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于海:“…………”
怎麽受傷的總是他?!
于海很難過,于海沒辦法,只能起身給老爹端豆腐,付出了勞力,蹭點豆腐總不算過分吧。
黎初不知道于家父子之間勾心鬥角,她看了看時間,八寶酥鴨時間差不多了,于是打開蒸籠。
這一霎那,吳岩幾乎在腦中聽到‘dang’的一下巨響,似乎有誰拿着鑼在他耳邊用力敲了下,震得他靈魂都在顫動。
太香了。
可這鴨子香歸香,但外表不好,鴨肉本身的顏色略顯寡淡,實在令人生不出食欲。
那些于家的親戚原本都站起來,踮起腳尖看鴨子,發現它的賣相完全比不上香味,臉上也閃過失望的表情。
這麽香味出衆的鴨子,怎麽外貌是這個模樣?
可惜了,色香味色香味,色排在第一位,就是再香,色不夠出色,這道菜就有了瑕疵,也算不上好菜。
黎初隔着毛巾,将蒸籠裏面的盤子一一端出來,趁熱在鴨皮上紮出孔,衆人面上閃過疑惑,還沒有可以吃嗎,紮孔做什麽?
然後她用漏勺裝着鴨子,将四成熱的油均勻焦在鴨皮上,一下又一下,開始不斷澆油炸鴨子,而不是将鴨子整個放入油鍋裏。
衆人睜大眼,還是頭次看到這樣油炸的方法,感覺非常好玩新奇,随着黎初的動作,這個鴨子的表皮慢慢變為變為引誘的棕紅色,這個時候誰也說不出鴨子外表敗興的話了。
再也沒有比這個鴨子更加誘人的顏色,它不勾食欲,還有什麽能勾起食欲?!
黎初将炸好的鴨子放在長盤中,在鴨頭部分擺上裝飾的綠菜,當即漂亮極了,她用刀輕輕沿着鴨的背部割下,酥脆的鴨皮裂開,露出肚子裏面的八寶,晶瑩的糯米飯夾雜着火腿丁,鵝黃的栗子混着棕色的冬菇丁,還有雞胗和蓮子,蝦米在留着汁的糯米飯中翹起尾巴。
天吶……
衆人呆住,這道菜直接把他們看傻了,口水就跟不要錢一樣分泌。
黎初幾道将八寶酥鴨切成塊,裏面的內陷徹底暴露出來,騰騰冒着熱氣。
于海不停舔着嘴巴,目光根本沒辦法從酥鴨身上移開,手裏錄着的視頻倍數放到最大,他的手機攝像功能過硬,放到最大也很清晰,簡直就跟他貼在鴨子上面拍的一樣。
他毫不猶豫将視頻放到群裏,饞不死那群渣渣,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卧槽,這是什麽,這是什麽???】
【感覺我看到了神……】
【XXXX餓死了,我XX快餓死了,于海你XXX是不是有病,老放這些視頻做什麽,不知道我們吃不到啊】
于海一點不介意被罵,甚至這群人罵得越兇,他心裏越舒坦,這不是已經被饞得氣急敗壞,要沒有這個效果,他還放視頻幹嘛,就是要這群渣渣受教訓。
等那三人控制不住罵過以後,就又開始放軟話,【大海,對不住啊,剛才是哥幾個腦子不清楚,你不要往心裏去】
【是啊是啊,哲涵這人不太聰明,對了兄弟,你這廚師的電話號碼,到底要過來沒有啊,急死個人咧】
【我……就當我沒腦子,好了,號碼號碼!】
于海就是有號碼,也不會告訴他們這些人,【這個鴨子很美味呢,外皮脆脆的,也許是蒸熟的原因,加上沒有整個放入油鍋裏炸,表皮不會太硬太幹,還能吃出油脂的香味,特別特別棒哦】
他還特意将手機拿到嘴邊上,将吃鴨皮咔咔的聲音錄下來,發到群裏面,不出意外又引出一陣發瘋,看得他是格外得爽,叫他們說話難聽。
反正不管那三人說什麽,于海就說他的吃後感,【這樣的鴨皮加上內裏吸滿火腿丁和肉丁本身油脂的糯米飯,米粒很飽滿,一口下去可以感受它爆開,裏面的汁水流出,而火腿丁很有嚼勁,筍丁清爽爽口,蝦皮提的鮮味恰到好處,再配上蓮子和雞胗,每一口都是極致享受】
那三人不斷灌水,已經把水喝完了,但還是緩解不了身體裏面那股強烈無法壓制的饑餓,偏偏這個時候旁邊還有人在說風涼話。
【可惜這麽美味的八寶酥鴨你們吃不到呢,就連切鴨子的刀上沾上的油脂都舔不到呢】
艹!!!
