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回】大小象
作者有話要說:反悔了反悔了,沒花沒收更無力
沒有一周五更的動力了...
“病人手術成功,情況也很穩定,如果沒意外24小時內她就會醒來。”
“謝謝你,老馬。”
“老向,咱都是老朋友了,還說這些。”
向柔随着醫護人員把向媽送進了病房,留下向爸孤獨的身影。
“老向,你該跟你閨女說清楚的,她這麽一直誤解你也不是辦法啊。”
向爸苦笑着,“其實我的小象平時也很乖巧的,只是在這件事上,她始終對藍蕊有偏見。我就算真的告訴她真相,她也定然不相信。”
“哎……”老馬醫生安慰似的拍了拍向爸的肩膀,踱步走開。
同一時刻,夏藍度在夏爸夏媽的簇擁下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的房間幾乎沒變過什麽,不過被褥倒像是新換過的,這幾年他在國外學習日漸過得不錯,可始終還是牽挂着家裏。
不過爸說過,男人就是要逼自己在逆境裏生存,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成長。于是他聽話的獨立,自己處理大小事,忍住一個又一個想回家的心情,直到他能夠正确把握人生尺度,掌握自我命運,如此刻。
窗外繁星閃閃,委屈地表達着思念的感覺:柔柔你此刻也有想我嗎?
向媽媽吉人天相,在手術過後第七個小時就醒來,氣色和精神都好多了。向柔端着剛剛買來的米水一點一點地喂向媽,其實米水只是粘稠的米湯,頂多只能潤潤唇喉,但對于向媽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已經足夠了。
“媽,等你出院了要不要去S市看一看?就咱們母女兩個?”
向媽媽擡起柔弱的雙眸含笑地搖頭,向柔不死心,引誘道:“媽,我們學校的風景很不錯哦,S市的小吃更是冠絕全省。而且我去讀書這幾年,除了第一次你們送我去之外都沒來看過我。”
一只溫潤的纖手緩緩握在向柔冰冷的手背上,她這個健康人還沒有病人來得暖和?向柔好奇地回握過去,想捏一捏又怕不小心傷到媽媽,只好輕輕地無聲地撫了又撫,含蓄而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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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母女連心,此話一點不假,只看那雙滿含母愛和愧疚的眼睛向柔就能‘聽’到向母的想法。
“好了好了,我沒怪你,我知道你不喜歡遠游,更不喜歡丢下你的寶貝大象一個人在F市。”掩去眸中的深層,向柔假裝問得漫不經心,“媽,你怎麽那麽愛大象啊?跟我說說你們相愛的故事吧?”
不知道是哪個字、哪個詞刺激了向媽,她的臉色霎時僵白,眼珠子也別扭地不去看向柔,側到窗外浩淼的深藍。
向柔在心裏自己掌嘴三下,她怎麽又舊事重提了呢?明知道每次一問媽媽她就會露出這種難過的眼神,剛剛媽媽臉色蒼白的那瞬,她真的吓了一跳。明明不忍心這麽折磨她的,可是那該死的好奇心……
一盒冒着熱騰騰水汽的排骨盒飯出現
在向柔眼前,順着盒飯往上看,向柔看到了那雙熟悉又陌生的寬厚手掌。手掌的左食指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痕,是向柔四歲那年固執要削蘋果給自己吃不慎而向爸挺身保護她留下的父愛痕跡。
記得她小學時的第一篇作文《我的爸爸》,裏面寫道:大象你要慢慢變老,小象要一直做大象聽話的好孩子。
時間給大象留下了深刻的痕跡,他臉上手上的紋都在昭示着他在變老,而她一直是食言的,她并沒有做爸爸聽話的好孩子。她像個儈子手,一次又一次拿着那個叫藍蕊的女人的事淩遲她的父親,她雖不忍,可是卻更不忍讓相同的原因去淩遲她可憐的母親。
對不起大象,只要這個女人一天不消失,媽媽的心痛就一天不消失。而這個,她絕對不能視而不見。
笑着抿去唇邊的苦澀,向柔接過排骨飯慢慢吃了起來。
