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進書房。
晚上,連亦琛叫王媽把飯送進書房。
周怡寶撇撇嘴,藥也不喝,人也不出來,随你随你。
第二天。
周怡寶挑了一條鵝黃色的裙子,對着鏡子試了試,畢竟是去上班了,亦琛給她準備的衣服,她一直沒怎麽穿過,現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不能穿着她的粗布麻衣。
她喝了粥,便屁颠屁颠的去上班了。宅子太偏僻,她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攔到車,所以,走得更快了。
好不容易,打到了車,這兩天的車錢都是王媽偷偷借給她的,王媽問都不問原因,就借給了她,她覺得特別的感動。
到了time門口。
溫彤彤還沒有來,周怡寶便站在門口等着。
在time酒店醫務室工作的原本只有一個人,是個上了年紀的退休醫生鐘潇,最近酒店即将開始做活動,入住免費體檢,比較忙,需要配一個助理。
鐘潇昨天收到上頭的通知,說是助理找到了,是周家三小姐周怡寶。鐘潇看過新聞,知道這個富家千金的故事,再加上他覺得周怡寶是西醫界的恥辱,心底很是排斥。
然而這是上班第一天,他也不會太為難周怡寶,但是,他絕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忽然,部門經理的女朋友,來喊鐘潇,鐘潇覺得很意外,雖說部門經理的漂亮女朋友常常來找經理,他是面熟的,可是,來找他這個老頭子做什麽?是生病了?看樣子不像。只見她吞吞吐吐的說着:“鐘醫生,您出去一趟吧,周怡寶闖禍了。”他大喜,心想周怡寶這小姑娘闖禍了真好,這下肯定會被一腳踹出門,他絕對不會在醫務室看見她了,省的到時候酒店搞活動體檢,她壞了事。但是他又覺得奇怪,部門經理的女朋友認識周怡寶?
鐘潇趕了出去,見到了眼前的那位,才知道,周怡寶闖下了彌天大禍。
眼前這位可是陸家二少爺,陸弋陽,整間time都是陸家的啊,這還得了,鐘潇想着,他的飯碗可能都要保不住了。只見,陸弋陽的手,脫臼了,疼的皺着眉。周圍的保安圍了過來,酒店的顧客也圍了過來。
鐘潇不是骨科醫生,他一邊主張将陸弋陽送去醫院,一邊嚷着:“周怡寶人呢?”心裏想着,周怡寶得有多大的力氣啊,活生生把高大的陸弋陽給弄成這樣。哎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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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周怡寶蹲在衛生間裏,她才不知道外面鬧得天翻地覆呢,她以為陸弋陽是強盜,再搶溫彤彤東西,掰了他的手算是輕的,然後她就肚子疼,現在就在衛生間裏了。
再看鐘潇,陪着陸弋陽在醫院的骨科,照片出來,醫生搖了搖頭,說骨頭錯位的太厲害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人,加上對方是陸家二少爺,一時沒有把握,二是哪敢輕易下手。
鐘潇慌得六神無主,忽然想起來,部門經理的女朋友怎麽也不見了?她一定認識周怡寶,姑奶奶,不能傷了人,讓他這個老頭子擦屁股啊。他是上有老下有小,退休了出來坐在醫務室,就圖兩個零花錢,萬一陸家怪罪起來,他可不想因為周怡寶,惹上一身騷。
于是走出診斷室,咬了咬牙,掏出手機,給部門經理打電話:“喂,王經理,我是老鐘,那個,那個……”鐘潇那個了半天,終于還是說了出來,“今天醫務室來了個新助理周怡寶,你的女朋友,好像認識她。”
“嗯,是啊,有問題嗎?”
“那個周怡寶,把陸二少給打了,挺嚴重的,醫生說不好治,我現在在醫院,走不開。又找不到周怡寶人,能不能麻煩您叫您女朋友幫忙找一下?”
“哦,那我先來一趟醫院吧。”對方挂了電話。
鐘潇握着手機,有點無奈的笑了笑,王經理居然這麽淡定,只是哦,是要幫周怡寶兜着嗎?那順便幫他也兜着好了。
鐘潇再次進了診斷室,看向陸二少。陸二少也算是個能忍的,聽醫生說骨頭錯位的特別嚴重,他都只是皺着眉。
另一邊,溫彤彤接到了男朋友王邵的電話,問她:“周怡寶是怎麽回事?怎麽把陸弋陽給打了?”
