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前走着,正色說道,“溫顏,曉亮說你沒受傷,明天,安排你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我還是不太放心。”
“好。”溫顏應了一聲,問道,“她是怎麽受傷的?”
“進去說。”連亦琛已經走到書房,他按了指紋,推開門。
其它兩個人這才跟了進去。
連亦琛在一張沙發上舒舒服服的坐下,溫顏和曲曉亮分別,坐在了連亦琛兩邊沙發。
“綁你的人說,要用怡寶老家的東西,換你。我們去了湖南,我掉進了一個機關,她為了找我,把自己的手,弄傷了,左手的手指頭,沒有一個好的。事後得知你安全回來,為了擺其他人一道,偷偷回來,她沒有告訴我,她的傷口發了炎,卻在車上悶了一夜。”
“這可真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傷,亦琛,對不起。”溫顏低下了頭。
“我最不愛聽對不起,你要說,跟她說去。溫顏,你知道不知道,對方是誰?還有,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連亦琛低聲問着,眼底,閃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寒光。就算只有一點線索,他都不會放過這群狗賊,綁人,可不是什麽上臺面的手段。
“不知道是誰,那天,我查到了周逸飛沒來,跟你報備了以後,打了計程車去周宅。計程車走了一條小路,是到周宅的捷徑。路上,車子像是壓到了什麽東西,輪胎爆了。司機下車去看,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了一群人,把司機給打暈了,我立刻給你發了一條空白短信,告訴你我出事了。然後,我和那個被打暈了的司機,被他們抓了起來,還被蒙起了眼睛。上車以後,那個司機醒來了,一直罵我,說不該載我,害他惹禍上身。綁匪覺得司機吵鬧,就把他丢在路上,還說,餓死你。我想,這個司機一定是被丢在了一個沒有人也沒有車的地方了。過了幾分鐘,我被他們推下了車,趕到了一個地方,我像是被打了一針,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這幾天,我幾乎是在睡覺。直到曉亮來救我,解下了我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才有了一點意識,知道自己得救了。”
聽着溫顏絮絮叨叨的說完,曲曉亮補充道:“大哥,你知道嗎?你去湖南之前,告訴我溫顏出事了,卻把手機漏在了會場,我急的跳腳,心想,怎麽和你聯系呢?只好定下心來查溫顏的下落,有人看到溫顏是打計程車出去的,我就往計程車公司那邊查,查他坐的哪臺車,哪個司機。查實查到了,司機卻怎麽也找不到。你猜怎麽着?”
連亦琛聽着,真想抽曲曉亮兩耳光,曲曉亮以為自己是說書先生麽,且聽下回分解?他冷冷的看着曲曉亮,曲曉亮呢,哆嗦了一下,說:“結果兩天後,那個司機找到了連家,還好你爸還有你那個什麽藍姨不在,司機只是被連奶奶叫了問話,不然,又不曉得要鬧得多大。連奶奶立刻把我叫了去,差點沒把我腿打斷,要我先把溫顏找到,再把你叫回來。我聽了這個司機說的話,知道這個司機走了一天,才走回了家,第二天都不敢多休息,他知道,被人綁了的人,是從連家聚會的會場出來的,趕快來找連家。這個司機記下了自己回來的路線,我跟我叔借了一支精銳小分隊,把溫顏給找到了。”
“那些人,你說你把他們打了,沒剩幾個好的了,可人呢,你沒交出來半個,最後還是被打死了?”
“哪能啊,我說把他們打了,那是吹牛,警察哪能随便打人,倒是他們全都生無可戀,咬舌自盡了。”
“全部?”
“一個不少,全都訓練過一樣,被逮了,就一起死了。我叔把這些人一一查了一遍,都查不到身份,他們的檔案,已經被人抹掉了。也就是說,他們是不存在的人。我叔還說,這些不存在的人很有可能只是其中的幾個,這樣的人,還有更多。”
“毫無疑問,是那邊的人……只有他們,才會對連家,了如指掌,才敢對溫顏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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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總說和連家對立的,是那邊的人,可是,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那邊的頭兒,又是誰?”