詭異!向家雖然吃穿不愁,但向柔一遇到喜歡的吃食總是像個非洲難民,此刻她端莊優雅的細嚼慢咽在向爸向媽看來無疑是‘心事重重’。向媽的唇瓣張張合合,欲言又止,待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說些什麽時,向爸搖頭制止。
迷,不解。
三天後,向媽身子恢複得七七八八。應向媽的強烈要求,向柔無奈地為她辦理了出院手續,休養還是要繼續的,只是地點從醫院變成了向宅。
F市的向家,雖然談不上名門望族,但也是大富大貴之家。向爸是遠近馳名的花商,承包萬畝良田建造培育室繁殖多種名貴花種,說來也是向爸走運,F市氣候溫和适合大部分名貴花朵的成長,少部分反骨的名花都在向爸的他省基地裏。
每到過節的時候,全省乃至全國各地的商販和個人都會慕名而來,哪怕一擲千金也要買下幾株顏色鮮豔氣味芳香的名花。向爸的發家路幾乎都是順利平坦的,向家幸運地在二十幾年的時間裏就躍身為F市一大商賈。
F市XX街,集F市各行業最頂尖的商販,是一條歷史悠久的步行街。向家在這裏有連續的八間鋪面,被打通後就成了XX街第一花店‘向陽花店’。沒錯,這也是向家的生意,但老板卻是向媽。這幾天向媽身體還未完全恢複,向柔只好女盡孝道代為管理這占地近五百平米的花坊。
人都以為向柔喜歡金貴的蘭花絢麗的牡丹,不想純白的廉價栀子花才是向柔的最愛。向陽花店名花滿溢,卻在大廳正宗擺滿了便宜的栀子花,這是向柔交代的,她要每個客人一進門就能如她一般感受到純白的誘惑,青澀的心情。栀子花芬芳幽香、甜而不膩,就像夏藍度之于她。
想到這裏,向柔挑出大把味正香、色正融的栀子,小心翼翼地裝入花籃,“米姐,幫我把這個花籃快遞。”
“好的,小
象。不過,你要寄到哪裏?”
“就寄到……”向柔晃神,她好像還不知道夏藍的家鄉在哪裏?要不現在打電話去問?剛剛掏出手機向柔就怯懦了,要是被夏藍度家人看到一定會追根究底問是誰人寄的花。
想想最近家裏發生的事,她還沒決定這麽快跟夏藍度見家長。還是寄到他在S大附近住的公寓去吧,反正依照時間他也該在這一兩天就回學校了。
午後,花店的隔熱玻璃擋住了店外的嘈雜和炎熱,向柔坐在沙發椅上恹恹欲睡,都快九月了,天氣還是熱得這麽不饒人。
跟米姐交代了幾句向柔就打的回家了。其實花店根本用不着她管理,米姐跟在媽媽手底下七八年,早就是獨當一面的高層經理了,只是偶爾遇到大生意她這個挂名小老板都得簽個合同練練字。
脫掉五寸高跟涼鞋,向柔恹恹地在浴室裏沖了個澡,出來才發現家裏沒有動靜。算算時間,今天正好是向媽每周一次的例行檢查。向柔眯着眼,拉上窗簾準備小憩一刻。
眸色,卻在看見那虛掩的書房門時,漸深。
那裏是整個家她最讨厭的地方,她很少進去,卻每次進去都會很不愉快。媽媽的心結,大象的心事,統統在裏面那個黑色的盒子裏。心裏揣了須臾,向柔毅然地推門而入。
幾乎是進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礙眼的黑盒子,向柔不做考慮用力掰開……十多張女子的單人照和四五封發黃的信件,這麽多年了,大象還把它保存地這麽小心翼翼,如珍寶一般……珍寶,向柔冷冷嘲諷,就是這些垃圾,害得媽媽那麽傷心,害得這個家每次提到這個禁區就如墜冰窖。
向柔凝了凝深邃的眸,帶着盒子悄無聲息地滑出書房。
一只手一根筷子,敲鼓似的反複弄出噪音,向柔像小時候那樣嬌怨着要吃飯。今天的檢查非常順利,老馬醫生也金口開了,向媽的身體已無大礙,可以正常活動。聽到這個消息時,向柔眼裏那掩不去的喜色,讓向媽母愛決堤,強烈地要求要親自下廚犒勞乖女兒。
有人說,每個女孩都會撒嬌,只要氣氛合适了,條件允許了,女兒家骨子裏的嬌柔就再也不能掩蓋。向柔向來線條粗、魯莽蠻橫,可在向媽面前她卻是機靈可愛的小寶貝。
“小象!”
樓上傳來震耳欲聾的吼聲,是大象。向柔不禁縮縮脖子,心裏七上八下。吼聲過後,向爸浮躁的腳步聲漸漸近了。向柔一直埋着頭,努力克制心裏的羞愧感,她沒有做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