“哎,陸弋陽跟我鬧着玩兒,搶我的包,怡寶誤會了,我現在正找她呢。”
“那成,我先去醫院看看陸弋陽,聽說挺嚴重的。你找到周怡寶,再說吧。”
“好的。”溫彤彤挂了電話,心想,哎,她當時在場,聽到陸二少的胳膊咔嚓那麽一想,她都覺得疼了,要不是怡寶趕着去衛生間,她一定會解釋清楚的,怡寶能拆骨,也能接骨啊,現在,只能把怡寶找到再說。
溫彤彤到了衛生間,一間間的敲門,喊着:“怡寶。”
沒有人應聲。
敲到最後一扇門的時候,隐隐約約聽到裏面有指甲摳門的聲音。
頓時,她打了個冷戰。
不會是,有鬼吧……
渾身寒意頓起,卻聽到裏面傳來窸窣的聲音:“我在這。”
随即,門就開了。
只見,周怡寶捂住肚子,臉色蒼白的說着:“好幾個月沒來姨媽,一來可真是要了命。”
溫彤彤立刻扶住周怡寶,然後遞給他一張衛生巾,說:“先墊上,我送你去醫院。”
周怡寶并不想去,但是在疼的整個人,都快沒了力氣。她可不想待會兒暈了過去,便強打着精神,墊好衛生巾,在溫彤彤的幫助下,上了車。
溫彤彤期間一直和她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這樣,她才不會那麽疼,溫彤彤說:“怡寶,你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姨媽嗎?”
“嗯,當時是在家裏,覺得好髒,褲子上全部都是血。我還以為,我生了病,快死了。”
“你比我幸運啊,我當時是在學校,褲子紅了一塊,那才叫丢人呢。”溫彤彤笑了笑,說,“不過我還是特別開心,因為,這就證明,我開始長大了,未來有一天,我可以給我心愛的人,生一個小孩。”
“生小孩好痛,才不要生,不知道你美個什麽勁兒。”
“沒有小孩,老公工作又忙,你會很孤獨的。”
“那生出來,小孩子上竄下跳,我豈不是會累死?我都還是個小孩兒呢,才不要小孩。”周怡寶搖搖頭。
“你以為你還小啊,算來你也二十五了,還不正兒八經談個戀愛,就該黃昏戀了。”
“黃昏就黃昏。”周怡寶弓着腰,疼死了,哎喲。說來奇怪,她自從到了連亦琛家裏住下,好幾個月沒來姨媽,現在來了,讓她措手不及。
很快,醫院到了。
等周怡寶打上了吊針,眯着眼睛睡覺,溫彤彤才微微地放了心。坐下來,才想起沒給王邵回電話,也不知道陸弋陽是住在哪個醫院。于是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王邵。
電話通了。
王邵問着:“找到了嗎?”
“找到了,不過人在醫院呢,病了,睡着了,等她打了吊針再說。”溫彤彤輕聲說着。
“好吧,我說,周怡寶的手法太狠了,全醫院的醫生都沒轍,接不好。”
“那等她醒了,要她過來一趟吧。”
“再說吧。”
王邵挂了電話。
對坐在一旁的陸弋陽說:“周怡寶現在人病了,看你手疼成這樣,要不,我去給你找個別的醫生?”
“不用,我等她。”陸弋陽皺着眉頭,卻還是笑了笑。
“腦子抽了吧你,等她打完針,你不得疼死。”
“我等她。”陸弋陽想着,她拆了他的骨頭,就料定了,別人都接不上他的骨頭。她可真是狠戾,就算誤會他是搶包賊,也不必下這麽重的手吧。
“那先住院吧,這麽坐着你也不舒服。”
“好。”
陸弋陽倒是能忍痛,一直忍着,王邵看着,覺得疼死了,誰手骨頭錯位了,不疼啊……。
過了三四個小時。
周怡寶迷迷糊糊的睡醒了。
肚子不疼了,她整個人也精神了起來。
溫彤彤告訴周怡寶,說搶包的陸弋陽是她朋友,在和她鬧着玩,現在人骨頭接不上了。
周怡寶想了想,說:“那我豈不是要幫他接骨?”她忽然覺得,劉白教給她的拆骨法真是太牛x了,除了她,沒有人能把骨頭重新接起來,這不是牛x是什麽?要說中醫就是比西醫牛,西醫就是再學幾年人體構造學,遇上她拆的骨,不是沒轍了嗎?
