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品相關(39)
作品相關 (39)
了醫術以來,不知道是他用方子調好了你,還是用什麽法子訓練了你,總之,你現在的暈血症,多半是好了。其實,最初你的暈血症就有了好的跡象。三年前,你成為醫生以後,為那個洋人做手術的時候,就已經不暈血了。”
“三年前的事情,你居然記得這麽清楚。”
周怡寶還記得自己的暈血症,事實上,是由來已久的。
她本身就患有暈血症,小時候,周逸飛在她面前出了車禍,她被刺激了之後,暈血症由此一發不可收拾。在上大學期間,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缺陷。零八年那年,她回到國內,上了汶川前線,她在汶川前線積極救援的過程中,暈血症奇妙的不藥而愈。她從前線下來,再次回到醫學院,她的暈血症,越來越嚴重,甚至已經無法再配合導師完成科研工作。
說來,她的暈血症,就像是一種程序,随時開啓,随時關閉。
到了S市真正實習的時候,她一方面很抵觸父親周宏一定要她做西醫,一方面,她的身體和心裏,也在逃避着做醫生,暈血症,便日漸嚴重起來。
而連亦琛說的沒錯,她真正站起來的是,在為那個洋人,做手術的時候,竟然一場手術下來,她完全堅持了下來,沒有暈血。
現如今,所謂的暈血症,也已經不藥而愈。不過,究竟會不會再次複發,誰也不能确定。
套用連亦琛套用別人的話說,說現在的人,誰沒有半個奇怪的癖好。而誰,又沒有半點怪病。
而連亦琛竟然還記得,她三年前參與的手術?
這就令她,有些驚訝了。三年前,他是高高在上的院長,她是一個實習生,雖然在地鐵上結下梁子,後來也有些往來。可是院長日理萬機,連她做的手術都記了下來,真是,讓她驚訝了。
“那是自然,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當時分科在即,你說你想去收發室派報紙,我就捉摸着,應該讓你真正的面對你所害怕的。”
“竟然是你可以安排我去外科?”周怡寶雖然驚訝,卻心中暗自忖度起來,當初,她去外科,果然是他的刻意為之?
“我有這個意思,而正好外科主任羅中人牽頭,和其它主任一職投票,将你選進了外科,我便順水推舟了。”連亦琛說。
“我有兩個問題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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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問吧。”
“第一,是不是在三年以前,你就已經認識我,不然,你對于一個陌生人,為什麽要如此的良苦用心?”
“是,在我成為S市醫院的代理院長以前,我就認識你。但我不會告訴你,我是怎樣認識你的,我等你自己想起來。”
“也罷,第二,我在S事的醫院裏實習期間,我明明表現的一塌糊塗,羅中人還點名要我,他對于這件事情其中的目的,你究竟是知情,還是不知情?”
“他的目的,我若是現在說來,怕你覺得,我會是小人之心。我只問你,你在S市醫院裏有段時日了,你可知道,羅中人和護士蔡萊,是什麽關系?”
“我知道。”
周怡寶若不是那一晚撞見了羅中人和蔡萊。
自然不會知道他們之間的那種微妙的關系。
那一晚,她也就在那麽一瞬間明白了覃迪留下的好意的暗示,醫院的男女關系,果然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原來你是知道的,那羅中人的目的,就顯而易見了,你有什麽,是值得他這樣做的。”
“嗯,不說了。”周怡寶微微的低了頭,原來,是這樣,羅中人對于她的百般維護,終于得到了合理的解釋。連亦琛的話說的很明白,她也不想再聽下去,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忽然,周怡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搶包啦。”
她警覺性的朝喊聲望去,便見一個青年懷中抱着一只女式包,跑得飛快。
她立刻追了過去。
連亦琛還沒反應過來,周怡寶,已經不見了人影。
連亦琛笑了笑,怡寶就是這麽個性子,若不是劉白教了她功夫,他斷然不放心怡寶去做她的女俠。他還記得上一次,在TIME酒店,她辭職了,卻也受了傷。
他開車接了她,才知道是被李蓉蓉抓傷的。
“對了,李家會不會找我啊。”周怡寶有些惴惴不安的問着。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就連外面的老板會潛規則你,你都不怕,還說廢了誰誰,你會怕區區一個李家?”
