刀整個人不由一繃，連忙側身，勉強躲了過去。
但她還是被攻擊波及到了一點——鬓角一縷銀發落了下來，桃刀側過頭，臉側緩緩滑出一道血跡。
她面無表情地擦去臉頰的血，擡起頭。
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她的對面，他全身都裹在鬥篷裏，只露出一個線條淩厲的下颚。
他薄唇輕啓，低聲道：“把它給我。”
那聲音粗噶低啞，顯然經過特殊處理。
不想讓她認出來？桃刀皺了下眉，防備地後退半步：“什麽東西？”
那人冷笑一聲，伸出手：“當然是血石。”
他的手從寬大的袖下伸出，根根白皙纖長，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貼覆着什麽黑色的東西，桃刀側目過去，瞳孔卻陡然抽緊。
——男人的手腕上有幾片零零星星的黑色鱗片，表面光滑而圓潤，閃爍着黑玉般的光澤。
桃刀盯着那些鱗片，感到呼吸都停滞了。
這些鱗片……不正是……
下一秒，她陡然擡頭，雙眸燃燒着憤怒的火焰：“……是你？！”
這個男人，是那些3S級的頭領——傷害了蘭鯨的黑發男人！
男人停頓了下，再開口時，已是一片陰冷：“嗯？已經認出來了？”
桃刀盯着他，用力咬住牙。
這個男人……居然還沒死？！
她深吸一口氣，眸中綻放憤怒的紅光，下一瞬，陡然起跳，身形如同一根離弦之箭，猛地朝男人射了過去！
男人絲毫沒有放松警惕，眸色微轉，擺出防守的姿勢。
但就在兩人即将交手的一刻，卻見桃刀腳下陡然一轉，竟瞬間跳轉方向，從男人的身側沖了過去！
男人：“……！”
他意識到什麽，猛地扭頭：“站住！”
桃刀怎麽可能理會他？她将速度提升到最快，也顧不上會暴露蹤跡，一路橫沖直撞，直接從走廊逃了出去。
“将軍！”她一邊跑，一邊迅速道，“那些3S又來了，它們想搶走災禍之主的血石！”
但芯片那頭卻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桃刀等了會，不得不再次道：“将軍？！”
寺西行的聲音像是消失了。
桃刀盯着芯片，心底某個地方一點一點開始抽涼。
她想起寺西行剛才那突然而來的咳嗽，某種不詳的預感隐隐升上心頭。
“将軍？！”她不信邪地繼續喊道，“您聽得到嗎？！能回答我嗎？！”
但無論桃刀如何呼喊，芯片的對面卻依舊沒有聲音。
“将……”
桃刀再一次開口，卻不得不頓住，迅速低下頭——一道利光從頭頂驟然掠過。
她回過頭，看到黑衣男子又追了上來，緊緊跟在她身後。
……媽的！
她暗罵一聲，突然回身，一拳打在牆上，用力之大，整個牆面陡然塌陷，瞬間将過道堵住了。
趁此機會，桃刀連忙回身，繼續逃跑。
有黑衣男子追在身後，她不敢再分心，一股腦沖向塔樓的方向，好在這時間段的侍衛很少，她一路暢通無阻，迅速回到了連接塔樓的天橋。
等離子屏障：【請提供密碼。】
桃刀迅速報出一串密碼，在屏障開啓的空檔，她依舊不死心，低頭看向芯片：“……将軍？”
芯片沒有聲音。
桃刀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氣，将芯片放入懷中，飛快順着等離子屏障的小門鑽了進去。
結果剛回到塔樓，卻見犬飼正在她門口徘徊。
“犬飼？”
犬飼回頭，一看到桃刀，頓時露出激動的表情：“你去哪裏了？！”
桃刀敏感注意到他的反應不對，連忙上前：“怎麽了？”
“零的情況不是很好，”犬飼低聲道，“我本來想找你，但你一直不出來……”
他又不敢大聲喊，怕把其他實驗體都引出來，只能在門口轉悠。
桃刀問：“刃蓮呢？你告訴他了嗎？”
“還沒，”犬飼搖了下頭，“他說他困了，叫我別打擾他。”
倒是很有他的作風，桃刀抿了下唇，問道：“零怎麽了？”說罷，就要往她的房間走。
“……唉！”誰知才邁出一步，卻被犬飼攔住，“你先等等！”
桃刀回頭：“？”
犬飼的表情有些奇怪，支支吾吾片刻，才道：“你……注意點，小心別刺激到她。”
什麽意思？桃刀不禁重複了一遍：“刺激？”
她們都這麽熟悉了，零怎麽會被刺激到？
“……唉，我也說不清楚，”犬飼似乎很煩躁，用力撓了下頭，“反正！等你看到她，就明白了。”
他似乎也不想明說，拽着桃刀把她拉到零的房門前，用力一推：“去吧。”
桃刀踉跄兩步，來到零的房門前，猶豫了下，才輕輕敲門：“零，可以進來嗎？”
她等了許久，卻不見零回答，又過了幾秒，門才被輕輕打開。
零站在門後，不知為何，她只将門拉開一條縫，整個人掩在陰影中，只露出一雙淺亮的綠瞳。
“零，發生了什麽？可以讓我進來嗎？”桃刀看不清她的模樣，正要上前，零卻陡然一拉門，将她擋住。
桃刀不由一愣：“……怎麽了？”
零卻看着她，一言不發。
她的綠眸透出一種警惕的光，盯着桃刀數秒，才低聲道：“……桃刀？是你嗎？”
“是啊，”桃刀困惑，“你怎麽了？”
她不明白零為何要如此防備，簡直……像不認識她一樣。
零搖了下頭，目光從她的身上轉移，緩緩停在犬飼身上。
她的表情越發警惕，頓了頓，低聲道：
“那……他是誰？”
作者有話說：
犬飼：……等等！為啥她記得你啊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