“那邊?那邊,是一股從不存在的力量。”連亦琛的聲音有些嘶啞的說着,眼神,變得暗淡起來,“無懈可擊,無從下手,一直在和連家較勁。那邊,不僅對付連家的每一任家主,更對付家主身邊最最親密的人。”連亦琛有些疲憊的斜了斜身子。
家人之中,只以為他是不受寵的長子嫡孫,外人,更加不知道他的存在。至于他和連決,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向來不好,他憎惡他的父親,無法保護他的母親,甚至,還娶了藍伶,生了一豆。
永遠離去的母親,和無緣無故多出來的家人,讓他無法在家裏平靜的生活。他寧願一個人待着,甚至寧願一個人獨自在外求學,寧願不向父親伸手要錢。揪出那些讓她母親去世的人,是他常年以來,最大的心願,等了這麽多年,等待着自己長大,他已經,有足夠的智力來和他們抗衡了,他要做家主,只有做家主,才能最有力量。連決,并不支持他做家主,但是,有他的奶奶,他仁慈智慧的奶奶,并不是一個寵溺孫子的人,她甚至放下了清修,萬裏千山的回來支持孫子的決定。那天的連家聚會,只是連家承認他身份的第一份,日後風雨滿樓,他只能靠自己步步為營。
溫顏和曲曉亮,都知道,連亦琛因為去世的母親,恨着那邊的人。連亦琛想做連家的家主,他們也毫無疑問,是連亦琛的堅強後盾。
溫顏看着連亦琛疲憊的臉,溫溫和和的說:“亦琛,我聽王媽說,你早上才回來,肯定還沒有休息,要不,先……”
“不,她沒醒來,我睡不着。”
溫顏的語氣,微微的有些起伏:“你明知道,你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死不了,不是嗎?”這幅身體已經拖了這麽多年,從來都不是極限,根本就不是病,也沒有辦法醫治。每個幾個月發作一次,每次發作,他的心髒,就像是劇烈的糾纏着他所有的器官,然後暈倒,然後又會像是沒事人一樣,正常吃飯,正常生活。溫顏說的,一日不如一日,只是發作的周期,日益短促,日漸頻繁。只是溫顏不知道,他在去仁孝村的路上和仁孝村裏,又發作過兩次,這個月,已經三次。
“亦琛,你不愛惜你自己,怎麽照顧周怡寶?”一向把自己的性子隐藏的完美無缺的溫顏,終于被連亦琛不過爾爾的态度,給逼得本性畢露的炸毛了。
“好了,我知道你關心我,對了,等怡寶好了,我會和她出門一趟,你先回本家。”連亦琛握着手,手心似乎出了些冷汗。
“回本家?是要很久嗎?”
“嗯,去她三年來生活過的地方,可能會要一段時間。”
“诶,大哥,你是陪嫂子回去憶苦思甜嗎?诶,她究竟在哪裏過了三年?”
曲曉亮自從在國外念了書歸國,就一直在s市的醫院工作以後,很少回京城,而他雖然知道bing雜志,卻終究沒有将這個從bing上消失過五年的z女孩,同周怡寶聯系在一起。所以,他并不知道周怡寶三年前發生了什麽事,總之,自從三年前,周怡寶和醫院的主任羅中人請假回家以後,就再也沒有回過醫院,檔案一直留在醫院裏,外科的緋聞更是飛滿了天。有人說,周怡寶長得好看,被有錢人保養起來了,也有人說,她傍上了臺灣的老頭子,只等老頭子翹辮子千萬的遺産就會到手,說什麽的都有。期間還有人問曲曉亮傷心不傷心,畢竟,曲曉亮和周怡寶鬧過一陣子緋聞。曲曉亮各種無語,卻沒想到,會在第一次回京城,參加連家的宴會,再次遇到周怡寶。
這個曾經師出同校的師妹,的确是遇上了有錢人,不過不是保養,不是嫁人,而是站在了他的大哥連亦琛的身邊。大哥的身邊,可不是随随便便,誰都能站的,更何況,大哥的身邊,可沒有過女人。
連亦琛懶得理曲曉亮,就知道曲曉亮要八卦了……
誰知道,曲曉亮的嘴巴并沒有停下,繼續問着:“大哥,還有啊,嫂子是庸醫啊庸醫,要是你将來生病,喂你吃錯了藥怎麽辦?”
