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桃刀大驚：“将……将軍？！”
芯片閃了閃，正要說話，卻被桃刀接下來一連串的質問砸的暈頭轉向。
“将軍！你到底去哪裏了？為什麽突然就消失了？！大家都很擔心啊！你知道他們找了你多久嗎？！連西鹿都出來了，還有……還有我……”
說到這裏，桃刀突然卡住了。
還有……她也……
芯片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突然不吭聲了。
房間裏陷入一片沉默。
但桃刀吭哧了半天，卻什麽都說不出，最後勉強擠出了一句：“還……還有……咳！對！零也很擔心你！”
寺西行：“？？”
但看桃刀臉漲的通紅，視線不斷飄忽，估計是再也逼不出什麽了，從芯片內傳來一聲淺淡的嘆氣，随即寺西行道：“抱歉。”
桃刀閉上嘴，一聲不吭地盯着芯片。
她側臉的弧度鼓鼓的，像是在生悶氣。
見狀，芯片裏又是一聲微嘆，寺西行正要說話，卻聽桃刀陡然道：“還有我也是。”
寺西行一愣，下意識道：“什麽？”
“我也很擔心你，”桃刀說，“将軍不在的話，我會覺得很不安。”
聞言，寺西行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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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刀的表情灼灼，眼中透出堅定的光，她就像一輪驕陽，如此耀眼，令人心生向往，卻又不敢輕易靠近。
有一瞬，一句話差點從寺西行口中而出。
——為什麽？
但他沒有這麽做。
他只是像下水道中生長的暗苔一般，小心地、不留痕跡地、将他那無法付諸于口的心思掩蓋在黑暗中。
“将軍？”桃刀的聲音又拉回了他的思緒，“你到底在哪裏？這個芯片是怎麽回事？”
寺西行定了定神，再開口時，聲音已恢複以往的清冷：“這是微型通訊器。”
他沒有回答桃刀的第一個問題。
好在桃刀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便若無其事地繼續道：“現在，你需要去找瞳，和她交換情報。”
這也是桃刀的計劃，她點了點頭，但又随即目露難色：“可是……我該怎麽去？”
出塔無非只有兩條路線：直接翻出塔外，或者破壞那道等離子屏障。
但塔外首先是不可取的——就算桃刀能從幾十米高空安然無恙地落地，下面還有等離子屏障和巡邏兵等着她。
可如果她強硬打碎塔內的等離子屏障，只怕引來侍衛，反而打草驚蛇。
對此，寺西行卻只是道：“你先出去。”
桃刀想到什麽：“等等！我先去找犬飼他們，然後把将軍的事也告訴……”
“不行。”寺西行卻斷然拒絕。
桃刀怔了下：“為什麽？”
“……”芯片對面沉默了會，才道，“最好還是你單獨行動，否則很容易被發現。”
桃刀想想也是，點頭道：“好的。”
“還有，”寺西行又添上一句，“不要告訴任何人這枚芯片的存在。”
聞言，桃刀不由露出困惑的表情。
她想追問，寺西行卻已繼續道：“先出去吧，時間緊迫。”
桃刀只好作罷。
她将門拉開一條縫，謹慎往外看了眼，幸好幾個房門都緊閉着，實驗體都呆在屋內，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桃刀連忙閃身出來，卻在等離子屏障那裏又遇到了難題。
等離子屏障一共有兩重鎖，第一重是密碼，第二重是虹膜解鎖——無論哪個她都解不開。
桃刀試探地伸出手，指尖彈出爪子，想試着破壞等離子屏障，卻遭到了寺西行的阻止。
“這上面有紅外線探測裝置，”他說，“一旦碰上去，就會引發警報。”
桃刀：“……”
