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徐知休今天站着做了一天手術,已經很累了,他看見南陸的動作頓了頓,而南陸也知道徐知休累,他湊近了親徐知休的臉,“今晚我自己來,你躺着就行。”
南陸不止一次說過這種話,但每次都半路哼哼唧唧,這次也不例外。
等房裏徹底安靜,并沒有全程躺着的徐醫生抱着人去浴室洗了一番,回到床上沒多久就徹底睡熟了。
他們兩個睡覺很少抱着睡,南陸雖然很想被徐知休抱在懷裏,但徐知休說抱着睡只會讓兩個人都睡不好,而且如果南陸枕着他的手臂睡一晚,第二天他就別想上手術臺。
南陸對此,雖然能理解,但也抱怨,“你這人一點情趣都沒有。”
“睡覺之前的情趣還不夠嗎?”徐醫生一本正經地說。
南陸臉紅了紅,“可是我更喜歡做……完之後你抱着我,會讓我覺得你很愛我。”
徐醫生嗤之以鼻,“這種愛的表達只會讓兩個人第二天都身體不舒服,嚴重的話還要做理療,你想做理療嗎?”
南陸果斷搖頭,但還是有些不死心,直到徐醫生拿了張卡給他,“好了,我要去上班了,你今天無聊的話去找你那些朋友逛街吧,多買點東西,我喜歡看你穿新衣服。”
這是暗示他去買色色的衣服,南陸臉更紅了。徐知休見狀勾唇笑了笑,低頭用手指刮了刮小自己十幾歲的愛人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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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自然也沒有抱着睡,南陸心裏有事,忍着沒睡。他等到徐知休呼吸平穩了,悄悄爬起來去窗臺拿手機,再溜進浴室。
過了許久,他從浴室出來。
徐知休的手機放在床頭櫃那裏,南陸拿的時候看了眼徐知休。
徐知休睡熟了,長睫籠下一片陰影。睡夢中的徐醫生比平日看上去容易親近多了,南陸看呆了一瞬,心想但凡這老家夥醜一點,他就不要了,誰稀罕做妒夫。
他用徐知休的手指解鎖了手機,再将自己發過去的幾張照片,轉發給徐知休微信裏的另外一位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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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之後,他把圖片、聊天記錄都删除,再心滿意足地躺回徐知休的旁邊。
雖然晚上他獨自折騰很久沒睡,但第二天早上徐知休一醒,他也跟着醒了,還很熱情地低下頭張開嘴。
徐知休這下子是真的驚訝了,結束後,他把南陸撈起來,一邊幫還在咳嗽的人擦嘴,一邊問:“你最近是不是做什麽壞事了?”
南陸心虛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瞪着徐知休,“什麽啊?我是看你最近累,所以才……”
瞪歸瞪,只是滿臉春情,毫無威懾之意。
徐知休目光依舊狐疑,“你要是做了壞事,現在告訴我,我還能寬大處理,不然……”他冷笑一聲,“你屁股會被我打爛。”
南陸氣鼓鼓地推開徐知休,口裏罵着壞人,一邊往外跑。沒跑幾下就被捉回來,他便在徐知休懷裏扭來扭去,哼哼唧唧說:“老徐你不許家暴我。”
說完就被打了屁股,老徐很不喜歡老徐這個稱呼。
南陸被打了屁股後,開始假哭,說自己屁股爛了。他明明是假哭,但不知道為什麽最後竟然真哭出來,而也因為他的眼淚,徐知休差點遲到。
南陸被着急上班的徐醫生放下時,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整個人像個香氣四溢的豔屍,白的膚,紅的唇,膝蓋以上都是粉色的。
他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以及被男人用嘴狠嘬的痕跡。
南陸窩在地板上,腿一蜷縮,抱着自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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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陸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會可以成功逼退徐知休的前妻,卻不懂他這件事卻是送了把柄給對方手裏。
一周後,從外面回來的南陸看到已經在家的徐知休,立刻眼睛一亮,撲過去要抱住對方。但快抱上的時候他停了一下,徐知休怎麽還穿着外面的衣服?
是要帶他去外面吃飯嗎?