“我先問問,接上了就算了,接不上,你還是勉為其難去接一個吧。”溫彤彤笑着說,“也是陸弋陽活該,搶包能是随便玩兒的嗎?”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周怡寶最喜歡溫彤彤蘀她開脫,彤彤萬歲。
溫彤彤打了電話,心知,果然是,必須周怡寶出馬。
溫彤彤說:“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去住院部吧,他在那躺着呢。”
“好。”周怡寶點點頭。
……
溫彤彤帶着周怡寶到了住院部頂樓。
剛走到病房門口,溫彤彤收到了一條短信,上面寫着:“先別進來。”
溫彤彤覺得奇怪,為什麽不能進去?
門縫隐隐約約的開着,周怡寶已經伸手準備開門,可是,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終于還是垂了下來。
溫彤彤有些不解的看着周怡寶,怡寶是看見了什麽嗎?
103、私人醫生
更新時間:2012-11-16 0:07:08 本章字數:19160
溫彤彤站在周怡寶的後面,所以不知道周怡寶看到了什麽。*非常文學*
周怡寶的動作遲疑而緩慢,就像是歷經了半個實際的遲緩一樣,最終,僵持在半空中的手,緩緩的放在了身側。她吸了一口氣,像是在跟自己加油打氣。
溫彤彤覺得奇怪,忽然覺得,是不是大事不好,門裏面是不是,是不是有別的人,除了陸弋陽,還有陸小曼,陸小曼,可是陸弋陽的姐姐,而周逸飛,是陸弋陽的姐夫。
如果是狹路相逢?沒有人,能夠以理智對待吧。難怪,王邵剛才給她發了短信。
溫彤彤雖然不清楚三年多以前,周逸飛接收周家全盤家産,是怎麽一回事,而周怡寶消失,又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因為周逸飛的緣故,怡寶一定在這些年,受了諸多苦難吧。如果周逸飛在裏面,怡寶,是不願意進去的吧。
只見周怡寶,果然向後退了一步。
然後,轉身跑了。
溫彤彤哪裏顧得上裏面究竟是誰,趕緊去追周怡寶。
而病房裏,果然如溫彤彤所料。
周逸飛難得的有空,陪着陸小曼來看她的親弟弟,陸弋陽。
周逸飛說:“弋陽,你姐姐可着急了,你為什麽不讓醫生幫你接骨?”
“那些醫生,各個都是草包,不是我不讓,是他們不敢接。”陸弋陽淡淡的說着,他并不太喜歡和這個男人說話,姐姐喜歡這個男人,爸媽也喜歡這個男人,他卻不喜歡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實在是虛僞的很。
“怎麽會?我認識個醫生還不錯,要不,我叫他過來。”周逸飛說着,舀出了手機。
“不用。”陸弋陽說着,看向陸小曼,說:“姐姐,我的手你不用擔心,會有人過來幫我接的。”
陸小曼笑着說:“嗯?弋陽你認識哪個骨科醫生?”她知道陸弋陽的脾氣大,覺得醫院的醫生沒本事,甚至就在剛才,還把time酒店醫務室的老頭子鐘潇,一頓臭罵趕跑了。她這個弟弟,倔強起來,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還會有人敢幫他接骨嗎?她倒是饒有興趣的問問看,會是誰。
“她不是骨科醫生。”陸弋陽說着,笑了起來,“就是新聞裏說的庸醫,周怡寶。”他明明知道,周逸飛和周怡寶的關系,明明知道,周怡寶一定和周逸飛不共戴天,他偏偏要說出來,他一看到周逸飛不爽的表情,他就覺得特別的開心。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姐夫,一點都不,他甚至從來都沒有喊過這個男人姐夫。他覺得,周逸飛這個男人,根本配不上他美麗善良的好姐姐。
聽到這裏,周逸飛愣住了,他皺了皺眉頭,陸弋陽,是怎麽認識周怡寶的?而且,他不相信,陸弋陽一點都不知道,周怡寶和他的關系。陸弋陽是說出來氣他的,一定是。周怡寶怎麽可能會來幫陸弋陽接骨,周怡寶是庸醫,人人都知道,她來接骨,別把陸弋陽治出個殘廢來才是。
陸小曼并沒有周逸飛那麽多顧慮,好歹,當初,周怡寶是周逸飛的妹妹,有一層關系在那裏,就算是分了家,終究有那麽些感情吧,既然周逸飛也沒什麽意見,陸小曼問着:“弋陽相信她的醫術嗎?”
