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
丁九兒的手,笑的有些傻兮兮:“九兒,我真高興!”
丁九兒擺擺手,徐香端來一碗醒酒湯,她接過來扶起沈越給他喂下:“那也不能喝這麽多啊!”
“這不是高興嘛!我怎麽回來的?!”
“康王差人把你送回來的!”丁九兒嗔怪道:“回來的時候都不省人事了!”
“嘿嘿,等到咱兩成親的那日,我肯定要喝的更多!”
“好啊,那你到時候就睡在大廳裏好了!”
“那可不行,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不喝了,我聽娘子的!”沈越笑着去抱丁九兒。
丁九兒拍了他一下:“起來吃飯!”
“好嘞,今天我過生日,是不是又好吃的!”沈越邊說着便起身洗漱。
等他上了桌,菜才陸續擺上來,雞頭米炒蝦仁,鮑魚紅燒肉,香烤牛肋排,脆皮鴿子,富貴開花魚,脆椒辣子雞,青筍魚絲春卷,雙色羊肚菌。
早上已經吃過了長壽面,晚上就沒再上,菜上齊了桌子正中還留着一個主位,按照以往的慣例沈越知道一定還有壓軸菜,果然就見丁九兒托着一只大盤子親自放到桌子正中。
盤中是一個圓形大糕點,類似八寶飯,又跟八寶飯不同,說是糕餅又不是糕餅,白白的,上面還裝飾水果。
“這是什麽?!”沈越覺得自己的好奇心已經快要溢出來,這東西他從來沒見過,也無法根據經驗來做出判別,只知道這肯定跟以往的所有東西都不一樣。
丁九兒得意一笑:“這個叫蛋糕,專門慶祝生日用的!”
“蛋糕?!”好家夥,之前有蛋撻,現在有蛋糕,沈越道:“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寶貝!”
丁九兒笑道:“那可多着呢!”
沈越的目光全被這個蛋糕吸引住了:“這個要怎麽吃?!”
丁九兒拿來刀子遞給沈越:“壽星來切吧!”
沈越拿起刀子,試探性的戳了一下,發現蛋糕十分軟糯好切,便一切到底慢慢分開,見裏面似乎還有夾心,丁九兒幫他拿過碟子,将切好的蛋糕裝入碟中,又遞上勺子。
沈越用勺子挖了挖外層的奶油:“這白的是什麽東西?!”
丁九兒:“這叫奶油!”這是她用古法提煉的奶油,更偏向于奶油奶酪,不過味道也很不錯。
沈越将奶油放入口中,立時睜大了眼睛:“這個味道真是難以形容!”
丁九兒:“你就說好吃不好吃就行了!”
沈越連連點頭:“好啊,太好吃了,這個只能過生日才能吃嗎?!”
沈越嘗過之後都有些舍不得吃了,要是一年只能吃一次,那他這一個可要多吃幾天才行。
“別的時候也能吃,只要你想吃,什麽時候都能吃!”
“那太好了!”沈越聞言如吃了定心丸,立刻開始大快朵頤。
丁九兒的蛋糕做了兩層夾心,分別是奶油芋泥和奶油豆沙,外層厚塗奶油,上方裝飾新鮮水果,可以說是古代蛋糕的奢配了。
沈越轉眼就吃下兩大塊,丁九兒笑道:“王爺,你別的菜不吃了?!”
沈越為難的看了看滿滿一桌子的好吃,真誠道:“我覺得你真是永遠正确,咱們以後不能做這麽多菜,不然都不知道要吃哪一個好了!”