“這不一樣,李家是軍隊出身,我赤手空拳打不過他們嘛。”
“怡寶,你別怕。有我在的一天,你都可以放心的去欺負別人,要是別人欺負了你,我會替你十倍的讨回來。”
“連亦琛,你實在是太嚣張了!”
“這不是嚣張,是本事,怡寶,不管是什麽時候,都是靠本事。強者為王,這是連家,每一個人浸在骨血裏的四個字。”連亦琛的臉上寫着驕縱,他狂傲,不羁,嚣張,他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周怡寶,就算是周怡寶欺負別人,他也會幫着狠狠的落井下石。
“那我倒要看看,要是李家來找我,你會怎麽辦!”周怡寶笑了笑。
看着周怡寶的笑容,他心知,她這個女俠倒也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事後,他專程去了一趟TIME,找到了保安部了解來龍去脈。
才知道,怡寶做了一番女俠,卻不慎被李蓉蓉傷了脖子。
保安說:“李小姐的臉受傷了,一直精神很不穩定,那天在酒店裏出事以後,李家的人就來TIME問了這件事,李家的人,似乎很怪周大夫。”
“李家的人還說什麽?”
保安搖搖頭。
“當時,是陸助理接待的李家人,我是被叫去問話的,所以知道一些。”另一個保安說。
“好,那你說一說,那天究竟是怎麽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李小姐和一個男子,那天在TIME酒店開了一間房間,聽那個男子說,是個心理醫生,專門為李小姐看診。說是這樣說,誰曉得是不是這樣。幾個小時後,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幫人,沖進了李小姐的房間,把他們給打了,保安都拉不住那幾個人。說到底,是我們保安部無能,最後是周大夫制服了歹徒。李家的人卻說,周大夫沒有及時醫治李小姐的傷,這官司,是吃定了。”
那個保安,明顯是幫着周怡寶說話的,看來這個周大夫,在TIME的口碑,是不錯的。
事情了解清楚以後。
連亦琛對于李家的人,真是無話可說。那李蓉蓉傷的是臉,治壞了,才真是官司吃定了。
正好坊間有流言說周怡寶傍上了他,還懷孕了。他樂得幫助這流言散布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真真假假,由李家的人自己判斷就是。
吃官司嗎?
倒看這李家,想不想和連家玩一玩?
前段日子,他還只是商界新貴連先生,現在,他身後站着的,是整個連家。他教周怡寶嚣張,不僅僅因為周怡寶身後有他,也有連家。
對于家主之位,他勢在必得,而怡寶,他一定要将她寵溺到天上去。怡寶越嚣張跋扈,別的男人越難以忍耐越好。這樣子,只有他一個人受得了怡寶才好。
而事實上,之後李家,完全沒有找怡寶的動作。李家倒是知趣,本就是無理取鬧,真要鬧起來,也不怕失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這,這一次,怡寶又去做女俠了。
連亦琛不免開懷大笑,慢慢走着,循着女俠的足跡去了。
……
夜如墨。
諸葛家。
已經是晚飯時間。
諸葛雲河駕車飛馳,回到了諸葛家。
他一聽說三哥的眼睛忽然失明,立刻什麽也不管不顧了,一心只想着回家。
期間,諸葛雲河一直在想小時候的事情。
事實上,三哥失明,并不是沒有征兆。
當諸葛雲河接到管家的電話,他就知道,他長期以來所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凡是家族,都會有一個掌舵者。
譬如連家,主心骨,是連家的現任家主,連決。
而諸葛家的掌舵人,是諸葛老爺。事實上,這并不是諸葛老爺的真名,不過大家很習慣性的叫着諸葛老爺,就一直這樣喊了起來。
諸葛老爺是諸葛家的嫡系,自然是掌舵人,下面管轄四個堂,每個堂主都是諸葛家的長輩,再往下分,就是諸葛家的旁系子孫了。
諸葛老爺有四個子女,老大老二是女兒,已經嫁了出去,一個嫁到了國外,一個嫁到了南方,回京城的日子不多。因此諸葛老爺膝下,只有兩個兒子,三子和四子,三兒子諸葛禦風,不喜醫術,索性四子諸葛雲河最愛醫術,令他,十分的老懷安慰。他是個懂得滿足的人,三子不喜醫術,就任三子做自己喜歡的事,将來掌舵人之位,傳于四子便可。
因此,父親常說,雲河,你一定要好好學好醫術,不僅僅是為了諸葛家,也為了你的三哥。
這句話,是有出處的。
據說,諸葛禦風自出生以來,就不會掉眼淚。哭,是生命的開始,一個孩子生下來,就一定會哇哇哭起來,身體的技能也就随之這第一聲啼哭,開始了正常的運轉。
哭,意味着,脫離母體,第一次呼吸,自我供氧。
而人一哭,淚腺就會開始運作。
眼淚,就會随着淚腺的運作,奪眶而出。
諸葛禦風是沒有眼淚的。
諸葛家族是醫學世家,對于這個奇怪的現象,自然人人都在想,究竟是怎麽回事?
