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病入膏肓的報恩(1)
第三章:病入膏肓的報恩 (1)
更新時間:2013-1-15 18:03:53 本章字數:3882
女人和中年男人驚訝的看着周怡寶,異口同聲的說着:“真的?”
頭一回聽說,看病給錢,還有看着給的。豦穬劇曉這個年輕女孩子,到底靠譜不靠譜,不會是江湖郎中吧?
周怡寶說:“如果不信任我,可以拿着我的方子,到別的藥店去抓藥,如果覺得病痛緩解了,一個月後到我這裏來複診?如何?”
“哎,不會不會,都進了門了,當然要相信醫生了。對了,醫生怎麽稱呼?”中年男人問道。
周怡寶說:“我姓周。”
“哦,周醫生,那我媳婦兒的病,就交給你了。”
“好,那先說好,每天,你都要帶着你媳婦兒過來針灸,白天過來,晚上這店兒不開門。還有中藥,帶回去用藥罐熬制,反複熬制,煮成三碗水,一日三頓,按時吃藥。”
周怡寶拿出了針灸帶,繼續說:“三個月之後,你帶着阿姨去醫院複查,結果如何,回來告訴我。”
“好的好的。”
中年男人應着。
周怡寶說:“走吧,阿姨,我先給你做個針灸。”說完,便帶着女人躺在了裏邊兒一張床上,拉了窗簾。
中年男人喊着:“周醫生,那我幫你看店。”
“好嘞,叔,謝謝您啊。”
針灸治療做了一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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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寶的左手有點酸痛了,她偷偷的甩了甩手。
期間女人問道:“周醫生,我看你不像是左撇子,為什麽不用右手?”
“我右手受過傷,治不好了。”周怡寶說,“我治不好自己的右手,阿姨,你會不會不信任我?”
“怎麽會呢?”女人說,“如果我女兒還活着,應該和你一樣大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哪裏會有媽媽不信任自己的孩子的呢。周醫生,我的病,交給你治了,治療不治療的好,那是天意。”
“不,阿姨,你信任我,也要信任你自己。”周怡寶說,“你要有信心,覺得這病一定能好。”
針灸完了。
中年男人留下了名字和聯系電話。
巧的很,中年男人姓周,他們互相打趣:原來五百年前是一家啊,我們是家門。
說着,中年男人帶着媳婦兒,拎着重要告辭,約定明天下午來做針灸。
周怡寶目送着兩位離去,心中卻是無比的羨慕的。人到中年,有多少夫妻吵吵鬧鬧,有多少夫妻分分合合,有多少夫妻面和心不合,有多少夫妻同床異夢?
這一對夫妻,失去了女兒,卻還是伉俪情深。
父母和兒女,只能陪伴一時,老伴,才是那個陪伴終身的人。
周怡寶想着,她一下子想到了連亦琛。
不一會兒,周怡寶伏在桌子上看書。
忽然,一個男人悄無聲息的走進了藥店之中。
男人在周怡寶面前饒有興趣的站着
周怡寶發現眼前站着一個人時,她并沒有驚訝。
不過待看清來人的打扮後,她就有些沒好氣了。來人西裝革履,油光可鑒的頭發一絲不亂,単肩背着個包,包上印了一個藥廠的名字。
周怡寶自然而然的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這是人們在醫院慣常見到的一群人,他們經常活躍在醫院的各個角落,病人也許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但是醫生護士都知道他們的身份――醫藥代表。
他們有着他們大概的打扮和表情,明眼人一眼就能識穿他們的身份。
周怡寶在S市的醫院的時候,就已經見過醫藥代表的陣仗。
此時來人還再饒有興趣的看着周怡寶。
周怡寶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問道:“您有什麽事麽?”
來人不答她的話,反而反問道:“你是老板啊?”
周怡寶說:“是的!”她對醫藥代表的好感,并無多少,雖然溫彤彤也是做醫藥代表的,但是,并不是每個人都是溫彤彤。
“哦,”來人明顯對周怡寶産生了興趣,問道,“藥店是新開的?”
“是!”
“店裏只有你一個人?”