“嗯,相信的。”陸弋陽說着,“姐姐,你就等着看,好嗎?”似乎言語之間,有着撒嬌的意味。
“那好,總之治好了姐姐就會看到的。”陸小曼繼續說,“你姐夫工作忙,我得陪他走了,下午我再過來看你。”弟弟的撒嬌,總是有用的。畢竟,她是看着他長大的,他一撒嬌,她就心軟的不得了。
“好,姐姐再見,慢走。”陸弋陽溫溫柔柔的說着,并沒有看周逸飛一眼,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叫過周逸飛一聲姐夫,甚至沒有和周逸飛說再見。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王邵将周逸飛和陸小曼送到了門口,關上了門,說:“你對周逸飛還是這麽冷啊。”
“對牲口能熱嗎?”陸弋陽咂舌,“我就不知道我姐看上這個東西什麽了?我姐家嫁給這東西以後,天天的瘦了下來,我都懷疑我姐被虐待了。”這的确是陸弋陽,對周逸飛意見很大的一個原因之一,他把他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姐姐,為什麽連亦琛沒有,他就是沒有上心。
“你姐姐瘦,是因為流産的緣故。”王邵知道一些關于陸小曼的事情,聽說,孩子掉了幾個呢,身體就會變得虛弱起來。說起來,真是和孩子沒緣似的。
“你別提流産,一提我就生氣,這牲口,就不會換個傭人照顧我姐?我姐在家的時候,身體倍兒棒,哪有現在這麽嬌弱。”陸弋陽氣鼓鼓的說着,“我都懷疑,是不是這牲口,給我姐姐吃了什麽藥,想把我姐弄死,好貪了她的嫁妝。”陸弋陽想着,他老子可是給了一座農莊,給姐姐做陪嫁,因為姐姐特別喜歡田園生活,希望姐姐結婚以後,随時可以去那裏住一段時間,這也算是,姐姐自己未來最最有保障的依靠了吧。
王邵懶得理陸弋陽,陸弋陽這個人,是不管什麽話,都說得出來的,什麽事,都想象的出來的:“我的陸少爺,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吓死人了。我先打給電話給彤彤,看看她們怎麽還沒過來。”
陸弋陽這才想起來,嚷着:“快打快打,我都快疼死了。”
“你還知道疼?”王邵憨實的笑道,掏出了手機,将手機放在耳邊,聽着電話。
“哼。”陸弋陽冷冷的哼了一聲,誰的手斷了不疼的嗎?
王邵對着電話說:“喂?彤彤?嗯,是是是,對,你們過來吧。”
王邵挂了電話,說:“她們過來了。”
“哦?”陸弋陽有些擔心的問着,“她們有沒有看到周逸飛?”
“不知道。”
“但願沒有看見吧,這樣的牲口,我都是見一次,煩一次。指不定周怡寶見了,心裏多堵呢。”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響了。
王邵連忙打開門。
溫彤彤對身邊的周怡寶說:“怡寶,這是我男朋友,王邵。王邵,這是周怡寶。”
王邵打了招呼,說:“你好。”
“你好。”周怡寶柔聲說着,看向王邵,這就是溫彤彤的男朋友嗎?五官端正,有些微胖,很憨實的一個男人。穿着得體,看起來,條件應該不錯。溫彤彤的眼光,真的很好呢。男人嘛。本就不需要多高多帥,只需要真心的疼愛,就夠了。
周怡寶的臉色并不好看,很蒼白。王邵知道,周怡寶剛打了吊針過來,所以趕緊讓了位子說:“快進來吧。”
溫彤彤便挽着周怡寶走進了病房,一股濃烈的蘇打水的味道,撲鼻而來,周怡寶皺了皺眉,她一直,都不喜歡這個味道。
周怡寶往裏面走着,一眼,就看見了床上的那個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陸弋陽吧。
她本以為,他是搶包賊,才折了他的手。
現在仔仔細細的看着他,倒是眉清目秀,帥哥一枚,怎麽看也不像是壞人。
但她,對他依然沒什麽好感,一來,先入為主的,她覺得他是賊,二來,溫彤彤剛才告訴了她,他是周逸飛的小舅子。所以,剛才她在門外,看見周逸飛的時候,也一并,不怎麽喜歡陸弋陽。
她就算再怎麽愛憎分明,卻終究不是聖人。
做不到,那麽公平。
“周怡寶,你來啦。”是陸弋陽先打的招呼。
“嗯。”周怡寶冷冷的應了一聲,冷冷的走到了陸弋陽病床旁的右側。周逸飛是他的姐夫,她根本就不想救他。要不是彤彤着急,她才不會過來。
“我們認識一下吧,我叫陸弋陽。”陸弋陽笑着自我介紹,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周怡寶,她很漂亮,不化妝,卻渾然天成的動人,就像是山野之中被風吹拂盛放的花朵,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卻也不是柔弱。緊接着,陸弋陽狂嚎了一句:“啊~”整張臉五官幾乎要擠在一塊。
怎麽了?王邵緊張的沖了過去,陸弋陽的手很疼,還是有別的毛病?