人人都在思考,人人都想解答。
甚至,諸葛禦風為什麽沒有眼淚,成為了當年,諸葛家族所有大夫的考核成績之一。
這件事情,甚至在當年,一時轟動了京城的醫學界。
有人說,去找神醫楚田,然而,楚田隐居,周宏和楚惠始終不肯透露楚田的下落,似乎,是想讓楚田有一個安靜的晚年。
于是最終,諸葛禦風的病症,也就不了了之了。
諸葛禦風的眼睛,不會流眼淚,雖然是奇症,但是這麽多年來,都沒有什麽影響。
然而這件事情,一直在諸葛老爺心裏,是頭等的大事。故此,他對四子抱有的期望,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三子若是真的出事了,四子,也能盡力醫治。
諸葛雲河下了車,邁着沉重的腳步,走進了家裏。
……。
超市。
周怡寶伸手敏捷,單憑一只手,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一下子抓住那個青年。
于是伸手,點了對方的穴道。
那青年頓時渾身無力,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超市的保安圍了過來,擒住了青年。
周怡寶将女式包,從青年的手中取了出來,和保安簡單的說明了情況,幾個保安,便壓着搶包的青年離開,只留下一個保安,等待着失主,過來問詢詳情。
周怡寶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失主,會是陸小曼。
陸小曼行色匆匆的趕了來,她們兩個人四目相對。
這還是陸小曼婚後,第一次以周太太的身份站在周怡寶的面前。她仔細打量着周怡寶,這個漂亮的人兒,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如果不是周逸飛和周怡寶劃清界限,怡寶說來,算是她的小姑。對于三年前的周家變故,她當時人在國外,不是很了解。回國辦婚禮的時候才知道,從此以後,周逸飛是周逸飛,怡寶是怡寶。
在周逸飛的口中,周怡寶是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女,所以周老爹才早早立下遺囑,将家産留給了他,而怡寶若是願意,可以和長兄一起生活,而怡寶似乎對遺囑的分配很不滿意,一氣之下,消失了。
一走就是幾年。
陸小曼從前不曾與周怡寶有過交集,只是在新聞裏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她也偶爾會在BING雜志上看到周怡寶的花邊,卻對這些新聞花邊一笑了之。
丈夫說起周怡寶的事情來,半真半假,有謠言說丈夫謀奪了周家家産,也是半真半句,她什麽都不敢信,而木已成舟,嫁給了周逸飛,她倒也假裝,什麽都聽不見了。反正她嫁作人婦,不出去聽,也就聽不見是非了。
如今見到周怡寶,她心中湧起了不少思緒,怡寶看起來清秀可人,還替她拿賊,分明,是個正義的人。
她只能這樣評價周怡寶,她是站在丈夫那一邊的,若是真如逸飛所說,周怡寶不滿遺囑,那怡寶,必定是不喜歡她這個長嫂的。
130、狹路相逢
更新時間:2012-11-16 0:07:29 本章字數:6447
此時。
陸小曼清瘦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
周怡寶雖瘦,卻是容光煥發。
兩個美人站在一處,旁人見了,自然多看一眼,眼尖的,認出一個是陸小曼一個是周怡寶,都是風雲人物,便覺得有好戲看了。
人嘛,都圖個看熱鬧。
身旁站了幾個看熱鬧的,周怡寶覺得渾身不自在,而看到陸小曼,更是讓她一下子,回想到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周逸飛口中說着,将會娶陸小曼為妻。
那樣的一字一頓。
唇角啓合,唇瓣相撞,仿佛被分解成一個個慢動作。
周怡寶并不是三年後第一次見陸小曼,上次在醫院,将替陸弋陽接骨的時候,她無疑偷看到了陸小曼和周逸飛。
那時候粗粗看了一眼。
便不敢再看下去。
現在再看,她卻是打着精神強撐了,總是要面對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景之下,遇到陸小曼。