周怡寶本來以為應付兩句,對方就會知趣的離開。
可是此刻看起來,對方非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有坐下來大談特談的趨勢,她總算領教了醫藥代表的自來熟和死皮賴臉,不由得沒好氣的說道:“一個人就夠了。”
周怡寶通常不會這樣沒好氣的說話,除非對方惹到她。
對方絲毫不以為許,反而笑眯眯的從西裝內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雙手畢恭畢敬的送上說:“你好,以後免不了打交道,這是我的名片。”
周怡寶雙手接過名片,輕輕的放在了口袋裏。
“你忙着,我先走了,打擾了!”對方滿面堆笑的走了。
周怡寶不由得搖了搖頭,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
不管哪一家醫院,都開始活躍着這樣的一群人。
虛高的藥價和患者過重的醫療負擔,很大程度上是拜這些人所賜,正是他們養活着背後的一群人,正是他們硬生生的,從老百姓的口袋裏,搶走了錢,也正是他們造成了越來越尖銳的醫患矛盾!
醫藥代表平日裏,在醫院在醫生面前,卑微的就像孫子一樣。因為他們要想盡一切辦法,讓醫院用他們的藥,要醫生開他們的藥,這裏面的競争異常激烈,手段更是無所不用至極!
可是一旦出了醫院,這些人就會趾高氣昂的像大爺一樣,因為這些人的收入普遍要高,甚至高到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地步,至少比醫生的收入要高得多!
裏面的利潤,大的老百姓無法想象。這幫醫藥代表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醫院一次,一方面是要給醫生的提成結帳,另一方面還要溝通一下感情。雖然在這一個周期,醫院是用了他的藥,但是搞不準哪天就要換掉,因此一定要防患于未然,防止別人在背後捅刀子。他們每來一次,一般要請有關人員吃飯、娛樂,甚至适時的組織一下旅游,至于說什麽小的紀念品,那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周怡寶雖然正式工作時間不長,但是在自己國內念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對醫藥代表早有耳聞,心裏很是鄙夷這類人。
然而,她曾聽說過九十年代初。
醫藥代表的工作性質并不是這樣的。
他們從前只是負責宣傳廠家藥品,只是為開拓藥品的出路做宣傳,現在,醫藥代表,卻名目張大的和醫生勾結,以回扣為生,甚至一夜暴富。雖然,也有人做醫藥代表做的窮困潦倒,可是大部分醫藥代表,因為他們的殷勤工作,制造了一個繁榮的醫患矛盾越發嚴重的今天。
這是一個惡性的循環。
一個十分惡劣的食物鏈。
周怡寶把口袋裏的名片拿出來看都沒看一眼,便将名片丢入了紙簍。
在醫院的時候,逃不開醫藥代表,她又怎麽會讓這樣的醫藥代表來染指她的藥店?
……。
這幾個月以來,周怡寶的藥店,來的顧客,基本上是一些中年人,老人,中藥店裏,若是沒有名氣響當當的老中醫坐鎮,是很少有人願意來光顧的。若是你名氣夠響,還真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了。
中藥店的第一位客人,也就是那位中年男人的妻子,經過幾個月的治療之後,終于幾乎痊愈。
她最後告訴那位病人的病症所在,驚得這對中年人目瞪口呆,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種病還能治好的。
……。
這一天,李老市長的家裏,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來人說:“我是給李老先生治病的。”
“治病?”
李老市長正在練書法,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嘴角噙着笑意,說:“快快請起大夫進來。”
只見,周怡寶登堂入室。
笑吟吟的說着:“李伯伯,你還記得我嗎?”
“是你啊,小姑娘,快請坐。”李老市長一臉溫和的笑着,要家中的保姆,給周怡寶泡上一壺好茶。
茶香四溢。
兩個人這才說起正事來。
“小姑娘好大本事,找到老頭子的家裏來了。上次真是感謝你,救了我呢。”李老市長笑着說。
周怡寶說:“李伯伯,那一次,我們是兩不相欠的,我反而是占了大便宜的那個,那筆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而這一次,我是為了報恩來的。”
“報恩?”李老市長眉毛一挑,“那麽,你說,要為我只治病,又是怎麽一回事?”
