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傅竟棠周末的時候去福利院, 趙華琴告訴傅竟棠，小敏被一戶人家看中了，想要收養小敏。
小敏年齡小, 性格乖巧懂事, 這一家人因為女主人生下了一個兒子後，就一直無法生育, 特別想要一個女兒。找了好幾個福利院, 最後看中了小敏。
小敏現在還小，能被收養, 以後就有一個完整的生活。傅竟棠點了頭，“這樣也挺好的, 那一家人家境怎麽樣？性格如何。”
趙華琴說道，“都去打聽了, 這一對夫妻人挺老實的, 男的是在電信公司上班的，女的是開水果店的, 生意也可以。”
小敏在圖書室, 傅竟棠走進去, 就看見小敏趴在桌上看書。
她看着傅竟棠, 似乎并不是很高興。
“我不想離開這裏。”
傅竟棠笑着摸着小敏的頭發，“離開這裏，有一個新的家庭，以後你就可以好好的上學了，不是很好嗎？”
小敏低着頭, 好半天, 她才用手語說, “我想跟在院長媽媽身邊, 想跟在你身邊。”
傅竟棠也很喜歡小敏，或許是因為小敏很像小時候的自己。
傅竟棠上午陪着小敏在圖書室看着書，她知道小敏是怎麽想的。因為以前，她也是這樣，對于陌生人的領養，她更喜歡在這裏。但是貼近現實生活的是，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會更好，長期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都有着天生的敏感跟自卑。
她不希望，小敏以後也這樣。
周一的時候，小敏被一戶人家收養，趙華琴帶着幾個人去辦理手續，她給傅竟棠打了一個電話，問傅竟棠來不來，畢竟傅竟棠平日裏對小敏很好，小敏也想見傅竟棠，被傅竟棠拒絕了。
傅竟棠怕自己去了小敏會不想跟那一對夫妻走。
生活又恢複了往常這樣，平靜而按部就班，傅竟棠在花店裏跟江鈴沒有都在忙，這幾天花店搞了一個活動，一天外送訂單多了300單，兩個人從上午8點一直忙到了晚上10點才忙完，錄好當天的賬單，傅竟棠看了一眼時間，太晚了，她決定今晚留在花店二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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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鈴沒有留下，方易明天要去醫院拆鋼板，她今晚上需要趕過去。傅竟棠給她約了車，送江鈴離開，回到了二樓，傅竟棠簡單沖了個澡之後躺在床上，她睡不着，給傅廷舟發了一條短息消息。
告訴傅廷舟，小敏被收養了。
這應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可是傅竟棠一想，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小敏了，就有些難過。
收養的家庭，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再見到以前福利院那些人的，這也是一個軟性的規則。傅廷舟回道，“她一定會生活的很好，她的未來，是美好的。”
收養小敏的那一家，家裏還有一個男孩，應該有十來歲了。
聽趙華琴說，這個男孩并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收養小敏，想要得到屬于父母唯一的愛。
她忽然很想問傅廷舟，當初應明姝提起來要帶自己來傅家的時候，傅廷舟是什麽想法？
她這麽想着，也真的問了。
那端沉默了有三四秒鐘，“你想聽我真實的想法嗎？”
“當然”
“一開始，茵茵是不想的，在家裏鬧了兩天。我其實，并沒有其他的感想，後來跟媽媽去福利院見了你之後，我就答應了。”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是覺得，你很乖，很漂亮，來到傅家也未嘗不可。”
兩個人聊了幾句，傅竟棠想起來樓下有幾盆花材還忘了收，她立刻拿着手機往樓下走。木質的樓梯發出輕微的聲響，傅廷舟問道，“你現在，還在花店嗎？”
“嗯，今天忙到10點多，就留在這裏。”
傅竟棠将手機開了免提随手放在一邊，她開始整理着花材，将花材放在保鮮櫃裏面，調好溫度。傅廷舟一直沒有挂斷通話，傅竟棠忙完之後回來拿起來手機随口問了一句，“你現在在家嗎？”
“在，門口。”
“什麽？”
“花店門口。”
傅竟棠一怔。
打開門。
傅廷舟的車停在不遠處。
她穿着睡裙，外面的溫度有些低，女人披了件外套走到車前，“你怎麽沒有回家。”
“晚上有個聚會，一直到現在才結束，就順道過來。”
傅竟棠靠近了，并沒有嗅到車廂內有酒味，她裹緊了大衣，發絲被風吹得有些亂，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垂下眸，“你..要不要進去坐坐。”
傅竟棠煮了花茶，按理說晚上了不應該喝這些。
但是這個花茶是最近店裏的新品，開盒裏面還剩下幾包，她順手煮了一下。
時間已是晚上11點的多。
按照傅竟棠原本的生物鐘，現在應該休息了，男人的到來，讓她忽然有一絲的緊張，畢竟前腳她還在給他打電話發短信，下一秒這個人就在這裏了。
他擡手看了一眼手腕的表，時間不走了。
男人站起身，傅竟棠問道，“要走了嗎？”
傅廷舟說，“你準備休息了嗎？”
“嗯...”