雖說已經見過陸小曼的弟弟陸弋陽,陸弋陽是個開朗的大男孩,而陸小曼,她卻是只知道陸家有這麽個大小姐,從來沒有過半點交集。
周怡寶看陸小曼的面色,氣虛,色白,怎麽看都是個病人,卻跑出來逛超市,難怪那個不懷好意的青年心聲歹意。
周家,不是請不起下人吧。
這樣想,有些私心的幸災樂禍。
但她又覺得自己這個譏諷的想法不善良,微微的低了頭,看到,自己手中還拿着陸小曼的提包。
陸小曼似乎更有勇氣些,對着周怡寶說了第一句話:“謝謝。”
雖只有兩個字,周怡寶卻覺得,她應該是認識自己的,說出這話,卻也是好不容易吧,于是遞上提包說着:“不用謝。”
“你是,周怡寶嗎?”陸小曼問道。
“是。”周怡寶說着,見留下的保安已經走了過來,想必是準備向陸小曼問詢事情的始末,她擡腳,也準備離開。
“我是陸小曼。”
“我知道。”周怡寶背後身去,緊緊咬着嘴唇,說出了最最艱難的一句話,她知道對方是陸小曼,也知道,陸小曼嫁給了誰。她并不希望,對方承認身份。
“你是要走嗎?”陸小曼說,“上次弋陽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謝你。”
“陸弋陽的胳膊,本就是我弄傷的,我替他接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周怡寶轉過身,面對着陸小曼說,“說來,倒應該是我同你道歉。”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小曼倒也看出了周怡寶心裏的不痛快,任誰這樣相見,心裏都不會舒服到哪裏去吧。
“不管是什麽意思,話說得多了,旁人看了,會說的更多。”
周怡寶冷冷的掃了一眼幾個圍觀的人,直把路人吓得,心髒直跳,灰溜溜的散了。
陸小曼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都是沒用的。這樣的結果,也應該是情理之中的。
周怡寶見陸小曼不再說話,擡腳,正準備走,卻看見一個男人,緩緩的走了過來。
他一張國字臉,端端正正,一件白色的T恤,勾着健碩的身子。
周逸飛!
陸小曼在超市,她身子羸弱,周逸飛在這裏,也是理所當然的。
周怡寶心底暗笑,真是好巧。
時隔三年,他們終于,正正當當順順利利的狹路相逢了。
……。
諸葛家。
諸葛雲河走進了家中。
內廳之中。
奶奶,父親,管家,還有諸葛禦風,都坐的端端正正,看着他。
諸葛雲河心事沉重的和父親對望了一眼,喊着:“爸,奶奶,我回來了。”
老太太已經心急如焚,說道:“老四,你快來老三,究竟是個什麽情況?”老太太原本還覺得老三的眼疾來的突然,看到老四的表情,胸口就像是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心想,難道是因為自從娘胎裏帶出來的舊疾?老太太卻還是不願意相信,要老四先看看情況。
諸葛雲河洗了手,翻開了諸葛禦風的雙眼,仔細的看着。他和父親的視線對上,然後肯定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諸葛老爺一下子,覺得心中憋氣,一口氣,差點一不上來了。有哪個父母,不心疼自己的親生兒。做父母的,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兒女健康,家庭和睦。
而現在,老三,終于還是病發,遇上了那萬中無一的失明。
諸葛禦風見四弟在為他看診,問着:“四弟,你看多久能治好?我的那套程序,可是只差一點,就要完成了呢。”
諸葛雲河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并沒有回答諸葛禦風的問題。
禦風心裏只有他的程序,他的游戲,卻從來沒有自己的身體。或者說,禦風雖然知道自己從小有這麽一個隐疾,但是從來沒有發作過,他也就高枕無憂的以為從此天下太平。
諸葛雲河還記得聽一個老司機說,人這一輩子啊,只要眼睛看得見,手腳好事,其它的身體的毛病,就都是小毛病了。
諸葛禦風聽四弟沒有回答,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麽,問着:“四弟,不會是,我中獎了吧?”