周怡寶說:“李伯伯,你已經病入膏肓了,想必,你現在的日子,過得也是如坐針氈吧。”
“病入膏肓,這話怎麽說?”李老市長似被說中心結,然而,這件事情,關系着李家的命運。坊間有不少關于李家的傳聞,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但其實,倒也真是真假摻半的。
周怡寶說:“我曾經出游,遇到一個比李伯伯年紀年邁的李老爺爺。他三次救我,我無以為報。現如今,終于有了這麽一個機會,李伯伯既然有需要,不妨,給我一個機會報恩。”
“可是住在麗江的家父?”
“李伯伯認為呢?”周怡寶看向了窗外,“他老人家身體安好,身在世外,已經擁有了這世上最灑脫最難得的自由。”
大結局(上)
更新時間:2013-1-19 14:11:41 本章字數:18067
周怡寶對李老市長說的,他的病入膏肓,也暗示着官場的詭秘多變,沉浮難測。蝤鴵裻曉
李老市長本人心中也清楚地很。
在政界浮浮沉沉,風雨飄搖,見過了大風大浪,也見過了有人站在了高峰,有人跌倒了谷底。
坊間傳聞,人大會以後,高層的變動很厲害,李家的二少,恐怕位子要挪出來了。李家李老市長這一生,都在政治上勵精圖治,而幾個兒子,羽翼豐滿以後,軍權在握,這位子一挪,還得了?
誰也保不準,李家這次栽還是不栽。
就連溫顏也問連亦琛:“李家的事兒,就連這住在這小巷子裏的人,都看的通透。”
“李家。”連亦琛頓了頓,壓低聲音說,“老樹盤根,哪有這麽容易栽的?”
“你不記得上個世紀,三大元老的事兒了?”溫顏的聲音,也變得異常的低沉,他說,“一個被趕下了臺,一個被定了資本主義思想自由化,一個被定了叛國罪。若真是正兒八經的動起來,指不準鹿死誰手。”
“……。”連亦琛并沒有說話。
周怡寶卻将這段對話聽在了耳裏,記在了心裏。
這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她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沒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她是決計不敢登門拜訪李老市長的。這一次,她毅然決然的來了。
“李伯伯,如果你聽了我的計劃,覺得行得通,成敗在此一舉。”周怡寶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透着一股堅定。
李老市長整個人,也透着歲月沉澱出來的沉穩。雖然什麽都見過,什麽都能看透,倒是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叫他看不透。
整個下午,他認認真真的聽完了周怡寶的計劃。
李老市長低沉的說着:“這個計劃,不錯。”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可以說是真正的金蟬脫殼。
周怡寶看着李老市長那張縱橫交錯皺紋的臉,突然想起了李老市長的老父親。如果沒有李老市長的老父親,她其實,并不能活到現在。
“但是這個計劃很冒險,李老市長,請你一定明白,只有三個小時,如果三個小時之後,他們沒有來,或者他們來了沒有走,你就會有生命危險。”
“沒關系,你肯冒險幫我,已經如有神助。”李老市長拍着周怡寶的肩膀說,“丫頭,一切,都拜托你了。”
一張歷經滄桑的臉。
滿載着信任的眼神。
周怡寶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沉甸甸的。
這幾天。
所有的事情,都進行的很順利。
只等着,只等着那一刻的到來。
……。
幾天後。
李老市長暴疾身亡。
就在他身亡的這一天,很多人都不相信這個消息,李老市長的身體一直都很不錯啊,一個年年都會參加體檢的老幹部,如果有什麽大病,一下子就能查得出來。
可是,卻突然一下子病死了,怎麽不叫人扼腕。
就在于此同時,李老爺子的噩耗一出,不少人動了起來。
誰都知道,李老市長的兒子之所以雷厲風行,軍權在握,沒人敢動他,是因為李老市長還在,李老市長和中央的幾個老首長的交情很深。不少人想,這下子,李家算是徹底倒了。