“只有你嗎？江鈴不在？”
“她回去照顧方易了。”
“好。”他的眼底帶着微微笑意，“我喝了一點酒，不想在開車了，可以讓我留下來嗎？”
傅竟棠明明嗅着這個男人身上沒有酒味。
“啊...這裏的床很窄，我怕你睡不舒服。”
“上次睡過之後，挺不錯。”
“那，随你。”
這是傅廷舟第二天留宿在花店。
一張簾子，将兩張小床隔開。
傅竟棠快要睡着的時候，就聽到了傅廷舟的聲音，“我查了收養小敏的這一對夫妻的情況，還算不錯。小敏跟着他們生活應該會很衣食無憂，性格方面也可以，你不用太擔心。”
傅竟棠一下子沒有了睡意。
“小敏是天生啞，我怕，這一對夫妻，會因為這件事情，日後沒有辦法包容小敏。”
傅竟棠擔心的事情，果然來了。
小敏去了新家一周後。
因為一直感冒發燒反複，宋有芝以為小敏是忽然來到新環境，不适應才這樣的，去小診所打了幾天的針，但是一直不好反而越來越嚴重了，高燒燒到小敏整個人都有些昏沉沉。小診所的醫生讓宋有芝去大醫院，宋有芝帶着小敏去了兒童醫院一查，小敏需要住院治療，小敏住院三天，費用花了不少，但是卻沒見好，再加上宋有芝知道小敏是先天聲帶缺少造成的不能說話，一輩子都是啞巴，頓時就不高興了，去福利院找了趙華琴。
“你們這不是騙人嗎？給了我們一個生病的孩子，我們收養的時候，你也沒說這個孩子一輩子不能說話啊，我以為能治好呢！”
趙華琴給宋有芝倒了一杯水，“怎麽回事啊，慢慢說。”
宋有芝可沒有心思喝茶。
“小敏病了，發燒了，還得了腦炎，我們這幾天住院費就花了好幾千了。我家也不是富裕人家，就想收養一個女兒，但是這個病也不見好，是不是早就生病了，你們故意扔給我的！”
趙華琴想起來小敏之前就有些低燒反複，一直不舒服，後來好了一點，她皺眉，“小敏住院了？嚴重嗎？”
“一直發燒天天輸液，天天昏睡着，我怎麽知道。”宋有芝這幾天住院費花了幾千塊，有些不高興了，“趙院長啊，我們收養這個孩子的時候，你可沒說，這個孩子是先天啞巴啊，我還以為，是可以治療好呢，現在一看，又是啞巴，身體還不好，我跟老張可沒辦法把積蓄耗在小敏身上啊，你們還是領回來吧。”
趙華琴沉下臉色，“收養手續都已經辦好了，這也不是說領回來就能領回來的，宋姐，這也吧，我去醫院看看小敏，我先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怎麽樣。”
醫院裏面。
小敏躺在病床上正在輸液，張志遠在一邊守着，他還有事，就請了兩個小時的假，看見宋有芝跟趙華琴來了，站起身就準備走，“我去得上班了，沒有這麽多時間在這裏。趙院長啊，你過來了就好了，這個孩子病成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養一個生病的孩子，你看看該怎麽處理，跟有芝說吧，要是這個孩子是健康的，我們自然是願意當女兒養的，但是我們也是普通家庭，你也體諒一下我們。”
小敏的情況不是很好。
連續三天高燒反複，護士走過來讓宋有芝去繳費。
宋有芝将賬單甩給了趙華琴。
宋有芝說水果店還要忙，就走了。
趙華琴跟醫生詢問了具體的情況，醫生說道希望轉院到大醫院裏面，這一家兒童醫院是一個普通的保健醫院，發燒也沒有查出具體的病因來，想要更好的治療最穩妥的是去大醫院。