南陸臉上笑意更深,手臂纏住徐知休勁瘦的腰身,“你今天不是說要寫出院病人病歷,要晚一點才能回家嗎?”
徐知休眼睛微微一轉,他垂眼看着一臉天真爛漫的小愛人,“家裏有點事所以先回來了。”
“家裏有什麽事?”南陸到處看,“有電器壞了嗎?”
徐知休扯了下唇,他拉開南陸,“不是電器壞了,是人壞了。南陸,你上周用我手機發了什麽?”
語氣是那麽冰冷,南陸幾乎馬上臉就白了,但他強撐鎮定,“什麽手機,我不知道。”
原來他跟徐知休科室的同事打好關系的時候,得知徐知休的學生都很怕徐知休,因為徐知休一旦發起脾氣來很恐怖,那時候南陸正單相思徐知休,根本不會因為幾句話被吓到,可現在他開始親身承受徐知休的怒火。
徐知休看他的眼神像看仇人,“你還裝傻是吧。”他拿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大尺度的照片。
南陸一眼就看出這是他發給徐知休前妻的照片,他噤聲不語。
他對照片做過處理,照片上的兩個人都只露出了小半張臉,但以江昱之對徐知休的了解,他肯定能看出那個正在打樁的人是徐知休。
南陸是故意隔應江昱之的,江昱之再愛徐知休,徐知休現在也是他的,只會在床上跟他睡覺。
他不說話,徐知休往下翻了一張,這張是徐知休在舔他。
一張張翻過去,南陸也反應過來問題所在,他氣江昱之不要臉,居然還敢把這事告訴徐知休。
“我只是故意氣氣他……”
話沒說完就被粗暴打斷。
“氣他?氣他就可以随便拍這種照片,把這種照片發出去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個照片傳的滿世界都是,我以後還怎麽當醫生?病人還會信任我嗎?同事又如何看待我?我的職業生涯都會被你所謂的氣氣別人全部毀掉。”
徐知休說得好嚴重,直接把南陸吓哭了。他慌張地解釋,“我……處理了,別人認不出的……徐醫生,你別生我氣。”
“徐醫生”是南陸對徐知休親昵的稱呼,但在這個時候變成了火上澆油。
徐知休冷笑,“我知道你幼稚,愛無理取鬧,但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長腦子。像你這種每天混日子的廢物,天天就想着情情愛愛。江昱之是我前妻不錯,但你以為他拿到這個照片就一定不會威脅我嗎?現在好了,他用照片威脅我,要麽我一次性給他五百萬,要麽跟你離婚,跟他複婚,不然這照片會貼的我醫院滿醫院都是。”
南陸徹底慌了,一個勁說對不起,說他不知道會這樣,後又說:“我們報警吧,他拿照片威脅你是可以報警。”
“報警?然後讓更多人知道我徐知休被人拍了這種照片嗎?!”
徐知休說完要走,他滿眼的厭惡刺痛了南陸。南陸現在只剩一個念頭,決不能讓徐知休離開,徐知休離開的話,也許就不要他了。
他伸手攔住徐知休,抱着人不肯松手,眼淚流得滿臉都是,可徐知休還是一步步走到玄關處。
他太慌了,便用更大的力氣,用全身的力氣,“別走,別走!徐醫生,你別離開我,我知道錯了,我去跟江昱之道歉,我再也不任性了,不鬧了,我以後會乖乖聽你話的……”
南陸的話并沒有成功安撫徐知休,徐知休只想離開這裏,在扯開懷中人的時候,他的手臂重重打到玄關處的貔貅擺件。
貔貅摔破在地,而同時南陸還抱着徐知休,他想用身體重量把徐知休推回去,卻沒想到會弄得徐知休一個重心不穩摔坐在地,手還正好按進貔貅的碎片裏。
南陸轉眼看見血,唇張大了,他無聲地啊了一聲後,就立即起身,“你的手!我現在打120,打120……”
一巴掌把南陸的話打沒了。
他從來沒挨過巴掌,還是這麽重的。從下而上的一巴掌打得他跌坐在地,身體的血仿佛全部湧到臉頰,疼痛致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