蔣哲涵重重一錘桌子,感覺心裏的邪火就快把他自己都給點燃了,怎麽就有人這麽壞,這麽壞。
他忍不住想要去罵于海,卻被旁邊的人拉住。
“別激動,號碼還沒要過來呢。”
“是啊是啊,等要過來我們幫你一起罵死那個煞筆。”
蔣哲涵重新點開視頻,聽着裏面折磨的咔咔聲,情不自禁想象起鴨皮能有多脆,鴨皮自身帶着的油脂,和火腿肉丁以及其他食材蒸出的汁水混在一起,會是怎麽樣驚豔的滋味。
光想一想人就要醉了。
一向暴脾氣的他到底忍住沒有罵于海,實在舍不得,真的是太勾人了。
于海見那三人沒有回複裝死,也沒有繼續刺激他們,還有三道菜呢,等着三道刺激完,他就把人拉黑,讓他們知道自己百般忍耐,其實都是白費心思,還不得直接氣吐血,讓他們懂得做人的道理。
八寶酥鴨裏面雖然加了糯米飯,蓮子,香菇筍丁這些比較吸油的食材,但肉吃多了到底會膩,所以下面這道她就做比較素的,炒香芹。
本來是打算做紅腸炒香芹的,黎初想想還是準備将紅腸切丁,炒到福運綿長粉,也就是炒粉絲裏面。
朝芹菜很簡單,唯一點要炒得香油很關鍵,正好之前做紅燒肉,五花肉炸出來的油還在,用這個油炒,芹菜會很香,但因為食材本身的緣故也不會膩,算是相得益彰。
果然這道芹菜上來後,就獲得大家一致的喜愛。
他們剛吃完八寶酥鴨,暫時對肉沒了感覺,芹菜清爽的外表頓時勾出食欲,然後吃入嘴裏的感覺就是很香,油的香氣,且芹菜本身很嫩,口感清脆,叫人越吃越想吃。
等吃完後,吃多前面幾道肉菜的膩感也消解的差不多,他們的味蕾又重新變得敏銳,連肚子都開始餓了。
于海摸摸自己的肚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宴,從頭吃到尾不覺得撐,反而覺得餓,還想繼續吃。
正這麽想着,幫廚走過來,放下一盤炒粉絲,那個粉絲剔透晶瑩,色澤非常漂亮,不幹不坨不粘連,裏面的包菜雞蛋還有紅腸丁均勻分布在粉絲裏,紅紅綠綠煞是好看。
于海急忙給自己盛了一碗,才端起來就香味撲鼻,他一口吃下,包菜特別甜脆,粉絲幹香不油膩,加上雞蛋末,啧。
一碗粉絲下肚,于海總算覺得自己有點飽了,撐在桌子上懶散摸着肚皮。
今天這個白宴吃得真是酣暢淋漓,舒服到每個毛孔都打開,連老人過世這樣的憂傷都暫時被隐去,可想到奶奶,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老人家明明那麽硬朗的身體,怎麽說沒就沒了。
時間一年一年過去,能和你走下去的人也越來越少,
于海餘光中瞄到老父親,發現他的頭發已經花白,在風中微微顫動,以前有這麽多白發嗎,原來老爹已經老了啊。
他靠過去,摟住老爹的肩膀,默默地沒有說話。
于海他爸口氣不善:“幹什麽,這麽大了,還膩膩歪歪的。”
說着責備的話,他卻沒有推開兒子。
于海将頭埋入父親的肩膀,悶悶道,“我想你了嘛。”
“就在邊上想什麽,走走走。”
于海就加重力道不肯走,父子鬧着玩的時候,最後一道烏魚湯上來了。
這湯的顏色真是奶白奶白,那種你一看,就知道滋味肯定美味的顏色,裏面漂浮着紅棗,豔紅與奶白對比分外顯眼。
這次不用于海他爸趕,于海自動縮了回去,動作快得和泥鳅似得。
于海他爸:“……”
感覺剛才感動的自己是個傻子。