趙華琴立刻給傅竟棠打了電話，傅竟棠正在花店，接到電話後讓江鈴先把店關了跟自己去醫院，江鈴不知道什麽事情，但是照做了，一路上傅竟棠告訴江鈴小敏生病了。
江鈴皺眉說道，“上個星期，小敏就不舒服，我們當時就以為是普通的感冒，怎麽會突然這麽厲害。”
上午11點，小敏轉院來到了市兒童醫院。
傅竟棠趕過來的時候，趙華琴正在跟醫生交談，傅竟棠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裏面，醫生的建議是立刻動手術，趙華琴去繳費，看到傅竟棠的時候嘆息了一聲，傅竟棠輕輕的抱了一下趙華琴的肩膀，“我過去繳費吧。”
回到病房，小敏還沒有醒。
高燒讓小敏一直都在昏睡。
傅竟棠打電話給了傅廷舟，告知了小敏的情況，傅廷舟這邊還在忙，他讓沈自南替自己開會，然後開車來到了醫院。
趙華琴見人都來了，就簡單的說了一下宋有芝提出來要把小敏送回來的事情，江鈴咬着唇，“回來就回來，我還希望小敏一直在福利院呢，又不是養不起這些孩子們，小敏在福利院的時候，也好好的，你看看現在。”
傅竟棠并沒有出聲，她透過房門的縫隙，看着裏面躺在第一張床上的小敏。
這麽小的孩子，該有多難受。
傅廷舟似乎沉思良久，他看了一眼傅竟棠，看着傅竟棠眼底的擔憂，他也知道她在擔憂什麽。
福利院的孩子，如果被退回來，對他們心靈的打擊，都是很大的。
傅竟棠抿着唇，“既然宋有芝想要把小敏送回來，那就回來吧，收養一個孩子，并不是玩游戲，不能因為生病，就随便棄養。”
她現在不想關心什麽宋有芝，只希望小敏快點好起來。
小敏的病情并沒有因為轉院就立刻好起來，依舊是高燒反複，查出來是急性腦炎，傅竟棠看着小敏難受的樣子，心裏也不舒服，她讓趙華琴先回去，畢竟福利院的孩子很多，都需要趙華琴。
江鈴也要照顧方易。
這裏就留給傅竟棠，傅廷舟也幾乎每天都來。
小敏有時候會醒過來，不過也吃不了多少東西，她握着傅竟棠的手，別的小孩子難受的時候會哭會說出來，小敏不會，她只是緊緊握着傅竟棠的手，她喜歡傅竟棠，不想跟其他人走。
“姨姨，小敏想跟你還有叔叔在一起，我會聽話的，我想要留在福利院，跟院長媽咪說，不要送我走好不好。”
傅竟棠點着頭。
她坐在床邊，輕輕的抱着女孩，“等小敏治好病了，小敏就跟我們在一起。”
小敏躺在傅竟棠腿上，慢慢的閉上眼睛睡過去。
醫生說小敏應該早一點來醫院的，拖的太久了。下午小敏忽然昏迷了被送入手術室，傅竟棠跟傅廷舟在手術室外，傅竟棠靠在牆壁上，她覺得胸口裏面像是堵塞了一團棉花一樣難受。
護士走出來，說小敏的情況有點危險。
傅竟棠簽了字。
她看着手術室外的紅燈，心髒被狠狠的揪起來。
男人輕輕的抱住了她，安撫着輕輕的按住了她的後腦勺。
傅竟棠将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喘息之間讓自己冷靜一點。
她其實，很害怕。
小敏是接近黃昏時分推出來手術室，送到了監護室一天才送到普通病房，小姑娘已經醒了，這幾天高燒的折磨，整個人瘦了一圈。