“庸醫?”連亦琛笑了,指了溫顏說,“你來告訴曉亮真相。”
“好,周怡寶是京城老中醫楚田的外孫女,六歲,獲得了中醫知識問答少年組第一名,最後,舌戰中醫評委,其中一個老評委因為驚見天才少女,而突發心髒病逝世。十七歲,高中畢業,考入國外一所知名醫學院,期間,協助導師,外號瘋狂博士,獲得了各項醫學研究成就獎,二零零八年,她放棄實習,加入了汶川地震救災工作,被秘密授予榮譽獎章一枚。曲曉亮,你真的和周怡寶一個學校畢業的嗎?”
“我早她好幾屆,我畢業的時候,她才剛進學校,好不好!而且,她在醫院的表現,真的很聳,才來醫院半年,已經惡名昭彰。”
“她只是想逃避,據說,她本身就患有暈血症,因為小時候,家中的養子哥哥周逸飛在她面前出了車禍,刺激了之後,暈血症由此一發不可收拾。在上大學期間,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缺陷。而且上了汶川前線,她也在積極進行救援。直到她從前線下來,再次回到醫學院,她的暈血症,越來越嚴重,甚至已經無法再配合導師完成科研工作。我初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用針灸,治好了王媽孫子久治不愈的病,這三年,她學了很紮實的中醫之術。還有,要不是她的導師瘋狂博士,把這些寫在了檔案裏,亦琛告訴了我這些淵源。我們才是真正的誤解了她,當初,她的庸醫行徑,只是她對自己身體的摒棄和心理上的逃避。”溫顏一口氣說了下來,他倒是很少這麽大段大段的說話,很不符合他的氣質好不好!
“啊。”曲曉亮的嘴巴張的大大的,驚訝的說道,“大哥,你居然利用職權之便,偷看過她的檔案?!”
“去你的偷看!我是院長,我光明正大的看!”連亦琛斜了曲曉亮一眼。
“大哥,所以你把嫂子安排進外科,是想用逼上梁山這招,讓嫂子克服心理障礙,真是用心良苦。”曲曉亮感嘆道。
“哼。”連亦琛不理曲曉亮。
“大哥,嫂子超級棒诶,居然獨身上過災區前線,思想品德超級好。現在又學了中醫,我有點都不擔心,她會藥死你了。”
“滾犢子,你嘴欠,我先找點藥弄死你。”連亦琛邪邪的眯起眼睛笑着。
“大哥,手下留情。”曲曉亮造作的,委屈的,眼巴巴的看向連亦琛。
“哈哈哈哈哈……”
溫顏和連亦琛互看了一眼,頓時歡笑了起來。
而這時,書房裏的電話響了,連亦琛看了來電顯示,是王媽,便接了聽筒。
那頭,王媽說:“少爺,少夫人醒來了。”
……
仁孝村。
周館。
溫彤彤收拾好了旅行包,背上了肩膀,出了門,便看到傑森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從隔壁走了出來,他的背包提在手上,并沒有背好。
傑森見溫彤彤出來了,說道:“嘿,你的速度比我快。”
“彼此彼此,你檢查好了沒?有沒有什麽東西落下?”
“檢查好了,對了,你不和你的族長老朋友道別嗎?”
“她沒有認出我來,也就算了。貿貿然跟她打招呼告別,并不太好。”溫彤彤有些傷感的說道。
“哎,彤彤,你這個傻瓜,你明明認出她了,也不打招呼,不是嗎?說不定,她也在想,你怎麽沒有認出她來。”傑森認真的說道,走了幾步,來到了樓梯口。
“她也是這樣想的嗎?”