李老市長沒了,李家最大的靠山也沒有了。
李家。
周怡寶和李老爺子的兒子李耐,說了一聲保重,準備離開。
李家卻來了幾個人。
說是要檢查李老爺子的死因。
李老爺子暴斃的時候,死在了自己的書房裏,他正在練書法,而毛筆,落在了宣紙之上,染開了一大團的墨跡。李老爺子的屍體,此時正被家人恭恭敬敬的擺在床上。
按理說,李老爺子究竟是怎麽死的,沒有多少人會一個勁的深究,除了那個人。那個人,曾是老爺子最親密的朋友,也是最可怕的敵人。
那個人派了幾個醫學上的老國手,帶着最先進的儀器,要對李老市長的屍體,他們進行了周密的檢查,仿佛,一點都不想相信李老市長死了。
周怡寶看着來的幾個人,心裏震驚,消息剛剛放出,沒想到,竟然來得這樣快。
她的百分之兩百的把握,看起來,有一點懸了。
在檢查李老市長的屍體之前,其中一個長滿了絡腮胡子的老國手,從醫藥箱裏拿出了一枝香。
那個絡腮胡老國手将香點燃,擺好。
周怡寶心中暗叫:不好,這種香,對平常人來說,是沒有害處的,但是,對李老市長這種假死狀态,卻是危害不小。裏面有一種特制的香料,她也只是聽劉白提起過,在半部醫經裏見過,如果李老市長被香料熏醒了,詐屍了,那一切就白費了,這樣一來,李家就真的是徹徹底底的完了。
絡腮胡子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怡寶說:“你是?”
周怡寶說:“我是,李老爺子的朋友。”她并沒有介紹自己是誰,而只是淡淡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對方來的太快,她躲開都來不及,不會傻到自報家門。
“哦?”絡腮胡子看向了李耐,說,“李司令,你家老爺子居然還有這樣的忘年交?”
“老爺子一生,交友無數,有什麽問題?”李耐劍眉一挑,“請王醫生盡快看完,我并不希望我的父親,去世了,還要被你們這群老學究翻來翻去研究。”其實,對于周怡寶,他其實也是半信半疑的,聽老父親說,是在路邊救過他,當時大哥也在場。
絡腮胡子氣得吹胡子瞪眼,誰都知道李耐這個人,說話從來就這麽橫。
幾個老國手,對李老市長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用了兩個多小時。
的确,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李老市長是因為心髒病去世的,然而,李老市長年年都體檢,卻沒有查出這個問題來。
絡腮胡子對李耐說:“老爺子往年的體檢,是不是漏了什麽?”
“是。”李耐昂着頭說,“我爸多年前,就逃過了幾個必須檢查的項目,這病,是老病了。”
“李老這是忽視生命!”絡腮胡氣鼓鼓的說。
“這又如何?”李耐說,“究竟有多少老幹部,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隐而不報,這已經不是什麽稀罕事了。”
絡腮胡子和李耐争論了一番。
絡腮胡子敗下陣來,他本來就不是來吵架的。
檢查了李老市長的屍體,他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
此時,已經快三個小時了。
絡腮胡子和幾個老國手咕哝了幾句,告辭。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周怡寶從身後摸出了一根銀針,紮向了李老市長的穴位。
李耐送走了幾位老國手,趕忙來到了老父親的房間。
周怡寶的整個計劃,他都完完全全知道,并且配合着。
這個計劃有生命危險,所以,他并不完全同意。
但是老父堅持,這個計劃可行,他只能配合。
第二天。
李老市長的葬禮匆匆的舉行,辦的熱鬧隆重,卻下葬的匆匆。
媒體甚至給了李老市長的葬禮一個專門的報道。
葬禮一辦,所有人都知道,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李老市長了。
有人哀婉,李老市長一生勵精圖治,卻是這麽一個下場。有人偷笑,李家這下子,可完了,多少重要的位子,都要退出來了。有人擔憂,這要上的,要下的,都要整個換了,又會是怎樣的格局?