☆、不羨鴛鴦不羨仙
沈越及冠禮之後沒幾日,宮裏又下了新召,慶德帝立三皇子康王沈堂為太子,并于下诏之日起行監國之職。
至此,儲君之争一錘定音。
洵王沈正與冀王沈祁自然心有不甘,他們都将彼此視為勁敵,卻不想最後竟然花落別家,如何能甘心?!不過慶德帝大權在握,他們便有小動作也掀不起什麽風浪,後來經過一番整頓,又變相削了他們手中的實權,兩人方才老實。
儲君之事定下,再就是沈越的婚事,慶德帝讓觀星司占了幾個好日子,最終定下了九月二十,在這之前八月十九也是個吉日,但畢竟是王爺大婚,時間太短怕準備不及。
大婚前男女不能同住,丁九兒便搬到了晉安王府暫住。晉安王收了名義上的侄女,自然也要備一份嫁妝,此外張貴妃也備了一份,丁九兒自己也讓徐文和宋大寶去采辦嫁妝。
婚宴上的菜式丁九兒也是親自操辦,她把菜譜和做法都詳細教給梁平,讓他大婚當日監督後廚制作,其中不乏梁平從沒見過的菜式和做法。
沈越看了單子之後有些遺憾:“怎麽沒有蛋糕啊?!”
其實現代婚禮很多都是用蛋糕的,只是古代人講究頗多丁九兒還是選用了折中的喜餅點心,豆沙餡的喜餅做成塔狀,挂上糖絲再裝點上蜜棗,蓮子,桂圓,葡萄幹等幹果蜜餞,樣子喜慶寓意也好。
菜單訂了之後,丁九兒試做了一次,沈越便再也沒意見了,只說全聽丁九兒安排。
大婚當日,丁九兒的嫁妝從晉安王府一直綿延到樂王府,據說那日慶德帝與張貴妃親臨樂王府主持大禮。據說之後百年,大東都再沒有出現過那般盛大的婚禮。
當日的宴席除了王府之內的貴賓,還在王府外的正安街上擺開了流水席,凡是路過皆可入席,不僅如此,但凡是丁記旗下的所有飯莊,酒樓,食鋪也一率同慶,大擺筵席,客人只要說句吉祥話就能入席吃喜宴,完事還一人一包喜糖帶着。
這麽算來,丁九兒與樂王沈越的婚事之盛況在大東可謂是絕無僅有。
拜過堂,便由喜娘引着丁九兒向新房去,丁九兒隔着紅蓋頭仿佛看見了自己的父母,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他們微笑着站在院中,對她點頭,眼中滿是期許。
丁九兒心中一酸,默默道: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我很好,我很喜歡沈越,沈越也很喜歡我,我們會幸福的,你們放心吧!
丁九兒進了喜房沒多久沈越便來了,大喜之日怎能讓新娘久侯。
蓋頭掀起來的一剎那,丁九兒以為會看見沈越喜不自禁的模樣,卻不想沈越竟格外鄭重,他握着丁九兒的手道:“九兒,适才我從院中過來,聽見有人喚我名字,待我回頭去看,院中并無他人,我以為自己喝多了幻聽,不想剛要離去那聲便又響起。”
“那聲音囑咐我說,我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那一刻沈越猛然一個激靈,酒意頓消,再看院中仍舊是無人,他只能鄭重的向着院子拜了三拜。
丁九兒聞言眼眶一熱:“王爺!”原來并非她錯覺。
沈越鄭重道:“九兒,我嘴笨,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你只要知道沈越永遠把你放在心尖上,這輩子只有你一人,矢志不渝!”
丁九兒握着沈越的手道:“丁九兒亦是如此,此生只沈越一人,海枯石爛,此心不變!”