于海飛快抓起自己的碗,因為粉絲吃得幹幹淨淨,連最細小的菜末也沒放過,所以幹淨極了,可以直接裝湯,他去抓湯勺卻沒抓到,只見他姑,這個喜歡穿七厘米高跟鞋的狠女人,以和鞋子不符合的身手最先搶到湯勺,愣是往自己的碗裏一個勁兜湯,裝滿了就換裝飲料的杯子。
湯裏面的烏魚肉片随着他姑的動作被撈起,一塊沒有裝好的重新掉回湯裏,立刻甩出大片湯汁,弄得大家的心都泛起漣漪。
旁人眼巴巴饞得不行,終于有人憋不住說,“少裝點少裝點,先吃了再說。”
于海跟着嘀咕:“媽耶這個湯,居然是純白色的嗎?”
他再一次冒出十萬個小問號,到底怎麽燒才能燒出這麽白的湯?剛才做的時候他一直看,沒有加牛奶啊。
于海扭頭在鐵鍋附近尋找,确實沒有找到空掉的牛奶盒,之前他跑出端菜的時候也沒看到,那就是沒有吧……
他猛地看向魚湯,所以這麽逆天的顏色是怎麽做到的,算了,這個也不重要,喝進嘴巴裏才最重要,喝得他直接眯起了眼。
手機還在一直震動,是群裏那三個人,他可沒時間搭理他們,在群裏把那些家夥臭罵一頓,随後拉黑三人的號碼威信。
讓傻吊去死吧。
另外那頭的三人果然快氣死了,跳着腳罵娘。
黎初摘掉口罩,長長吐氣。
一個早上忙活下來,做完所有的菜,此刻她只覺通體舒暢,有一種以前戰鬥完的盡興感,她依着木桌,扭頭去看滋滋喝湯的衆人,溫暖的陽光下,大家的神色是舒服的,滿足的,其樂融融一起品嘗着食物。
她腦中急快閃過昏暗的天地,老鴉下血肉模糊的手。
和戰鬥後還是不一樣的。
她更喜歡現在這樣的畫面,普通人黎初,這樣的生活挺好。
九道菜做下來,黎初這個主廚沒什麽,吳岩這個幫忙的,累得直接坐在地上喘氣。
她掃了眼,吳岩抓起衣領擦臉上的汗,就将大風扇轉到他那邊。
吳岩感受到涼爽的風,感覺重新活過來,但他抵禦住涼風帶來的舒适,将一瓶水澆在自己臉上,“不用管我,你吹吧。”
大熱天,還在大火爐子邊上工作,真不是人幹的事,他都這麽熱,更何況是黎老板這個主力呢,反正他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沒關系。
黎初沒動:“我不熱。”
吳岩掃過她頭額細小的汗珠,不多,不像他一顆一顆往下掉,但明顯是熱的,黎老板就是這樣的人,她心裏為你着想,卻不直接說,總是找些無關的借口,仿佛對你好只是順帶的。
這樣的行為甚至透着一絲笨拙,卻最能打動吳岩,黎老板比那些嘴上說得好聽,但行動只想着利益的人好多了。
吳岩沒有勸黎老板,自己動手将風扇拖到黎初身邊,自己坐在她身後,這個風扇很大,即使前面有個人擋着,他還是能扇到一點。
小于拎一提冰鎮過的礦泉水過來,“老黎多謝,幸虧有你。”
黎初接過擰開瓶子灌下,冰涼的水帶走熱意,“你謝說得我快起繭了。”
小于笑了,從奶奶離世以後,他就沒有笑得那麽輕松過,至少最後這一場白宴,已經做到自己能做到最好的,他雙手捧上紅包,“給。”
這次黎初接下沒有拒絕,接下那個紅包,裏面裝着一張卡。
天氣逐漸炎熱,光靠電風扇是不夠的,正好用這筆錢裝空調,剩下的應該夠付裴氏生鮮的貨款。
小于:“密碼寫在背面,注意點不要掉了,還有個東西給你看。”
他打開自己的手機,将父親做的那張還沒有完成的八仙桌,湊到黎初面前,“你喜歡什麽雕花,仙鶴,雲紋還是蘭芝?”