老太太知道,果然中了猜想,可憐的老三,她心裏這樣想着,便抱着諸葛禦風哭了起來。
諸葛禦風聽到老太太的哭聲,倒是不知所措起來,忙安慰着老太太,說:“奶奶,您別哭啊,我這毛病,本事出生就要有的,現在才來,已經是萬幸了。”
老太太哭着:“什麽萬幸,我的老三,都怪那個殺千刀的劉白,承襲了一身的絕世醫術,卻天涯海角也找不着。”
“奶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諸葛禦風哄着老太太,說,“可是劉白,本身并沒有過錯。他願意出山,或是不願意出山,都是他的意向,奶奶,您就別哭啦,好不好?我給您扮鬼臉。”說着,諸葛禦風閉着眼睛,扮起了鬼臉。
“老三。”老太太看着這樣的諸葛禦風,心裏不是滋味,佯裝開心的笑了幾聲,抹了淚花,似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說,“好吧,老三,奶奶知道你懂事。管家,我乏了,今晚的晚飯,就不吃了。”
“是,我扶您上樓。”諸葛延年說着,扶起了老太太。
諸葛雲河看着奶奶和管家的背影遠去,對諸葛禦風說:“三哥,你竟然知道,上次我們追去仁孝村,找劉白,是為了請他出山。”
“我怎麽會猜不出,你這般精通醫理,大抵對我的情況,也是了如指掌的。父親要你和管家去找劉白,希望劉白能看看我的眼睛,以備不時之需,我怎麽會不知道。”
“好孩子。”諸葛老爺慈愛的看着諸葛禦風,說,“難怪你要跟着他們去,說到底,是咱家和劉白沒有緣分。”
“是了,所以,父親,四弟,包括奶奶,還有即将回來的母親,都不必為我憂慮了。”諸葛禦風說,“眼睛看得見,或是看不見,對我來說,也是緣分,這二十幾年來,我時時刻刻預備着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今日,我才這般的不慌不忙。即使将來再也看不見,只要心是明亮的,我也能好好的生活。”
諸葛雲河扶了一下有些下滑的眼鏡框,看着三哥緊閉雙眼的臉龐,這樣積極生活的三哥,他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三哥,真是太淡定了,淡定的,讓他有些擔心了,他連忙說:“三哥,我一定會找辦法治你的眼睛,也一定會找到劉白。”
“雲河,劉白這個人,你們都只是聽說,他有一部絕世醫典,他有一身絕世醫術,可是,這世上,是否真的有這個人嗎?你們誰真正的見過?”諸葛禦風潇灑的笑着,“既然不曾确定,追逐着別的人所說的捕風捉影,也許,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
諸葛老爺和諸葛雲河的眼神,同時的暗淡下來。
諸葛禦風說的沒錯。
關于劉白,諸葛家得知這個人的消息,是在半年以前。
有人寫了匿名信寄到了諸葛家,信裏說,諸葛三公子的奇疾,世上只有一人可以醫治,那就是神醫劉白,此人有一本醫典,此醫典已經上千年,記載着世上所有的疑難雜症,只是這劉白行蹤詭異,要找到他,要花很大的功夫。
諸葛老爺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大為驚異,關于諸葛禦風的隐疾之事,在二十幾年前掀起了陡然風波,但也已經二十幾年,沒有人提及此事了。
不過,諸葛老爺驚異之餘。
匿名信一封接着一封的來了。
其中,附着了劉白的下落。
幾個月前,諸葛老爺,終于按耐不住了,派出了兒子和管家,出去尋找這個劉白。
按照諸葛禦風的話來講,劉白這個人,只限于聽說,誰也沒見過這個劉白。
而他們手中的線索,只有來自于匿名信裏,劉白這個名字,和劉白的下落。
也許,面對面,碰上了劉白,他們也會不認識的錯過。但有一點,這個人,只在晚上出沒,臉上,戴着一只銀質面具。
這樣的描述,就像是武俠小說裏的高人一般。