大婚之後,沈越與丁九兒從京城返回江州府,離開了大半年,是時候回去打理一下生意上的事了。沈越的桑園在劉遠的打理下已經開始正常運轉,夏天第一批蠶結出的繭子已經完成了缫絲,跟蘇家合作的織造廠也開始運營,一切都步入了正軌。
江南布商聽聞江南也能種植桑樹,紛紛前來購置樹苗,桑蠶紡織在長江流域迅速推廣開來。
南浦的工坊也已建成,規模捕撈和工坊運作需要大量的漁民和勞動力,周圍的漁村聽了信息紛紛慕名而來,短短半年時間南浦村就比之前擴張了好幾倍。
江州與南浦通商往來頻繁,貨物的交流帶動了南浦經濟的快速發展,經濟帶動起來,道路自然就聯通了。盧家兄弟已經成了丁記在南浦的工坊和漁業的主力,兩人有空也時常會押送海鮮幹貨來江州,徐文依言接待了他們,帶着他們逛遍了江州府。
丁九兒又建立了自己的貨運體系,統籌安排各州府的貨物周轉,保證供給和調度。除此之外還在各地依照特點建立原料種植園和工坊,進一步擴大丁記的規模和涉獵。
沈越曾說想讓慶德帝和張貴妃來江南頤養天年,慶德帝也想看看自己的大好河山,便将朝堂托付給太子沈堂,帶着張貴妃随沈越到了江南,沈堂名為監國,實際大權在握。
同年冬,丁九兒懷有身孕,慶德帝大喜,賜江南錦雲山及其周圍十萬畝屬地予樂王夫婦。丁九兒與沈越去看過之後覺得錦雲山一帶乃毓秀之地,遂開始興建山莊,取名歸雲山莊。
次年,丁九兒誕下小王爺,取名沈淵,又一年,丁九兒又為沈越添了一位小郡主,取名沈明珠。此時,丁記已如丁九兒早前所言,旗下生意遍布大東所有州府,凡與吃相關無所不涉,更在多地設立了廚師培訓學校。
桑蠶在江南大範圍推廣,江南經濟因此而更加繁榮,織造業更上一層樓,錦緞大量産出,價格下降,不再是豪門世家才能享用的稀罕物件。
又兩年,慶德帝駕崩于江南,舉國哀思,丁九兒與沈越為慶德帝扶靈回京。國喪之後太子沈堂繼位,號慶元。
新帝登基後不久,歸雲山莊落成,丁九兒與沈越搬入歸雲山莊,此後非有大事皆不再出山莊,只在莊中過他們神仙眷侶一般的日子。
正值酷暑,歸雲山莊的蓮池中卻涼意襲襲,沈越靠在軟墊上,一邊吃着西瓜冰,一邊悠閑自得的看着丁九兒摘了蓮蓬剝出蓮子放入竹筐中。
“好容易甩脫那幾個小煩人精,還在咱倆在一起好!”
孩子固然可愛,但總是圍着孩子轉,就難免少了兩人獨處的時光。
丁九兒笑着看他一眼:“再過幾年你想跟他們親近,他們也是不理你了!”
“是啊!”沈越砸了砸嘴裏的西瓜冰,好像有些不是味了,不過随即道:“那到時候我們再生兩個小的不就好了!”
丁九兒拿蓮子丢他:“去你的!”
沈越直接接住放進嘴裏吃了:“有點苦呢!”
丁九兒:“正好去去火!”
“說起這個,晚上吃什麽啊?!你現在光顧着那幾個小的的口味都不管我了!”沈越不滿道。
“你想吃什麽?!”
沈越想了想:“那想吃的可多了!”正說着看見一群小蝦從荷葉下游過,立刻拿起船上的網子一撈,可惜湖蝦動作敏捷,一有響動就四散游開。
丁九兒笑道:“你看看你能捕到什麽今天晚上就吃什麽吧!”
沈越無所謂的笑道:“炸上二兩小湖蝦,喝點小酒也不錯啊!”
“喲,王爺的口味什麽時候這麽平民化了!”
“你不是常說心中若無事便是好時節嗎!現在這日子真是不羨鴛鴦不羨仙!”
丁九兒看看竹筐裏的蓮子,笑道:“回去吧,摘的差不多了,晚上給你們做冰糖蓮子羹!”
“好啊!”沈越開心的像個孩子,幾口吃完剩下不多的西瓜冰,搖起船槳向來時的方向劃去。
日頭開始西落,船在水面留下淡淡的漣漪,丁九兒一邊熟練的挑着蓮子芯一邊看着沈越劃船的樣子,心裏湧起一陣陣暖意。
是啊,這樣的日子,不羨鴛鴦不羨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