周怡寶冷冰冰的說:“可以了。”
可以了?
什麽意思?
王邵想着,這樣就把陸弋陽哎喲喲疼了小半天的骨頭給接起來了?他根本沒看到她動啊。
他微胖的臉浮起了微醺的疑惑,問道:“接好了?”
周怡寶點點頭。
陸弋陽收起了滿臉的猙獰表情,忽然渾身輕松的說:“居然不疼。”
王邵頓時驚住:周怡寶果然是神人。王邵還特別想暴打陸弋陽一頓,不疼你嚎什麽嚎?
簡直要把人吓死。
溫彤彤也很驚訝,怡寶拆骨的功夫她是見過的,接骨居然也接的這麽利索,她根本就沒有看到怡寶動啊,怎麽接的怎麽接的,只恨剛才眨眼睛了。
溫彤彤贊許的說着:“怡寶,你好厲害。”
周怡寶笑了笑,轉身要走。
陸弋陽一把拉住周怡寶說:“周怡寶,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不夠壞壞的,所以不喜歡我?”
“女人喜歡長得壞壞的男人,不是喜歡長壞了的男人。”周怡寶冷笑,陸弋陽這是什麽歪理?他多少歲了,還這麽幼稚?“還有,雖然你身上噴了古龍水,但我還是能隐約聞到一股人渣味兒。”周怡寶今天的情緒的确不佳,她不想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自己還會說出什麽樣的諷刺的話來。
說完。
整個人像是一陣風一樣,出了病房。
溫彤彤有些發愣,怎麽回事?等她回過神來,追了出去,卻發現,周怡寶已經不見了,跑得這麽快?她搖搖頭,只聽見陸弋陽呲牙咧嘴:“王邵,你說她剛才是不是在罵我?”
“诶……好像…。是吧……”王邵摸摸後腦勺,看向走進來的溫彤彤,問道,“沒追上嗎?”
溫彤彤搖搖頭,氣餒的說:“是啊,陸弋陽,你問她喜歡不喜歡你做什麽?明明知道,她恨周逸飛恨到了骨子裏,又怎麽會喜歡你?”
“周逸飛跟我有什麽關系,哼。”陸弋陽撇撇嘴,說,“我就是喜歡她,才問她喜歡不喜歡我。”
溫彤彤有點抓狂:“王邵,你已經二十五歲了,靠譜點行不?還真一見鐘情啊。”
“就是一見鐘情啊,二十五怎麽了,你和王邵也是一見鐘情的!”
“我那個時候十八歲!”溫彤彤說着,挽過了王邵的手臂。
“你這是歧視!不準在我面前秀恩愛,起開起開。”陸弋陽的胳膊好了,跳下了床。整個人,硬生生,生龍活虎的從兩個人中間穿了過去,說道:“最煩你們了,成天黏在一起,膩不膩啊。”
“那你就去正兒八經的談場戀愛去。”王邵憨實的笑了笑。
“是啊,我會和周怡寶來場蕩氣回腸的戀愛。”陸弋陽抖抖胳膊腿,自信的說着。
溫彤彤跳到陸弋陽的面前說:“不行不行,我反對。”
“怎麽,你喜歡周怡寶,要把她據為己有嗎?”陸弋陽叉腰說着。
“別人可以給怡寶幸福,你不可以。”
“我怎麽不可以?我缺什麽了?”
“你這是作孽,你要是追怡寶了,你要怡寶怎麽辦?她一定會掐死你!”