那她根本就出不去嘛！
她不禁有些洩氣：“那現在該怎麽辦？”
時間正一分一秒過去，距離與瞳的約定時間還只剩下十幾分鐘，只怕桃刀還沒來得及出塔，瞳他們就不得不回去了。
“密碼是五位數，”寺西行卻突然道，“52934。”
“？”桃刀下意識道，“将軍？你确定嗎……”
“咔嗒！”
她還沒說完，只聽一道脆響後，等離子屏障的第一重鎖解開了。
桃刀：瞳孔地震.jpg。
“這……”她又驚又愕，“将軍？！你知道密碼嗎？！”
寺西行并沒有回答，兀自道：“把芯片舉起來。”
桃刀依言照做，将芯片貼在虹膜檢測鏡頭前，只見一道綠光閃起，伴随着熟悉的咔嗒聲——第二道鎖也解開了。
等離子屏障緩緩移動，一道小門在桃刀面前開啓。
桃刀：“？！”
這……他媽……這就開了？！
她簡直是目瞪口呆，寺西行卻低聲催了句：“動作快。”
桃刀回過神，明白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忙側身擠過小門，從塔樓沖了出去。
只是桃刀沒有注意到——當她離開時，身後的小門陡然開了一扇。
零站在門後的陰影中，遙遙望着她，綠眸閃爍着晦明難辨的光。
***
一座封閉式天橋連接塔樓的頂端和大皇子殿，桃刀迅速奔過天橋的走廊，正要往樓下去，寺西行的聲音從芯片中傳來：“前面有巡邏的侍衛，避開。”
桃刀一頓，左右看了眼，擡腳往牆上一蹬，迅速翻身躍上天花板，藏在水晶吊燈後。
過了片刻，竟真的有一隊侍衛緩步走來。
桃刀目露詫異，而寺西行則繼續道：“這裏是每五分鐘換一批巡邏兵，十點後改為十五分鐘一輪，走廊上守備稍微多一點，你盡量走小路。”
桃刀聽着他的話，不由道：“将軍怎麽這麽熟悉這裏的警備？”
聞言，寺西行略作停頓，卻又岔開話題：“走吧。”
桃刀低下頭，發現那隊侍衛已經離開，忙翻身跳下吊燈，迅速朝相反方向跑去。
一路上，寺西行不斷出言提醒，警示她避開侍衛，又教她如何穿過走廊，有一次，他甚至帶着桃刀從一間空書房的密道直接下到底樓，那密道的入口在書架後，一般人極難發現，寺西行卻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樣，不僅輕松解開了密道的門鎖，還叮囑桃刀注意道內的各種陷阱。
桃刀越走，一股疑團就越在心中萌生出來。
總感覺……寺西行很熟悉大皇子殿，簡直——就像是來過無數次一樣。
但據瞳所說，為了避嫌，他和大皇子少有交集，也從未來過大皇子殿，再怎麽說——他為什麽連人家的逃生密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看寺西行的樣子，是不打算向桃刀解釋的，她猶豫了許久，還是把疑問咽了回去。
“桃刀，”寺西行說，“先去一樓大堂。”
桃刀：“但那裏不會有很多侍衛嗎？”
“宮洺設宴不喜歡有太多人在周圍，”寺西行簡短道，“他會把大部分的警衛都調至戶外，所以這是你見瞳最好的機會。”
桃刀了然，正準備動身，冷不丁寺西行又道：“還有……”他頓了下，“別把芯片和你的血石透露給他們。”
“連長官也不能說嗎？”桃刀目露訝然，想到什麽，忽然道，“……等等，您剛說什麽？”
他是有說血石吧……而且點名是她的！
桃刀下意識捂住胸口，隔着一層布料，有什麽堅|硬的東西抵住她的手指——正是那塊從她體內長出的晶石。
桃刀：“您……怎麽會知道的？！”
寺西行似乎有一瞬的卡殼，但立即道：“零告訴我的。”
聞言，桃刀更顯驚愕：“您還能跟零聯系上嗎？等等……那樣的話，為什麽不來聯系我？”
話到最後，已經莫名帶上了點質問的口氣。
桃刀自己沒有注意到，卻被寺西行發現了，後者略作停頓，再開口時，聲音柔軟了許多：“抱歉。”
桃刀盯着芯片，沒吭聲。
半響，她扭開頭，悶悶道：“我去一樓。”
……
“她怎麽還不來？”