任誰聽了看了這描述,都會笑一笑,說,這是逗小孩兒玩兒的吧。
諸葛老爺,卻是深信不疑的。在他內心深處,他希望這世上果真有劉白這個人,可以治好禦風才是,那麽,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諸葛雲河想着劉白這個名字,不知不覺,想起了有一日,在仁孝村裏,遇到周怡寶。
準确來說,周怡寶上下八年之間,都是行蹤詭秘的。在周怡寶十七歲那年,她就被家中秘密送出國念書了。京城很少有人知道,她究竟被送去了哪個國家,那座學校。
因此,上下七八年,他幾乎沒有見過周怡寶。
就在他以為,周怡寶也許再也不會回京城的時候,三年前,周家宴會開的正歡,他在宴會之上,看到了周怡寶的身影。那時候的她,光彩奪目,已經長成了更加清麗動人的模樣,卻方寸大亂的砸了手中酒杯,對着閃光燈,花容失色。
那一刻,是周怡寶這一生,最難過,最落魄的時刻吧。
周家的家産一事,官方的說辭是,周老爹因為飛機失事,而離世。生前早有留下遺産分配的遺囑,無一例外,全部留給長子周逸飛,而周怡寶,只能享有住在老宅的權力,至于吃穿用度,可以由周逸飛适當調配,但不能供給一生。
換句話說,周怡寶倒像是周老爹的養女,被周老爹臨門一腳踹出了門。
而周怡寶此時,在周逸飛舉辦的宴會上現身,照周逸飛的話說,是周怡寶不滿遺産分配的緣故。
諸葛雲河對于周逸飛的一面之詞,很是質疑,可是,那是周家的事,他卻也不方便挺身而出。諸葛家和周家少有往來,若不是那次宴會,是朋友拖着而去,他斷然,是不會出現在周家的宴會之上。
諸葛雲河看着周怡寶迷茫的眼神,那個時候,他是多麽想沖上去,替她擋住那些媒體的追問和燈光。
然而,她卻已經走了,逃得很快。
從宴會之上,徹徹底底消失,也從京城裏,徹徹底底的消失。
宴會之後,他私下找過周怡寶,她卻像是人間蒸發一般,再也不見了。
時隔三年,第一次見到周怡寶,是在連家的宴會上,他遠遠的看着,幾乎不敢肯定,她就是周怡寶。三年了,她又是整整消失了三年。
再一次見到,便是那次,在仁孝村。他從來不曾想過,會在仁孝村,見到周怡寶。
仁孝村相見,她的身份,詭異的讓他大跌眼鏡。她搖身一變,成為了仁孝村周家族長,一襲農婦裝扮,卻獨具風味,叫人眼前一亮。她一直是這樣的好看,不管穿什麽,都很好看。但是仔細一想,她是周家的族長,其實,并不是沒有可能。
周家的祖祠在這裏,周家的根在這裏。
周怡寶成為了周家的族長,那麽,很有可能,三年前的周宏的遺囑,是周逸飛做了手腳。
而周怡寶,對于周逸飛,那一晚的最後相見,也是徹徹底底的失望吧。
這是周怡寶在京城消失了三年以後,他再一次見到周怡寶。
當時,目送周怡寶帶着十幾個人,風一般的離開旅館。
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她的從容淡定,波瀾不驚,可進可退,狂傲不羁。
他的眉梢,染開了淡淡的哀傷,
伸出右手,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折射出一滴五彩的光芒。
果然啊,她沒變,就算再過幾十年,都沒變。
而管家諸葛延年,畢竟是個細心的年長之人,看見了他眉梢的憂愁,溫和說道:“這世上,所有的緣分,不是記得,就是福氣。你來這裏,已經見上一面,就應當滿足。如果奢求,反而,會失去的更多。”
是嗎?會失去的更多?她會跑掉吧。
她的心底,是一個風一樣狂傲不羁的人,注定,不會屬于他。
他當時就想起了年少之時,倚在教室的窗前,仔仔細細的看着樓下她和別人嬉笑的身姿,對自己說:我總是若無其事地看着你的側臉,下次也想從正面看你。
“老三,老三。”
諸葛雲河被諸葛老爺的喊聲喚醒,他從往事中回神,對着父親笑笑,然後對諸葛禦風說:“三哥,我想到一個人,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誰呢?”