“你們女孩子的心思,太難猜了,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急着趕車,就算了吧,下次,有機會,你再過來一次也行。”
“好吧,傑森,謝謝你。”溫彤彤笑着說。
溫彤彤跟在傑森後面,卻看見諸葛延年和兩位少爺已經走到了一輛,拎着行李,喊了老板結賬。
周老大正在櫃臺上站着算賬,意外的問道:“三位就不住了?都沒有出去玩過啊。”
諸葛延年說:“我們本來就是出來找人的,聽說他去了別的地方,只能趕快去追他了。”
“哦?你們要找人?”周老大問道。
“是呀,一個醫術高明的先生,多年來行蹤不定,叫我們好找,好不容易知道他來了這裏,卻是個假消息。”
周老大這才放了心,原來諸葛家族的人,是為了找人來的,不是看着祠堂裏的寶貝稀罕。周老大笑盈盈的說:“你們諸葛家真是對醫學太上心了,要是每個醫生大夫,都有你們認真,就好了。”
“哎,其實,很多大夫,對治病,都很上心,你們沒有碰到罷了。”諸葛延年看了賬單以後,付了錢,說,“老板,你們夫妻二人的脈象,我已經看過,藥房寫在紙上,放在房間裏的桌子上。我們趕時間,先走了。”諸葛延年說完,便邁了步子,兩位少爺,諸葛禦風和諸葛雲河,和老板點頭示意了再見。
“好嘞,謝謝您啊,三位,下次還來啊。”周老大揮了揮手。
“呵呵,有緣再聚。”
話音未落。
三人已經快步走遠。
周嬌娘從廚房出來,走進了櫃臺,詫異的問道:“諸葛那家走了?”
“走了,我去收拾房間。”
“好,抹布和拖把,我已經洗幹淨了,床單還沒幹,待會兒再鋪吧。”
周老大點了點頭,快步上了樓。
只見溫彤彤和傑森下了樓來,他們都背了包。
他們也是來退房的。
“不住了?”周嬌娘在櫃臺裏站着問道。
“不了,風景看完了,我的假期也結束了,得回去上班了。”溫彤彤溫柔的說着。
“好吧,這是賬單,你們看看。”
“成。”溫彤彤仔仔細細的看了賬單,她和傑森,各自付了錢。
“以後要是來,記得還住這兒啊。”周嬌娘笑盈盈的說道。
“嗯,那我們走了,再見。”溫彤彤說着。
“嬌娘,再見。”傑森揮了揮手。
“好好好,再見。”
黑豹等三個人始終坐在一旁吃東西,冷眼看着周館裏發生的一切,黑豹心想,被諸葛延年、諸葛家的三少爺和四少爺找的人,這個人的面子,可真夠大的。縱觀如今京城,自從神醫楚田去世以後,幾十年來,再也沒有人被人稱頌為神醫,被諸葛家奉作醫術高明的人,也算是相當厲害了。
不過,不管諸葛家找的是誰,都跟他黑豹,沒有半點關系,他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祠堂裏的寶貝,就這麽簡單的一個目的,不為其他的。
……
“怡寶醒來了,我們過去吧。”連亦琛放下了電話,說道。
“啊,醒來了?看來我家的醫生,醫術不錯。”曲曉亮喜滋滋的說道,眉眼之間雀躍着欣喜。
“那不如,把你家醫生留下來吧。”連亦琛調笑道。
“他說,我天天跟了你,就像是你家的半個孩子。要是把他的寶貝禦醫留給你,肯定磨刀霍霍的把我宰了。”曲曉亮晃着娃娃臉,煞有介事的說道。
連亦琛懶得理曲曉亮,曲曉亮又開始演了,不理不理……起身,走出了書房,後面的溫顏和曲曉亮趕緊跟了出去,被關在書房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個書房的高級程度,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連亦琛有個朋友,玩兒編程的,給自己家裏,編了各種程序,各種控制,連亦琛覺得不錯,就把自己的書房舀去給那個朋友玩兒,結果,進書房掃描手印,算是最基本的防盜措施,連亦琛坐着的那個椅子,也是他的專座,因為,書房的各種監視系統随即打開,連亦琛作為主人,坐在椅子上,才能自如的控制書房裏的系統,主人離開專座十分鐘以後,系統自動進入安檢模式,如果掃描到可疑的東西,會自動釋放迷幻煙霧,中了這種煙霧,起碼三天才能緩過神來。曲曉亮曾經深受其害,書房的系統剛建立起來,他不信邪,硬生生的坐在書房裏不動,結果……。他三天後緩過神來,卻再也不敢接近燒烤攤。後遺症有木有……
曲曉亮一想起這茬,說:“大哥,你這書房太坑人了,害得我現在都對煙霧恐懼。”