“掐死我?為什麽要掐死我?我哪裏不好?王邵,你說,憑什麽?”
“你是周逸飛的小舅子,就憑這個,你就死心吧。”王邵緩緩的說着。
頓時,就像是有一瓢涼水,将陸弋陽的渾身,澆的濕透了。
原來,這才是他和周怡寶之間,最最遙遠的距離。
不可能的距離。
就算他再喜歡。
就算他喜歡了很久,根本不是一見鐘情。
就算他能給周怡寶全世界。
卻還是跨不過之間的那條溝渠。
這才是,永遠都不可能跨越的障礙。
這時候,周怡寶已經打車,回到了家裏,王媽開了門以後,便去做午飯。
周怡寶有氣無力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回到家中,周怡寶很難過的窩在家裏。
連亦琛問她是不是生理期到了,她激動的要抓狂,哪有男的這樣問女生**的。但她又的确是生理期到了,而且因為看見了周逸飛,她覺得特別的煩躁,她跳起來要抓連亦琛。
連亦琛躲開,她就摔了一腳,膝蓋摔破了。
連亦琛見狀,立刻跑掉。
周怡寶在心裏大罵連亦琛沒良心,看她摔成這樣還跑。氣鼓鼓的坐在了沙發上,想喊王媽舀藥過來。
卻看見連亦琛從樓上下來,手上舀着一瓶雙氧水,走了過來。
周怡寶簡直要抓狂,他難道不知道雙氧水擦傷口會很痛嗎?他是不是故意的?說道:“這個擦上去很痛啊。”
連亦琛說:“我不認得藥,只曉得這個受傷的時候可以擦。”
周怡寶便不說話了,他的确不認識藥,但是的的确确去幫她取藥,她居然這麽不講道理的怪他,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連亦琛舀出棉簽,沾了雙氧水說:“怡寶,我幫你吹啊,就會不疼了。”
他便開始仔仔細細的上藥,動作輕緩而認真,一邊慢慢的對着周怡寶膝蓋上的傷口,吹着氣。
周怡寶說:“還是好疼。”
“那你掐我的手臂,就會不疼了。”說着,連亦琛繼續上藥,他把藥擦的很寬,即使沒有受傷的地方,也擦傷了雙氧水,小時候,他受傷了,媽媽也是這樣給他上藥的。
周怡寶氣鼓鼓的掐上了連亦琛的手臂,诶,好像真的不疼了?這是疼痛轉移治療法嗎?
這時候,溫顏從樓上下來,對周怡寶說:“溫彤彤是你朋友嗎?”
周怡寶說:“是啊。”
“她給我打電話說找你,說你沒有手機,我把我這部手機給你吧,你給她回個電話。”
“手機我怎麽能要啊,你這是鄙視我。诶,你怎麽認識彤彤?”
“诶,我也很好奇,溫顏,你認識一個叫彤彤的女孩子?我怎麽不知道?”連亦琛把藥放在茶幾上,坐在沙發上八卦起來:“難道是你初戀?”
“不是,她是我妹妹。”
“不可能。”
“不可能。”
周怡寶和連亦琛,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着。
他們對視了一眼,達成了一致的默契?妹妹?怎麽可能?
周怡寶和溫彤彤是鄰居,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溫彤彤有哥哥,就算是表哥堂哥,都是沒有的,溫顏怎麽可能是溫彤彤的哥哥?