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個道理,那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李家在辦喪事,靈堂之上,李老市長的子孫,全部都在靈堂守靈。唯獨缺了一個人,李蓉蓉。
而李蓉蓉此時,開着車,來了連亦琛家。
連亦琛、周怡寶、溫顏和楚惠正在吃晚飯。
李蓉蓉敲門,是溫顏開的門。
溫顏打開門,很詫異的看了一眼,說:“李小姐。”
李蓉蓉冷笑了一聲,把門推開,整個人發了瘋:“周怡寶,你這個兇手,你給我滾出來。”
周怡寶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冷眼看着,并未說話。
李蓉蓉沖到了周怡寶的身邊,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個瓶子,動作迅速的,朝着周怡寶潑了過去。
周怡寶轉身,差一點被潑中。
瓶子裏的液體,一下子潑在了地上,冒起了白色的煙霧。
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李蓉蓉冷笑:“真是浪費了。”說着,便整個人撲向了周怡寶。
連亦琛抓住李蓉蓉的手,冷眼說道:“瘋夠了嗎?”李蓉蓉這個人,真是給點顏色,就會開起染坊的角色。
李蓉蓉看着連亦琛,這個男人,她曾經以為只是個平庸摳門的男人,卻是連家長孫,她曾經以為可以登堂做連家主母,做不了倒也罷了。可是,這個男人愛的女人,她不僅嫉妒的發瘋,還恨的發瘋。
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害死了她的爺爺。她知道,爺爺死的那天,二叔在場,這個女人,也在場。一定是這個女人害死了爺爺,爺爺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怎麽會一見到這個女人,就一命嗚呼了。
她沒有了爺爺,就什麽都沒了。
爺爺在的時候,她是名門千金,爺爺走了,她就什麽都不是了。她看得出那些參加爺爺葬禮的人的嘴臉,曾經的趨炎附勢,曾經的巴結讨好,變成了今日匆匆的假情假意的奔喪,她不是沒有聽到私底下那些人的冷嘲熱諷,也不是沒看見他們高高揚起的下巴。
“連少,我今天來,不是來耍瘋的,我不瘋!”李蓉蓉被抓着的手生疼,她掙紮了幾下,卻還是被死死的抓着,不能動彈,她說,“你把手放開,好不好,我很疼,我只是來找周怡寶讨個說法的!”她說這幾句話的意思,似乎是在說,我不是來吵架的,我是來講道理的。
“哦?讨說法?”連亦琛饒有興致的說着,看向了周怡寶,“既然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多管。但是,李蓉蓉,你要是再像是剛才一樣,最好小心你的這只手。”說着,松開了抓住李蓉蓉的手,坐在了一旁。一雙眼睛微微的眯着,像極了一只老謀深算的老狐貍。
“媽,你去洗碗吧。”周怡寶微笑着對楚惠說着。
楚惠擔心的看了一眼周怡寶,只好進屋洗碗去了。看來,女兒是不想她看到這些。女兒這幾年變了太多,她幾乎都有些适應不了了。大概,女兒也意識到這一點了吧。
連亦琛和溫顏站在旁邊看着。
周怡寶說:“李蓉蓉,你要和我說什麽?”既然是來好好講道理的,她也不介意好好的說一說。
李蓉蓉昂着頭說:“周怡寶,我爺爺死了。”
“我知道。”周怡寶的語氣就像是再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我對李老市長的死,表示很沉痛。”臉上的表情,卻也是不痛不癢。
周怡寶的一舉一動,在李蓉蓉看來,簡直足夠讓她怒火中燒!
“我爺爺是你害死的!你這個殺人兇手!”李蓉蓉咬牙切齒的說着。
“李小姐,要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周怡寶說,“如果你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就回家去問問你二叔李耐。”事實上,她并不方便解釋的太多。
“我二叔?”李蓉蓉說,“什麽意思?”