“有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知道不?”溫顏也笑起曲曉亮來。
“你們都欺負我,溫小哥,你一點都不溫柔了。”
“我還不溫柔嗎?”溫顏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微笑,說,“你是皮皺巴了,要我親自動手給你抻一抻嗎?”溫顏的雙手一握,骨節之間,咔咔直響。
他們已經走到周怡寶的卧室門口,連亦琛做了噓的手勢,其它人立即噤聲。
連亦琛走在最前面,走了進去。
只見周怡寶坐在床上,正要扒開吊針,醫生在一邊勸着,眼見着還有大半瓶藥水,沒有輸完。看她拔吊針的氣勢,就知道,她的精神還不錯。
“怡寶,你做什麽?”連亦琛的聲音低沉而帶着些許的寵溺。
“我已經好了,不需要輸液了。”周怡寶肯定的點點頭,望向連亦琛。
“醫生,你看呢?”連亦琛看向醫生,不愛打針的人。
“燒已經退了,但是,接下來的幾天,最好吃點消炎藥。”
“不要不要,我寧願自己熬中藥喝。”周怡寶像是小孩子一樣鬧脾氣。
“好,不吃消炎藥。”連亦琛寵溺的看着周怡寶。
“輸液管也拔掉。”周怡寶嘟囔着嘴。
“醫生,快拔掉。”連亦琛道。
醫生忙不疊的把周怡寶胳膊上的輸液管拔掉,迅速将沾了碘酒的棉簽,按在了針孔處。
連亦琛走近,接過棉簽,緊緊按着周怡寶的胳膊,看向醫生說,“醫生,謝謝你,王媽,帶醫生去舀診金。”
“連少,你客氣了,一點藥水錢,沒關系的。”曲家的私家醫生哪裏敢要連家的錢,更何況,連家每年捐款給希望工程,捐給災區重建,甚至于捐了不少學校的圖書館,科技樓,還建立了各種獎學金,樣樣都是積德的好事兒,他孩子上學的學校,就享受着連家給予的福利,一點藥水錢算得了什麽?
“你就收下吧,我大哥最最公私分明,我跟你一起去,王媽,我好久沒看到您了,您有沒有想我?”曲曉亮晃着娃娃臉撒嬌。
“想,想,曉亮,王媽想你想的跟嘞。”王媽樂呵呵的笑着,領着曲曉亮和曲家的私家醫生走了出去。
溫顏正準備跟出去,卻聽到周怡寶喊了一聲:“溫顏,你別走。”
“嗯?”溫顏轉了身,恭恭敬敬的面對着周怡寶。
“你好不好?”
“我很好,少夫人,謝謝你。”溫顏低着頭,始終沒有看周怡寶的眼睛。
“那就好。”周怡寶從床上跳了下來,說,“連亦琛,我餓了。”
“嗯,那我叫王媽去做飯。”
“你做。”
“嗯?”
“你做的好吃。”周怡寶笑嘻嘻的說着,看向溫顏,“溫顏,你知道嗎?他會做飯!”
“不知道。”溫顏瞪大眼睛,說,“少爺,你居然會做飯!你在外面生活這麽久,我每次看到你,你都在吃泡面,我每次都會請你出去吃頓好的。”溫顏的表情,就像是在說,連亦琛,你這個騙子,騙了我多少微薄的薪水請你去吃好吃的。
“一個人住,懶得做飯,就會吃泡面,有問題嗎?”連亦琛說,“你快一起來打下手。”說着,連亦琛挽起了袖子。
“不要,我要把以前你欠我的飯錢吃回來,才不去幫你做飯。”溫顏笑嘻嘻的說着,整個人神清氣爽的拍了拍連亦琛的肩膀,能吃上連亦琛做的飯菜,那是過了這個村就沒了整個店了,這種機會,可是不多的。
“嗯哼,你确定嗎?”連亦琛斜睨了溫顏一眼,“要是你不去幫廚,我就打電話給你媽媽,告訴她,你那堆沒有及格的試卷放在哪裏!”然後,踱着步子,快步走了出去。
“啊,我來了,我來了,少爺,我來了,您別介啊。”溫顏連忙跑了出去,唉唉唉,他可是所有長輩們心目中的好孩子,各個方面的翹楚,好不容易瞞住媽媽他曾經失敗的戰績,不管過多少年,才不要被發現他的不良記錄呢。
诶,第一次見到這種男生之間的威脅招數啊?不及格的試卷?周怡寶笑了笑,原來溫顏也有調皮的一面,而連亦琛卻一如既往的腹黑。
而這個時候,周怡寶聽到了手機響起來的聲音。
是連亦琛手機的鈴聲,周怡寶循聲覓去,在沙發上找到了手機。去仁孝村的時候,他把手機落在了會場,是曲曉亮給送回來的吧。屏幕上面閃着“二叔”兩個字,應該就是連無邪吧,她幫忙接電話應該沒什麽問題,于是,她劃了一下屏幕解鎖。
手機放在耳邊,聽到連無邪在聽筒說着:“亦琛,情況緊急,先聽我說,剛才我的手下,沒有保護好仁孝村,對不住啊,村裏有一對夫妻,在祠堂門口被人給槍擊了,男的叫周老大,女的叫周嬌娘,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先跟你說一聲,他們現在在醫院,男的當場死亡,女的還在搶救中……。亦琛,你在嗎?亦琛,喂,亦琛,你說話啊?亦琛……”