趙華琴跟宋有芝辦理了退養手續，她原本就想着給小敏找一個可靠的家庭。福利院的孩子很多，她不可能一一的都能照顧好，以後這些孩子都要上學，都會走出這裏，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也有一個完整的童年，她就是被上一任院長收養的，她知道，這些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快樂，真正的快樂，只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可以給。
但是她更不想讓孩子們受到傷害。
小敏住院半個月才出院。
這期間，傅廷舟跟傅竟棠都在這裏陪着。
出院後，傅竟棠提出來，她想照顧小敏。
小敏很信任依賴她。
趙華琴有些猶豫。
她拉着傅竟棠來到了辦公室，“你這件事是你自己決定的嗎？”
傅竟棠點着頭。
“你沒有結婚，不能過收養手續，南方，這件事情，你需要嚴肅的考慮一下，如果你想現在照顧着小敏，這個可以。但是也是暫時的，我知道小敏很依賴你，可是你以後也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
傅竟棠微微垂眸，她張了張嘴，趙華琴打斷了她。
“南方，你要慎重考慮。”
傅竟棠這兩天因為這個事情，一直心事重重。花店裏面交給了江鈴。江鈴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看着傅竟棠去了倉庫，她坐在收銀臺，記着今天的賬單，花店裏面，風鈴聲響起來，江鈴站起身，“歡迎光臨南方花藝，請問需要一點什麽？”擡起頭面帶微笑，江鈴發現來人是傅廷舟。
她直接說，“南方在倉庫。”
傅廷舟的手裏拎着海城有名的一家老字號的糕點，将糕點放在一邊的茶幾上，他走去了倉庫，看着傅竟棠正在處理玫瑰花，男人來到了她身後。
“忙嗎？不忙的話，我帶你出去一趟。”
“不是很忙。”傅竟棠脫下手套，“去哪，去了你就知道了。”
傅竟棠脫下了圍裙，叮囑了江鈴幾句，就上了傅廷舟的車，男人随口問了一句，“身份證帶了嗎？”
傅竟棠的身份證一直都放在錢夾裏面，随身帶着。
“嗯。”
車子緩緩的行駛，一路上，男人放了一首歌，是一首鋼琴曲。傅竟棠一瞬間就聽出來了，這是莫雲江的鋼琴曲《遇見裴麗春姬》，這是莫雲江的成名曲，27歲的莫雲江憑借這一首曲子名聲大震，他從成名到現在有9年，開過無數次音樂會，幾乎每一場，這一首曲子都是他最後壓軸的一首。
“竟棠。”他喊着她名字。
“嗯。”
“還有兩個紅綠燈，就是民政局，今天是周二，民政局營業。你有兩個紅綠燈考慮的時間，考慮一下，要不要嫁給我，當我的妻子。”
音樂如清泉流淌。
傅竟棠輕輕阖着眸，聽到了他的聲音，她睫毛顫抖幾下，睜開眼睛，看着傅廷舟冷列的側臉，她仔細的回想着他剛剛說的這句話。
傅廷舟繼續說道，“跟我結婚，我們一起收養小敏。”
傅竟棠微微攥了一下手指，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太自私了。
“傅廷舟，你不需要為了幫我，而...”