“話,我說到這裏,不清楚的,可以去問李耐。”周怡寶說,“請你,不要說我是兇手。”
“你就是兇手,害死了我爺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爺爺死的時候,你在場!”李蓉蓉說,“你等着好了,你一定會向公安部舉報你,你就等着死吧。”
“李蓉蓉,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現在京城究竟有多少人,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看着你們李家死的。”周怡寶挑眉。
“笑話,我還真不信了,我們李家厲害着呢,還不至于會死!”李蓉蓉指着周怡寶說,“是你怕了吧,周怡寶,你以為我會和你一樣成為落魄的恬不知恥的女人,和你一樣要靠着男人上位!”李蓉蓉大笑,“你等着,這一次,我一定會弄死你,讓你絕對不能翻身。”
“啪”一只茶杯,摔在了地上。
原來是連亦琛摔了杯子,他皺着眉,看着摔了一地的碎片,始終沒有擡頭,冷冷的說着:“李蓉蓉,怡寶容了你這麽多次,我再也,不能容你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李蓉蓉表面上還在逞強,心裏卻怕得要死。連亦琛這個人,一旦冷的人汗毛豎起,就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
“那次在TIME酒店,你抓傷了怡寶,這帳,沒有找你算,你卻要因為你的臉傷,拿怡寶是問,要打要殺。那次在司馬家的聚會上,別以為我不認得那個男人在人群中演戲的男人是誰,夥同了王雅和周珍珍,就能隐藏起背後的你嗎?可笑!曾經中傷怡寶的傳言,有多少是從你嘴裏散播出來的,你大概已經記不清楚了吧。”連亦琛從椅子上站起來,眼底閃過一絲冷光,“最可恨的,也最不能原諒的,就是幾年前的那個夜晚,你派人打了怡寶的人,是你吧。就因為,你和S市的那個醫生,叫做覃迪的外科的那點破事。怡寶明知道是你,做了這麽多事的你,明明可以輕易的弄死你,卻沒有出手,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咬着她不放,這一次,是我不能容你了。”
李蓉蓉看着連亦琛冷酷無情的一張臉,雖然英俊,卻足以壓迫的人窒息而死。
她吓得去了半條命,雙腿一直在打顫。
“連少,對不起。”
李蓉蓉從嘴裏憋出了這樣一句話,她若是不求饒,一定會死的很慘。從前她仗着自己是軍門小姐,胡作非為,不可一世,因為她知道自己就算鬧出了多大的亂子,家裏人也能幫她擦好屁股。
她驕傲的就像是一個公主,走到哪裏,都喜歡別人仰望着她,若是做不到,她就會用盡各種手段。覃迪是第一個,不會仰望她的男人,所以,她想要得到覃迪的心,然而,當她有一天知道,覃迪喜歡他們醫院的實習生周怡寶的時候,她幾乎恨得牙癢癢。雖然知道周怡寶在京城頂着赫赫威名,但在S市,周怡寶只是一個忙忙碌碌的小市民。她想過很多辦法對付周怡寶,比如周怡寶實習的時候,她就讨好了幾個護士,叫她們散播周怡寶的謠言,反正周怡寶的表現,實在差的可以,說她是庸醫,完全不為過。她怎麽都不回想到,周怡寶那樣質素的人,會分到了外科,分到了和覃迪同一個科室,覃迪默默關注周怡寶很久了,意外的成為了同科室的同事,讓覃迪興奮不已。
她怎麽能咽下這口惡氣。
當周怡寶成為了正式的醫生,李蓉蓉終于得到了更好的報複的機會,先是一個叫做金瑤的病人,他患了闌尾炎,她就給器械護士蔡萊一大筆錢,要蔡萊将不合格的刀片混入手術工具之中。
這一招偷天換日神不知鬼不覺的成功了,也成功的讓周怡寶庸醫的衛銘,得以再次名揚天下。金瑤這個病人在住院的過程中,李蓉蓉也給了一筆錢,她要金瑤用最惡毒的方式,來嘲諷周怡寶,折磨周怡寶。
李蓉蓉本來還有更好的報複的機會,那就是外科主任羅中人。羅中人在醫院混了很多年,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什麽有什麽,對女人更是愛之如命。羅中人早就看中了周怡寶,周怡寶生的一張漂亮的臉蛋,從進醫院第一天起,就吸引了羅中人的目光,羅中人做夢都想得到周怡寶,但他明白一點,那就是周怡寶這樣的姑娘,要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李蓉蓉和羅中人商量好了,她能有辦法将周怡寶送上他的床,而羅中人只需要好好提攜覃迪,就可以了。
