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拾柒章
☆、拾柒章
“八重,你很好。”柳無常在臨走前忽然八重對來了那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八重微微的窘了一下,他不過就是給了把傘讓柳無常擋雨,這難道就變成好人,哦不,是好鬼了不成。八重在酒桌上繼續喝着酒,他望着依舊淅淅瀝瀝下個沒完沒了的雨忽然想起了個事。
柳無常他是能憑空變傘的,那他幹嘛還要把傘給他擋雨,這多此一舉啊。想到這八重又嘆一聲,他發現自己從荒域回來之後嘆氣的次數就開始變的多了起來,當然,這和他家卞君大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不過相對的,他覺得自個的酒量倒是一日一日的好了起來。兩壺餘歡現在對他來說已經不足以讓他神志不清的記不起事,反而越喝越起勁,全身上下都覺得興奮起來。他抖了抖酒壺,倒出最後一滴餘歡,回頭就喊了店裏的小鬼又上了兩壺酒。
司紅在樓下的掌櫃桌裏看着二樓上的八重搖搖頭,這地府裏啊,看來又多出了一個酒鬼。鬼差正要拿着酒去端給八重,路過老板娘身邊的時候被截了下來。
“我去送吧。”司紅從小鬼手上接過八重要的兩壺餘歡就上了樓,一入眼就望見八重捧着空酒壺望眼欲穿的樣子。她走過去把手上的酒往八重的眼前來回的晃了一晃,就立刻把八重的注意力全部引了過來。
“我說你好歹也收斂點,官家的銀子再好賺也不能那麽花。”司紅往八重的面前一坐,看着這個明顯已經上了頭的俊朗小哥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八重剛來地府的時候,司紅還指望這八重那麽一個斯文有禮的好後生能帶着青生多長長腦子變的穩重一些,可如今快一年了,青生還是老樣子,不僅什麽心都沒長,還更加的變本加厲,橘名指大人也不管。而八重呢,斯文到還是斯文,就是一見到酒就走不動路,從個大好美青年直接成了個貪杯俊俏鬼。
“司紅姐好。”八重看着司紅手上的餘歡乖巧的叫着姐姐,他和青生混的熟了,連帶着也就叫了司紅一聲阿姐。
“好你個頭,一大早就來喝酒,閑自己日子太長不成。”司紅把空酒壺從八重的懷裏拽了出來,頗費了一番力氣。她上來就是想看看八重現在喝成了什麽樣,可這一看就知道八重上了頭,樂呵呵的朝着空處喊着司紅姐。她叫來小鬼把桌子上的空酒壺都收了,又把新上來的兩壺餘歡換了提壺,放到了八重的面前。
“司紅姐,八重覺的自己的心開始動了。”八重摸了摸自己的心,神色正經的對司紅說道。
“你是喝多了。”司紅瞧了瞧天色,正想着怎麽把八重給送回去,這些天地府的人員都外派去了人間,所以街上也是冷冷清清的。八重滿嘴裏跑着胡話,小鬼怕是也不好對付。司紅正犯着難想着怎麽安排八重,就被忽然出現的卞君給打斷了。
“我帶他回去吧。”卞君扶起八重靠在了自己身上,司紅連忙起身,幫襯着将八重帶到門口。
“這兩壺酒給他拿着,餘歡喝上了頭之後還得靠酒本身來解,不然可就得痛上一天。”司紅将兩壺餘歡塞到了八重的懷裏,八重見狀一把就抱了個滿懷,笑成了花:“多謝司紅姐。”
“哎,作孽啊。”司紅又是恨鐵不成鋼。卞君看着八重的模樣默不作聲,和司紅說了告辭就帶着八重消失在了門口。司紅見兩人不見後,就去了二樓的杆上,直接取下了酒鋪的棋子在雨裏抖了抖水,喊來了樓下無事可做的小鬼。
“今天就關了吧,這雨看樣子得下一天,怕是沒什麽生意了。”
“好叻。”聽到這個消息,小鬼蹦跶了一下,歡快的飛身去收拾去了,司紅在後面笑罵着,也跟了下去。
這一日啊,算是才過了一半。八重看到卞君的臉時,知道自己又喝上了頭,他腦子裏自從那一夜過後,裏面就滿滿當當的都是卞君的模樣,這幾日心裏難過的要命,除了喝醉外,就沒有別的辦法能抑制,所以這幾天才天天的跑道司紅的酒館去買一個能緩解心憂的醉,今日明明就要約到了卞君,可是半路自己沒忍住,把人給逼跑了,簡直痛上加憂,喝的更醉,連幻覺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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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知不知八重這裏很難過。”八重看着眼前的幻影憂得眉頭都皺了起來,這個幻影來的好真實,能觸能動,連卞君面癱的臉都清晰可見。他拉起幻影的手疊到了自己心口的位置,那裏平平靜靜,沒有一點起伏。