“周怡寶。”
“我道是誰,原來是她。”諸葛禦風昂着頭問,“怎麽忽然想到了她?”似乎,剛才不是在讨論他的眼睛,和劉白嗎?
“自從仁孝村一別,她又回到了京城,上次,和王邵他們吃飯的時候,我們還在讨論她,你記得嗎?”諸葛雲河說着,那一次,從陸弋陽口中,聽說了不一樣的周怡寶,才知道,周怡寶已經學會了一身醫術,。也從陸弋陽口中得知,周怡寶結婚了,新郎是連亦琛。
“記得,吃了飯,我們還在TIME遇到了連亦琛和她。”
諸葛禦風想着,他這個人平日裏這些八卦不感興趣,心裏只有電腦。若不是偶然聽到了家裏的下人議論八卦的時候,聽到了周怡寶的名字,不過是在仁孝村萍水相逢,還不足以讓他對這個女孩子上心。據他觀察,他覺得四弟對周怡寶有點意思,只是周怡寶已經早早嫁給連亦琛,還有了身孕,那麽,連亦琛和周怡寶的婚姻,已經板上釘釘,真如連亦琛所說,只差一個婚禮。
“周怡寶會醫術。”
“不可。”諸葛老爺從中打斷了兄弟倆的談話,繼續說,“周怡寶是周家的人,諸葛家和老周家,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交集。”
“爸,你說的是這些年沒有交集,若說是祖輩的恩怨,誰還記得?祖訓裏,總沒有寫着,與周家絕交吧。”這還是諸葛雲河,第一次頂撞父親,他一向說話,斯斯文文,慢條斯理。
“我諸葛家的人,哪裏需要周家的人來看病!”諸葛老爺也是氣鼓鼓的。
諸葛禦風雖然看不見這兩個人的表情,卻也知道,這兩父子,算是杠上了。
說來,四弟是一番好意,且不論周怡寶醫術如何,周怡寶治不治,還是個問題。而老爺子現在,居然和兒子賭氣起來,真是老小老小,父親年紀越大,越像個孩子了。
而四弟呢,也不知怎麽,偏偏較真起來,可真是,不像四弟平日的作風。
唉……。諸葛禦風嘆了一口氣,他是沒有力氣管他們吵架了,讓他們,吵去吧。
------題外話------
寫到現在,才把第二更寫完,哎,祝大家晚安,好夢。
131、東漢末年
更新時間:2012-11-16 0:07:30 本章字數:3927
諸葛禦風任由着老爹和四弟賭氣,心下卻想着,哎,從此以後,眼睛看不見了,當年立下的宏願,做世上最厲害的黑客,也就此告終了吧。
他不僅喜歡做游戲,做編程,也喜歡做黑客。
然而這個宏願怕是完不成了,真是很讓他苦惱呢。
諸葛雲河見三哥低頭不語,只以為三哥大概正為了失明而痛苦,他哪裏想得到,他的三哥,是在遺憾自己的宏圖大志,黑客大業。
諸葛雲河便停下了和老爹的抗争,問着諸葛禦風:“三哥,要不,我先扶着你上樓休息去?”
“哎,我不用休息,待會兒就吃飯了,吃飯第一。還有哦,你幫我叫人看看我那電腦,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修一修。”
諸葛雲河嘴上微微扶起了笑意,三哥還是很樂觀的,甚至心裏還挂念電腦,對于突然失眠,并沒有想象中的悲觀,那就好。不過,這也可能是三哥裝出來的樂觀,還是叫管家這幾日放下手頭的工作,多多照顧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