黎初:“手工雕的?”
木桌雖然只是雛形,但線條圓潤自然,比機器雕琢的更為細膩。
小于點點頭:“我爸是老木匠,擺弄四十多年的木頭,花紋款式我也有照片,我找找。”
黎初朝小于的爸爸看去,後者似乎知道他們在談論自己,身影僵硬許多,眼中流出一絲歉意。
嗯?
小于點開一張照片放大,“這個是仙鶴,怎麽樣,不要聽到仙鶴句覺得老氣,我其實最喜歡這個。”
黎初看到照片上的仙鶴或扇翅欲飛,或垂頸單立,都十分有意境,“不錯。”
小于高興道:“不錯吧,放心吧,我爸老司機,肯定能把這桌子做的十分漂亮,做好以後直接拉到漂亮,擺在後院多少看啊。”
黎初想象那個畫面,的确是非常漂亮。
小于解決了一大難題,心裏的重擔放下,輕快地站起來,“行,一個月後我拉到漂亮,老黎你再休息會,我先去把車開過來,東西不着急,我幫你搬。”
黎初一揮手答應了。
小于就去後面開車,于海見他那當民警的堂弟過來,急忙攔住人道,“洋洋呀,我的親弟弟,那位大廚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小于沒給。
要電話號無非是被老黎的美食迷住了,但依着老黎的性子,肯定懶得為海哥破例,畢竟海哥又不好看。
“你自己問她要,碗收拾好了?就在這裏嘀嘀咕咕,不要偷懶。”
“你年紀輕輕,說話怎麽和爸他們一個德行,”于海一邊抱怨,一邊讓開給于洋看桌上的情景,“看到那些光亮的盤子沒有,菜吃得幹幹淨淨,收拾能有多麻煩,我早就收拾好了。”
于洋一看那盤子都能反光跟狗舔了似得,沒憋住笑,“粉絲都給吃光啦,那麽幹淨連點菜湯也沒有,你們怎麽吃的?不會真舔盤子吧?”
于海跟着看了眼堆積如山的盤子,裝盤子的盆還算幹淨,只有靠近盤子的地方被湯汁弄髒,但範圍也不大,雖然不是他一個人吃的,莫名就臉熱起來。
他抓抓臉,“還能怎麽吃,就這樣吃呗,行啦你別問了,開車是吧,快去快去,別讓大廚等急了。”
這麽幹淨是于海發現粉絲吸味,就用紅燒肉吃剩下來的醬汁伴着吃,賊美味!
于是其他人紛紛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也學着他用湯汁拌粉絲,就連炒芹菜都沒被分過,可不就吃得幹幹淨淨嘛。
小于看出他哥尴尬,原想再調侃兩句,但真怕老黎久等,便先去開車,然後帶着自己幾個兄弟,把老黎帶來的廚具往車上搬。
黎初也休息得差不多,叫上吳岩回到漂亮。
車還是停在後門外面的巷子裏,因為可以用三輪車直接送到廚房門口。
一來一去不過半天的工夫,吳岩去感覺走了半年,他一個勁朝樓上去,顯然是擔憂妻子。
“去吧。”
吳岩看向後面那輛車上下來的人,他們帶的東西比較多,裝完就只剩下人坐的地方,小于的兄弟幹脆另外開了輛車,跟在他們身後,就是想到地以後幫他們搬東西。
既然有人幫忙,吳岩就去樓上看妻子,不過他開門的時候,就注意到木門上多了兩道東西。
“這……這是人抓的?”