這場交易之後,李蓉蓉随時伺機而動,一直關注着周怡寶的動向。
但是,周怡寶卻忽然去了雲南。這時候,京城風雲變色,周宏飛機失事成為新聞,李蓉蓉意識到,周怡寶很可能會回京城。她買光了雲南到京城的飛機票,想要在阻隔周怡寶不能回京城奔喪,讓周怡寶後悔一輩子。
京城周逸飛在下午開了新聞發布會,宣布周家破産被他收購,周宏立下的遺囑,也一并公布了出來。
李蓉蓉暗笑,原來周家的養子,對周家虎視眈眈,連周怡寶也一并算計到了死穴,那就是,讓怡寶背上不孝的罵名。緊接着,周逸飛宣布晚上的宴會,在周家老宅舉行,李蓉蓉立刻飛往了京城,這個宴會,她飛去不可。周逸飛這個人,她是一定要會一會的。
周怡寶回到了京城。
李蓉蓉暗暗吃驚周怡寶的神通廣大,同時,她立刻部署了晚上毒打周怡寶的計劃,她想要毀了周怡寶,特別是周怡寶的那張臉。
她料定了周怡寶會狼狽的逃走,一切,也在她的預料之中進行着。
當她看到周怡寶的堂姐周珍珍踩着周怡寶的手的時候,她冷笑着,她的計劃改變了,她要的,只是毀掉周怡寶的一只手。
毀了周怡寶的一張臉,也許覃迪,不會介意,但是做醫生,靠的是一雙手協作做手術,只要周怡寶的手毀了,周怡寶就完完全全不可能,再回是S市的醫院了。
李蓉蓉撲通的跪在了地上,連亦琛是什麽名聲的人,她不是不知道,連亦琛想要弄死一個人,不是簡簡單單弄死就算了。而是想着方法,變着花樣弄死了,才會罷休。京城只有這麽大,有點名氣的人,人人都清楚對方的脾氣。
連亦琛頓時戾氣叢生,周怡寶伸手,拉住了連亦琛的手,一雙眼睛望着連亦琛。
連亦琛只好微微的側頭,道:“溫顏,送客。”
李蓉蓉聽到送客兩個字,她知道自己的命算是留下來了。連忙跑出了門,飛奔着,大氣也不敢出的上了車。
車上。
李蓉蓉車子的後座坐着一個男人,擡起頭,見李蓉蓉的回來了,冷冷的問着:“怎麽樣?”
“她全知道。”李蓉蓉抓着胸口的衣服,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趕緊張着嘴巴呼吸,慌亂的翻開旁邊的手提包,将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東西,怎麽不見了?
“在找這個嗎?”男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問着。
李蓉蓉說:“快,給我。”
男人将那東西收進了自己黑色風衣的口袋,風衣之中,那張一臉笑容:“你永遠都用不到了。”說着,走出了車子,鑰匙一扭,将車門鎖了起來。
留下李蓉蓉一個人在車子裏,抓着車門,張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連宅。
周怡寶對連亦琛說:“走,我們出去。”
連亦琛皺眉:“去哪?”
“去找李蓉蓉。”
“找她做什麽?”連亦琛沒好氣的說。
周怡寶抓着連亦琛的手,說:“她有哮喘,現在應該發作的很厲害。”
“她對你做過這麽多事,你還要救她?”連亦琛說,“再說了,她身上一定帶了藥,你操這蘿蔔鹹菜心做什麽?”
“醫者,有所醫,有所不醫。”周怡寶說,“我曾經對她的傷臉置之不理,但犯了致命的哮喘,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很可能藥劑根本幫補了她,我若是不救,就是傷天害理。”雖然有一次無意得知幾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失去了右手的那個夜晚,是拜李蓉蓉所賜,但是,已經失去了的手,已經回不來了。可是,醫者父母心,那裏擺着的,是一條人命。
“說不過你。”連亦琛換了鞋,說,“走吧。”
溫顏跟在他們身後,說:“我一塊兒去,搭把手也好。”
連亦琛點頭。
三個人出了門,卻見李蓉蓉的車,并沒有開走。
周怡寶立刻沖到了車邊,李蓉蓉在抓門,她的呼吸很困難,再晚一點,可能就要沒救了。她連忙伸出要拉車門,車門,卻怎麽也拉不開,鎖住了?她知道,叫李蓉蓉從裏面開門是不可能的,“亦琛、溫顏,你們看看,這車門,是不是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