一樓大堂內，瞳、紅隼和二皇子三人結伴而行，紅隼不斷看着時間，煩躁地嘀咕着：“快來不及了啊……”
“二殿下，諸位，”這時，一名侍衛走過來，彬彬有禮道，“接送的車已經準備好了。”
他彎下腰，擺出一副送客的态度，見狀，幾人交換了個眼神，表情皆有些為難。
晚宴早在一個小時前結束，他們幾人拖拖拉拉，已經快到極限了。
瞳思索片刻，忽然走到紅隼身側，驚訝出聲：“紅隼，你怎麽了？”
一邊說着，一邊迅速往紅隼肚子上來了一拳。
紅隼：“？！”
他下意識捂住腹部，五官痛得都扭曲在了一起：“卧槽……瞳？！你……”
瞳眼疾手快，一把托住紅隼的身體，實則彎下腰，低聲在他耳畔道：“閉嘴。”
一旁的二皇子也反應過來，忙對那侍衛道：“紅隼上校喝了酒，可能有些不舒服，能讓他先坐一會嗎？”
“這……”
侍衛接到的命令是立刻将三人送出宮，聞言不禁目露難色。
但不等他阻攔，三人已繞過他，自顧自朝內殿走去。
瞳半攙半拖着紅隼，身後跟着二皇子，他們迅速穿過大廳，朝邊廊走去。
“……長官！”
在拐過一條走廊時，頭頂忽然傳來一道細微的呼喚。
瞳和紅隼迅速擡頭，面前一道黑影掠過——桃刀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剛剛好落在三人面前。
二皇子顯然一驚：“這……！”
“殿下且放心，”瞳說，“她是天蠍之星的人。”
她又轉向桃刀：“你們近況如何？有查到災禍之主血石的下落嗎？”
桃刀點了下頭，又搖頭。
三人：“？？”什麽意思？
因時間緊迫，桃刀語速飛快：“長官，一共有兩件事。”
“大皇子昨天遭到了3S災獸的襲擊，”注意到瞳和紅隼驚詫的目光，桃刀點了下頭，“就是先前那一批。”
“什麽？！”紅隼驚愕，“它們怎麽會出現的？”
“不知道，”桃刀搖了下頭，“但他們當時想綁大皇子走。”
瞳眉頭緊皺：“等等……難道是為了災禍之主？”
“什麽意思？”
“既然我們都能發現災禍之主，它們肯定早就察覺了，”瞳說，“如果是為了奪回災禍之主的血石，就能解釋他們想綁架大皇子的動機了。”
“可是，”紅隼皺眉，“它們怎麽會知道血石在大皇子手上？”
聞言，幾人又陷入沉默。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一片寂靜中，二皇子開口了，“如果那些災獸真是為了奪取血石，我們就要加快動作了。”
“是的，”瞳點頭，看向桃刀，“你們要盡快找出血石的下落。”
一旦被災獸搶走災禍之主的血石，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盡棄。
桃刀點了下頭，道：“将……咳，應該這兩天就能找出來了。”
兩人不禁詫異：“你确定嗎？”
桃刀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嗯。”
其實這是寺西行的話，桃刀自己都沒什麽把握，寺西行卻讓她直接告訴瞳，他們很快就能查出血石。
面對三人狐疑的眼神，桃刀有些心虛，但只能硬着頭皮道：“反正，我們馬上就要找到了。”
“好吧，”瞳猶疑道，“第二件事呢？”
想到寺西行囑咐她說的第二件事，桃刀不禁有些躊躇，停頓了片刻才道：“這件事……還需要二皇子的協助。”
宮铮冷不丁被點到名，愣了下：“我？”
桃刀舔了下嘴唇，倍感壓力山大，用力點頭：“對。”
“我知道了，”二皇子溫和地看着她，“說罷，需要我做什麽？”
桃刀沉默了一瞬。
她默念着寺西行方才說過的話，終于深吸一口氣，擡起頭。
“第二件事就是，”她緩緩道，“請二皇子和天蠍之星集結兵力，三天後，全力進攻大皇子殿。”
作者有話說：
想啥呢，怎麽可能是遺言！！（指指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