于家兄弟聽到後,圍着木門上的抓痕打量,啧啧稱奇。
“哇靠,這朋友是梅超風嗎,練了九陰白骨爪?木門都能撓出印子來,手不疼嗎?”
“感覺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
“好深的怨念啊!”
唯獨只有之前就是漂亮食客的小于很鎮定,“大驚小怪,不就是抓痕。”
他的兄弟們:“???”
“還不就是抓痕嗎,怎麽,這樣的抓痕很常見?”
“那是,”小于義正詞嚴道,“無人知曉的木門撓痕,和裴漂亮,以及黎初到底有多懶,被并成為漂亮的三大傳說。”
于家兄弟:“……怎麽聽着不太對勁。”
黎初沒有開口。
這個抓痕她早就發現了,反正對方只是撓撓門,這個爪印的裝修不錯,她也沒有關。
大家圍着看了一圈,實在看不出什麽就不管了。
“老黎,你不如裝個監控吧,看看是誰撓的。”
“不裝。”
有個監控,萬一她展現非人一面被拍到,被吳岩看到就挺麻煩,她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小于聳聳肩:“行叭,兄弟們搬東西了,老黎在旁邊你看着就好。”
于是黎初就在一旁看着了。
隔壁的窗戶被打開,張婉秋探出腦袋,她将眼前的碎發挽到耳後,“回來了啊,累不累?”
她本就是成熟的年紀,可以是工作到一半聽到吵鬧打開窗戶查看,聲音微微沙啞,猛然間像極了黎初母親,就問的話也和她媽一樣。
黎初垂下眼,“不累。”
張婉秋卻是不信的。
一個人主持那麽大一場白宴怎麽會不累,可在她看來累點好,累點人就充實,不容易想亂七八糟的事情,而且人也要多出去走走,不然心裏憋得慌。
“我給你買了兩斤綠豆,這天氣喝綠豆湯正好。”
要不是張婉秋廚藝糟糕,黎初自身又是頂級的大廚,她是想直接煮成綠豆湯,這樣小初回來就能喝到,多好啊。
她根本不給黎初拒絕的機會,扭頭沖着屋裏大喊,“茹茹,茹茹!還不把綠豆給你姐拎過去。”
啪啪啪的小腳步聲傳來,随後一個小姑娘打開門,手裏果然提着一袋子綠豆。
黎初揉揉小姑娘的腦袋,後者抿了抿唇,帶着壓不住的喜悅回屋去了。
張婉秋看着好玩,“她那破頭發,我都不讓摸,給你摸還挺高興,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樣。”
“媽!”屋子立刻響起張茹茹的大喊。
張婉秋逗笑:“讓我說兩句還不開心了。”
黎初聽着這些家常的對話,眉眼柔和下來,這時察覺到一股冰冷的,非自然的氣息,就如天邊突然出現的烏雲湧來,讓原本溫馨的氣氛蒙上一層陰影。
黎初眉目犀利,猛地轉身看向巷子深處。
那股氣息開始轉淡。
那股腐臭血腥到靈魂都會嘔吐的味道,她永遠都不會認錯,是副本的氣息。
黎初閃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小于搬完東西,準備和老黎說一聲時,發現她已經不見了,“哎,她去哪了?”
“不知道,剛才還在的。”
“進屋了吧。”
小于沒有多想,走入漂亮,可還是沒有找到老黎,不過光頭倒是在,和他說下也是一樣。
黎初的身影如鬼魅一樣出現在巷子什麽,盯着氣息最後出現的地方,即使她趕來很快,但那氣息也在她到達前完全消失。
她轉而打量四周的環境,這裏她很熟悉,是王老太的院子,老人走得匆忙,做豆腐的木桶都沒有收好,日曬雨淋積了一層灰,不過院門卻是打開的,她的耳朵微動,屋內有人行走的動靜。