周怡寶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左手一直在顫抖,曾經勝似乳母的周嬌娘,還在搶救中,連亦琛不是說,他的二叔,是無所不能的嗎?為什麽,還是會有人出事……
“二叔。”不知道為什麽,周怡寶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猛烈的撞擊着,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媽媽,三年多以前,在那個夜晚,她永遠的失去了老爹,她來不及去看她的媽媽。是不是,老天爺,連同跟她有一絲聯系的人,都會将他們從她身邊奪走。
一想到這裏,她整個人,就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98、限量手機
更新時間:2012-11-16 0:07:04 本章字數:17858
人生有時候就像是一條湍急的河流。
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将彼此隔在對岸。
周怡寶握着手機的左手,一直在顫抖,她努力的張開嘴,想要說話,除了剛才顫抖的說出了二叔兩個字意外,喉頭卻被打了結似的,再也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是,周怡寶嗎?”連無邪在電話那頭問着。
“唔。”周怡寶拼命的發出了口腔鼓氣的聲音,臉頰憋得通紅。周老大死了,周嬌娘還在搶救之中,她實在無法承受,突如其來的這個消息。雖然時光遙遠,她早已記不清周嬌娘是怎樣的照顧過她,她卻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她已經長得這麽大,卻來不及回饋,那個人,即将就要遠離。
“能把電話給亦琛嗎?”
“唔。”周怡寶立刻站了起來,向樓下跑去。
她跑的如此的慌亂,似乎害怕晚一秒,對面就會挂斷電話。她踩空了一級樓梯,整個人混混沌沌的摔了下去。好痛……
“怎麽回事?”連亦琛正在用筷子,攪碎碗裏的蛋液,他慢悠悠的端着碗走了出來,見是怡寶滾了下來,将手裏的碗一丢,頓時,一只瓷碗,摔得粉碎,蛋清撒了一地。
“怡寶。”連亦琛迅捷的把她抱了起來。
她卻伸出右手扶了扶撞得微微有些疼的腦門,說:“我沒事。”這次摔得不賴,沒有擦傷,就是腦門撞在了地板上。
真的沒事嗎?看着她神志清醒,應該,沒問題吧。這個小笨蛋,能不能聰明點。明明學了功夫,下樓梯卻摔成這樣。眼睛有點紅紅的,是摔疼了,哭鼻子了嗎?
“放我下來。”她揮了揮手,他抱得太緊了,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你親我,我才放手。”連亦琛邪邪的笑着,似乎很有心情捉弄她。
“不要,你這個流氓。”周怡寶捂住臉,透過五指的指縫,微微的看向他。眉目分明,流光溢彩,帥死了,也讨厭死了。這麽喜歡抱,那就抱着啊,看他撐到何時?
“啊,我的手機。”連亦琛一眼瞥見了,地上散落的,他的粉身碎骨的手機。她是急着給他聽電話,才摔到的嗎?冒失,的确是她三年前的風格,這三年來,她的變化很大,骨子裏,還是很冒冒失失吧。
“不好意思,我賠你一部吧。”周怡寶滿懷歉意的看着手機的屍體,畢竟是她摔壞的。心裏的小算盤卻已經劃拉開了,這部手機多少錢,她要怎麽賠。
“算了,這部手機,不值錢的。”連亦琛最後瞥了一眼手機,将周怡寶小心翼翼的放了下來,笑嘻嘻的伸手一指廚房,說,“不過,為了懲罰你的冒失,罰你來廚房幫忙。”
“那我先把這裏打掃一下。”周怡寶尴尬的笑了笑,看了一眼一地的蛋黃和手機的碎片,超級亂糟糟。好歹,這一地霍亂,是因為她。
“不用,我叫王媽來。”連亦琛拉着周怡寶往廚房走,走進廚房之前,探出頭,對着二樓喊了幾聲,“王媽,王媽。”
王媽在做清潔,聽到連亦琛喊她,連忙從樓上的欄杆處,探出頭來,問道:“少爺,什麽事?”