而連亦琛呢,是和溫顏一起長大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溫顏有一個叫做溫彤彤的妹妹,溫顏和他一樣。身邊就連女生,也是很少的。
連亦琛狐疑的看着溫顏說:“坦白從寬!交代交代。”
溫顏說:“她真是我妹妹,是我爸的私生女。”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
連亦琛更是沉默了,溫顏的父親溫喜來是一個非常老實的男人,溫喜來和溫媛,這麽一對夫妻,這些年來,都是模範夫妻,他們風風雨雨這麽多年,從來不吵架,就是大聲說話都是沒有過的。可是就是這樣一對夫妻,之間還是有了間隙。
私生女啊。
居然,溫喜來有了別的女人,還生下了一個私生女。
“你媽知道嗎?”連亦琛問着。
“不知道。”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連亦琛小心的問着。
連亦琛知道,溫顏從來不喜歡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和他一樣。他們之間,雖然從小到大,生活在一起,彼此支持,彼此鼓勵,還是會有自己的秘密。他沒有想到,溫顏心裏,還藏着一個這樣大的秘密。
“我爸告訴我的,有一年,溫彤彤的母親病死了,我爸,要我偷偷照顧她。”
“原來是這樣,怡寶,那你和溫彤彤是怎麽認識的?”連亦琛轉移了話題,繼續問溫顏,恐怕會讓溫顏不開心吧。
“嗯?”周怡寶還有些發愣,“我和她,是小時候的鄰居,這次的工作,也是她給我介紹的。”
“這樣,那你好好做。”連亦琛鼓勵着說,心裏,也打消了讓周怡寶放棄工作的念頭,其實怡寶出去工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溫彤彤是溫顏的妹妹,也是溫顏照顧大的,人應該不錯,多相處一些也好。可他呢,就比較閑了,公司的股份賣掉以後,他就變成了閑人,主要的決策人是曲曉亮,他根本不需要為公司操空心。那麽,他還是去公司謀個職位做一做吧。見見舊同事,順便幫幫曲曉亮。
周怡寶接下來給溫彤彤打了個電話,彤彤說要她在家裏好好休息,明天再來上班。
周怡寶說好,便挂了電話。
連亦琛說:“你沒有手機,不方便,既然不要溫顏的新手機,那就用我的舊手機吧。”
周怡寶想了想,說:“好。”
如果是舊手機,她還是比較容易接受一些。
晚上。
周怡寶洗了澡,從浴室出來,她打了一個噴嚏,于是伸手,裹了裹睡衣。因為來姨媽的緣故,她的身體,才會特別的怕冷吧。
今天的事情,來得特別的震撼。
看着手上因為輸液留下的針孔,她就覺得特別的無力。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輸液了,自從百草村出來,她的身體,就越來越不禁用了,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什麽病?可是,她沒有看出自己有什麽病啊,不行,她要找連亦琛借錢,一來,還溫彤彤墊付的輸液費用,二來,她也應該去做一個身體體檢了。
周怡寶這樣想着,就跳上了床。
周怡寶睡着睡着,還是睡不着,她還在想今天看到周逸飛的事情。那天,在連家聚會的那個人,并不是周逸飛,她已經那樣的恨,将所有的針灸針,插在了他的身上。今天見到的,是真真正正的周逸飛,活生生的周逸飛。他站在門裏,她站在門外。她心裏在想,他為什麽還沒死?為什麽她的一切,都被他奪走,她的老爹,她的母親,都已經不見了,為什麽,他還是活的這樣的好。他有他的家庭,還有他嬌媚的妻子,他過的,這樣的好。
她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好殘忍。
她受不了這樣的殘忍。
她不至于崩潰,可是,她終于還是看不下去的逃走了。
她怎麽能夠忍受,這樣的仇人,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
周怡寶翻了身,恨恨的想着,卻終于,還是睡着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夜,睡的這樣的安穩。夢裏,滿滿的都是連亦琛。醒來的時候,隐隐約約的記得,昨晚夢見了連亦琛呢,她就忍不住的輕聲笑了一下。可是,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傻笑了,這是怎麽回事?
第二天。
周怡寶怒打陸弋陽的事情,傳遍了整座time酒店。酒店的所有員工,都知道周怡寶是周三小姐,在醫務室工作,大家都準備看周怡寶如何被炒鱿魚。要知道啊,這個周怡寶,可是一個不學無術的醫生,在s市治死過人,也不知道怎麽還能出來繼續行醫。這次進了time酒店的醫務室,也不知道,是因為誰的關系進來的,總之,不管是因為誰的關系,她把總裁的寶貝兒子給打了,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大家這樣想着,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鐘潇尤為得意,看來,大家都不喜歡這個周怡寶嘛。
那就好啊,那就好。但是陸弋陽到酒店,第一句話就是,将周怡寶調任為他的私人醫生。
沒有被炒,反而升職。
大家的閑話多多。
鐘潇更是憤憤不平,第一個沖出來說,周怡寶是庸醫。
陸弋陽的嘴角勾起微笑,輕慢的說着:“我的胳膊,是她治好的,昨天,你在幹什麽。”
陸弋陽的意思是,鐘潇,你才是庸醫。
輕而易舉就能讓人明白。
周怡寶當時還沒有來上班,連亦琛說會去公司幫曲曉亮忙,所以早上将她送到了公交站,她下了公車,只走了幾步,就到了time。
“周怡寶,早。”
“早。”
“周小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