“這裏明明是不動的,可為什麽我還覺的那麽的痛。”八重覺的這幻影真是幻的好,連他家大人的那種清冷的眼神都是十成十的像,于是直接就把這幻影擁到了懷裏,反正既然是幻影,那麽抱抱也沒關系,哪像真正的卞君動不動就消失,連個衣角也碰不到。
“你要是能說話就好了。”八重把幻影擁在懷裏,一臉的心滿意足。
“你想要我說什麽。”懷中的幻影忽然說了話,讓八重張了張嘴,很是高興。
“哎,真的可以說話。”八重看着這幻影動了動,從他懷裏擡起眼望着他。只不過還是面癱着臉,八重戳了戳懷裏幻影的臉,連觸感都是那麽的好。
“說你喜歡我怎樣。反正不是真的,讓八重開心一下也好,你說對不對。來,跟着我說,卞君喜歡八重。”八重把幻影擺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說:“卞君喜歡八重。”
幻影沒有反應,八重撇了撇嘴繼續:“卞君喜歡八重。”幻影依舊沒有反應。
“來,跟我說,卞君喜歡八重。”八重锲而不舍,他家的卞君大人真是連個幻影都那麽的高冷。不過沒關系,八重對于卞君的冷淡早就習以為常的直接無視了。
“卞君喜歡八重。”再一句。“卞君喜歡八重。”
“卞君喜歡……“
“鬧夠了沒有。”幻影忽然來了那麽一句,把八重給吓着了,他揚了揚眉,然後一洩氣,就撲到了幻影的懷裏。
“為什麽就算是個幻覺,你也還是那麽的冷淡。你要把自己關起來到什麽時候。”八重緊緊摟住懷裏的幻影,一點也沒有要後退的趨勢。“華生,這名字好難聽,還是卞君大人好。”八重點點頭,拉過幻影就上前吧唧一口親上了臉。
“你看,八重還是親到了。”
卞君依舊緘默不語。
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夜,案臺上有兩壺餘歡放着,底下還有浮空的紅火在溫灼。八重起身打開門,望了望對面的院落,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夜已經深了,屋檐上滴滴答答的聲音分外提神,八重睡的太久,自然沒有了睡意,他把餘歡從紅火上取了下來,摸了摸酒壺的溫度,不燙不涼,于是淺淺的嘗了一口,甘厚的滋味溫熱的入了喉,酒香一沖就把八重緊繃的心放了下來。
八重搖了搖手中溫熱的酒,深深的嗅了嗅餘歡的香,嘴角盡是貓偷完腥的得意。之前的事,并不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的,看到卞君出現在酒館的時候,八重就知道他的卞君大人對他不想表面上的那麽無情,所以當卞君扶起他的一刻八重就決定應該要破釜沉舟一下,不然按照他家大人的性子就算再過個七百年,怕還是一點進展都無。
但或許也是真的醉了,當卞君将自己扶起,兩人挨得沒有一絲間隙的那一刻,八重真的生出眼前的人應該是個幻影的錯覺來,卞君的一縷白發在八重的眼前飄蕩,純粹的白反而容易被侵染,讓八重看不清那是不是真的只有一種顏色。
一路上,八重都在和卞君說着話,說着心上的真話,也說着貪杯的醉話。他有半醒半醉的眼,眼裏只有半真半切的卞君,可是逐漸的,八重反而又分不清眼前的卞君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只是個幻影,所以幹脆就破罐子破摔的親了上去,因為結果再壞不過,也就還是一個無言的消失。只是現在看來,卻比先前要設想的結果好上許多,八重看着明明滅滅的紅火,心裏有小蟲爬過的癢感,這種感覺對于八重來說,是酸中帶着的一絲甜,麻的讓人要發起軟來了。
八重回到床上又躺着,直到天要将明才又從腦中滿滿的思緒裏又睡了過去,這幾日的八重似乎是因為餘歡喝的太多,開始變的嗜睡,一到黃昏時候就會有乏力的感覺,他知道自己的元神似乎有些虛弱,總算對柳無常的話上了心,想着的确要好好讓柳無常看看自己的元神到底是怎麽回事。
于是第二日到了未時,八重就直接去了柳無常的差判府,門口兩旁有兩位鬼差守着,看到了八重問也沒有問,就直接放行了,大概是之前柳無常已經吩咐過。柳無常見到了八重,就直接帶着八重去了他們要去的地方,他牽起了八重的手,在八重疑惑的眼神裏行了個咒就讓兩人直接從差判府裏憑空消失了。
似乎,這地府裏的大人們,都挺樂于此道。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反而犯懶不想碼字,要不要再來個番外換換心情?
我覺得這一篇東西似乎要被我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