“午飯我來做,你把下面打掃一下,曲曉亮送醫生回家了嗎?他說什麽沒?”連亦琛問道。
“啊,少爺你會做飯嗎?曲少爺說過幾天再來。”王媽趕緊卷了卷袖子,往樓下跑,“少爺,廚房裏放着我來吧。”少爺少年時期就離開了連家本家,雖然很久沒有和少爺生活在一起,她卻從來不知道少爺還會做飯。別把廚房弄亂了才好,不然,還不曉得會不會燒了廚房。
“我真的會做飯!”連亦琛氣鼓鼓的說道,都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人,怎麽都覺得他不會做飯呢!
“诶,溫管家在裏面嗎?”王媽小心的問着。
“在啊,在洗菜。”連亦琛順口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少爺,你加油。”王媽已經跑了下了樓梯來,看着一地的狼藉,撓了撓頭發。
“王媽,不會做飯的是溫顏好不好!”連亦琛微微的抓狂,王媽居然比較放心溫顏在廚房?
“嗯~”王媽假裝不在,假裝不在,趕快去舀掃帚掃地。
原來王媽也有演戲的時刻。
周怡寶捂嘴偷笑,眉眼彎彎,秋波如水。
連亦琛看到周怡寶笑了,說:“你笑我嗎?”
“你說呢?”周怡寶并不直接回答他。
“你笑我了。”連亦琛撅着嘴。
“我沒有笑你。”周怡寶睜大眼睛說着,怎麽,他這個人這麽自作多情麽?非小心眼的覺得,她取笑他了?哼,就是真取笑了,也已經取笑過了,用得着秋後算賬嗎?
“你笑了。”連亦琛的臉色開始變沉。
“我發誓,我沒有。”周怡寶正要舉手發誓,她剛才明明笑的是王媽。手,卻被連亦琛把手撫了下來。
“在我面前,你只需要發一次誓,那就是,嫁給我的那一刻。”連亦琛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周怡寶的眼睛,認認真真的,一絲不茍的說着,就像是在說一件國家大事。
“神經,懶得理你。”周怡寶昂首闊步的走進了廚房,煽情不花錢,所以他一直煽情麽?忽然,她想起來二叔來了電話,轉過身,說,“我剛才,急着把二叔的電話給你接。”
“啊,那好,我去給他回個電話。”連亦琛放過了她,畢竟,逼急了她,反而吓跑了她。
“好。”
周怡寶見連亦琛上了樓,連忙跑進廚房,看見溫顏在洗菜,便問道:“溫顏,我問你個事。”
“嗯?”溫顏有些詫異的回過頭,洗菜的手,僵在了一旁,她怎麽來了,難道剛才那麽大的聲音,是她弄出來的?
“那個,那個……”周怡寶點了點腳,始終不敢說出口,她想要賠連亦琛一只手機,但是,不知道這只手機多少錢。她已經三年沒用過手機,早已不了解手機的市場價格了。而且,連亦琛這只手機的牌子,她好像不認得,她一直對電子産品,很白癡。
“嗯,直接問我就好。”溫顏關了水龍頭,整個人轉了過來,溫溫和和的問道。
“是這樣,我剛才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你一定聽到聲音了對不對?”
“有沒有受傷?”溫顏關切的問着,二樓的樓梯那麽高,摔下來,即使不受傷,也會很害怕吧。
“沒有,但是,有只手機受傷了。”周怡寶唯唯諾諾的,終于将話題轉到了手機的問題上,這就是她想說的啊,終于說上正軌了。
“哦,誰的手機?”溫顏知道,周怡寶并沒有手機。
“連亦琛的,既然是我摔壞的,我想問問看,他的手機多少錢……。”周怡寶的手指,一直攥着衣角。
“你想賠一只給他嗎?”
“是啊。”周怡寶低下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她的頭,越來越低了。
“那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