“我不是幫你。”紅燈下，男人停下車，他的聲音沙啞而有幾分自己在壓抑的顫抖，“我是在幫我自己。”
傅竟棠瞳仁微縮。
“如果收養小敏可以讓你嫁給我，我很高興也很願意。”他緊緊的握住了方向盤，“南方，六年前，你就答應過，要嫁給我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忽然離開海城，但是你回來了，我就當你，重新遵守當年的約定，我并不是僅僅只想當你男朋友，我想當你丈夫，想讓你當我的妻子。”他不希望用什麽事情威脅她，他也不是一個卑鄙的人，可是，能讓她嫁給自己，他願意當一個卑鄙的人。
綠燈亮。
背後的車輛按喇叭催促，傅竟棠恍惚回身。
傅廷舟開車，不過6分鐘，車子停在了民政局門口，男人拉了手剎。
今天是周二，民政局的人不多。
兩個在車內好幾分鐘，傅竟棠聽着他喊着自己南方。
她說輕輕的點頭。
又說了一個字，“好。”
傅廷舟卻發現，自己背脊出了一層汗，在短短幾分鐘，他竟然緊張起來，他害怕她的拒絕，也害怕她的沉默。
傅竟棠沒有戶口本，去開了戶籍證明後，下午才跟男人一起拍了照片，去了民政局。
拍照片的時候，她有些緊張，笑容也有點僵硬。
拍了兩次，“挺不錯，你們兩個真上鏡。”
“不過你老公一直板着臉，是不是第一次，太緊張了。”
傅竟棠笑笑。
最後蓋章的時候，傅竟棠還有些恍惚，她沒有想到，她跟傅廷舟，真的結婚了。
上了車，傅廷舟看着手裏的結婚證，将結婚證放在了自己的西裝裏側，似乎是怕丢了一下，或者是覺得太夢幻，這一路開車，他摸了好幾次，傅竟棠看着他的動作，忍不住笑了一下，“要不我收着？”
他也笑了笑，“你今晚，搬去我這裏？”
“太快了吧，這周末吧，我還要收拾一下，而且我的房租，還有3個月才到期。”
“好。”
接下來，兩個人開始辦理收養小敏的手續，這一趟下來，也差不多到了周末，傅竟棠也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一些必需用品，她原本的行李就不多，但是有幾樣家具是自己買的，将家具搬到了花店，剩下的一些生活用品送到了岚庭曦園。
周日這天，傅廷舟開車，帶着傅竟棠跟小敏來到了家。
一下車，十九 就跑過來。
傅竟棠溫聲跟小敏介紹十九，她握着小敏的手，放在了十九的腦袋上，小敏一開始有些怕，但是十九是天生的自來熟，一直繞在小敏身邊，還叼着球讓小敏陪玩。
晚上休息的時候，傅竟棠帶着小敏來到了人她的兒童卧室，“有什麽事，可以去找我，我就在三樓。”
小敏很喜歡這裏，臉上帶着笑容，十九趴在卧室裏面沒有走，一直陪着小敏，一開始傅竟棠怕十九牙齒鋒利，小敏太小，跟小敏一起玩的時候會不小心傷到小敏，但是慢慢的她發現，十九果然是一條有分寸的老狗。
“十九，小敏，晚安。”傅竟棠揮了揮手，離開了兒童卧室。
這是傅竟棠跟傅廷舟第一次，同床共枕，說不緊張是假的。
她洗了澡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男人打開浴室的門，伸出手讓她把他的浴袍遞過來，因為挂在牆上的浴袍，被傅竟棠穿走了。傅竟棠去了衣帽間，打開衣櫥的門在裏面找到了傅廷舟的浴袍，遞過去的時候，手指碰觸到男人濕漉漉的手，她忽然心髒加快了跳動。
忽然男人的手一用力，将她拉近了浴室。
傅竟棠吓得尖叫一聲。
她的背脊靠在牆上，看着傅廷舟，她唇舌有些幹燥。
“叫這麽大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麽欺負你。”傅廷舟洗完澡，松松垮垮的系着浴袍，發絲還往下滴着水，蔓延過男人深邃優越的輪廓線。
“我...誰讓你忽然吓我。”
浴室裏面水汽氤氲，女人的臉似乎有一層淺淺的霧萦繞，傅廷舟不喜歡這種看不真切的感覺，他微微低頭靠近，随着男人越來越放大的臉，傅竟棠微微合上眼睛。就聽到男人在耳邊的輕笑，她睜開眼，他的臉已經近在咫尺，雖然知道傅廷舟這張臉很好看，但是這樣的放大，她也一時間窒了幾秒，忽然唇瓣一涼。
他的唇很軟，帶着她很熟悉的氣息。
又悶熱而又暧昧的氣息，随着水汽，将兩人包裹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